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突發事件

“關明宇。”白星沖他勾勾指頭,“你坐過來。”

關明宇莫名恐懼:“不用了星哥。”

白星:“我最後說一遍,過來。”

關明宇像被大風刮過的向日葵,耷着腦袋擠了過去,在白星身邊坐下。

白星:“離我遠點。”

他媽的,是你讓我坐過來的啊!

關明宇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問,可憐兮兮地往旁邊移了一寸。

關明宇沒和陳月頭靠頭手挽手後,白星的表情瞬間放松了不少。

砰!

旁邊包房突然傳來一聲玻璃破碎的響聲,陳月帶來的女同學坐在離門最近的地方,她推門出去看了一眼,過了一會兒沖進來,神色慌亂。

“不好了!隔壁有個男的喝醉了在打人!”

“他們房間其他人呢?”

“沒看到,都走了吧!”

羅一諾皺着眉也出去看了一眼,推門回來說:“我去找工作人員。”

突然,隔壁又傳來凳子砸地的聲音,被音樂聲蓋住,如果不是他們關了音樂在玩游戲,根本意識不到有人在打架。

他們包房離吧臺很遠,巡邏的工作人員還沒過來,遠水救不了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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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那女的血都出來了!”袁玉山也擠過去看,“羅一諾你趕緊去前臺。”

隔壁包房的玻璃桌碎了一半,地上倒着幾瓶白酒和幾件空啤酒瓶,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正抓着一個鼻青臉腫的女人死命地捶打。

“我讓你跟他眉來眼去!”醉漢一拳直擊女人的眼睛,她脆弱的眼球上的毛細血管破裂,血滲到眼白上。

“痛!”女人用手護住面部,“別打了求你了,我沒有和他......”

醉漢哪裏聽她解釋,彎腰撿了一個破了一半的啤酒瓶,尖刺般的玻璃對準女人的肚子:“讓你眉來眼去!”

眼看女人就要被啤酒瓶戳傷,醉漢的手突然被踢飛,啤酒瓶砸到地上。

白星卷起袖子也不顧髒了,上前對準醉漢的下颌就是一拳。

醉漢被打蒙了,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操,你是誰!”

白星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操.你媽,我是你爹。”

其他人都傻了,白星現在這個樣子不像是伸張正義,比較像跟這個醉漢有深仇大恨。

那個被打的女人縮在一邊哭嚎,嘴裏喊着:“別打他。”

袁玉山想拉住白星:“人家一起的,兩口子,你別——”話音未落挨了一記鷹突嘴。

醉漢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趁袁玉山上前勸阻白星之際,酒瓶子發了狠地往白星膝蓋上紮。

如果韌帶斷了,白星就再也不能打球。

突然間,鄒翔撈了一張板凳,反手砸到醉漢身上,醉漢吃痛,玻璃瓶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幾瓣。

白星一個屈身上前,掐住醉漢的脖子把他摁在地上。醉漢拼命掙紮,沒有衣服覆蓋的手臂被地上的玻璃碎片紮出了血印。

白星提起拳頭要打,被同學們拉住,工作人員帶着保安姍姍來遲,把兩人架開。

“女士,你沒事吧?”工作人員發現縮在旁邊鼻青臉腫的女人。

“沒事。”女人搖頭,指着躺在地上的醉漢,“我老公被他們拿凳子打了。”

“你放屁,明明是因為他打你,我們來救你,你這個人是白眼狼變的嗎?”關明宇瞪大了眼睛。

“我老公打我是因為家事。”女人說,“你們把他打得渾身是血,就應該負責!”

這女人說話的時候,還吃痛地摸了摸被醉漢打腫的嘴角。

同學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一時好心竟然讓自己陷入困境。關明宇急紅了臉,情緒激動地往女人那裏沖,被言野一把抓住。

“你想怎麽解決?”言野把關明宇推到後面。

“賠錢。”女人說。

“行。”言野轉頭對工作人員說,“直接叫警察,再麻煩你們把監控調出來,看看我們到底要賠多少。”

醉漢此時已經清醒了不少,躺在地上假裝虛弱。

女人走過去扶他,一邊說:“你別搬警察吓我,你們打了人跑不掉的。”

剛才白星和鄒翔都動手打了人,同學們聽到言野和女人的話,心裏發慌。

言野把衆人的表情都收在眼底:“首先我們不知道你們是夫妻,在我們眼裏,你是被施暴的弱女子,我同學控制住你老公是為了幫助你。再者,你老公剛才手持兇器,我同學只能算正當防衛,但是你老公是要被刑拘的。”

女人神色一變,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索要賠償。

從女人倒打一耙開始,白星就僵硬地站在旁邊,靠着包房的大屏幕,看女人的眼神意外平靜——沒有驚訝,沒有憤怒,仿佛從一開始就看過劇本,意料到會發生這一切。

因為是商務KTV,工作人員也不太願意有警察進來調查,蹲到女人旁邊給她做思想工作,女人本來就受了傷,被言野幾句話吓住,立馬松了口。

她老公躺在地上,豎着耳朵聽着,聽到工作人員勸說他們和解,一股酒意又湧上頭頂。

“不行!不能和解!”醉漢爬起來給了女人一個耳光。

工作人員和保安都懵了,不知道該不該攔住醉漢。

原本沉默的白星,眼中閃過一道怒火,正要跨步上前。

言野趕緊攔住他:“星哥,算了算了。”

