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公主驸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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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似有似無的掠過耳廓, 随着趙清歲的尾音将落, 靈犀脊柱尾端迅速竄起一道電流,順勢而上,一陣酥麻感,激的她身體輕晃。
搭在下颚的指尖, 細微的摩挲着, 又勾起絲絲癢意。
靈犀恍然側頭看她,臉頰立時有一道柔軟蹭過。
但還沒能等靈犀明白過來那是什麽觸感, 耳邊響起的聲音又悄然轉移她的注意力。
“不僅僅是居于君臣之禮下的彎腰。”
“而是更多的,有關于你的, 我都想要。”
趙清歲的聲音莫名變得輕下來,但是說出口話, 卻帶着幾分**。
趙清歲看着她, 墨色的眼眸裏散出奪目的光芒, 似是要占據她整個視野。
和亮眼的光相對,明明只是一眼就會忍不住的避開,但那一瞬間, 即使紮入跳動心髒裏的毒刺,向她傳來鑽心般的疼痛, 靈犀也依然挪不開眼。
那一刻, 靈犀竟然有些坦然,坦然的面對鏡中的自己,坦然的面對被隐藏在深裏的內心。
“所以你擔心的究竟是什麽。”
眼前的人甫一抵近靈犀,連光也變得灼熱, 熾熱的照在她的臉頰。
靈犀看着她, 承接住這道溫度,思緒回轉道:
“殿下與我皆為女子, 在這朝堂之上,或是在整個大泰,這都将是最大的阻礙,我不願殿下被這般閑言碎語,也不願殿下為此費心。”
“都不願,可唯獨願我飽受得不到你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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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歲眸光微凝,仔細的看着她。
“……不是。”
“那是什麽?”
趙清歲一手撐于靈犀的身後的山柱,另一只搭于她下颚的手撫着輪廓往上,若有若無的用指背蹭過耳垂。
原本下颚細碎的癢意瞬時被放大,靈犀不自覺的偏了偏頭,躲開這般折磨。
察覺到她的動作,趙清歲覆手而壓,兩個指尖輕捏住她的耳垂。
“天不怕,地不怕,你還怕這些閑言閑語麽。”
“我自己倒沒什麽,但事關你,就不可以。”
靈犀聞聲回看她,語氣輕又緩,但又莫名堅定。
趙清歲迎上她的眼睛,倆人對視半晌,趙清歲忽的笑了一聲,“你的所有擔心,都只是這一點麽?”
“嗯。”
靈犀将心裏不可說的原因壓下去,只換作這一道名義上最能說的通的理由。
“你我已成婚,你的真實身份,整個大泰也只有我知道。”
“長時間沒有子嗣,聖上那邊恐難以交代。”
指尖的溫度,悄然滲透入肌膚,耳垂在趙清歲的揉撫下,漸漸泛紅。
“父皇處自有我來周旋,何況只要有晟兒,皇家的子嗣也不會斷。”
“那天下人的……”
“天下人,我貴為公主,不可妄言這一點,我相信所有人都明白。”
靈犀還想說什麽,趙清歲卻微的手上使了些力道。
“至于背後說什麽,那便是衆口難調,是無法控制的。”趙清歲頓了頓,唇角揚起笑來,“還是,是驸馬想有子嗣?”
靈犀被她的笑,笑的熱意直往臉上撲。
“那我派人出去尋古藥回來。”
“不不不是。”
“那驸馬還有別的擔憂麽?”
指尖的熱,拂過臉頰,靈犀看着她像是在沐浴在金烏的照耀下,沒有任何可遁逃的地方,連心底隐藏的情緒也被挖掘出來,展露在金色光芒裏被包裹住。
靈犀說不出話來,坦然又認真的面對這些的時候,心底姿意妄為生長出來的枝桠突然破土而出,穿過覆在上面的落葉,穿過碎石,甚至在陽光的滋養下變得茁壯又生機盎然。
靈犀沉默的搖了搖頭,趙清歲唇角的笑深了幾分,帶着熱意的指尖抵在她的唇瓣之上,離的更近了,靈犀才聽見她笑着道:
“很好,那我們可以進一步仔細的讨論你如何滿足我的願望了。”
“什麽……”
黑影壓下來之時,靈犀還有些怔,直到指尖的熱意被柔軟的唇所代替,她才反應過來。
黑影将她的未能說出的願望兩字,抵住,又輕輕地細細地碾磨掉。
柔軟與柔軟的碰撞,在一瞬間爆發出絢爛的火花,靈巧的舌尖勾勒出她的唇形,而後探入,從緊閉的牙關掃過,随着身上的顫栗,打開一條縫隙。
雖然縫隙只是短暫開合,但還是被對方抓住了機會,舌尖順勢悄然而入,于內裏輕巧的打着圈,蹭過內壁,又勾着她追逐。
呼吸逐漸被占據,連起伏也被主導。
身前人的指尖緩緩的搭于她的大帶之上,另一只手則順着山柱的柱沿撫上她的脊背。
指尖隔着衣物,輕撫着她中間的脊柱,順之向下,又逆勢向上,以此反複,身後的觸感輔以唇舌之間的感官,霎時湧上心頭。
身側的光影描摹出她們貼在一起的身影,落在另一側的牆邊,再順着往下看能看見靈犀緩緩卸力而松的掌心。
這個吻持續了許久,久到趙清歲微的拉開兩人的距離,頻繁的呼吐着氣,靈犀眼中浮上一層薄霧,上前輕撫着她的背幫她順氣。
