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乖巧校霸(8)

三中破破爛爛的,學校小賣鋪也不算太大,一個十幾平米的小房子因為下雨擠滿了學生,游宣和侯語堂打着傘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了那滿屋子的人頭。

“人這麽多?”

侯語堂皺眉,看了眼身邊這位長身玉立的學霸。

這人的氣質過于矜貴,舉着那把黑傘站在雨中的畫面怎麽看都帶着股說不上來的清冷,瓷白的手握住漆黑的傘柄,讓人想象不到這種人去小賣鋪擠着搶東西到底是幅什麽樣的畫面。

怎麽說呢。

多少有點于心不忍。

侯語堂咬咬牙,開了口:“你吃什麽我給你帶,你別去裏面擠了,下個雨他們身上都是臭烘烘的,要是把你給擠出事了,估計宋哥饒不了我。”

游宣笑了下:“面包,謝謝。”

身負重任的侯語堂帶着學霸的囑托沖進了人群,屋內傳來陣陣有些嘈雜的吵鬧聲,游宣收了傘站在屋檐下,看着不遠處的雨幕發呆。

滄州的夏天總是帶着幾分難耐的燥熱。

就算是下了雨,空氣中依舊有些夾雜着悶熱的風照着門面襲來。

游宣稍稍側了下身躲過小賣鋪門口散出來的那股異樣的氣味,耳邊卻驟然撞進了熟悉的名字。

“宋矜淋雨回去了?”一個男生頗為不可思議,“他不是有很多小弟嗎,居然沒一個小弟給他送傘?”

另一個人嗤笑了聲:“哪來的小弟,他就是打架打的猛,跟誰都能打起來,身邊壓根沒幾個人,就連朋友都很少,我還聽說咱們學校新轉來的那個轉校生跟他當同桌了,不到兩天就鬧掰了,就宋矜那樣的人,估計這輩子都交不到朋友。”

男生長長的哦了聲。

“他上次不是還把幾個人送進醫院了嗎?一個人打那麽多人?這是真的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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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以為他們班裏的人為什麽那麽怕他,不都是害怕嗎。”

那人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嘲諷:“就宋矜那種人,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跟人有交集,他就是個孤獨終老的命……”

話音未落,一把黑傘驟然在身邊撐開。

飛濺起來的雨點順着傘面滴到了那人身上,那人猛地一頓,下意識的就要咒罵。

“你媽的,誰這麽不……”

話音未落,就看見了黑傘後站着的那人。

游宣稍稍撤了下手中的雨傘,看着眼前這個尖嘴猴腮的男生,眯了下眸子。

“抱歉,手滑。”

那人還沒出口的謾罵被他自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抿了下唇,眼前的這張臉在三中基本上出了名,沒人不認識,就這麽個被老師和學校捧在掌心的天之驕子,他們還沒本事正面抗衡。

滿肚子的怨言最後化成了“沒事”兩個字。

游宣目送着那兩人走出小賣鋪,握着傘柄的手很輕的收緊了兩分。

在小賣鋪裏搶完東西的侯語堂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撐着傘站在屋檐下的游宣。

這操作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侯語堂絕對會罵句神經病,有屋檐還打傘,但放在眼前這人身上畫面卻有種說不出來的美好,侯語堂仔細思索了一下,這興許就是在氣場和顏值的加成下才顯得那麽與衆不同吧。

“學霸,面包買好了。”

侯語堂沖着游宣揮了下手中的面包,“咱們走嗎?”

游宣擡眸看了他一眼。

在被那雙淺褐色的眸子注視的時候,侯語堂下意識的怔了下,被眼神中那極其明顯的涼薄刺到了。

興許是游宣剛來的時候表現得過于無害,一副很好相處的樣子,讓他甚至忘了這人骨子裏都是帶着居高臨下的矜貴,在被那樣帶着愠怒的眼神注視的時候,侯語堂甚至下意識的産生了道歉的想法。

他揮着面包的手頓在了半空,猶豫了很久後,才小心的開了口。

“誰惹你了?”

