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現實與夢境
10,現實與夢境
睜開眼鏡的郝鏡有些迷離的看着周圍的人。
“姐姐,可否在咱家的店面裏多開一個鋪子?”。
人們驚異地看着才剛剛從噩夢中驚醒的郝鏡,想不到她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未曾看見他們的焦急。
不過還好大姐比較持重,穩定住自己的心神問道。
“妹妹何處此言,且咱家的家業已經夠大,做別的是有風險的”。
“妹妹自會好生學習,只是這個新鋪子,我是一定要開的”。
“妹妹想開的鋪子是個什麽名目?”。
“我想跟家裏借些錢,自己經營一家布料鋪子”。
“剝離于郝家自是不會好幹,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郝家的小弟弟先打破了靜默。
“姐姐,先把這燕窩喝了吧,發了那麽多的汗,都不知道你到底夢見了什麽?!”。
“夢境的最後我夢見了讓我感覺熟悉的人”。
“她早就已經離開我們,你還在這裏犯傻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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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個衣冠冢我們可是什麽也沒有看到過啊!”。
“也是,妹妹你是否在心中做了某個決定?”。
“如果老天仁慈,我願意為了她傾盡所有”。
“好吧,那麽賺了郝家三成分利,賠了你自個看着辦吧”。
“行”。
傍晚時分,誰也沒有去提那讓郝家三小姐驚擾的噩夢,郝家父母更是不知道他們的女兒曾經被夢境驚擾。
只是桌上的郝鏡的眼睛依然迷離,死死的看着那些侍妾衣服上的花紋。
或祥雲,或石榴。
只是即使這些都是人們最美好的願望,但是它們還是太過單一。
月挂西邊,影入池塘,水中撈月,往事入愁腸。
曾經有那麽一個人為自己将撈月之事做的不亦樂乎,現在卻是獨留故人在這裏憑吊。
一人過來與她負手而立。
“姐姐依然無法從夢中出來嗎?”。
“剛剛翻衣搗櫃發現不知何時,紗竟然為了做了一件衣服”。
“衣服有何不同”。
“料子并無不同,可是手感卻與外面賣的大不相同”。
“竟有如此事情”。
“想來這就是托夢吧”。
“所以姐姐,一定要将鋪子幹好吧”。
“為了可以再遇見,我會付出全部的努力,甚至更多”。
“願姐姐得償所願”。
隔日起,郝家的三小姐便游走在小街的各處,與小商小販,與織坊,與絲織小工每天都打着交道。
那日後的午後,喜歡嬉戲打鬧的郝三小姐變得沉默寡言,從外面書屋裏買來的各種書本被整齊的羅列在書桌之上。
以前只有郝家小少爺的書房裏,從這天開始,書房裏變成了兩個人。
一個認真的背着之乎者也,一個認真的摘抄速記,記得那些晦澀難懂的專業詞彙。
三天後,郝三小姐從一家織坊裏買來了一架全新的紡織機,順道買了很多的蠶與不大齊整的碎布。
從碎布中檢出線頭,在紡織機上一點一點的練習着。
相比之下,郝家大院裏的侍妾們剛想要喘口氣,卻又被郝三小姐拉過去做了小工。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沾過陽春水的她們終于嘗試了一下什麽叫做将洗刷進行到底。
郝三小姐将蠶吐出來的絲線,一團團的纏繞成股。
一股股的絲線在紡織機上。
第一匹布出來的時候,那些平時受郝三小姐欺壓的侍妾們險些要笑出聲來。
只是嘴巴剛想要張起來說些揶揄的話,變又被郝家三小姐支出去做這做那。
第二匹布出來的時候,雖然材質是比之前的那一匹好了,但是上面的花色實在是讓人慘不忍睹。
在一旁幫忙的侍妾們小聲的絮叨着。
當第三匹中終于織出來的的時候,早已日近黃昏。
侍妾們早就已經疲軟的躺在冰冷的路面之上。
終于有一塊布可以拿來使用。
從來沒有做過女紅的郝三小姐,這一次終于嘗到了被針紮的感覺。
細嫩的手指頭上面點綴着點點的紅點,拿起平時不需要用力的東西,今回拿起來卻是萬分的艱難。
郝三小姐的生活現在被布匹與刺繡充滿。
每天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除了洗漱這第一件事之外,其他的事情那都被她的織布機消磨。
郝三小姐已經把一塊塊慘不忍睹的布料弄得有些模樣的,但是她的手藝依然不精,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郝家的侍妾們當她們看見郝家三小姐有所進步的時候,正要松口氣不用拉來做苦力的時候,又被要求拿那些自産自銷的
手工制作仔細想要做的衣服。
于是侍妾們帶着歡樂對着郝三小姐笑着。
