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玉琮

作者:呈墨

晉江2014.2.20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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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該如何去不着痕跡的追一個男人呢?

某女蠢蠢欲動卻無從着手,

于是她決定:跟着度娘走,有肉吃!

1.食色,男性也!

某女把自己拾掇的水水嫩嫩只等某男來蹂躏~*羞*

2.看重男人的智慧!

在有智慧的某男面前,某女嘗盡一切辦法把自己變笨>.<

3.不要急于表白!

某女很沉溺在某男是喜歡我呢還是喜歡我呢還是喜歡我的暧昧幻想裏不可自拔~

4.欲擒故縱!

某女憋着自己強烈想要和某男親近的欲望,苦逼的若即若離,不知這招效果最後會反映在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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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哭一鼻子

某女45度望天,明媚憂傷,小白蓮的說哭就哭哪是她這等實誠人能效仿的?!

6.創造別離

不要!!!某女吶喊,我舍不得!!!

度娘:爛泥扶不上牆!

在一起後,

某男酷酷的說:我早就知道你喜歡我了...

某女:T_T 往事不堪回首

其實此文就是一只披着小狐貍皮的小白兔暗洛洛追男人,

那男人呢又費心費神地尋找小白兔的轉世... 的故事~~~

內容标簽:穿越時空 異國奇緣 情有獨鐘 前世今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薛靖瑤;魏晉 ┃ 配角:簡藏;岳薇 ┃ 其它:

初見

昏暗的機艙裏,除了零星幾個捧着ipad切西瓜、對着屏幕看劇的人外,其餘人都已迷迷糊糊的沉入了睡眠。

齁~鼾……

齁~鼾……

靠窗的女孩蜷着身子團在座位上,捂着耳朵翻來覆去的都躲避不了這個聲音,她想着,難得升艙到頭等就忍忍吧……

1分鐘過去了……

齁~鼾……

3分鐘過去了……

齁~鼾……

5分鐘過去了……

齁~鼾……噓……

還加了個‘噓……’?!

難道那人不知道打擾別人睡覺是世界上最罪大惡極的事情嗎?!!

薛靖瑤憋了半天實在忍不下去了,刷的一下掀開了身上的小毯子,坐起身來掉過身子,雙膝跪在座椅上,看也不仔細看一眼就艱難的探過身子去一把扯下身後男人的眼罩。

也不等那人睜眼,她就自以為壓低了聲音的小聲喊道:“這位先生,你能否照顧下其他乘客的心情,別再打呼了?!嗯?”

那人,在被她強行扒下眼罩後,先是眯開了一條縫,像是要适應一下光線,然後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竟然是深墨綠色的瞳仁……

薛靖瑤想,不僅漂亮姑娘的眼睛會說話,漂亮男人的眼睛也會說話。而那雙眼睛此刻就在和她說着:快迷戀我吧!她只覺着被那樣一雙墨沉墨沉的眼眸望着,就算竭盡全力她也未必能逃得了沉淪。

男人沉默平靜的看着盯着他發怔的薛靖瑤,一語未發。

而那呼嚕聲,竟然還很有規律的在那響着……

沉溺在美色中不可自拔的薛靖瑤半響後才覺出來不對勁的地方,她僵硬的将頭扭轉了10度,悲催的發現聲音的來源地是他邊上那人……只是那人沒戴眼罩,剛才她下意識的就以為只有戴眼罩的才是在睡覺的。

“抱,抱歉……弄錯了……”薛靖瑤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笑道。

那人依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哦!Sorry. I’m sorry! ”是外國人……吧……

那人還是不答話,顧自将那被薛靖瑤扯到脖頸處的眼罩重新戴到眼睛上,繼續睡覺……

額……薛靖瑤漲紅着臉慢慢縮着頭埋身到座位裏,結果發現四周已經有幾個淺眠的人被這件烏龍事件給吵醒了……她不好意思的對他們咧嘴舉手示意了下,心裏把自己唾棄了千萬遍!