游宣垂了下眸。

“沒有。”他說,“沒人惹我。”

——

宋矜整整一個下午都沒來上課。

下雨天的屋內熱的厲害,三中這樣教學設施落後的地方甚至連空調都沒有,屋內老師有些枯燥乏味的講課聲伴随着雨滴落下的聲音響起,時不時還夾雜了些扇風的嘈雜聲,總給人種時間過得很漫長的感覺。

游宣忙着做任瞳給他帶來的那套物理競賽試卷。

外實老師帶來的卷子是過段時間省內所舉辦的比賽曾經所用的真題卷,難度系數不低,就算是對于他來說也需要一定的時間解出來。

對于游宣來說,這種程度的比賽是他根本不會參加的。

畢竟獎金不高,說出去也不夠有名,頂多有個能拿得出手的含金量高的證書有幾分吸引力,但他手上所擁有的所有證書太多了,這種小東西根本無足挂齒。

但沒辦法,外實想多拿點獎項給自己學校争光,自己學校裏又沒幾個能穩定得獎的學生,無奈之下就聯系人任瞳找到了他。

游宣撐着頭,筆尖落在卷子上。

看起來是在做題,其實心不在焉,腦子裏全是宋矜。

雨下的不小,宋矜回去估計早就被淋透了。

下午還沒來上課……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游宣筆尖在演草紙上劃過,寫下幾個意味不明的字樣,正在他出神時,前面傳來聲呼喚。

“新同學?那個新同學?”

講臺上的老師捧着手裏的試卷,“周考你應該參加了吧,那把第二大題第三小題的答案來說一下。”

侯語堂回頭,就看見了游宣桌面上放着的那張光是看起來就讓他眼花的物理卷子。

他甩了下頭,正打算拿出自己的卷子救濟一下游宣,就看見眼前的男生站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撐在桌面上,面不改色的說出了串數字。

老師面帶滿意的點了下頭,讓他坐了下來。

侯語堂默默收回了自己手裏的卷子。

這大概就是神仙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吧。

他累死累活寫兩個半小時寫出來的卷子才能拿三四十分,還全都是錯題,人家一個小時就寫完的卷子滿分還能把答案背下來。

哈哈。

那估計是他這輩子都達不到的程度。

下午的時間過得格外漫長。

晚自習下課後,游宣回了自己租的民宿,洗完澡後,這才有空拿出手機,垂眸給齊憑發着消息。

【齊齊四十八】:你到家了?下課這麽早?我才剛出校門。

【Y】:嗯。

【齊齊四十八】:我怎麽聽人家說你和咱班以前的任瞳在一起了?你費勁千辛萬苦轉學過去不會就是因為她吧?

【齊齊四十八】:任瞳看起來也沒這麽好看啊,值得你費勁千辛萬苦奔波到那種地方去找她?這就是你傳說中的暗戀對象嗎,我真的很好奇。

游宣看着上面那一長串的話,拉開椅子坐在電腦面前。

【Y】:……

【Y】: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

【齊齊四十八】:我混進你們學校的論壇了哈哈哈。

【齊齊四十八】:還看到了你和那個宋矜的cp粉,不得不說這群人是真的瘋狂,你倆都能磕,不過聽說你倆鬧掰了,這是怎麽回事,他打你了?

這種愚蠢的問題游宣甚至都懶得回複。

背後的門被敲響,一聲進後,專門請來做飯的阿姨推門走了進來。

“游先生,外面的客廳打掃完了,飯也做好放在桌子上了。”阿姨叮囑道,“你記得趕緊去吃,別亮了,煲的湯要是涼了就不好喝了。”

游宣側了下眸,應了。

屏幕中的齊憑還在源源不斷的發着消息。

似乎是意識到游宣并不會回答,他直接就彈了個視頻過來,游宣看着身後的阿姨關上房門後,這才接通了視頻電話。

“你怎麽不回我消息?”齊憑問,“你不會真的被宋矜打了吧?”

