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勞燕
我和歸海·月明俱是一僵，飛塊分開，驚慌擡頭，門口站立的不是歸海·夫人還有那個，攙扶着她的燕舞同樣面目扭曲神色猙獰。
“怎麽會？怎麽會？你們……你們……怎麽會……”歸海夫人顫巍巍的指着我們，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急步想走向我們，卻反而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幸虧被左右攙扶着她的薛嬷嬷和燕舞伸手托住。
我真心慌了，站得筆直完全僵住，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歸海·月明亦措手不及臉色煞白，但一愣之後馬上躬身施禮，道：“母親，誠如您所見，我喜歡琥珀，希望您成全……”
“你說什麽？你知不知道你說什麽？”歸海夫人猛的甩開薛嬷嬷和燕舞，一個箭步沖過來，舉手向我臉上抽來，“你這個狐貍精，我左防右防還是沒有防住你，到底勾引了月明去……”
我正心思百轉，不知所措，反應過來要躲避時已經來不及。歸海·月明倏然橫身擋在我面前，歸海夫人這記耳光正好抽在他的臉上，只聽嘭聲音，便知打得極重。
“啊……”燕舞驚叫出聲，我亦捂住嘴巴。
歸海夫人顯然也吃了一驚，滞了一滞才戳指大罵道：“你還敢護着她，你這個孽障，想氣死我不成？”
歸海·月明“噗通”跪倒，懇求道：“孩兒不敢，母親息怒。是我單方面喜歡琥珀，與琥珀一點關系都沒有，您要打要罵只沖着孩兒好了。”
歸海夫人氣得渾身亂顫，劈頭蓋臉的拍打歸海·月明，“喜歡？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她，你難道不知道她是什麽人嗎？她是你嫂子，你大哥明媒正娶的影妻，你這是**！若是被世人知道了，一人吐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你，今生休想再翻身……”
“哎呦，夫人您消消氣，仔細一會手痛……”薛嬷嬷向燕舞一打眼色，一左一右的架開歸海夫人。
歸海·月明被打得發絲散亂，臉頰紅腫，卻倔強的跪得筆直，“琥珀不是大哥的妻子，他們尚未圓房，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
歸海夫人怒聲道：“就算沒有圓房，也正式拜過天地君親，經過洞房花燭，是世人皆知的你大哥媳婦兒……”
歸海·月明沉聲道：“若說拜過天地，入過洞房便是夫妻，那琥珀應當是我的妻子才對。”
歸海夫人氣結道：“你在胡說什麽？”
歸海·月明語聲平靜，卻清晰有力，“孩兒沒有胡說，無論是去白國迎親，還是拜天地、入洞房、掀蓋頭、喝交杯酒，都是孩兒代大哥做的，母親不是最清楚麽？所以若這樣論，琥珀早已是我的妻子了。”
“這，這這……”歸海夫人一時語塞，薛嬷嬷和燕舞亦相顧失色，她們都是知道歸海·月明假扮歸海·雲開之事的人，一經提醒，立時想到事實的确如此，因而不免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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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海夫人詞窮則開始蠻不講理，“不管怎樣，反正不行，只要我活着，這個狐貍精就休想進門，你速速死了這條心吧！”
歸海·月明眸光堅定，“孩兒今生非琥珀不娶。”
“逆子，你是要違背我的話麽？”歸海夫人氣得渾身亂顫，“婚姻豈是兒戲，嫁娶自古都是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誰那裏輪得到你自己做主，我明天便找媒婆給你去說媒，說定後馬上便成婚！”
歸海·月明懇求道：“母親求您就成全孩兒這一次吧。”眼瞳輕轉，一頓續道：“再者孩兒克妻之名遠播，母親便是請人去說媒，也沒有那家願意把女兒嫁給我，且十之**不會有什麽好聽的話，母親何必自找無趣？”
歸海夫人并非蠢笨之人，立時恍然大悟，道：“克妻之名亦是你有意傳出去的，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
歸海·月明垂頭不語，等于默認。
歸海夫人氣得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昏倒，扶着薛嬷嬷才能站直，顫聲道：“好，很好，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居然算計自己的母親，你以為傳出克妻之名，我就沒辦法了麽？”轉首目視燕舞，厲聲道：“燕舞，我問你，你願不願意嫁給月明？”
燕舞呆住，須臾雙眼放光，“噗通”跪倒，叩首道：“奴婢願意。”
歸海夫人厲聲追問，道：“他若當真克妻，你也願意麽？”
燕舞再叩首，顫聲道：“願意，那怕只嫁給主子一天，奴婢也死而無憾。”
