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優利塔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正要再度調動精神力時,背後巨大的蟲翼也消失了。

眼見優利塔往地上墜去,諾爾手疾眼快地接住他,又用衣服包裹住他小小的身子,防止他走光。

諾爾的手都在顫抖,來回轉着他看:“怎麽回事,不是說蛻化成功了嗎,現在是什麽情況?”

蟲翼消失後,優利塔和諾爾都全部暴露在反叛軍一衆蟲的視線下。

雌蟲們看見給他們帶來巨大壓迫感的竟是一只奶團子,還任諾爾翻來覆去毫無怨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

盧比特的位置離兩蟲最近,所以清楚地旁觀了優利塔從成蟲變為幼蟲的全過程。優利塔甚至能看清他眼裏的震驚和鄙視。

優利塔覺得好丢蟲,本想在諾爾和情敵面前霸氣出場,結果居然變回了幼年體。

“哥哥,我沒事,只是現在狀态還不是太穩定,慢慢恢複就好了。”優利塔安撫着諾爾,繼而又追問,“對了,你剛剛想對我說什麽?你對我怎麽樣?”

看着懷中白嫩嫩的小臉和圓溜溜的大眼睛,諾爾實在是無法對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說出什麽暧昧之語。這也太有罪惡感了。

他托着優利塔的屁股,視線轉移到一邊,打着哈哈:“這個啊,等你長大了再說吧。”

優利塔憋屈極了。好不容易諾爾開了竅要開始互訴衷腸,結果話還沒說完,自己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下次表白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去了。

他看向周圍的反叛軍,只覺得牙癢癢。他現在雖然身體變小,可蟲皇的威壓還在。他向盧比特發難:“就是你想要搶我的蟲?”

骨子裏的臣服感讓盧比特不敢擡頭直視眼前的蟲,但他強撐道:“就是搶了又怎麽樣,這是我的自由。倒是你,如果你真的看重諾爾,為什麽現在才來?你就是個懦夫!”

優利塔臉色沉下來。

他不是不想來,只是他的蛻化是催化而來的,好不容易度過蛻化期後,身體就陷入自我保護機制,沉睡了好幾天。醒來之後皇室那些蟲又一直瞞着他關于諾爾的事,直到他察覺不對大發雷霆,才得知諾爾被抓失蹤。

優利塔嗓音中透露出殺意:“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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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溢出盧比特的嘴角,他明白自己在這只蟲面前毫無勝算。雖然不知道這只蟲的來歷,但看這精神力,八成與皇室有關。明明也是雌蟲,卻幫着皇室崇尚雄蟲,壓迫雌蟲,當真是可惡。

他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字來:“呵,心虛了吧,就你這樣兒,諾爾遲早要離開你。”

優利塔眼睛微眯,剛要出手,就被諾爾一把攥住了小手。

諾爾看看優利塔的小身板,總擔心他吃虧:“別聽他胡說,是你自己來的嗎?”

優利塔眨眨眼,縮回小胳膊摟住諾爾的脖子,語氣變得乖巧:“我先來的,元帥他們這會兒應該也快到了。”

說話間,荒星上空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是軍部的星艦和飛行器。

有蟲皇的精神威壓,反叛軍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很快便被軍部的軍雌們制服。

元帥看見了盧比特,驚訝道:“你是盧比特?你還活着?”

盧比特冷笑:“怎麽,路易你這和皇室同流合污的家夥見我沒死,害怕了?”

路易嘆氣。盧比特是他的後輩,曾就任于皇室騎士團。但彼時皇室把雌蟲當做消耗品肆意欺壓,盧比特的衆多同窗摯友都死于非命,因而他最終選擇帶隊叛逃。在叛逃之前,盧比特來找過他,希望他和自己一起對付皇室。但路易認為盧比特的想法太過極端,堅信一定能有軍部和皇室保持平衡的方法,所以拒絕了他。

路易開口:“皇室現在已經不是曾經的只手遮天了。更何況剛剛那孩子是新一任蟲皇,他會給蟲族帶來不一樣的未來。”

盧比特猛地擡頭:“蟲皇?我明明看見他有蟲翼,那是只雌蟲!”

