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爸爸
武莉講話的時候,言野其實正在錄素材。本來只想抓取一個給老師慶生的驚喜瞬間,但武莉這番話讓他感到傷感。
言野因為特殊的原因一夜知道人間疾苦,當然明白武莉說這些話的用意。然而大多數在溫室裏成長的同學,他們即使懂得武莉說的話是正确的,但在沒有真正經歷社會艱辛之前,在不了解財米油鹽是父母花了多少汗水掙來的之前,他們是無法切身體會的。
不需要照着臺詞念廣告,只需要錄一個用該臺燈寫作業的素材,然後簡要提到視力的重要性以及臺燈護眼這個功能,就可以拿到五千塊。
比給狄旌旗錄節目更輕松。
有了穩定的進賬,言野在國慶節,就去找詹佑說辭職的事情。
“這是好事啊。”詹佑正在暢游門口抽煙,“我一直就不贊成你大晚上的上班,耽擱學習。”
“對不住了佑哥,還要麻煩你臨時找個上夜班的。”言野心中過意不去。
“沒有的事,想到網吧混口飯吃的人多的是。”詹佑夾着煙,眯着眼睛說,“但是,你不是為了混飯吃,你是想出人頭地的,佑哥支持你。”
鄒翔很久沒有一個人放學,他背着包走出校門,思考着要不要去網吧接言野回家。但是接了言野,小黑出門放風的時間又要往後推。
小黑被教得很聽話,從來不在家大小便,即使因為兩個主人步入高三後,作息時間有了變化,它即使想便便,也會堅持到主人回家。
鄒翔正打算放棄接男朋友,先把自家狗子照顧好,突然面前竄出一個男生。
穿得很時尚,鄒翔掃了一眼,看不出值多少錢,只覺得那些面料可能不便宜。
不便宜沒有讓道的意思,鄒翔想繞開走掉,不便宜突然跨出一步,再次攔在他面前。
是來找茬的。
鄒翔終于擡頭和不便宜對視。
“很落魄嘛。”不便宜開口,帶着京腔,“不過這副窮酸樣和你挺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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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便宜比他稍矮一點,但放在C市,這身高已經非常拔尖。鄒翔确定自己來這裏後從來沒見過此人,所以,不便宜既然認識他,一定是和在他失憶之前有過交集。
“你誰?”鄒翔問。
“真失憶啦?”不便宜湊近他,“連我都不記得了?”
太陽穴上的暗筋突突地跳着,鄒翔覺得,自己就算沒失憶,對于這個人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他沉着臉說:“好狗不擋道。”
“你丫這個臭脾氣還真一如往日。”不便宜在他身後罵道,“你他媽淪到這個地步就是活該,沒娘養的東西!”
不便宜說完這句話突然住嘴,看向鄒翔的眼神十分緊張,就好像害怕鄒翔下一秒就沖上來揍他似的。
又或許,是被揍慣了的反應。
但是鄒翔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面不改色地走掉了。
第二天,還在上課,一個陌生電話突然打來。
鄒翔看都沒看號碼,直接挂掉了電話。
然而打電話的人锲而不舍,連續給鄒翔播了幾次電話。
鄒翔終于低頭掃了一眼那串號碼。
他在黃佳梅辦公室見過,是他舅舅龐洲陽的電話。
下了課,他給龐洲陽撥了回去。
“鄒翔,今天放學來我家吃飯,我來接你。”龐洲陽似乎忘了鄒翔沒有他的聯系方式,連自我介紹都沒有,就直入主題。
“我晚上九點放學。”鄒翔說。
“啊?哦。”龐洲陽反應過來鄒翔已經讀高三了,又說,“我給你們老師請個假,按照正常放學時間來接你。是五點吧?”
“嗯。”鄒翔回答。
來這麽久,龐洲陽沒主動找過他一次,更別說請到家裏吃飯。突然變了态度,也許和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人有關。
那個人,會是他的家人嗎......
這麽年輕,應該不是他爸吧?
