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流言
20,流言
帶着宿醉的頭疼的郝三小姐一路上被人指指點點,上從蹒跚的老叟老媪下到剛剛牙牙學語的小娃兒都在對着她小聲的絮叨,本就因酒生疼的腦袋更加的快要爆炸。
臨要進入〖芷蘭院〗的腳被她後面的博雅拉住,拽到了〖規菱院〗罰跪,一跪便到了日上中天。
當日頭開始西斜的時候,郝鏡的兩條腿已經麻的失去了感覺,父親和母親依然安然的端坐在太師椅之上,紫砂壺裏的廬山雲霧已經換了一壺又一壺,而她的喉嚨裏早就已經 冒着青煙。
“父親,母親,女兒做錯了什麽要在這裏罰跪?”,腦袋已經混沌,腿已經失去了感覺,即使太陽已經西斜,即将要栽倒的身體尋不到半個支撐。
“昨兒個你幹嘛去了?”,母親似乎終于看不得女兒受苦的模樣,提出了今天的第一個問題。
“昨兒個去紅繡館那裏了”,郝鏡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不要顯得有氣無力。
“幾時從紅繡館裏出來的?”,繼續品一口廬山雲霧,濕潤一下幹澀的嘴唇。
“月白時候”。
“然後你又去了哪裏?”,郝母的語氣中已經帶着怒氣。
“去浮華樓找淋漓公子去了”。
茶杯狠狠的摔在厚重的紅木家具之上,旁邊的小厮丫鬟們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老夫人一個怒火将他們波及。
“想聽聽我今兒個起來聽到的流言嗎?!”,郝母的臉上已經充滿了紫紅了,端着茶杯的手使勁兒的在抖着。
“女兒想要聽聽,知道犯錯的原因”。
“博雅過來,向三小姐說說今天你都聽到了我什麽”,郝母命令到身邊的貼身侍婢。
“是”,博雅規規矩矩的行到郝三小姐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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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雅你就說吧”,郝鏡似乎預想到了自己會聽到什麽,頹廢的說道。
“是,三小姐”。
今兒個早上,博雅還是如以前一般為老夫人上街上的茶鋪裏去買上好的廬山雲霧,行到店門口,聽到裏面的小厮提起了今兒個早起興起的流言。
“他們是怎麽說的?”。
“他們說…他們說…他們說…他們說…”。
“不用支支吾吾的,你就說吧”。
“他們說,郝三小姐是個花蝴蝶,玩兒完了正經人家的待字閨中的姑娘就要去玩兒那品色兼嘉的淋漓公子,誰說出去沾花惹草的只能是那男人,只要有錢,女人也是可以玩兒開的”。
博雅吞吞吐吐的說着,臉羞紅的像個熟透了的櫻桃。
跪坐在庭院之中的郝鏡受不了這晴天霹靂栽倒在中庭之中,再也爬不起來。
耳邊響起了人們忙亂的聲音,隐約覺得有人将她抱了起來,有人将她放在柔軟的卧榻之上,這個房間裏有着他熟悉的桉樹葉子的味道,啊,他們把她搬到了落塵院中,那張自己躺了無數回的床上。
意識昏昏沉沉,鼻息間聞到了一絲草藥的香味,和一個蒼老的聲音。
“三小姐只是急火攻心外加酒醉傷身和一整天未進任何東西所致,只要多加調養就好”。
“是的大夫,我們知道了,請這邊寫方子”。
“博雅,領老先生去賬房領診金”。
“是”。
腦袋混沌中的朦胧的想着,不知道紅繡館裏的那人怎樣了?!是否受到了流言的影響?!
