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３，出身
作者有話要說： 回憶與現實相交之敘述故事人物和情節，日常瑣屑中都故人的懷念~
繼續碼字~才寫了600多，最近是一個星期一章啊~
淚目的去碼字~
３，出身
裹着一身輕紗的郝鏡依然在窗戶口看着外面的月光。
與素雨的對談敲擊着她的膚淺。
“紗，你在那裏還好嗎？何時才會接我？！”，郝鏡對着镂空的窗戶望眼欲穿。
“只要鏡向我伸出手，我就一定會來”，記憶中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誰稀罕你，不過是個落魄的女人”，印象中的自己刻薄自私。
“鏡，我喜歡你哦”，即使在寒風中揉搓着髒兮兮的衣服，臉上依然挂着甜甜的笑容。
“什麽時候你可以再讓自己回複光鮮再說吧”，不屑的語氣依然濃重。
“只要我回複我的光鮮靓麗就可以了麽？”，米紗的眼睛泛着閃亮的光芒。
“那也要你還能做得到”。
“我會努力做到的”。
“做到的時候再來找我吧”，輕甩水袖，捂着鼻子離開了這個滿是髒衣服的屋子。
“聽雨咱們快走，這裏髒死了，我要把這身衣服全套換掉，不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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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味道似乎永遠都洗不掉，穿上洗刷幹淨的衣服，身上的皂角味道她提醒着她這件衣服最後是交給誰來洗的。
“這件衣服以後不要讓我看到！”。
将衣服扔給身後的婢女，甩頭離開了外屋，向內間走去。
蒙上被子，蓋上頭，被子，枕頭，枕巾上到處都有着皂角的香味和按樹葉的氣息。
“這些被子，枕巾，枕頭都是誰洗的？！”，郝鏡抛開淑女的假裝大聲嚎叫着，外面的老媽子大呼為難。
“小姐，這些被窩向來都是由洗衣房裏的人在做啊！也不知道是誰洗的啊！”。
“誰會使用按樹葉？”。
“小姐，這個給問管事的”。
“那還不快去問！”。
老媽子撒丫子跑了起來，後面似乎有個火雷在追趕着她。
片刻之後，老媽子就帶來了她想要的消息。
那個人果然是陰魂不散！
桉樹的氣味兒充盈滿屋，淡雅的像是撫着輕紗的婀娜女子萦繞在腦中，驅之不散。
“小姐，人給你帶來了”，老媽子後面是一身破衣爛衫的米紗。
身形薄入輕紗，仿佛風一吹就會消散在風中，追尋不見。
“你的這個摸樣還真是礙眼啊！”，郝鏡的口氣惡狠狠的。
“我只是想讓你的周圍空氣變得更加的芬芳”。
“那你有沒有問過我喜不喜歡！”，郝鏡将被窩全部都扔到了米紗的身邊。
“我沒有想過，對不起我錯了，那麽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麽？”，米紗睜着雪亮的眼睛眨着大眼睛看着郝鏡。
“有本事自己去試試！”，這個時候的郝鏡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較勁還是在生氣。
即使作為家中的小女，她依然無法體味到真正的關心和照顧，大姐和二姐有着她無法靠近的磁場，家中幺子麽弟更是很早
以前就是他們那個小團體的頭頭，只有她，孤獨一人。
“只要是試出來，我就滿足你一個要求”，破爛的衣衫在風中淩亂，郝家三小姐的喊聲響徹空中，驚得午睡的鳥兒跌落樹
下。
“有時間限制嗎？”。
“三十天”。
“我一定會做到”。
從這一天開始，郝鏡的屋子裏總是充斥着各種撲鼻的香味。
每天屋子裏都有一朵嬌豔欲滴的鮮花擺在窗臺之上，那是今天被窩裏獨有的香味。
郝鏡屋子裏的侍女丫鬟們也受到了花朵的滋潤，每天在花朵的芬芳之中，皮膚，頭發都帶着沁人的香味，
三小姐的院子是郝家大院裏最舒适的地方，美容養顏。
只是花朵換了一朵又一朵，芳香變了一味又一味，每天她們都看見已經變成麻雀的米紗一次又一次的出入郝家三小姐的小
院，然後怯怯的在院外忐忑的等待着屋內郝鏡的反應。
她們看着她的歡樂，期待，忐忑和失落。
她們每天都在為她的癡情和無奈感動着，哭泣着，又無能為力。
今天她們又看到米小姐帶着她精心采摘的花朵和釀制的花露一點一滴的漫灑在郝鏡的屋中，芳香滿地。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日冕一日與一日不同，看日出日落，那人的本就失去原本光澤的手上面帶着點點的痕跡。