鄒翔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惹得旁邊認真刷題的言野投來好奇的目光。
鄒翔轉過頭去看自己的男朋友,男朋友已經收回目光,筆尖正在卷子上劃出好看的痕跡。
他想過很多次即将見到家人時自己會有什麽反應,卻沒想到會如此平靜。
言野見他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終于擡頭:“你又在想什麽黃色廢料?”
前排的羅一諾突然吼了一聲:“言野,空調風口往下吹點。”
冰與雪的掌控者冷酷地拒絕了這個要求:“不行,會吹到我的頭。”
下午的時候,鄒翔在同學們豔羨的目光中提前離校。
龐洲陽開着車在校外等他,鄒翔上車後,他開始和顏悅色地找話題。
鄒翔并沒有興趣和他講話,眼睛一直看着車窗外面。龐洲陽家原來和他住的地方并不遠,只隔了兩個街區,步行時間甚至只需要十五分鐘。
然而這半年來,龐洲陽卻沒有花費任何一個十五分鐘來關心他。
龐洲陽的家很普通,三室一廳,簡單的歐式和中式混搭裝修。普通的工薪階層,并非大富大貴的人家。
桌上擺着幾道飄着誘人香味的家常菜,一個穿着圍裙的女人從廚房裏出來,手上還拿着鍋鏟。
“鄒翔來啦,快去洗手坐着吃飯吧!”她笑着說。
熱情的模樣,讓鄒翔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有哪部分的記憶也丢失了。
好在龐洲陽的兒子龐林打消了他這個詭異的念頭。
龐林從卧室裏出來,摔門的力道讓天花板上落下一縷灰塵。他瞥了一眼鄒翔,招呼也不打,徑自坐到餐桌上最中心的位置。
“龐林,你怎麽回事,沒教你什麽叫禮貌嗎?”龐洲陽怒道,“你哥在這兒怎麽都不喊的?”
龐林翹着腳,痞裏痞氣地切了一聲,懶洋洋叫道:“哥。”
龐洲陽終于露出笑容:“坐吧鄒翔,你舅媽做的菜可好吃了。我們平時都沒口服,今天是看到你來了,她才願意下廚的。”
鄒翔坐到了龐洲陽的旁邊,他所謂的舅媽端出最後一份菜,去掉圍裙也坐了過來。
一坨油汪汪的紅燒肉被夾到他碗裏。
“來,吃這個,我的拿手好菜。”舅媽臉上笑出了花。
鄒翔看着詭異的一家三口,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果然,龐洲陽在問了幾句鄒翔的學業情況後,直接進入了正題。
“鄒翔,你爸從京城來看你了,明天大家一起吃個飯。”龐洲陽給鄒翔夾菜,“舅舅舅媽對你挺好的吧,到時候你爸問起,一定要幫我們美言幾句。”
睜眼說瞎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鄒翔覺得好笑,不知他那個老爸究竟是個什麽人物,竟然讓龐洲陽夫妻倆如此謹慎。
說起來,龐洲陽對他的态度還真是跟着他爸的态度轉變的。他爸對他漠不關心,龐洲陽就把他丢一旁自生自滅。他爸突然想起這個兒子了,龐洲陽瞬間就慌了,連忙把他當佛祖供着。
龐洲陽緊張地看着他,似乎在擔心他一口否決。
鄒翔把筷子放在桌上:“可以。”
本以為和他爸的碰面會發生在某家餐桌裏,沒想到第二天放學,學校門口停了輛加長款的商務奔馳。
一個與這裏格格不入的中年男人坐在車裏,透過窗戶往學校裏看,車外還站着兩個戴了墨鏡的保镖,警惕地注視着正在放學回家的學生。
學生們被這輛車的氣場吓到,小心翼翼地朝車裏頭看。
突然兩個墨鏡站直了身體,偷看的學生以為自己被抓住了,連忙低頭離開。沒想到墨鏡們居然躬身九十度,朝人群中喊了一聲“少爺!”。
第一反應是以為在拍電視劇,緊接着車門打開,一雙昂貴的皮鞋踏在地上,中年男人挺着背走向人群。
同學們都不由自主地給中年男人讓出一條通道,通道盡頭,站了兩個人。
周遭的視線都聚集在身上,言野懵逼地看了看中年男人,又看了看走在身邊的鄒翔。
太像了。
鄒翔老了估計就長這樣了。
中年男人在鄒翔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走吧,等你好一會兒了。”
兩個保镖走過來,對鄒翔恭敬地說:“少爺這邊請。”
同學們驚呆了,交頭接耳地議論着。
鄒翔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和昨天遇到的男生如出一轍的氣質——高傲的花孔雀。
他開口:“你是誰?”