果然,自己絕不适合做出頭的事兒,下次再碰到類似的,還是忍着吧……可是,那個人,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

“Ladies and Gentlemen, we are waiting for the transit bus, for your safety, please remain seated for further i-nformation. Thank you for your cooperation.”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正在等待擺渡車的到位,為了您的安全,請在座位上等待。感謝您的配合。)

聽到嚴肅的聲調從頭頂的小音響中冒出來後,把自己完全裹在毯子裏的薛靖瑤,從毯子裏冒出個頭,睡眼惺忪的 。她先掀起擋板往窗外看了一眼,透過灰蒙蒙的空氣,已經可以看得到田野和郊區的農民房了,真是……久違了。

随即她把雙手從毯子裏抽出來、舉高、伸了個有些克制的大懶腰,畢竟這地方伸不開手腳。她邊打哈欠邊還不忘朝四周的人群瞄來瞄去。

東瞧着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國男人已經開了手機,大聲地和電話另頭的親朋好友炫耀道:“我剛從美國回來,哈哈,哪裏,美國也就那樣呗……”看他興奮得在座位上坐立不安地既想站起來又怕難為情的窘迫樣子。

西瞧着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已經再也聽不進身邊家長的勸,開始放聲大哭,好不委屈的樣子,也是,誰坐了十三四個小時的飛機都會難受得想撕小手帕,更何況一個小孩兒呢,能忍到此刻才發作她父母已經算是居功至偉了!

真是,還沒落地入海關,已經感受到那獨屬于中國的熱鬧氛圍了。薛靖瑤覺得心裏熱熱的,連帶的眼眶都熱熱的。

看到空嫂們站在門邊大氣得體地微笑着和旅客們說再見,她感慨:最後見到的美國人。笑着和她們打過招呼後,她提着行李下飛機,在心裏輕呼:再見,美國!我回來了,中國。

父母親在參加完她的畢業典禮後不願立刻回國,兩人就商量着在全美進行一個無目的無計劃的二人自由行,她不願意夾在中間當電燈泡,于是就很自覺的先一個人孤零零的飄回來了~

人來人去的火車售票處,只見一個看起來20歲左右的女孩子,穿着亮橙色,淺藍色牛仔短褲,黑白格子相間的帆布鞋,肩背紫紅色雙肩包,一手搭在拉高的西瓜紅小行李箱的箱杆上,擡頭很認真地在研究着什麽。如此斑斓的撞色在這白皙的女孩身上絲毫不顯得俗氣和突兀,反而讓每個路過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把視線留在她身上好幾秒都挪不開。

在售票處看到滬市-錢唐的高鐵只需45分鐘時,薛靖瑤默然了片刻,她5年前離開的時候最快的動車還需要1小時40分鐘呢,才幾年,動車就被高鐵刷新了。要比日新月異,老美還真比不上中國。

不管它這樣的設計到底是科學還是不科學,交通便利對于她這樣的小老百姓來說都算是好事一件,起碼縮短了她回家的時間,這樣她可以快點到家好好地洗個澡、補一覺。

五月底六月初的現在應該算是出游淡季吧,所以高鐵裏才會只有這麽些人,薛靖瑤慢悠悠地晃蕩到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下後慶幸的想道:這次回來總算是輕松,沒有需要托運的大行李箱要帶回來---這些她都甩給延期回來的父母了……其餘的零碎生活用品也都在回國前都已經打包好寄回來了,估摸着那些東西現在已經在太平洋上空了吧。

她正雜七雜八想着事兒呢,對面就過來了一叢人,白種黃種的都有,領頭的是個秘書樣的亞洲男人,架着副無框眼鏡,身着得體正裝,恭敬地微彎腰領着後面的人到他們所在的座位。

薛靖瑤饒有趣味的看着那人的舉止,有說中國現在盛行着‘太監文化’,也就是那些小下屬們為了上位,沒有原則的奉承掌有實權的上司,導致現在國內的官場職場都充斥着樂于奉承和鑽研的太監們。

她自己談不上是看得起還是看不起那些人的作态,她一直認為存在即合理,也一直抱着冷漠的旁觀者态度去看待社會上的很多問題,雖說缺乏責任心了點,但對己來說,這不免是種很好的心态。

這麽看來,這‘太監文化’不僅是中華文化,更是東亞文化,甚至,都有漂洋過海到西方的苗頭。

他們就坐在薛靖瑤的斜對面,她的目光從那些人靠近到她的視線範圍內後就再沒離開過他們,直到視線和其中一位個子高挑的亞洲男人的眼睛對上後,她才扯扯嘴角對對方禮貌地微微一笑後撇開視線。

