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鋼筆
=======================
把成兮送回初中部,上課鈴早就過去十幾分鐘,葉棠沉默地跟着光明正大逃課的少年,落後四五米,陽光把悠閑的影子拉得很長,葉棠躲在裏面,垂着腦袋,腳步顯出幾分局促。
有些人做了壞事會愧疚難安,有些人卻表現得理所當然。好像,他做什麽都是對的。
陽光,鮮花,掌聲,對他來說不值一提,自信,張揚,優雅,是他與生俱來的東西,陽光下的少年耀眼奪目,葉棠恍惚認為自己是附在他腳下的一小塊光斑。
因為他短暫明亮,很快就會重歸暗淡。
上課的時間,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少,齊微帶着葉棠在學校裏轉來轉去,挑挑選選,到了荷花池旁邊的紫藤花架下。
風景優美,視線開闊,又有藤蔓遮擋,是個适合偷情的好地方。
他坐下,向乖巧跟随的小狗招招手,葉棠走過去,隔了些距離,低頭,卻被那只手猛地一拽,
葉棠發出驚呼,不受控地向前撲去。
齊微拉着葉棠的領帶,一圈一圈繞在手上,直到老師的呼吸灑在他的腕骨上,熱熱的,濕濕的。
為了迎合少年的拉扯,葉棠不得不躬着身子,把脖子仰起來,他像只被碰了背脊就要假孕的小兔子,烏黑的眼睛蒙上一層霧氣,又驚又羞地看着齊微。
這種眼神簡直有毒。
齊微手上更加用力,葉棠被迫跟他靠的更近,他覺得呼吸受阻,他的喉嚨隔着一層領帶被握在少年的手中。
真正鉗住他呼吸的是下面的的一句話。
齊微很自然地說:“不喜歡你站着。”
屬于主人的手段那麽多,偏偏這個“不喜歡”難以界定,比起命令更像單純的撒嬌,懶懶的,随口一提,就多了幾分要人替他做主的抱怨。
他不喜歡的東西就不要存在,葉棠想,這是他的特權。
他跪下後,齊微扯松他的領帶,解開襯衣前兩顆扣子,露出那條黑色的絲絨項圈,然後誇他:“真乖。”
葉棠臉上很燙,少年的動作太随性,他跟不上,又對這種陌生的刺激反應感到難堪,在公共的場合,跪在自己學生的腳邊,領帶松松垮垮,襯衣半掀,脖子上還套着狗項圈。
關鍵是,主人肯定不會就這樣放過他。
“打開,把東西給我。”齊微扔給他成野從廁所帶出來的包,裏面是葉棠精心準備的禮物。
齊微看着葉棠恭恭敬敬雙手捧過來的鋼筆,一時之間,又好氣又好笑,他想要的是鋼筆嗎?
但是葉棠的眼神是他想要的,小心翼翼,乖巧又讨好,仿佛等待主人誇獎的狗狗,滿眼都是主人。
他把玩着這支看上去就非常漂亮的鋼筆,藍色為主,勾勒銀色的花紋,流線型的筆身,端莊高雅,筆帽上又點綴了磕黃色的小星星,洩露出幾分童真。
小王子與他的狐貍刻在金色筆尖上,從此,用這支筆寫的每一個字,都在他們的見證下流淌。
“刻的什麽?”齊微注意到筆帽頂端刻了一圈字,應該是法文。
葉棠撒了個拙劣的謊:“是,希望您天天開心。”
齊微覺得俗,還是很滿意,他的嘴唇蹭在葉棠的耳畔,低笑着說:“老師天天給我玩,我就天天開心。”
葉棠耳朵不由自主紅了,在花藤的縫隙下被陽光擊中,呈現出剔透的珊瑚色,齊微覺得好玩,舔了舔,葉棠嘤咛一聲,無措地捏着齊微的褲腳。
他害怕的時候,手裏總喜歡拽點什麽。
齊微喜歡他坦誠的反應,不故意逗他,處理起“正事”來,他坐在長椅上,用腳點了點葉棠的腿間,居高臨下地吩咐:“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