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兔子你別跑

青狐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忽然展開雙臂伸了個懶腰,邊打哈欠邊說道:“啊呀睡得腰酸背痛!好麻!好麻!”

葉舟“嗤”得一笑,戲谑道:“明年奧斯卡小金人非你莫屬!獲獎感言切記添上我的名字!”

青狐無所謂自己的謊言被拆穿,靠着陳曜嶙的位置坐下,他捏捏自己的脖子,笑問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怎麽都不睡覺?”

“葉舟睡不着,”陳曜嶙看向葉舟,輕聲說道:“我陪她坐會兒。”

葉舟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着放在膝蓋上,背脊微彎,看上去心事重重。

青狐安慰道:“不管是葉三十五還是他背後的其他人,我都不會讓他們傷害到青青的。”

“我一直耿耿于懷的是,青青和岳白兩個人為什麽都這麽像爸爸呢?”葉舟皺眉說道:“如果說青青遺傳了我爸爸的一些特殊能力,那我無話可說,可是岳白呢?林家和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為什麽岳白會長得像爸爸呢?像到連妖怪都會認錯他們?”葉舟想不清楚這裏面的關系,眉頭一直緊皺。

“這一切都和咒器有關。”陳曜嶙神色凝重,卻也頗為無奈,“我們對至關重要的咒器一無所知,目前除了等待陳霖那邊的消息外,還有什麽辦法嗎?”

“有的。”青狐忽然笑道。

陳曜嶙和葉舟異口同聲問道:“什麽辦法?”

“咒器與咒術有關,目前我們認識的咒術師除了你和c之外,還有一個人。”青狐說道。

葉舟追問道:“誰?”

陳曜嶙恍然大悟地看着青狐,眉眼漸漸染上笑意。

青狐眼神肯定地看了一眼陳曜嶙,轉頭沖葉舟笑道:“自然是那個被我堵了臭襪子的葉三十五了!不管是要調查青青岳白,還是要解開那張被我堵住的嘴,他都一定會回來找我們,我們要做的,只是守株待兔而已。”

葉舟笑道:“我決定獎勵你三十雙襪子!讓你每個月三十天天天都是新襪子!”

青狐故作愁容道:“可是五月有三十一天啊!”

葉舟哈哈笑道:“最後一天讓青青給你洗襪子去!”

青狐摸着下巴奸邪地笑,“如此甚好!”

陳曜嶙忍俊不禁地打斷他們倆的胡言亂語,問青狐道:“那你打算怎麽做?”

“布下天羅地網!守株待兔!”青狐的視線往右後方一瞥,笑着喚道:“刺蘼。”

青狐斜後方的暗影裏,一個紅裝女子垂首而站,她低聲說道:“我已經在房子四周布下結界,即使是一只螞蟻也不會脫離我的視線。”

葉舟點頭致意,“辛苦你了。”

刺蘼擡頭,被緞子綁住的眼“看”向葉舟,“你不怕我?”

葉舟愕然,“我需要怕你嗎?”

青狐拍拍刺蘼的肩,笑道:“她的心理素質在許多年前便是絕好的,這世間唯一曾讓她害怕過的事物便是許多年前的青狐大爺!”

“咳!”陳曜嶙咳嗽。

青狐立即見風使舵,“當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葉舟低低笑出聲,眉間的憂愁不知不覺舒展開。

陳曜嶙拉起妻子的手,笑道:“你也忙了一晚,為了接下來的惡戰,現在最該養精蓄銳好好休息。”

葉舟笑着應了聲好。

青狐和刺蘼站在客廳裏目送陳曜嶙夫妻回了房。

“他們的感情很好。”刺蘼悠悠感嘆。

青狐仰躺在沙發上,伸了個貨真價實的懶腰,笑道:“所以即使我主人再怎麽玉樹臨風穩重潇灑,你也別打他主意!”

“胡說!我一心一意只戀慕葉濟申!”刺蘼坐在單人沙發上,撩起莊重的紅裙,蹬了青狐一腳,促狹道:“一直在打他主意的不就是你嗎?你這個惡心的戀主狂!”

“別給我亂扣帽子,我可以為主人犧牲生命,卻更希望為青青活着……”青狐的眼困倦地慢慢合上,連聲音都漸漸低沉消失,“……誰也不知道……我有多想和她在一起……”

半晌後,刺蘼看着沙發上已經打起均勻鼾聲的年輕人,低低嘆了一口氣。

第三天半夜三點四十六分二十八秒的葉家頂樓,在與鄰樓相連的水塔上方,一只腳悄無聲息地踏了上來。

那雙腳踩在黑漆漆的樓道裏,像一只謹慎的夜貓,悄無聲息間,五官已經把上下左右的空間都掃了一遍。

很快,這雙腳停在了四樓的大門前,門前的低瓦數壁燈發出昏暗的光,給來人身上裹上一層渺茫的黃暈。

一根鐵絲插入防盜門的鎖眼,喀喀轉了幾圈後,發出一聲機械的松動聲。

悄悄拉開防盜門,剩下的普通木門也很快繳械投降。

來人墊起腳尖,穩穩踏入黑暗的玄關。

走了幾步,就在來人正在辨認房間時,一聲“咔嗒”在他身後響起,驚得他恍如脫兔般跳起回身。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玄關處的頂燈已經透亮,徹底照亮來人驚恐的臉。