雖然把視線調轉向窗外了,她的心卻還被剛剛那一瞬的對視震蕩着。

要不要這麽巧?!!這人竟然是那個剛才飛機上坐她身後的男人……那個間接讓她丢光面子的男人……那個,眼睛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想着想着,薛靖瑤有點臉熱,不知是因為丢面子而羞恥還是想到美男子而蕩漾,說不定兩者都有,畢竟犯二犯到男神級別的人手上,那可不是一點二點的丢臉……最關鍵的是,那男神還很合自己的審美……

可女人又是矛盾的,想到男神之前理都不理一下她,滿心滿意的粉紅心思瞬間就如被戳破的氣球一般,癟了了下去,她心想:男神果然只适合遠觀,稍稍靠近就只有被凍死這一條路可走……

胡思亂想中,薛靖瑤的思緒漸漸和周公細細密密的交織起來了,待她再醒,卻是一廂的紛亂。

那混血男人正攔在一個矮小并且形容猥瑣的男人面前不讓走,薛靖瑤朦胧睜開雙眼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場景。

“據我所知,這位小姐并沒有随行的同伴。就算有,也不該是你。”混血男子的視線上上下下頗有意味的掃了一圈那男人後說道。

“誰說的?!我就是來接她的!”那矮小男人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回道。

薛靖瑤表示她完全沒弄清楚這事情是怎麽回事,她只見着那箱子眼熟,那不是--她的麽?!

于是衆人聽見從角落裏傳來一個剛睡醒、還朦朦胧胧的女聲:“你怎麽拿着我的箱子?”

片刻後,那女聲變得清晰起來:“你誰啊?!”

矮小男人聞聲頭也沒回,扔下箱子就想落跑,可惜乘警已經來了,他只能自認倒黴早上出門前沒看黃歷——今日不是偷盜的好日子~

鬧劇結束後,混血男子将薛靖瑤的箱子放到她跟前,慢條斯理的道:“出門在外,看好行李。”

薛靖瑤聞言那一刻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普通話真标準!前後鼻音平翹舌音掰得比她這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還要清楚!真是羨慕又仰慕。

雖然思緒還在天外亂飛,但她嘴裏已經很自然的回道:“謝謝你啊。”

“嗯。”男人的哼音是半從喉嚨半從鼻子出來的,帶着鼻音的哼聲簡短飄忽,卻又無限的引人遐想……

薛靖瑤聞聲又呆了呆,良久後才抑制住自己聲控的激動,臉生生的撇向窗外,對着透明窗玻璃出演各種表情默劇,她在內心咆哮式感嘆:尤物啊尤物!生來就是勾人來的……

果然長得漂亮的人,什麽都能被輕易原諒~!更何況他還有完美的聲線呢?!薛靖瑤現在就早已忘了之前人家讓她臉面全丢的事情了!

在下火車之前,她還裝作無意瞟過,很自然的再看了混血男子好幾眼,本着這等極品可遇不可求的社會現狀,做出這樣的舉動她表示毫無壓力,不看夠本太不劃算!只沒想到,她很快又能遇見他。

所以說緣分,從來就不怕錯過。

再遇

被特殊燈光打得暗沉得神秘的博物館裏,薛靖瑤瞧見一個背影,瞬間心跳砰然,不知為何,她就是确定這人就是之前的混血男子。

後來她都懷疑是不是燈光、溫度、濕度等催化了她的荷爾蒙,不然按她的性格,絕對做不出搭讪這樣的事情來……

“你覺得為什麽這些玉琮都是雙面像?”一個清亮的女聲從身後傳來。若是仔細聽的話還會發現那語氣中有故作自然的勉強。

男子帶着些訝異的眼神向後邊看去,在看到薛靖瑤後,眼中的些微波瀾又化為了了然,最終歸于平靜。她應該感謝他好在不是個臉盲嗎?!除了認出她來外,男子眼裏再沒別的情緒了……

“事實上這是人與神獸複合的圖像,是為當時人們崇拜的圖徽,也許和當時的祭地有關,也未可知。”男人說話慢條斯理、字正腔圓。從這種習慣來看,他應該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與此同時也代表着他很自信,超乎尋常的自信,薛靖瑤想。

