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3.你對誰都這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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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牧今天一整天都在民宿盯着施工隊，雖然沒怎麽說話，只是對裝修提了點意見，但低氣壓讓在場的人都不敢大喘氣。後來還是徐鋒讓他去一趟板材市場，別在這兒弄得把施工隊效率都降低了浪費錢，隋牧才走了。
等隋牧從板材市場出來，已是月上中天，隋牧無處可去，不知不覺就到了“尋味私房菜”門口。
看了一天的建築材料頭昏腦脹，還沒有見到想見的人，隋牧煩躁地在尋味門口抽了兩支煙。
之前兩年見不到人也就算了，由儉入奢易，心頭那點喜歡一旦被勾起，隋牧怎麽都沒法控制住自己。
以至于當他看到紀尋安身影的時候，還以為跟這兩年來一樣，是幻覺，他想走得近一點看看清楚，沒想到直接被電擊棒打了。
隋牧在原地暈了幾秒鐘，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唯一想的是，幻覺是不會打人的，這個紀尋安，和他午夜夢回看到的那個不一樣。
他是真的。
事出突然，紀尋安拉着隋牧到路燈下查看傷勢，他拉開隋牧薄薄的外套，只見健壯的小臂上有一道青紫色的淤青，已經腫起來了，頓時急了。
“沒事，小傷不要緊。”隋牧受過的傷不計其數，比這個重的更是多，完全沒放在心上。
“不行，都腫了，需要處理。”在紀尋安的堅持下，隋牧跟他上了出租車，回了家。
紀尋安是一個人住的，120多平的房子，在南城不算大，但勝在舒适。兩室兩廳一衛的房型，主卧朝南，帶着一個陽臺。
紀尋安讓隋牧坐在客廳，自己去次卧找了醫藥箱拿出來，坐在隋牧旁邊給他上藥。
他先用酒精棉球把紅腫的地方擦拭幹淨，又拿了瓶紅花油倒在手心，搓熱後對着傷處輕輕地揉擦，确定藥油浸入皮膚後，再噴雲南白藥噴霧。
整個過程紀尋安一直低着頭很認真，隋牧伸着手任由他動作，視線沒有一刻離開過紀尋安的臉。
紀尋安的睫毛長長的，眨眼的時候扇得很好看，鼻梁挺直，嘴唇紅潤，皮膚不算很白但非常細膩，耳骨上的那顆熟悉的小痣像是某種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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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老板。”隋牧忍不住開口。
“嗯？”
“你對誰都這麽好嗎？”
紀尋安放下噴霧，仍舊沒有擡頭。
“不是。”
隋牧用受傷的那只手一把抓住紀尋安放在膝蓋上的手，摩挲着指尖，紀尋安手動了一下，看了眼隋牧臂上的傷，沒有把手抽出來。
“你知不知道，把一個喜歡自己的男人帶回家是什麽意思？”
紀尋安心跳得很快，臉也有點紅，他擡起頭反問：“那你先回答我，為什麽剛剛會在尋味門口？”
隋牧上身前傾，忍不住拽了一下紀尋安的手腕，兩人的臉靠得更近，幾乎鼻尖對着鼻尖。
他牢牢鎖着紀尋安的眼，實事求是說：“因為我一整天都在想你。”
紀尋安還不肯認輸：“那你對誰都會這麽說嗎？”
“不會，只對你。”
酷哥說情話真是要命，偏偏他好吃這一套。
明明隋牧和高宏都是說的差不多的話，甚至高宏更進退得當，可他就是只對隋牧緊張、心動。靠得近了還他媽的腿軟。
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他和隋牧不僅僅認識了一個多月，而是很早就相識，他不知道隋牧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卻會選擇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
“我也一樣。”紀尋安放軟語氣，松口承認。
他垂眼看隋牧手上的傷，因為噴了藥顯得更加紅腫，看起來真的很疼。
“隋牧，把你手機給我。”
隋牧從外套口袋裏拿出手機。
紀尋安接過來，順手用隋牧的臉解了鎖，打開通訊錄，快速輸了串號碼撥通電話，一秒鐘後他擱在電視櫃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把電話切斷，手機還給隋牧。
“以後可以直接打電話或者發信息給我，不用特地到店門口等。”
隋牧有一瞬間的恍惚。
兩年前，也有一個人在某次溫存過後，拿着他的手機用他的臉解鎖，跟他加了微信好友。
兩年後，他被單方面清理了好友，卻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那個人主動留了聯系方式。
如果一個人的記憶會出差錯，那會不會肢體語言和動作上，還保留着那份習慣？
隋牧幾乎有脫口而出過往一切的沖動，可他不能，更是不敢。他就是這麽卑劣的人，只有藏在失憶的表象下，他才敢光明正大地追求紀尋安。
他小心翼翼确認自己的身份。
“紀老板，我這是進入試用期了嗎？”
紀尋安給逗笑了：“不，你這還在審核期呢，哪能連跳三級？”
“還是紀老板穩重。”
“其實我以前特別不沉穩。”紀尋安把剛剛拿出來的東西一樣樣放進醫藥箱，蓋上箱蓋鎖好。
“看不出來。”
“那是因為我兩年前遭遇了不太愉快的事，忘記了一些事情，我就讓自己不要再沖動、浮躁，要穩重一些。”
“我朋友說我和兩年前性格差距還是挺大的，也可能入了社會工作後，想法都變了吧。那時候剛出校園，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還幹了不少蠢事呢。”
隋牧沉默不語，看着紀尋安走進次卧的背影，心念幾度輾轉。
那個你，我有幸見過，總是臉上帶着天真，眼底藏着狡黠。那年我有幸得到過你的喜歡。
原來那個你，是只在特定時期，限量供應的紀尋安。
紀尋安，我是真的很貪心，我戒不掉你給我的所有溫暖。
現在一切重新開始，你能不能，再對我不穩重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