快些醒來,我要給她一個溫暖的依靠。
…………………………
今日的「似錦坊」門外看熱鬧的人與以往相比多了許多,但是他們卻不是來買東西的,而是在店鋪外交頭接耳。
“掌櫃的你家當家的可在?”,總有多事大膽的人敢去做那第一個為人服務之人,這裏便有了一個。
“我家當家在外尋好的布匹繡更好的繡品”,這個人得到的又是标準答案,今日無論是買賣布料的還是甄選繡品想要尋當家的都無人得見那流言的另一主角。
“不知今日之內可能見到”,那人依然不松口,畢竟現在得見那流言之日,日後到了茶館酒肆裏,自己就是那順風順水之人。
“這位公子,如若無事小點還要做生意,可否請您移步他處?你看對面的茶館可好?”,掌櫃的嘴最是甜蜜,只是那軟刀子也最是讓人受不了。
“餓…餓…餓…餓…”。
“掌櫃的,我看這件繡品很是好看,不知可否尋你家當家的為奴家做個修改?”,男子旁邊多了個嬌滴滴的女聲,那男子瞬間不再言語,畢竟看見了佳人自是要有一番氣度的。
“我家當家在家中做着活計,不如我為小姐指路,與姑娘同去可好?”,掌櫃的和顏悅色的說道。
遇到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口氣口吻,只是有的時候柔弱的弱女子也不一定來的單純。
“小姐這邊請”,掌櫃的關上了店門,引着那位小姐向紅繡館方向的小巷子裏走去。
後面的小姐咽着鼻息,拿着手帕一路在小道之上撒着些什麽,只是那個味道一般人是聞不到的。
叩響了紅繡館裏白似錦的房門,掌櫃的帶着那弱質女子進入了屋中。
“當家的,這裏有位小姐需要您為繡品做些修正”,掌櫃的規規矩矩的在門外說着。
“你們進來吧”,門後傳來冷漠的聲音。
“小姐,咱們進去吧”。
“請先生領路”。
“當家的,我們進去了”。
窄小的屋內擺滿了各色各樣的畫紙,女子立于室內對書案前的那名素衣女子怔怔的看着。
“紗小姐”,那女子手裏的繡帕不知何時開始沾染上了淚水的色彩,對着與她對面而立的熱淚盈眶。
“紗小姐萬福”,女子屈膝對白似錦行禮。
“不是這位小姐尋得那位紗小姐是何人?我可以幫襯着一起找找”,仿佛沒有看見之前那女子做的萬福,裝傻的說着。
“白似錦姑娘,我家夫人有請”。
“想來是已經尋到這裏來了吧,你帶着的桉樹粉我還是熟悉的”。
“白小姐………”,博雅的臉白了又白,回答的支支吾吾。
“還是去請你家老夫人進來吧”,似乎沒看到博雅蒼白的臉,繼續說道。
“白小姐你都知道嗎?”。
“畢竟是自己做過的東西,我自然是記得的”。
“好吧,我就請夫人進來”。
“我這就把屋子收拾下,讓個地方給老夫人坐”。
“老小姐操心”。
………………………
“紗丫頭,你還願意見我這個老婆子,老婆子真的很高興啊!”,郝母眼含着淚水,蒼老的手撫摸着白似錦細致的手背。
“對不起,郝老夫人,這裏确實沒有叫做紗的人,不知那位紗姑娘,姓甚?”。
博雅一臉驚訝的看着紗小姐,明明之前還在用紗小姐的空氣與她說話,現在竟然在老夫人面前睜眼說瞎話。
“那麽錦丫頭,郝家為了流言的補償想要将你攬在郝家的保護之下你可願意?”。
“我想作為一個成年人,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但是你一個人卻無法擋住那流言蜚語吧”。
“清者自清”。
“可是那些閑雜人一定還會糾纏,且會看你的笑話吧”。
“我要進去了你們郝家不就印證了他們的流言了嗎?!”。
“我老婆子收你做義女,還有人會說嗎,還有人敢說嗎?!”,郝母說的很有氣勢。
“那麽老夫人是否也要将淋漓公子認作義子?”。