“沒錯,他将是蟲族的第一位雌蟲蟲皇。所以你要不要考慮老實跟我回去?你們剿滅星盜有功,若是将這些年來研究出的技術也一并上交,仔細算來也算功過相抵。不想回去見證新時代的誕生嗎?”路易諄諄善誘。

盧比特考慮了一會兒,不情不願道:“算了,回就回。但我這可是看在諾爾的面子上。鬼知道那蟲當了蟲皇之後會不會變心。”

安置好一切後,一行蟲離開了荒星。

星艦上,優利塔賴在諾爾身上不撒手。諾爾擔心他的狀态,向元帥和西德詢問:“優利塔這樣真的沒問題嗎?要不要去研究院看看。”

蟲皇臨世可是蟲族的頭等大事,鑒于優利塔目前身體狀态還不穩定,元帥本意也是想讓他回研究院,但優利塔似乎洞察了他的心思,不動聲色地看他了一眼,元帥就此收了聲,把問題推給了西德。

西德想起了被優利塔毀了大半的第七基地和那可怖的精神威壓,慌忙擺手:“不用不用,陛下在家靜養就好,犯不着去研究院的。”

他可不想讓蟲皇的怒火把自己好不容易建起來的研究員毀于一旦。

聞言,優利塔很是滿意,又重新把自己埋進諾爾的懷裏。

諾爾仍有疑慮,但到底經不住優利塔撒嬌賣慘說研究院的不好,于是也不再勉強。只是優利塔的身份到底特殊,回到原來兩蟲住的小房子也不現實。為了安全起見,最終兩蟲回了巴迪特的主宅。

夏安有兩個多月沒見到自己的伯伯了,見伯伯出現在自己家裏,驚喜地尖叫一聲,邁着小腿兒舉着小胳膊就向諾爾跑去。

諾爾下意識就要彎腰去接住他,優利塔抱着他脖子的胳膊瞬間緊了起來,腿也架到了諾爾的腰上,像條蛇一樣纏着他不放。

于是滿心期待的夏安看着伯伯彎了一半的腰又直了回去,抱歉地對他道:“對不起啊安安,伯伯現在不方便抱你。”

夏安這才注意到伯伯身上挂了一個小孩子,頓時充滿了危機感,抱着諾爾的大腿就往他身上爬。

諾爾不敢亂動。優利塔和夏安兩邊都固執得很,一個偏不放一個偏要抱。而諾爾兩邊都舍不得說重話,一時竟僵住了。

還是最後凱過來,一把把小團子揪下來才算完。

夏安在他雌父手裏撲騰:“我今天要伯伯陪我睡!”

諾爾感到自己的脖子又緊了緊:“安安啊,伯伯今天不能和你一起睡......”

“為什麽!憑什麽!”安安一連被諾爾拒絕多次,急得眼圈兒都紅了,最後被萊亞指揮着給抱走了。

萊亞:“別理他。哥,你倆沒什麽事吧?那些反叛軍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諾爾:“我沒事,就是優利塔狀态不太好。不過西德說他多養養就行了。”

萊亞着實有些敬佩諾爾。自從優利塔蟲皇的身份确定後,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優利塔。叫蟲皇有點別扭,但叫名字又太不尊重。恐怕現在也只有他哥還能像以前一樣自然地對待優利塔了。

他輕咳一聲,語氣中透露出些恭敬:“房間已經叫蟲收拾好了,就是二樓的那兩間......”

優利塔一頓,剛要扭頭,諾爾卻搶先道:“我們倆睡一間就行,我怕優利塔半夜有什麽問題,他自己睡我不放心。”

優利塔又把頭埋回去。

萊亞微愣一下:“哦,哦,好。那你們要吃點兒東西嗎?”