“是嗎?我倒覺得它比較像兩個人面像,一個在另一個的上方。它們包括眉毛、眼睛、鼻子和嘴。這樣的形象既可以解讀為兩個人,也可以解讀為一個戴着頭飾的人,頭飾上刻着另一個‘面像’。”薛靖瑤有意頂真的反駁道。

男子聽完沒有任何的不滿,而是伸出左手的食指跟中指,指向玻璃隔板裏的玉琮,“你看,這一面的雕刻分為上下兩節,上節為人像,下節為獸像,你之所以看這獸像像人的面像是因為它所代表的是神獸,為了凸顯神獸的肅穆猙獰質感,玉雕師刻意采用兩個側面來表現圖像的立體感……”

他在那專注地為她解釋,而她卻盯着他的手指開了小差。

男子的指甲修剪得很圓潤、幹淨,指關節又略顯分明,給人他的手會很有力的感覺。連膚色都是溫潤的,不似歐美人刻意去曬黑的古銅色,也不似宅男類白種人的那種病态的蒼白,恰恰是介于兩者之間,不突兀、很自然,望着很讓人舒服的膚色。

薛靖瑤聽着他不緊不慢的語調,看着他修長幹淨的雙指,好像心頭的那點血液又開始往上湧,先是染紅了她白淨得甚至看得到淺淺青筋的頸部,再是漫上了她小巧又帶點肉感的耳垂,最後連雙頰都漸漸升騰起緋色來。她慌亂地把視線挪開,假裝聽得很認真地嗯嗯啊啊回應着。

最後總算好不容易熬到他講完了,男子把目光轉向她的身上,薛靖瑤立馬囫囵稱贊道:“先生真是博學多才!”以此來掩飾她那莫名而來的羞澀,殊不知這樣的語調倒是顯得有點假而做作,男子自然聽出了她的誇贊并非出自真心,卻也不在意。

氣氛由于薛靖瑤的害羞失語以及原本就不是氛圍調劑器的男子的沉默,漸漸變得有些尴尬。薛靖瑤還在那兒兀自糾結着,而那位男子出于禮貌也沒有先擅自離開。

等到薛靖瑤緩過來後,立馬意識到問題所在,遂趕緊整理好紛亂的私人情感,伸出手,自我介紹:“很高興認識你,我叫薛靖瑤。”

男子抿抿嘴,伸手淺淺握了下她的指尖後回道:“我是魏晉。”簡短得不能再簡短的自我介紹,加上握手的清淺,都說明這人是個冷清的人,雖然有禮貌,但卻很疏離,可偏偏名字又是如此的極盡風流。

各自自報姓名後,薛靖瑤不知還有什麽能拿來當話題說,就這麽幹站着也尴尬,可剛認識的、比陌生人也熟不了多少的人總不能邀請同游……于是她盡管心裏遺憾非常,面上也只能微笑道:“很高興認識你,再見。”随即轉身離開。她盡量讓自己的身形保持着優雅、步履看起來輕松,然而背卻微微僵着,暴露了她此刻的心事——她很在意後面那人的回應。

大約三四秒後,後邊才傳來:“謝謝,我也是,再見。”

聽到這句後,薛靖瑤才彎起嘴角,邁着真正輕松自在的步伐往前走,明明看起來沒有什麽不一樣,卻給人她下一刻就要跳躍起來的錯覺。沒有回頭的她自然看不到身後的魏晉一直目送她遠去,發現她走路氣場的前後變化後,深墨綠色的眼眸中泛出點點笑意。

“先生,時間到了。”一直暗暗等在邊上不起眼的角落裏的小男秘這會兒總算尋着機會上前了。他略微弓腰颔首,顯得專業又尊敬,而他鏡片下的眼睛卻滴溜溜地轉向了薛靖瑤離去的方向,自以為自家Boss沒看到他的八卦小動作,殊不知人家只是懶得理會罷了。

魏晉顧自走在前面,“今天下午是講座,明後天也是,什麽時候才能開始我們真正的工作?”平時一向是耐心十足得讓性急的人恨不得捶牆的聲音這會兒倒是顯出三分急切來。

小男秘了然。有條不紊地回道:“由于當地雨水天氣的原因,正式挖掘将在4天後舉行。”

男子聽後略微斂眉,卻終是沒說什麽,直接坐上了博物館門外等候已久的車,小男秘為大Boss關上車門,快速坐上副駕駛的位置後,車子沉穩快速地駛離在江南水鄉的漫漫霧氣中。