游宣撐着頭看着電腦屏幕裏的齊憑。

齊憑才剛剛出校門,從他身後還能看見外實那金碧輝煌的大門,估計那一個門的造價就抵得上三中整個學校,回想起三中那掉了牆皮的教學樓,游宣總覺得自己現在所在的學校怎麽看怎麽悲涼。

怪不得齊憑擔心他在這學校裏被打。

估計在齊憑眼裏,宋矜就是三中小霸王,而他這個剛轉過去的就只有當宋矜小弟的份。

……

會臉紅的三中小霸王。

還打人?

就連喝一杯自己喝過的奶茶都得臉紅半天,游宣實在想不到要是真正有肢體接觸的時候宋矜會是什麽樣子。

游宣笑了下,這抹笑意正好被對面的齊憑精準捕捉到。

“你笑了?”齊憑滿臉問號,“不是吧哥,你怎麽一提到宋矜就笑?這有點不對勁了啊……”

游宣:“別說的跟我平常不笑一樣。”

“那能一樣嗎,”

齊憑直接開口反駁,他擡頭看了眼,躲過了路對面駛來的汽車,再次低下頭時,取而代之的就是滿臉的深思。

“你該不會是為了宋矜去的吧?”齊憑問。

游宣挑了下眉梢:“從哪來的這種想法。”

齊憑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外面已經不下雨了,但路邊的樹上還是時不時有水珠滴下來,把他頭頂直接弄濕了一小塊,黏糊糊的貼在額頭,看起來就有點不怎麽舒服的樣子。

“男人的第六感?”齊憑說,“我從小到大直覺都挺準的,我就是覺得你和宋矜關系不大對勁,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就感覺你對他有點意思,他也對你有點意思……”

游宣撐着頭看着他。

“是嗎?”游宣問,“那你能看出來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齊憑摸着下巴思索了下:“你剛剛大概在想宋矜,現在……覺得我挺煩的,想挂我電話。”

游宣冷笑了下:“知道你還不挂?”

齊憑哦了聲。

“那就不打擾你做題了,不過我果然還是很想知道你到底對任瞳有沒有興趣……”

話音未落,游宣直接擡手幹淨利落的挂斷了電話。

室內頓時恢複了長久的平靜。

游宣往後靠了下,視線落在窗外,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淡黃的月光若隐若現的隐藏在雲霧中,窗外傳來隐約的吵鬧聲,似乎是離這裏不遠的菜場又産生了争執,吵鬧聲順着窗縫溜了進來,又消散在安靜的房間中。

游宣起身将窗戶關上,将所有的聲響擋在了外面。

屋內再度陷入了一片沉寂。

他所居住的民宿裝修很簡單樸素,他也沒什麽行李,只有件校服外套規規矩矩的挂在床邊的衣架子,顯得整個房間空空蕩蕩的,深黑和純白的配色怎麽看都顯得有些孤寂,沒什麽人氣。

游宣很緩的垂了下眸。

——

宋矜第二天也沒來上學。

在早自習的時候侯語堂就已經開始擔心了,甚至還去找老師問了下情況,得出的結論是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三天。

侯語堂怎麽都不信宋矜會因為身體不舒服這事就不來上學。

畢竟這哥當時可是一打五後帶着一身傷還身殘志堅的來上了課,在老師眼裏是絕對的好學生,就這麽個狠人有朝一日會因為個簡單的發燒感冒翹課?

早自習剛剛開始,老師就又捧着自己放滿枸杞的保溫杯出去散心了。

侯語堂伸手撐着頭靠在課桌上思考了許久,怎麽都想象不到宋矜到底會因為什麽理由請了整整三天的家。

他想不明白,身邊的寸頭又只顧着打游戲沒空搭理他,思來想去,侯語堂最終還是回了頭,伸手在游宣的桌面上敲了下。

“兄弟,別學了。”

游宣擡了下頭:“怎麽?”