諾爾:“不用了,我們在星艦上吃過了。那我們就先去休息了,優利塔今天消耗太多了。”

萊亞點頭,目送着諾爾上樓的身影和優利塔露出來的紅紅的耳尖,嘴角克制不住地揚起。

進了房間,諾爾要幫優利塔換下不合身的衣服,被優利塔躲開:“我先洗個澡。”

諾爾擔心他在浴室裏滑倒:“要不我幫你洗吧,你現在太小了。”

優利塔漲紅了臉:“我才不小。”

諾爾:“可是你現在能夠得着花灑嗎?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沒關系,我之前也經常給安安洗的。”

優利塔咬牙:“我可以!”

他想象中的共浴場景可不是親子浴。

諾爾見他固執,只好放棄,但還是提前進了浴室,幫優利塔把洗漱用品拿到他夠得着的地方,又調好水溫,末了叮囑道:“你要是摔倒了就馬上叫我,我就在外邊,知道了嗎?”

面對着身高不到腰部的優利塔,諾爾不自覺就用上了哄小孩的語氣。

被哄的優利塔并沒有感到高興,氣鼓鼓地強調:“哥哥你別看我這樣,你要記得,我可是一只二十多歲的健康的成年蟲!”

優利塔鼓着腮幫子說自己是大蟲的樣子着實有些滑稽,諾爾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來:“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快去吧。”

見諾爾又把自己當小孩哄的樣子,優利塔心塞得很,剛剛跟夏安搶奪陪/睡權成功的喜悅消失了大半,撇着嘴進了浴室。

夏安察覺到伯伯對自己不再有求必應,有一個另外小哥哥在跟他搶伯伯。小孩子的脆弱不安讓他抱着枕頭來敲伯伯的門。

諾爾打開門,蹲下來平視着小團子:“安安怎麽啦?”

小團子眼淚盈在眼眶裏,要掉又不敢掉,生怕伯伯讨厭自己,小聲說:“伯伯是不是不喜歡安安啦?”

諾爾的心都要化了,趕緊把小團子拉近一點:“誰說的?安安是伯伯最喜歡得小蟲寶了。”

這時,安安眼尖地看見那個讨厭的小哥哥濕着頭發從浴室走出來,一看便是剛洗完澡的樣子。他眼珠一轉,大聲道:“那伯伯給我洗澡!”

“洗澡?現在嗎?”諾爾有些摸不着頭腦,“現在不是已經過了安安的睡覺時間嗎?”

安安又要哭:“可是安安好久沒見伯伯了,想讓伯伯給安安洗澡,不然我就不睡覺!”

“好好好,安安不哭,伯伯給你洗。”察覺到安安争寵的小心思,諾爾也有些好笑。小孩子是敏感的,他若是再拒絕安安,恐怕小團子會真以為自己不喜歡他了。

他看優利塔已經出了浴室:“優利塔,我先給安安洗個澡。你快點把頭發吹一下,別一會兒感冒了。”

優利塔特意濕着頭發出來,本意是想讓諾爾幫他吹,可是現在這個狀況,他前腳才說自己是成年蟲什麽都能做,後腳就和侄子搶蟲撒嬌也太不體面。于是他木着臉:“哦。”

諾爾牽着安安的手向浴室走去,安安偷瞄着優利塔的表情,大聲說:“伯伯,抱!”

“好嘞,伯伯抱!”諾爾一把抱起安安。

夏安趴在諾爾肩上朝優利塔露出得意的笑容,顯然是在炫耀自己有伯伯抱還有伯伯幫忙洗澡。

真不愧是萊亞的孩子。

優利塔看着他的笑容攥緊手中的毛巾。

有伯伯抱和洗澡有什麽好得意的,他将來可是要抱他伯伯和給他伯伯洗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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