保镖似乎被他這句話吓到了,倒吸一口涼氣,緊張地瞟了一眼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不怒反笑:“沒想到把你丢出來過了半年苦日子,你還是不聽話。把他給我帶走。”
兩個保镖對視一眼,上前去抓鄒翔的手。
“幹嘛!要綁架麽!”言野見狀作勢要喊。
“沒事。”鄒翔看了他一眼,“我去去就回。”
鄒翔坐在商務車裏,中年男人坐在他對面,腿上放了臺筆記本,悠閑地看着文件。
兩人之間似乎有隐秘的波紋在流動,好似兩塊互相排斥的磁極。
中年男人好整以暇地擡頭:“你還要裝到多久?”
鄒翔靠在座位上,盯着前面司機頭頂那塊光禿禿的地中海。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喜歡你嗎?”中年男人說,“你太像你媽了,喜歡違背我,喜歡撒謊,一副小市民嘴臉,根本不配做我鄒家的人。”
“如果你好好對你弟弟和阿姨道歉,我就讓你回家。”中年男人神色緩和下來,“你畢竟是老大,未來我的家業,總會有你的一份。”
鄒翔終于轉過頭,中年男人正以為他要示弱,他突然說:“從剛才開始,你到底在說什麽。”
中年男人心中仿佛竄起一撮無名怒火,鄒翔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跟半年前沒有任何區別。
“鄒翔,不要挑戰爸爸的耐心。”中年男人說。
“爸爸?”鄒翔挑眉,“我的記憶裏沒有一個叫爸爸的人。”
“你!”中年男人擡手甩向鄒翔,手腕被重重捏住。
“一個盲目相信自己的主觀判斷,連兒子身體狀況都搞不清楚的人,侮辱了爸爸這兩個字。”鄒翔冷靜地說。
司機戰戰兢兢回過頭:“鄒總,到地方了。”
鄒睿志冷哼一聲收回手,撫了撫衣領,走下車。
龐洲陽已經恭敬地等在外面了,他的模樣和鄒睿志的保镖如出一轍,點頭哈腰,就差點沒跪下舔鄒睿志的鞋子。
飯桌上,鄒睿志坐在正中位置,龐洲陽坐在他旁邊,連連敬酒。
“鄒總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鄒翔,這種對孩子的關心我真是自愧不如。”龐洲陽說着端起酒杯,“來,鄒總,我敬你一杯!”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一個新腦洞,竟然一氣呵成存稿了一萬字嘿嘿,求戳專欄收藏鴨↓
《全娛樂圈都以為我們複婚了》
雙影帝離婚了。
顧荊州發了一條微博:[相逢無悔感謝陪伴,願今後一切安好。]
邢良的微博卻空空如也。
微博炸了,衆粉絲路人黑子營銷號一片混戰。
某天,顧荊州發微博:
[今日,草書]
配圖是一張潇灑肆意的狂草。
以為自己用的小號的邢良在底下評論:
別草書了,草我
微博又炸了。
這是影帝被盜號了還是影帝複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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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顧荊州和邢良演了一部雙男主電視劇。
之後聲勢浩大地結了婚,震驚整個娛樂圈。
然而這場婚姻只是一紙合約。
顧荊州:“恭喜解脫,你可以去追求你的真愛了。”
邢良看了很久離婚協議書:“我不離。”
顧荊州手機摔在桌上:“我已經發微博了......”
表面文雅私底沙雕受X表面冰山私底祖安攻
破鏡重圓梗,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