白星垂眼,把言野推到一旁。言野被推了一個踉跄,差點撞到牆上,白星跟沒看見似的,繼續往醉漢身邊靠。

鄒翔突然扣住他的肩膀,白星回頭,不爽得眉頭快壓到眼角。他啧了一聲,反手去掀鄒翔的胳膊,鄒翔另一只手直接鎖了他的脖子,生拉硬拽地把他往包房外拖。

“你和鄒翔把白星帶到旁邊房間,別讓他出來。”言野低聲囑咐袁玉山,白星跟瘋了似的,被誣陷他不發火,看到醉漢打老婆,他怒火沖天。

就仿佛打的是他的老婆,可是他偏偏和這兩人一點關系也沒有。

言野又對羅一諾說:“班長,你把其他同學也帶出去,別讓他們亂跑,特別是女同學。”

羅一諾:“那這裏?”

言野:“這裏交給我。”

工作人員看見烏泱泱一片人退出房間,心裏也輕松了不少。他們全堆在這裏,醉漢看到了容易生出逆反心理。而且這種事情只需要留一個做決定的就行了,人多了反而不好操作。

醉漢撐開一只眼皮看他,轉頭對工作人員說:“跟你說了啊,這事不和解。”

言野笑了:“你想和解想進局子都和我們沒關系。和解,我們少件事,進局子,我們最多花點時間配合調查。”

看到言野胸有成竹波瀾不驚的樣子,醉漢心中頓時七上八下。他剛才酒精上頭,人是糊塗的,只記得他正在打他的女人,突然有人闖進來對着他亂揍。但這事鬧到警察那裏去了,人家到底怎麽判,估計他吃虧的比例更大。

言野走到醉漢面前蹲下:“這位大叔,我替我同學給你賠個不是。你喝醉酒了下手沒輕重,這裏玻璃碎片這麽多,我同學攔你也是為了幫你及時止損。你萬一把人家大屏音箱都砸了,得賠多少錢。”

言野打了個巴掌又給顆糖,醉漢見他态度放軟,自然也跟着軟下來。同時,他也旁敲側擊地提醒KTV的工作人,醉漢需要賠償KTV的損失。如果這事進了警局,那些找不到理由上門搜查的警察,也許會借着核實賠償金額這個緣由上門。

工作人員把醉漢扶到沙發上,用對講機聯系同事送一碗醒酒湯,然後不動聲色的把言野請出包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放低聲音:“同學,你帶着你的朋友們趕緊走,他找不到你們自然就不會犯渾。”

言野點頭,回了隔壁包房。

大家都心事沉沉地坐在沙發上,鄒翔和袁玉山像兩個門神,一人站在門的一邊,白星不耐煩地在包房裏走來走去。

言野:“拿上東西,我們先走。”

關明宇:“那個酒瘋子呢?”

言野:“KTV工作人員處理,跟我們沒關系,走了。”

他轉頭盯着白星這顆定時炸.彈,好在白星已經冷靜下來,用酒精噴了噴手腕,重新插回口袋裏,沒有再做出格的事情。

一群人出了KTV,瞬間有一種重見光明的慶幸。

只是春光明媚的心情變得複雜忐忑,特別是女同學,明明是五月天,想到打人的酒瘋子,後怕得渾身發涼。要不是言野不動聲色的把事情解決了,他們現在可能已經進了警察局,被老賴賴上。

“野哥,剛才我們走了,那個醉酒的沒怎麽你吧?”王悠然擔心地問。

“沒事,我說了兩句他就消停了。”言野回答。

“我好擔心,本來想過來看看你,就怕給你添麻煩。”王悠然面暈淺紅,眼波流轉,“其實你根本不需要我擔心,你是我們中最有主見,最靠譜的人。”

原來我是這樣的人嗎?

言野愣了兩秒:“謝謝。”

王悠然低頭,一抹羞澀的笑浮現在她白淨的臉上。

“雖然有些話現在說不合适......但是。”王悠然突然拽緊拳頭“我喜——”

“走了,回去看小黑。”鄒翔的聲音響起。

她愕然擡頭,言野已經被鄒翔勾住脖子拖走。

她的每次告白,都被鄒翔攔腰截斷,王悠然怔怔的看着兩人的背影,隐約嗅到了一點秘密的味道。

言野沒有推開鄒翔攬着他肩膀的手,與同學們不辭而別的兩人,在黃昏裏順着路慢悠悠地往回走。

空氣裏染上金黃的溫煦,夏日裏的憤怒暴君此時還溫溫柔柔地挂在地平線處,散着柔和溫暖的橘紅。人們像定時玩具裏的小兵,從各個房子裏樓裏或者不知哪兒的旮旯裏鑽出來,踏上回家的路程。他們帶着自己的故事匆匆路過,又匆匆離開,無論是誰的生命中都有難以言喻的坎坷。

喜歡他的王悠然也有,脾氣古怪而暴躁的白星也有,就連關明宇這種樂天派在一次次沖擊着自己的極限。

心裏那點怨天尤人似沙漏裏的流沙,慢慢流走。

生活還在繼續,他不能再沉浸在痛苦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現在的他還不能成為黃佳梅的依靠,但等到黃佳梅願意回家的那天,他要大聲告訴他,沒有什麽事情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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