“淋漓公子我們已經管不了了”,郝母無奈的說道。
“公子陳會去幫他嗎?”。
“公子陳可以讓自己少點笑話就不錯了”。
“那他們要如何?”。
“你是我的義女我會管,但是他們我是管不得的”。
“是嗎?”,白似錦憂傷的說道。
“孩子,即使你換了姓名,你的靈魂一如往昔”。
“姜,還是老的才有味道啊”,白似錦當着郝母的面慨嘆。
“原來,義女已經想要為母親我做食物吃了嗎?母親可以很想要品嘗下義女的手藝的”,郝母讨得便宜自然要賣乖。
“…………”,白似錦無語的看着郝母。
郝母笑着對她說,“好孩子,還不快把這一屋子的東西收起來,跟着母親回家”。
“是”。
……………………
黃昏中的街道之上只剩下幾個小販兒還在販賣他們剩下的一些物品,幾個行人走在路邊交頭接耳。
老夫人的軟轎來的時候很多人都為那兩頂軟轎贊嘆,老夫人的轎子是那樣的尊貴氣派風度,帶着大家的風範,而另一頂空蕩蕩的軟轎子則顯得那麽的端正,仿佛是一池子的淡白蓮花在靜靜的開放,靜候着欣賞它的人,回來的路上,雖說是只剩下幾個人,但是依然夠人們去宣傳那空着一頂的軟轎子裏坐着的人和軟轎子兩旁分發下來的喜糖。
多事的人去打聽才知道,這是老夫人為她新收的幹女兒為大家發的彩頭。
“不知收的是哪家的姑娘?”,路人甲問。
“我家四小姐經營的「似錦坊」還請大家多擔待”,老夫人在軟轎子裏聲音醇厚的說道。
外面的人打着哈哈,看來以後笑話是不能亂看亂說的了。
轎子外的人謝過老夫人,拉過身邊的人回家,以後要注意嘴巴上的拉鎖了。
……………………
郝府大院內,郝父帶着郝家小公子與他家夫人和獨自一人在郝府門口蹦蹦跳跳焦急等待的郝三小姐和在院中與她揶揄的郝家大小姐,二小姐在屋中磕着瓜子看着三姑娘的笑話。
“三姑娘莫要着急,小厮不是已經過來報了嘛,說馬上就到”,郝父安泰的說着。
“三妹妹,等四妹妹這麽着急啊,不如之前上街上去等不就好了”。
“可是,即使我想去也不知道她們走到哪裏了呀!”。
“所以你就乖乖的喝茶等着吧”,二姐非常‘好心’的說着。
“你不知道啊,咱們的三妹妹戀愛的呀”。
“誰家的公子啊,啊~我知道了,是淋漓公子吧~公子好眼力啊!”,二姑娘幸災樂禍的說着。
“誰喜歡那個敗家子,我喜歡的是米莎,是白似錦,是我的青梅青梅!”,郝鏡對着院子裏的人大聲的喊叫着。
她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她爆發了。
“行了,行了,我們都知道了,還不快去把你四妹妹請進家裏來!”,剛喊叫完,就聽到郝母的聲音,郝鏡一身的冷汗。
“沒事,母親,本就是妹妹要見過各位姐姐的”,白似錦溫柔軟語的說着,哄着郝母很是高興。
“白似錦見過各位姐姐,三位姐姐好”,白似錦向三位姐姐萬福問號。
走到郝家小公子和他家愛人身前萬福,“白似錦見過弟弟,弟弟萬福”。
“姐姐快些起來”,兩位儒雅男子很快就将白似錦拉了起來。
最後提着羅裙走到了中庭向做在太師椅上的郝父郝母正式見禮。
“白似錦,見過父親母親”。
雙腿跪在蒲團之上,兩手放到額前,一磕頭,二磕頭,三磕頭。
“從此,兩老便是白似錦的生身父母”,白似錦鄭重的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jj抽的很銷魂~休息了一天,繼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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