“葉……”五指在頂燈的開關邊來回扣了一遍,青狐站在不知何時重新合上的大門邊,笑得風光霁月,他故意将一個“葉”字拖長語調,繼而笑道:“三十五。”

來人正是讓整個葉家枕戈待旦了兩天的葉三十五。

“嗚!”葉三十五高大的身體後退一步,難以置信地瞪着青狐。

“不用對自己的隐蔽術有所懷疑,很多時候不是你不夠優秀,而是你的敵人太過強大。”青狐放下手,笑道:“我一直就在這站着,只可惜你沒發現我。”

葉三十五的嘴裏還塞着林岳白當天穿的灰色襪子,襪子在嘴裏堵了兩天,被口水浸濕,混合上原先的異味,即使隔了三步遠,青狐也能清楚聞到濃濃的、惡心的臭味。

葉三十五的腮幫子鼓脹得像塞了兩個雞蛋,臉色略呈灰青,眼裏全是血絲,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他瞪圓兩只眼,憤怒且用力地指着自己的嘴,不停地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青狐笑道:“別急別急!你的嘴遲早都是要說話的。”

“嗚!”葉三十五的眼又瞪大了一些。

“只不過,我們要拿點東西來交換,”青狐笑眯眯地看着痛苦的葉三十五,“拿你最珍貴的東西來換。”

“嗚?”葉三十五不解。

“啪!”客廳的燈突然亮起,陳霁站在牆邊,冷冷地看向這邊。

葉三十五看見陳霁,一直瞪圓的眼微微眯起。

“身為咒術師,你最珍貴的東西只有一樣,”陳霁淡淡說道:“名字。”

“嗚!”葉三十五拼命搖頭,“嗚嗚嗚!”

陳霁無視他的掙紮,重複道:“把你的名字給我,身為咒術師,彼此之間有所制衡,也是種禮儀吧?”

葉三十五還是搖頭。

青狐哈哈笑了兩聲,“你想頂着你嘴裏的襪子過一輩子嗎?不能出聲下咒,你與普通人無異,我們不過是想和你達成協議,兩邦睦鄰友好和諧共處,多好。”

葉三十五陷入沉思,他的眼在青狐與陳霁面前來回審慎地移動。

青狐笑道:“考慮好了嗎?”

葉三十五點點頭。

“如此甚好!”青狐邊笑邊拍掌,“筆墨伺候!”

他的話音剛落,林岳白已經拿着筆和紙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葉三十五憤恨地瞪向青狐。

青狐無辜地笑。

葉三十五無奈,只好抓起筆在紙上迅速寫下名字。

林岳白将寫好的紙遞給陳霁。

“葉惘憶?”陳霁的眉眼低垂,“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葉三十五原本喪氣垂着的腦袋猛然擡頭,驚詫地看向陳霁。

陳霁将紙疊好,收進口袋,她瞥了眼客廳的挂鐘,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來試試吧。”

葉三十五猶如受騙的羔羊般,驚慌失措地後退了一步,他驚恐地瞪向陳霁,着急地發出嗚咽聲。

“既然這麽害怕詛咒,便該明白,你們施加在別人身上的所有詛咒終有一天會返還到你們自己身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懂嗎?”陳霁冷冷地笑:“葉惘憶,下一秒,你會崴到腳。”

一直好端端站在客廳裏的葉三十五的身體忽然一顫,繼而不能自已地摔倒在地板上。

青狐上前握住他的右腳腕,一摸,笑了,“腫起來了。”

陳霁點點頭,“看來是真名。”

青狐伸出兩個指頭,輕而易舉拎出堵了葉三十五三天的臭襪子。

一股濃重的酸臭味撲面而來,嗆得青狐連滾帶爬後退好幾步。

葉三十五趴到在地上,嘩啦啦嘔出一堆穢物,黃黃白白,氣味濃烈,熏得客廳裏其他三人也幾乎作嘔。

直到吐無可吐,連酸水都被嘔出來的葉三十五仰躺在地板上,渾身疲軟無力,狼狽到可憐。

陳曜嶙從房間走出來,看到眼前的場景,皺了皺眉,“解決了?”

葉舟從丈夫身後探出腦袋,驚訝道:“青狐?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我當真以為這個人不是你的死敵,就是你的情敵!”

青狐撇嘴,“哼!”

“行了,先把他關起來吧。”陳曜嶙發話道:“他這樣子也說不出什麽,留着明天再審訊他。”

青狐從地上跳起來,右手在額頭上用力行了個禮,笑道:“遵命!”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關系,我會盡量調整我自己的,很多時候,忍讓不能真正解決問題,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像聖人一樣得饒人處且饒人,反而換的自己一身不痛快呢?我會振作起來的,真心謝謝大家的鼓勵><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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