“殿下你……”
“閉嘴。”
靈犀卡在嘴邊的“沒事吧”三個字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呼吸平緩下來的那刻,趙清歲捉住她的手,往床榻邊走。
靈犀被推下去的瞬間,腰上的大帶被解開,長袍敞開,又随之褪去。
趙清歲俯身靠過來時,撐在她的上方,眼眸深邃又帶着幾分笑意,指尖點于她的眉心,順着鼻梁往下,最後停于趙清歲剛品嘗過還帶着紅潤光澤的唇瓣上。
眼中笑意更甚,緩緩道:“驸馬所稱會滾下床榻的危險習慣,我來親自查看,你有沒有改掉。”
靈犀微睜大眼睛,不穩的氣息,自鼻腔落在她的指背。
但還沒能靈犀思考這“查看”的深層含義,趙清歲已俯身而下躺在她的身邊,頭順勢枕在她的心髒上。
原本就加速的心跳聲,轉瞬被暴露出來。
身上的人唇角微彎,攬着她道:“睡吧。”
……
次日上朝,靈犀就接到趙琮的旨意,命她随趙清歲一同參與後日的狩獵,當然同樣參與這場狩獵的還有丞相。
靈犀回大理寺和李才商讨剩下的事情,也找畫工将她描述的白扇男子和那矮胖男子的大致面貌作出畫像來,分發給下屬後,小心的折疊一張放入懷裏,準備回去時帶給趙清歲。
工部那處,靈犀特意跑了一次,借着趙清歲的名義四處看了看,終于在虞衡司下的**廠裏看見了那矮胖男人。
狩獵當日,靈犀将趙清歲扶上馬車,放下帷裳,才接過護衛手裏的缰繩,翻身上馬。
狩獵的隊伍浩浩湯湯,旌旗蔽日。
靈犀身後背着箭囊,一手握着缰繩,一手握着弓。
這次狩獵不是田獵,只是一次小型的狩獵,趙琮命随行的官員皆要參加,以時間為限,狩獵多者為勝者。
到達禁苑處,隊伍只是短暫的休息後,便開始比賽。
靈犀接到通傳時,正要從趙清歲的營帳裏退出去,趙清歲卻忽的叫住她。
“殿下?”
靈犀回身看她。
趙清歲上前輕撣了撣她的長袍,指尖順着衣領撫平,又緊了緊她之前夜晚受傷,手指上纏繞的紗布才道:“注意安全。”
淡香飄到鼻尖,只是幾息,已有淡淡的笑意浮上來。
“好,殿下放心。”
靈犀騎馬馳于山林草原之間,烈馬嘶鳴,還有動物四散奔逃穿過枝葉的沙沙聲,以及身側偶爾傳來的叫好的吶喊聲。
風貼着耳邊刮過,靈犀尋着一快速移動的動物身影,旋即搭弓射箭,一箭而出,命中目标的一瞬間,卻有另外一支箭,也沒入它的絨毛裏。
靈犀駕馬離近時,恰好碰上同樣來撿獵物的丞相。
“李丞相。”靈犀收了弓向他行禮。
“哦?陸大人也是看中了這只獵物?”
“丞相的箭比下官的快,這只獵物應是丞相的。”
靈犀下馬,将自己的箭**,又将獵物提起來要交于他。
他搭着胡須笑,“陸大人倒是客氣。”頓了頓卻又低聲道:“想來是陸大人做了驸馬後,眼界不同了。”
“丞相此言,下官惶恐。”靈犀拱手低頭道。
丞相從馬背上下來,拉着缰繩道:“我只是随意一說,陸大人莫要當真,林子裏還有許多獵物,你我一路而進?”
“好。”
倆人牽馬同行,腳踩在殘枝落葉上,響起陣陣脆響。
“丞相前幾日休沐的當晚,可有觀星辰?下官那日在市井時,曾在外遇一算卦先生,說是那晚北鬥七星之中的天權星閃亮,數年難得一遇,是我大泰的福氣。”
丞相目視前方,仍在尋找四處奔散的獵物,“未曾,那日休沐,夜裏酒喝的多些,歇息的早,陸大人可看見是怎樣的景象了?”
靈犀仔細的觀察着他的神情,卻未察覺出異樣,“确實居于空中明亮顯眼。”
“這樣麽,那是我錯過了。”
他的重點似乎并不在與靈犀的談話上,目光緊緊的鎖定前方的獵物,神色平靜,也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或許只是那算卦先生騙下官的,過幾日也許還有,不過那日下官還看見天邊泛紅的微光。”
“微光?天顯異象?”
“應不是,似火光。”
“火光?那或許是有地方走水,所陸大人能看見天邊泛紅的微光。”
話音将落,丞相舉起手來示意她噤聲,随即靈犀看見路中跑過的野豬,随即讓她從另一邊繞行,兩人合而圍之。
入夜之時,靈犀将獵物交于奴仆,遂進帳尋趙清歲。
她坐于案幾後,手撐着額頭正在看着什麽,沒有人通報,聽見聲音,她也只當是蘇蕊回來。
狩獵紮帳在林深處,傍晚便開始降溫,靈犀拿着蘇蕊新換的手爐近前,彎身蹲下來在她身前的案幾前時,趙清歲的忽的擡眼看她,眼中的冷色瞬時似暮春之初解凍的回暖。
“殿下,你手爐需更換了。”
趙清歲若有所思的微點了點頭,目光在靈犀手中的手爐上逡巡,又看她緩緩道:“嗯,暖床的香爐似也該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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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親吻後喘氣的趙清歲:體力好,了不起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