薛靖瑤正好目送他的離開,第二次了喔,她心想:若是再來一次,那麽我就不會放過你了。

一次是偶然,二次是巧合,三次就是緣分了。機遇來臨卻不抓住的人,幸運女神是不會眷顧她的。

走在大大小小不規則的石塊鋪就的小路上,石塊的間隙裏是青苔,路雖然有些磕腳,薛靖瑤卻走得不失惬意。正好是一年中最燦爛的時節,邊上草坪上的中國櫻紛飛的花瓣淩亂地落在她的頭上、肩上和腳邊,在不遠處的碧波蕩漾的湖面上,兩只成雙結對的白天鵝正在給彼此啄毛,姿态親密得令人羨慕。

哼着斷續的小調兒回家,才剛把鑰匙插、進鑰匙孔呢,就聽見了裏面寶貝兒的爪子扒門聲,外帶撒嬌調的哼唧聲,好似有多麽委屈一般。薛靖瑤一把門打開,裏面就沖出來一團兒巧克力色的卷毛兒球,後腳站立,開始啪啪啪地扒人了……兩只前爪興奮地在主人身上扒啊扒的,然後站不住了就圍着薛靖瑤繞圈圈,一小球尾巴pia pia pia地高頻率甩動着。

薛靖瑤每次看到它這樣就會想:再也沒人能比它更愛我了,特別是這愛的表達方式,哈哈! 5年前薛靖瑤把它抱了回來,雖然因為要出國,相伴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可是寶貝明顯沒把她給忘了,親熱的樣子一如5年前,甚至更甚。這幾天就跟在她屁股後面轉悠,生怕一不小心她又一走好多年不回家。每每她短暫離開後歸來,都會迎接到它熱情的洗禮!讓薛靖瑤哭笑不得。

于是她只好蹲下來,使勁地摸它的小腦袋,等它安靜下來後,手移到它的下颌給它撓撓,小家夥兒立馬一副我很享受,你別停下來的樣子。這麽伺候它一會兒後薛靖瑤再站起來去做自己的事情時,小家夥就會表現得矜持一點了,雖然還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有時甚至會一不小心踩到她的後腳跟,卻好在不會沖上來抱她的腳了。

放下手提包,仔仔細細地洗了手,上了護手霜後薛靖瑤上樓換家居服,打開電腦,開始查工作郵箱。

在美國幾年,她開始學的是油畫,一年多後接觸了雕刻雕塑,興趣油然而生,轉而學起了這些。她不愛那把手弄得髒髒的、甚至連指甲裏都是土黃土黃的泥塑,卻愛石塑,尤其是玉雕。這種喜愛來的很突然,好像一下子就對玉有獨一無二的感情一般,薛靖瑤自己都覺得很神奇。

但在美國學玉雕,着實有點讓人啼笑皆非,美國人對玉的欣賞和喜愛遠不如中國人來的狂烈,所以學校裏是絕對不會開展公開課的。學校裏甚至沒有對玉雕鑽研很深的導師,後來還是她的advisor幫她引薦到一個華人大師那邊,她才算有所着落。

而她,在此行的确異常有天分,很多東西甚至不用教,她自己就能推敲試驗出來,好似天生就會,現在只是把不熟練的操作變成熟練的操作而已。

從切割、鑽孔,到用木塊撚細沙的研磨,再加上偶爾的雕琢和最後的抛光,她幾乎全程手工,出來的成品渾然天成,藝術意蘊充盈且綿長。簡單說來就是很耐看,且越看越好看。

這樣的工程自然是浩大的,在美國,她有同學可以合夥幫忙,盡管如此,幾年來的作品也只有寥寥幾件,絕不超過10件。其中一部分作為參賽作品和畢業作品提交了,餘下三件則是特意做給媽媽、外婆和表姐的,她自己反倒沒有留下任何一件。手腕上依舊帶着不知在她幾歲時來到她身邊的玉石手串。

這手串上的刻字或者說刻圖特別奇怪,薛靖瑤曾經掃描了圖案放上網絡,卻無一人知曉這有什麽特殊含義。網友們都笑稱一定是随意刻上去的。可她潛意識裏卻不這麽認為,這手串伴随着她好多年了,可真正注意起它卻還是在4年前,有一次她無緣無故地盯着它發了好久的呆,回過神來時,覺得之前異常恍惚,心裏感覺怪怪的,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此後就一直把它戴在左手腕上,從沒摘下過。

