第19章 啾一口
鄒翔低聲說:“你不是喜歡我嗎?”
言野:“......!!!???你放屁!”
鄒翔的手已經堂而皇之地摸到言野腰上:“你送我的憂傷小藍本,我已經看完了。”
Excuse me,憂傷小藍本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鄒翔偏頭看着言野:“倒數第二頁,你畫了一個愛心,還填了顏色。”
想到這裏他笑了笑,低頭在言野臉上啾了一口:“怪不得你總讓我別看那麽快,原來在害羞啊。”
求你了,去精神病院治治腦子吧!
那特麽只是他随手畫在書上的!
“我要跟你說幾次,我是直男,比蚊香盤還直!”言野口不擇言,“不是,比鋼管還彎......算了。”
算了,有些事還是用拳頭解決吧。
上勾拳!
鄒翔垂眸捉住他的手:“你真不喜歡我?”
言野:“真的不能再真。”
鄒翔松開手從他身上下去:“沒關系,我喜歡你就夠了。”
言野靠在沙發上:“同學,你确定自己搞得清什麽叫喜歡嗎?”
鄒翔抿着唇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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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野嘆了口氣,“我先走了。”
鄒翔叫住他:“你發生了什麽事才會來的吧,就這麽回去可以嗎?”
言野的背影頓了一下,剛才被鄒翔一通攪和,都快忘了黃佳梅和齊兵的事。
鄒翔撥動沙發底座的機關:“別走了,你睡沙發。”
言野看着沙發床,用餘光瞥着鄒翔,僵硬回應:“你沒多的被子。”
“有多的。”鄒翔走到言野面前,手指輕觸了一下他的發梢,言野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防備地躲開。
等了半天沒多的動作,言野詫異地擡頭,看到鄒翔已經從房間裏抱了一床被子出來。
怎麽有點失落......?
言野因為自己的想法驚悚地抖了一下。
倔強的少年最終要向現實妥協。
言野放棄了回家的念頭,躺在沙發床上對着天花板發了好久的呆。老爸、老媽、胡爺、那個女人還有齊兵,這些人的臉跟幻燈片似的,輪番在白色的吊頂上播着。
最後出現了鄒翔的臉,鄒翔的眼睛,第一次見面時的眼睛,他躺在地上時的眼睛,在樓道告白時的眼睛,被李盛威脅替自己挨打時的眼睛,還有今天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
操!
徹底睡不着了!
言野翻身滾到沙發床另一側,拿出手機,幽光映在他臉上,他長嘆一口氣。
黃佳梅給他打了幾個電話,又發了幾條微信。
在其他人處于叛逆期的年紀,他很少和黃佳梅冷戰,唯一的幾次都是因為黃佳梅自己的人生都顧不過來還去管別人的閑事。
使性子這種事,今天是第一次。
——明天回來。
言野回了一條微信,眼簾逐漸阖上。
鄒翔家穿過一座橋就是學校,這座橋叫映日橋,兩邊通人中間過車。聽說是解放時修的,以前叫四九橋。後來當官的覺得四九和四舊諧音寓意不好,擴建的時候就把名字改成了映日橋。
橋頭有個市民活動的小廣場叫映日公園,映日公園門口有個橋頭公交車站,人流量大,有很多早餐攤子。言野昨天沒吃晚飯,路過時口水差點沒流出來。
他看了鄒翔一眼,昨晚信息量太大,今早他徹底回過神來,看到鄒翔的臉哪兒哪兒都不自在。從洗漱到出門,全程沒說過半句話。
鄒翔目光撞過來,言野心中一跳,硬生生移開。
手臂突然被拉住,言野下意識揚手,鄒翔若無其事地放開他走到早餐攤子面前。言野也踱了過去,買了一碗特意囑咐過少放辣椒的小面。過了一會兒,鄒翔端着一碗沒放辣椒的油茶,兩人邊走邊吃。
在這個不吃辣不能活的城市,他倆的生活真的艱難。各種意義上,都挺艱難,言野感嘆道。
正走着,突然身後傳來嘀嘀咕咕的聲音。
“這不是上次那個人.妻受嗎?”
“好像是,怎麽換攻了?”
“沒換吧,身高都一樣,只是發型變了。”
言野轉過頭,巧了,是上次偷拍他們的兩個妹子。
“哈哈,早啊。”其中一個妹子抓住同伴的手,尴尬地說。
言野裝作沒聽到,又把腦袋轉了回去。
上次遇到這倆人時,他和鄒翔之間還是清清白白,但是昨天鄒翔說了那些話以後,雖然看上去無事發生,但是他的心境已經變了。
鄒翔好像也許maybe真的是gay。
言野胸口好像堵着一團棕絲,鄒翔如果不放棄,他應該怎麽辦?
找個女朋友?
到時候鄒翔會不會特別傷心?