“好！”歸海夫人斬釘截鐵的道：“那我便做主，把你嫁給月明做側室，明天下定，七日後成親。”
燕舞得償所願，激動得雙眼泛紅淚光閃爍，重重叩首，發誓般的道：“謝夫人恩賜，奴婢願意終身服侍主子和夫人。”
歸海·月明色變，“母親，請收回成命，孩兒是不會娶燕舞的……”
歸海夫人拂袖向外走去，頭也不回的狠聲道：“你也說了是成命，成命豈會再更改？就七日後成婚，你若敢不聽我的話，那天便紅事變白事，等着給我收屍好了，反正我也已生無可戀，不如就此解脫……”
“母親……”歸海夫人以死相挾，且這段時間她的确連遭打擊，有輕生念頭久矣，歸海·月明不敢再刺激她，怕她一怒之下真的想不開，一時不由噤聲。
門開阖，把歸海夫人等的身影隔絕在外面，我才吐出一口氣，伸手把歸海·月明從地上扶起，雖早有心理準備歸海夫人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但事到臨頭，心中還是難免苦澀，輕輕咬唇，道：“算了，放棄吧。你去跟夫人說跟我分手了，我離開，你自然也就不用娶燕舞。”
歸海·月明伸臂把我攬進懷裏，緩緩搖頭，道：“我不會放棄，所以你也別輕言離開好麽？母親那裏我來解決，你只要如約給我時間就好。”
我搖頭，“你這是何苦？夫人是不會同意的……”
他豎指抵在我的唇上，阻止我繼續說下去，堅定的道：“我一定會求得母親同意，你在房中安心等我，我現在便去找母親。”
我拉住他，道：“不用了，夫人便是勉強同意了，往後也難和平相處，我沒信心留下來與她日日相對……”
歸海·月明眸色痛楚，聲音依然溫柔，卻隐含決絕，“留不留下是你的自由，但我一定要征得母親的同意，最起碼不能因為我的原因，讓你有借口離開。”
我心中酸楚，忍不住咬牙，道：“你怎麽這樣傻……”
“等我……”他低頭在我唇上輕輕一吻，放開我決然轉身，開門而去。
時間飛逝，轉眼已經入夜，歸海·月明卻一直沒有回來。我在房中團團亂轉，心亂如麻矛盾無比，理智上希望他失敗，我便可以借機離去，再不用面對歸海夫人的那張嘴臉，可又怕看見他黯然神傷的樣子，想想便覺得心痛不已。
我正焦急，想要小六去前面打探下消息，伶舟氣喘籲籲的跑來進來，躬身禀道：“姑娘，奴才已經打聽到三王子要嫁去荒荻女族之事屬實，一應陪嫁物品随從都已打點好，即将擇日啓程。”
“知道了……”我惆悵點頭，心中雖為那個絕美的小王子難過，但畢竟事不關己，因此只是黯然一瞬，便擔心的道：“你見過你家主子了麽？”
伶舟垂首道：“見過了，正是主子怕姑娘牽挂，要奴才來回禀一聲的。”
我訝然，“他既然沒事，怎麽不自己來見我？”
伶舟眼眶泛紅，低聲道：“主子現在來不了，他……他……”
我一驚，緊張的道：“他怎麽了？莫不是被夫人打傷了？”
伶舟搖頭，“沒有，夫人不肯見主子，主子現跪在夫人門外，說若夫人不允許您們在一起，他便不起來。夫人卻說，即使主子跪死在那裏，她也不會同意您們在一起，還有七日後必定要主子娶燕舞過門，否則那天便是她的死期。現在夫人和主子僵持不下，還不知道主子什麽時候才能起身，所以說主子現在過不來……”
我跺腳，疾步跑到第一進，果見歸海·月明直挺挺的跪在歸海夫人門前，歸海夫人的房門緊閉，甚至連燈都熄了，顯見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起來，不要再求她了，我們回去吧……”我往起拉歸海·月明，夜深露重，他觸手冰涼，我不禁心痛異常。
“我一定要求得母親回心轉意，否則是不會起來的。”歸海·月明卻重愈千斤，任我怎麽拉扯亦紋絲不動，反手用大掌包住我的小手，柔聲道：“夜涼如水，別受了風寒，你先回去休息……”
我心中酸楚，張開手指與他緊緊交握，“你跪在這裏，我怎能安心休息？我們再想別的方法說服夫人，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慢慢松開我的手，藍眸深注我，道：“我本來也是打算徐而圖之，用計謀使母親不得不妥協，但今天被母親撞見後，我突然不想再耍什麽手段，就這樣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求她允許我愛你的感覺真的很好，所以別為我擔心，就讓我盡力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次吧。第一次，也許亦是最後一次，我想拼盡全力。”
聞聽此言，我知道他心意已決，無法勸阻，往往脾氣越好的人，倔犟起來越可怕，所以只好放手，任他跪得筆直，兩步一回頭的轉回第三進自己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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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汗
寫了四千多字也沒寫完，還是分開再寫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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