“中午有空嗎?”侯語堂開口,“咱倆去宋哥家裏探望下?”

游宣沒接話,只是垂眸看着手裏的手機。

畫面中正是和宋矜的聊天界面。

自從宋矜那天加了他的好友後,就沒有發消息過來。

他指尖在消息欄上停頓了許久。

本想發個消息問問情況的,腦子裏卻總是能想起當時宋矜說出的那句話,打下的寥寥幾個字被他删了又删,都沒發出去。

游宣最終按滅了手機屏幕。

“行。”游宣應了,“去看看吧。”

滄州最近幾天都有雨。

中午放學的時候,小雨才稀稀拉拉的停了下來,空氣中帶着明顯的潮氣,呼吸起來總給人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游宣伸手抵了下鼻尖,試圖擋住那股有些難聞的水汽。

宋矜家就在他們當時去的那條街裏,按照侯語堂的話說,藏在一個外人根本找不到的犄角旮旯中,是宋明豔不知道從誰手上買來的房子,按理來說那種地方早就該拆遷不能住人了,年頭估計比宋明豔還要大,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固執的帶着宋矜住在裏面,在外人看來是件很不理解的事。

“說實話,我是真的不想見到宋哥他媽。”

侯語堂吐槽道,“你是不知道他媽多有病,是真正意義上的有病,在宋哥他爸被淹死的時候她就跑了,給人家當了三年的小三,當時那混的是風生水起,結果被人家正主發現了,扒光衣服丢了回來,從那之後人就瘋了,看起來挺正常一人,其實這裏都是錢。”

侯語堂說着,指了下自己的太陽穴,眼神頗為嫌棄。

他很看不慣那些為了傍大款直接插足別人婚姻的女人。

特別是宋明豔這種明明有了孩子,還把一個只有幾歲的孩子一個人丢在家裏,自己去過好生活的女人。

游宣很緩的垂了下眸。

這些他在系統所給予的系統裏都知道了個大概。

但那些機械的文字卻永遠不如從他人嘴裏聽到的聲音生動。

“那宋矜他是……”游宣問。

侯語堂:“當時宋哥帶你去的那家奶茶店你還記得吧,那老太太也是個命苦的人,兩個孩子外出打工好幾年沒回來了,據說唯一的孫子也死在了外面,現在就靠着那個奶茶店和養老金生活,當時就是她收留了宋哥一段時間。”

侯語堂說着,苦笑了下。

“宋哥也是傻,我聽旁邊的商戶說,當時宋哥還不大好意思一直住在奶茶店,就出去幫人家賣菜搬水賺錢,他才多大啊,現在都這麽長時間了還那麽瘦,更別提小時候了,當時那桶水估計都能把他壓趴下,但他就還是硬撐着去幹……怎麽還說呢,就挺讓人心疼的。你別聽學校裏人說他打架很兇,其實他也沒那麽會打架,就是從小到大練出來的……”

中午的街道俨然沒晚上那麽熱鬧。

零星幾家還開着的商販在售賣着剛從外面收來的新鮮菜,行色匆匆的路人他們身邊路過,飛濺起的泥點又重新落入水潭,濺起一片漣漪。

游宣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他胸悶的厲害,連帶着呼吸都有些困難,夾雜着些許腥臭的空氣湧入鼻息,讓他隐隐有些反胃。

游宣抵了下鼻尖,放輕了呼吸,心情沉重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本來以為這個世界的宋矜只是現在慘。