他心情沉重地看向鄒翔,鄒翔已經把油茶吃光了,正拿眼睛瞟着他的小面,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言野突然想把小面蓋到鄒翔臉上去,明明強行告白的是鄒翔,結果這人就像忘了似的,剩他一人在這裏糾結。
言野瞬間沒了胃口,把小面往鄒翔手裏一砸:“你在這裏呆十分鐘再走。”
鄒翔懵比:“為什麽?”
言野:“我覺得有必要和你兵分兩路。”
結果等早自習進行到一半,鄒翔才姍姍來遲。
鄒翔被武莉叫到走廊,劈頭蓋臉地從考試教白卷到上學遲到、上課睡覺一一數落了一頓。
言野坐在位置上盯着鄒翔倒印在前門玻璃上的影子。
鄒翔為什麽遲到了,不是只讓他等十分鐘嗎?
分明不是什麽大問題,但偏跟貓抓似的在他心裏撓着,言野憋了半節課,發現書上的字自己居然一個都沒看進去。
他摸出手機給鄒翔發了一條消息。
——Wild:你怎麽遲到了?
——蠢狗:被兩個女生叫住了。
——Wild:???
——Wild:就那兩個偷拍的智障?
——蠢狗:不要說別人是智障。
——Wild:行,從今往後這就是你的專屬昵稱。
——蠢狗:#微笑
正在這時,關明宇突然猛歪身體,嘴裏說了一句“卧槽”。
一截粉筆砸到了言野的腦門上。
關明宇不敢置信地摸着腦門:“居然不是砸的我。”
你也太自覺了吧......
言野在數學老師嚴厲的視線中默默地收起手機。
然而手機又震了幾下。
——蠢狗:你不想知道她們叫住我做什麽嗎?
——蠢狗:她們問了我一件事情。
——蠢狗:問我們是不是一對。
數學老師一拍桌子:“言野,站後面去玩。”
11班嘩然,言野居然因為上課開小差被數學老師叫到後面罰站。
這簡直是前所未聞的曠世奇景。
言野在衆人驚悚的目光中走到教室後邊,數學老師拍了拍手:“把你們後腦勺上的眼睛給我扒拉正了,下面我要講重點了!”
介于數學老師講的每一句話都是重點,同學們交頭接耳地磨蹭了一下才怏怏回過頭。
等所有人轉過去,言野才将目光移到鄒翔的後腦勺,差點沒瞪出個血窟窿。
罪魁禍首悠然自得地坐在座位上,捧着憂傷小藍本,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言野的視線越過鄒翔的肩膀,落在憂傷小藍本上,鄒翔正翻到倒數第二頁,上面畫着顆紅色的愛心。言野一口老血湧到喉嚨,恨不得走過去把書搶了撕掉。
鄒翔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言野生生忍住了,手放在腿邊,對鄒翔豎起一個中指。
關明宇還有兩個月就要代表學校參加短跑比賽了,四月開始每天中午一點就要放棄午休時間,去操場參加訓練。
武莉找他談了幾次話無果,又找到體育老師。聽說兩人在操場上大吵一架,吓得牛高馬大的體尖們都縮到體育館裏,等着硝煙平息了才敢露面。
教室裏的同學都在睡覺,偶爾有幾個人窸窸窣窣地講話,這種寧靜中突兀的聲響特別容易影響注意力。言野今天因為鄒翔浪費了許多做題的時間,所以幹脆跟着關明宇來了操場,準備補上進度。
太陽挺毒,看似溫和實際上照得人睜不開眼。言野坐到器材間門口的長凳上,這個器材間是主席臺下打了一個中空的房間,平時用鐵門鎖着,鑰匙由幾個體育生和體育老師掌管。
關明宇躲到裏面換了一身橙色的訓練服出來,綁了護腕,頭發用發帶箍着,精神奕奕地晃倒言野面前。
關明宇:“野子,本尊造型如何?”
體育老師走過來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趕緊滾去熱身!”
關明宇捂着屁股跑了,體育老師坐到言野旁邊。
體育老師:“你們武老師這兩天怎麽樣?”
言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還行。”
體育老師摸了摸鼻子:“前兩天因為學生訓練的事跟她吵了個架。”
言野面上不動聲色:“聽說了。”
體育老師:“言野,你是你們武老師班成績最好的,她肯定很喜歡你,你去幫我說個情。”
這話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言野:“周老師你們工作上的糾紛,我一個學生插手恐怕不太好吧?”
體育老師:“嘿嘿,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你們武老師的男朋友,這已經從工作波及到感情了,再這樣我恐怕就要恢複單身了。”
言野被口水嗆住:“你們這種辦公室戀情正大光明地說出來真的好嗎?”
體育老師搖了搖食指:“No,我們不是一個辦公室的。”
“您牛.逼。”言野豎了個拇指,“武皇是不會讓步的人,要不你讓關明宇中午別訓練了,我看着也累得慌。”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我最後還是更了~
4.16修改內容 體育老師的姓換成了周~感謝在2020-04-15 09:26:41~2020-04-16 12:46: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tevfan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