這麽明擺着的讨好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半月後,每個人帶着自己的成品向郝三小姐交工。
三小姐認真的看着三位侍妾手上的衣服,仔細的查看着上面的一針一線,與每個衣服上袖口與衣襟上的花紋。
不可不說,每個侍妾做衣服的時候都是很用心的,但是确實是一點新意都沒有。
三個人,除了顏色不同外,布料的使用與花色的點綴竟然是如出一轍的。
“辛苦了,送給我家弟弟吧,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歡天喜地的帶着新裁好的衣服向福壽院跑去,路過碰見正在路上走着的郝家大小姐,二小姐,快樂的作揖。
福壽院內,郝壽辰正在細致的摩挲着一件新裁好的衣服。
正在主卧裏,細數着袖口紋路的郝壽辰被硬生生的打斷。
“夫君,奴家為你準備了一件新衣,請夫君過來試試吧”,侍妾梓梅搶先說道。
“夫君,試試奴家為你準備的外衣吧,顏色襯着你更加的好看”,侍妾柔桦趕忙跟上。
“相公,看看奴家為您做的衣服可好,花色是是妾身專門為您挑選的”,侍妾岚璐甜甜的說。
“都放在哪裏吧”。
完全無視了殷勤的侍妾們,專注的看着他眼前的那件衣服。
想要一探究竟的侍妾們被郝小少爺一個惡狠狠的眼神阻止。
“各位姐姐,你說公子手邊的那件夾衣是誰做的?”,侍妾岚璐問道。
“肯定是一位有心人啊”。
“也不知道那位有心人是哪裏人啊?”。
“花花草草什麽的遍地都是,咱們啊,還是就當不知道的好,省的凸出煩惱”。
“姐姐說的真是豁達,可是卻不知道是真豁達還是假豁達”,
“無論是真豁達還是假豁達,有時候假裝看不見最是清靜”。
“我是一定要探個究竟的!”,年紀最小的岚璐憤憤道。
“随你就好,後果自負”,侍妾柔桦甩袖離開,梓梅緊随其後。
這日之後,為郝三小姐幫忙的岚璐總是特別的盡心,總是小心翼翼的專注的看着偶爾過來郝家小少爺,仔細的尋找着她相公的不同。
半個月後,郝家三小姐終于完成了第一批美麗的布料,但是他她依然能不滿足,這和她夢境中的布匹還差着很多很多。
但是她家姐姐為她選好的店面卻到了要開張的時候了。
住在東城的郝三小姐将店面開到了城西頭,開始了小小的試營業。
第一批制作出來的布匹擺在了臺面上,小姐夫人太太們帶着他們的侍女将新開的小店擠得滿當當的。
賣的最好的是她按照夢中的花式裁剪的,想不到這個花式竟然賣的如此之好,只是終究不是她想要的那一個美中不足啊。
試營業半個月的小店面「思情」正式營業。
小小的店鋪裏擺放着各種花色的布料。
新開業的小店因為他的新穎而總是迎來絡繹不絕的客人。
每天,坐在店鋪後面作坊裏的仔細逡巡着在店鋪中買賣的每一個人。
她的眼睛每天都在死死地盯着從店面前路過和進來的人。
看着他們選擇的花色和樣板,同時注意她們訂購的都是哪些圖樣的
就這樣又是一年的清明節,郝鏡帶着他的近侍來到那一片無人問津的荒蕪之地。
依然只有那麽幾個人才會光顧這片荒蕪的土地。
土堆上,又長出了一片雜草,只是雜草中那幾朵嬌豔的鮮花卻越發的讓人喜歡。
草木多有情,這裏得到了上天的眷顧。
認真,仔細的将燒紙,元寶,棉布,彩布,荷花糕,栗子糕,米酒,和一束新開的月季放在了墓前。
深深的叩拜着,祈願着。
“紗,如若願意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請你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吧”,一叩首。
“紗,原諒我看見愛情的時候太晚,讓我們再相逢一次,這次必與上次不同”,二叩首。
“紗,我現在不斷地向你靠近,你也再一次向我靠近吧,我在原地等你”,三叩首。
“紗,我已将終身許配給你,紗,期望我們可以再次相見”,撒上一杯合歡酒。
貢品上添上了花生,紅棗,桂圓,糖果。
含淚飲一杯女兒紅,十八歲月,你我同飲。
腳停在了「思情」前,專注的看着招牌上的那個獨屬于這個店鋪的标志,鏡中的一朵盛開的月季,包含了那個人對自己
全部的愛。
立于招牌前,仿似看到一個小女孩的後面跟着另一個瘦弱的女孩兒,前面的人完全不顧及後面的人有多麽的疲累,依然
在後面緊跟着,緊随不放,後面的衣衫褴褛的女孩子一再的跌倒又爬起來,直到前面的女孩兒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再也跟
不上,直到她被黑暗淹沒,前面的女孩兒回頭的時候,緊跟在她身後的人早已不再,原路返回,一片凄涼荒漠。
“紗,我相信我們會再相遇,這一次我給你我們的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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