白質不在，光滑不在，布滿褶皺，布滿傷痕，蒼老在手上昭然若現。
“十天已經過去，紗你依然無法讓我滿意”，郝鏡嚣張的說着。
“還有二十天，一定會有結果的”。
“是還剩下二十天，剩下，你知否？！”。
“知道，但是只要不是最後一天結果猶未可知啊！”。
“期待着你的結果”。
飛奔而出的米紗沒有看到背後那一雙複雜的眼睛，心中只想找到她最愛的那個人的最愛。
花香變成了藥香，藥香沾染在衣服之上，路過的人們總是帶着探尋的眼光看着路過的郝鏡。
人們被她身上的味道吸引。
白術，蔔芥，兒茶，八角，丁香，刀豆，三七，三棱，幹姜，大黃，大棗，，大薊 ，山奈，山姜，山藥，山楂 ，川烏 ，川芎，馬寶，馬勃，天冬，天麻，元胡，元參，木瓜，木耳，木香………
躲在屋子裏細細的聞着藥草香味的郝鏡臉上帶着傻傻的笑容。
從镂空的窗戶裏看門外的米紗，她依然是怯怯的，忐忑的，眼裏的期待着光芒，不知不覺又是一個下午過去，她在裏面看
着米紗失落的離去，又看着她忐忑的歸來等待着自己的答案，其實這些還重要嗎？！她在心中不知不覺的問自己。
最後的五天，米紗總是帶着笑容的眉眼帶着濃濃的憂愁。
看着米紗眼裏的愁苦，郝鏡的心莫名的有些抽痛。
二十五天下來，其實她早就尋找到了自己的最鐘愛，但是她死咬着嘴什麽也不說。
她其實一直都沒有說，她最愛的那個味道，其實早在最初就已經找到，尋尋覓覓，回首不見。
二十五天過去，她越發的想念桉樹葉的味道。
當月挂西頭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掩被而睡，墊着腳的郝鏡依稀看見樹影下一個朦胧的身影，和她魂牽夢系的那個人一般
模樣。
踩上軟鞋，循着月亮的軌跡，走到樹蔭下，冷風凄凄。
“多穿些吧，即使已經入春，晚風依然涼”，難得溫柔絮語讓米紗睜大了眼睛。
“我只是想再看看這樹就走”，米紗努力壓抑心中的興奮，淡然的說。
“你依然如此長情”。
“這是我的壞毛病”。
“天涯何處無芳草”。
“我只單戀一枝花”。
“無法被世俗認同的事情就是不應該存在的事情”。
“世俗管不到每個人”。
“家中确有很多人”。
“難道你忘記了，世俗不止包括輿論也包括家人”。
“這些到最後都是過眼雲煙”。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郝鏡的心又陣痛了一下。
她知道，米紗已經不會再為那個家抱着任何的期望了，無論是婆家還是夫家，從來都沒有接納她的地方。
“但是畢竟情況因人而異”。
“對呀，我都忘了，那我早已天上地下，對不起三小姐，小奴逾矩了”。
“紗”。
“請小姐安寝”，說着邁着小步離開清涼的庭院，清風吹過的地方帶着絲絲哀愁。
現在的被褥依然如以往一樣洗的白白的，似乎可以将過往的一切都洗刷幹淨。
但是她卻越發的想念桉樹葉的味道。
信步走到過去米紗居住的地方，不是過去的落塵院，不是過去的偏房，她努力在米紗工作過的地方尋找着。
以為是小姐巡視的老媽子和小侍們越發努力的工作。
她們用眼角的餘光看着三小姐向那個很久未有人去的簡陋的小屋。
一個屋子，一張床加上一個簡陋的小桌便是這個屋子的全部。
沾滿塵土的小桌上，一個小小的圓盒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撣去塵土，打開盒子，香味撲鼻，淚流滿面。
按樹葉的味道，充滿屋中。
紅着眼睛的郝鏡緊緊的攥着手中的香盒，桉樹葉的香味點點滴滴的灑落在地上，将四周都點香。
越是清香，越是孤獨，孤獨到只有一個人的味道。
路過落塵院，她恨恨的看着院內不安分打擾的那幾個人。
嬌花被她們打落在地上，松軟的泥土到處都是，打擾幹淨的內室也被她們惡意的弄得髒兮兮的。
“不打掃成原來的模樣不要吃飯，還有花朵也要讓它們在花枝之上”，口氣中沒有任何感情，但是卻帶着冷冰冰的溫度。
“………”。
剛剛還在□□整個院子的三個人又是一臉豬肝樣，塗脂抹粉的臉上也掩蓋不住的土灰色。
飯桌上久等不來的侍妾們終于還是惹來了其樂融融飯桌上的一頓口誅筆伐。
帶着灰頭土臉的侍妾們帶着自己最後一點的矜持哭哭啼啼的坐上了飯桌，吃着殘渣剩飯。
路過的管家傳達了當家主人的意見。
今晚注定無眠。
層層的黑眼圈将臉上的濃妝掩蓋，她們不複美麗迷人。
她們也和落魄時候的米紗一個樣子了。
月光之下，一切都暗淡無光，無論你貧窮或者富貴，這一刻她們終于相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