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逆旅
===============================
倪諾回了公司處理合同,晚上徑直住在了公司。在他的準許下,邬桓離職手續辦得很快,第二天邬桓來辦公室找他,被Tina攔住了。
随後Tina說邬桓拿了機票走了,托她轉交給倪諾一些東西。倪諾沒有看那個小箱子裏有些什麽,拿回家扔在客廳就再沒動過。青年求愛的把戲,無非就那麽幾樣,他早些年就領教完了。
沒了邬桓,房子裏冷清了不止一點,倪諾幹脆住到了公司,但是他身體的傷沒處理好穴口有些紅腫發炎,再加上Tina知道他連續住在公司後小心地問,需不需要幫他找個可心的人陪一陪
他冷着臉讓助理好好工作,不要試圖幹涉老板的日常,但晚上還是回了家住。在冰冷的地板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居然發起了低燒,他撐着頭暈打車去了公司。
邬桓走的時候他們組正在跟進一個項目,突然離職,來不及招新的人,倪諾就讓Tina把邬桓負責的工作全整理出來給他,他每天到辦公室首先做的不是自己的事,反而是邬桓留下的一堆破事兒。
也許是頭暈,他覺得邬桓兩個字越看越煩,Tina給他送早餐和藥,他看見那魚片粥就想吐,覺得比起邬桓做的差遠了。他讓Tina明天就面試投簡歷的人員,有合适的直接入職跟項目,做收尾工作。
倪諾知道退燒藥的藥性催眠,在沒完成工作前不敢吃藥,結果一拖就拖到了傍晚才回家吃藥。他整天沒吃什麽東西,相當于空腹吃藥,吃了後胃酸陣陣,不僅睡不着反而更加想吐,又懶得去醫院,整個人難受得縮在沙發裏,全身上下都在積極抗議。
“別想了,是你讓他走的。”
“難受也是活該,嬌慣你了……”
迷迷糊糊的倪諾還保持着一絲清醒,他為了防止自己又做出亂發郵件的蠢事,他給Tina發了明天不去上班的消息後就把手機關了機扔開,弱聲罵那個貪圖安逸的自己。
“沒那麽好的事,你找的不是主人,是個奴隸……”
他燒得腦子一片混沌,身上也時冷時熱,眼前竟然暈出了幻覺,一會兒邬桓在廚房裏忙活,一會兒又把他抱到床上,甚至用額頭去貼着他的時候額頭輕蹭,給他蹭出了幾分情欲。
後面的幻覺就更色情了,他被邬桓綁在桌子上,邬桓拿着湯藥一口一口喂他,他嫌苦吐了,邬桓就取下皮帶抽他的屁股,抽一記親他一下,問他還敢不敢不愛惜自己……
他想起來了,這些不是幻覺,邬桓剛回來的時候,他也這樣病過一次。那個傻子分不清什麽是調教,什麽是傭人,幾乎是兩者的活都在幹,還樂颠颠的在他面前得意。
“別跟我簽契約,我們可以更好喔,我是不是最适合你的小貍奴,主人把你照顧得好不好呀?”
倪諾清醒了一些,忍着胃裏的翻湧去衛生間吐了,空腹吃藥實在是傷胃,他去冰箱裏翻了翻,發現有很多準備好的速食,三明治和蛋糕已經放壞掉了,唯一能吃的只有一些焦糖面包。
其實,并不只有倪諾一個人想邬桓走。邬桓也做好了準備離開,只是他在車站反悔了,倪諾不會反悔而已。
倪諾把面包加熱,忍着不适吃了一些,又吃了藥縮在沙發上準備睡覺,他關了所有的燈,望着黑暗中茶幾上那個小箱子,說,“不是的。你也沒有把我照顧得很好。”
倪諾病得嚴重,光是自己那份工作都每每拖到晚上才完成,他怕自己病得不清醒,做完還要反複檢查幾遍,确認無誤。
自然就沒有精力去管邬桓留下來的項目,好在Tina說已經找到了人接手,對方有經驗,又是合作方推薦的人,Tina想着還能賣一個人情就把人簽了下來。
“倪總,您放心,他保證完成得漂漂亮亮的,不會比之前的人差。”Tina笑眯眯的說,話裏有話似的,說完也不走,像等着他在問什麽一樣。
倪諾只是說,“那就辛苦你,他做完你檢查一下,有問題來找我。這個項目很重要,不能出一點差錯。”
又過幾天,項目交接,倪諾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想着都辛苦了一段時間讓Tina出面請大家吃飯。結果Tina沒扛住,酒局還沒過半就打電話給他,說有人一定要給他敬酒。
倪諾也在喝酒,一個主題俱樂部,樓下約人,約好了就能往樓上帶。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剛好喝完手裏的酒,原本該跟着對面的男人去樓上的,但他突然改了主意,把房卡扔給那人,“我有事,你随便玩,費用我包。”
說完他擡腳要走被那人攔了下來,倪諾看着橫在身前的手,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随即冰冷的望着面前的人。
“一個奴,裝什麽大爺,剛還求着給爺舔鞋,怎麽,還沒讓你爽……”
那人的話在安保的拳頭下止住,倪諾撿起地上的卡,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朝裏面走內部通道出去了。
他其實不太喜歡這種發洩方式,太淺薄的快樂,一眼就能望到頭。
可更多的,他又不想付代價。
貓咪可以在屋脊上呆一整晚,只是為了不把其他人帶回它的私人領域。
兩個地方隔得不遠,倪諾幹脆走了過去,夜色糜爛,看得他晃神,到了地方還有些驚異。顯然是Tina是員工一起設的局,目的就是為了灌醉他這個平素冷冰冰的老板。
他一杯接着一杯往胃裏灌,面上不動聲色,心裏暗自琢磨,也不知道誰膽子這麽大,既能想出這種鬼點子,還能煽動平時明顯怕他怕得像鹌鹑的員工。
直到大家興哄哄地把一個年輕人往他的方向推,七嘴八舌的吵得他頭疼,他看着那個金發的青年端着兩杯酒走過來,有一種難得的恍惚。
“倪總,之前招的那個人就是邬桓,給您敬酒呢。”Tina在他耳邊說,他順着話往前面看,邬桓給他遞酒的手還沒收回去,他壓下心裏那點怪異,接了杯子一飲而盡。
“我以為您知道,之前不是跟您提過……”Tina覺出幾分不對勁來,但老板的私事又不便過多揣測,只得怏怏作罷。
“倪總醉了,我先送他回去,改天再請大家吃飯。”邬桓笑着打招呼,大家還把這宴當成了他的重新入職宴,才會同意他說把倪諾叫過來的話。
倪諾本來想說自己沒醉,但他發現自己開不了口了,手腳發軟,腦子也暈乎乎的,整個人飄飄蕩蕩,很快就沉進了一片溫暖的汪洋,再沒有意識。
那杯酒,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