但沒想到居然從小開始就被那種痛苦所籠罩。

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那麽多事,現在卻還要繼續在那樣壓抑的家庭裏生活着……

游宣合了下眼,想到了當時宋矜帶他去奶茶店的時候,那滿眼的期待和小心翼翼。

……

只是他剛睜開眼,前面的拐角就驟然飛出來了道身影。

随即一道瘦弱的人影出現在眼前。

剛剛侯語堂口中沒那麽會打架的那人就站在牆角處,正面無表情的将個光頭踢飛,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裏會有人來,還懸在半空中的腿有些遲疑的定格在了原地,就那麽怔愣着和眼前的游宣對視了。

游宣看着眼前的宋矜。

沒了那身足以遮擋住全身的校服,宋矜更顯得單薄了好幾分,甚至從被風吹起的衣角看到那明顯突出的脊背,線條分明流暢,明明看起來沒什麽攻擊力,但就看倒在他身邊那三四個鼻青臉腫的身影,就足以證明他并不像是表面所展現出來的那樣無害。

游宣看着他。

不過半天沒見,宋矜似乎變了個樣子。

臉上帶着有些明顯的淤青,不知道是在哪留下來的痕跡,手腕處甚至還塗着淡綠色的藥膏,只是被衣角蹭到差不多消散殆盡,最為觸目驚心的就是他脖頸處那道十分明顯的傷口。

那道傷幾乎順着他的鎖骨劃過,蔓延至脖頸,汩汩血跡順着胸前流下,傷口看起來不淺,鮮血濡濕了胸前的整整一片衣領。

宋矜卻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疼一般,在和游宣視線接觸後,下意識的扭過頭,遮住了那可怖的傷口。

“宋矜。”游宣開了口。

宋矜卻像是驚弓之鳥般,沒有繼續在這裏停留,而是直接轉頭,朝着遠處跑去。

侯語堂早就已經看傻了,在看見宋矜那落荒而逃般的架勢後,直接下意識的喊了句:“宋哥!你跑什麽啊,你脖子那是怎麽搞的?宋哥……”

他看了眼腳下的這群人,頓時覺得有些眼熟。

“你們不是前段時間去奶茶店老太太那邊勒索的那幾個傻逼嗎?”

侯語堂咬牙怒罵,洩憤般在地上躺着哀嚎這人身上踢了一腳:“你們他媽是不是有病啊?打架就打架你們動刀子幹什麽,媽的,我們宋哥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他媽絕對要找你們報複、”

游宣視線落在不遠處那把染血的刀上,像是被那醒目的紅刺到般,讓他下意識收回了視線。

傷在了脖子。

再稍稍偏一點,他興許就再也見不到宋矜了。

游宣眼神驟然冷了下去。

旁邊的侯語堂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這足以讓人窒息的低氣壓,自顧自的踹着人洩憤,等到他回過頭時,就看到了眼前這極度讓人難忘的一幕。

身穿校服氣質矜貴那人正将那剛剛被踹飛的光頭從地上提起來,直接握住他的脖頸将他整個人抵在牆面上,渾身上下都帶着股呼之欲出的壓迫感,那淺褐色的眸子中再也沒了往日的溫柔散漫,再看去時,只剩下讓人窒息的冰冷。

游宣握着光頭脖頸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直到眼前這人發出瀕臨窒息的慘叫。

“誰讓你動刀子的?”

游宣看着光頭臉上逐漸爆出的青筋。

卸下僞裝的少年帶着如墜寒潭般極致的心狠手辣,侯語堂甚至看到了光頭那逐漸充血漲紅的臉,就連眼白處都控制不住的彌漫上了些許的紅血絲,費力的哀嚎聲接連不斷的在耳邊響起,少年卻完全沒有想要松手的打算,似乎手上握住的并不是條人命,而是普普通通的貨物。

“學霸……”侯語堂顫聲道。

這樣的游宣攻擊性太強,就算是他都不敢插手。

光頭費力的握着那冰冷的手腕,終于掙紮出了些喘息的機會。

“那……不是我……幹的。”光頭咬牙道,“我從來就沒動刀子。”

游宣罕見的愣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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