剛回了國內,薛靖瑤面臨大部分海歸都要面臨的問題:無人脈、無資源,只有靠遠在重洋外的導師們介紹工作了。郵箱裏導師為她介紹的客戶表示看過她的某件作品後非常喜歡她的風格,希望她能為他打造出一款類似良渚時期的玉琮。

正是因為如此,薛靖瑤剛才才會逛到那個良渚文化博物館,偶遇了魏晉。

她把從博物館裏要來的官方資料攤開在書桌上,細細看起來了大致的簡介,然後上校網圖書館下載相關資料,可惜還是不夠全,所有信息都是以片段的形式呈現出來的,缺乏連貫性,而文化,斷了連貫,就不再是完整的呈現了。

薛靖瑤泡在書桌前四五個小時,摘下眼鏡,揉揉雙眼,看向窗外,天已經基本黑下來了,飯還沒吃、狗還沒溜,資料還遠遠沒找全…… 看來得找家人幫忙了這回。

二舅私下最好收藏古玩,他必定認識一些熟知良渚玉文化的人,明兒就拜訪舅舅去。

想好了後,她站起來到落地窗前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然後蹦跶下樓煮飯,速速解決了自己的溫飽問題後就被早已不耐煩的寶貝兒拖去遛彎了。

有牽引繩了還只能追着狗跑的薛靖瑤,氣喘籲籲的仰天長嘯:真不知道是人遛狗還是狗溜人……!

緣分

二舅為她安排了很多業內相關人士認識,每來一個就向對方驕傲的炫耀道:“我外甥女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畫畫畫得可好了!現在還學了個雕刻,大才女一個!”一副土豪相。(-__-)b

來人往往都很配合得擺出此女果然不錯的表情,可薛靖瑤覺着這話聽一次兩次倒還好,接二連三地說,她就不好意思了,倒也沒有扭捏的樣子,就是在一旁裝淡定,每每聽到稱贊就微微抿嘴笑笑,颔首示意。她如此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倒真把不少人給唬住了,想着:這女孩看來果然有兩把刷子。

薛靖瑤的專業自然是拿得出手的,盡管她在美國零星獲得的一些獎并不為國內人所知,畢竟當時是代表學校、而非國籍參賽的,但這不可掩蓋住她于玉雕方面的天賦。

于是她在與一些很有些年齡的人談論起相關的話題就顯現出篤定的自信,那位在良渚玉文化界頗有名氣的老學究倒是因此和薛靖瑤相談甚歡,最後甚至還邀請她一起去參觀附近某縣1個月前剛發掘出來的古墓群的開挖儀式。

薛靖瑤受寵若驚,這種儀式一般都是秘密進行的,因為你不知道在裏面能挖出什麽來,所以一般在揭露前都不會通知任何媒體的到來。不然你挖都不用挖了,直接就被各種攝像儀器給圍觀了,而衆所周知,攝像儀器是最能破壞古跡的兇器之一。能到現場的人,不是有人脈關系,就是業界的大神。

像她這樣的小透明,甚至從事的工作都和考古沒一丁點兒關系的人,一般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見識到這樣的場面的。因此薛靖瑤異常激動,趕緊站起來和人道謝,表示感激。兩人約好碰面的時間後,薛靖瑤把人送到樓下的門口才暈暈乎乎地轉了回來。

二舅這時已經收斂了在人前的憨樣,是啊,誰在外邊混,想混的好會沒幾張皮面呢?他鄭重地和薛靖瑤說:“瑤瑤,好好跟這些人打交道,對你很有好處。你剛回來,沒有任何人脈,就得立刻建立起最有效的關系網,而他們,會帶給這些。不過今天你就做得很好,不愧是我外甥女……”

前頭還正經呢,後面就開始……你們明白的,像是所有長輩都會有的:我兒子/女兒如何如何的好,就是像我的!想當年,我是如何如何的……這之後就變成自吹自擂了= =! 而在她二舅這兒,連外甥女的出色都是像他的了。

薛靖瑤聽了憋不住要笑,被二舅一眼瞪了回去,趕緊上前拉住二舅的手臂撒嬌:“那是的!誰都說外甥像舅舅,我不像二舅像誰啊!”二舅聽了心立馬熨帖了,想着:還是生女兒好啊,貼心!哪像我家那個臭小子,整天就知道為女孩子打架,鼻青臉腫地回來還倔死個人昂着頭不肯認錯……哎,頭疼!……各種懊悔暫且不表……

到了墓葬開土挖掘的那天,薛靖瑤早早地就起床洗澡、吹發,換上頗為正式的正裝,化好裸妝後開着媽媽留在車庫的小白車去了挖掘現場。

在美國呆了幾年,倒是養成了一些有點類似強迫症的習慣。比如參加重要場合時必穿正裝或者禮服并且鄭重化妝。以及時刻準備plan B. 比如盡管知道今天去的地方走路的條件一定不會怎麽好,但她依然帶了一雙五公分高的高跟鞋和一雙三公分高的高跟鞋,到了現場後看條件再選穿哪雙。

或許她沒去國外前看到別人這樣子會覺得:呃,至于麽,也太小題大做了。但回來後卻覺得,這是對舉辦方最起碼的尊重。只能說,這是教育背景不同下的理念不同。

盡管在前一晚已經上網做好準備工作了,可依舊花了薛靖瑤3個多小時才依靠着脆弱的GPS導航和高速收費站問路到達了此次墓葬所在的錦山。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的,她真心表示她已經累得跟狗一樣了,在中國開車和在美國開車太不一樣了!

她高三暑假在國內考出駕照後就出國了,所有實戰開車經驗都是在美國鄉村廣無人煙的地方攢出來的,攢了5年還不如回來開的這一趟。最關鍵的還是地方不熟,怕開錯路,所以一路上她都是繃着神經開車的,到最後腰背腿全都僵硬了…… 這時的她想到這車還要自己在視線更為不好的晚上獨自開回去就更加欲哭無淚了。

正糾結着過會兒怎麽回去呢,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是學究老爺爺,薛靖瑤立刻調整心情,接起電話,就聽到她用甜而不膩、又恭敬有餘的聲音道:“張爺爺啊~!……您到了嗎?……對,我已經到了。……您在哪兒呢?好,我現在就來……”她邊接電話,邊觀察外面的情況,然後彎腰換上5公分高的高跟鞋,結果一個沒坐穩,“啪”一下一頭往方向盤上紮去,只聽到一聲“叭-”的汽車鳴笛聲響起……

薛靖瑤一邊暗恨:為嘛德系車的喇叭都這麽響的!!一邊用左手揉揉自己撞疼的前額,一邊還不忘偷偷摸摸往車窗外左右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她這幅囧樣子,如果有的話,那就太丢人了…… 一圈望下來,還好還好,除了車,大家都在比較遠的地方。

“小姑娘,沒事吧?”聽筒那邊傳來張爺爺略微有些擔心的聲音,“沒事兒,不小心按到喇叭了,爺爺,我現在就過來找您,您等着啊!”薛靖瑤這嘴甜的三兩下功夫就把張爺爺叫成爺爺了,而往往老人家啊,最喜歡的就是這樣嘴甜的孩子!

于是張爺爺就爽朗的哈哈笑了兩聲,回道:“姑娘,慢些來,不急啊。” 挂了電話後,薛靖瑤詭異地覺得爺爺剛才的語氣貌似、好似是目睹了她剛才做的蠢事的樣子了呢?一定是錯覺!她晃晃頭想道。

不遠處的車上,張老挂下電話後,笑意還在臉上彌漫不去,他對身邊雖年輕、英俊,卻有些冷感的男子說道:“小晉,我們先過去吧。你的團隊今天都來了是吧?過會兒帶個小姑娘一起進去看看。”聽到此話後,那位男子才把目光從不遠處那車上撤了回來,眼中還遺留着星點戲谑的笑意,開口的回答卻是穩重:“好的,張老。”

那廂薛靖瑤挂下電話後,有些匆忙地下車,踩着高跟鞋,在有些坑窪的黃土地上,她的腳步卻依然穩穩地向斜前方人們聚堆的地方快步走去。

在那個象征性的門口的來訪簽字的紅本本上刷刷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後,立馬放下筆在人群中尋覓張老的背影,一時沒找着,就循着前方那些臨時擺放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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