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等公子傾城終于在我身上一陣翻雲覆雨之後,他将我平放在石床之上,身體傾覆在我之上,完全沒有作息的意思。

他稍稍擡起頭來,看着我淺笑,眼神裏還氤氲着一絲的迷離,說道,“自從被我得到了你的身子,你的心也就慢慢地從不落那兒脫離了出來,是嗎?”

我一愣,并不說話。

他見我沉默便又說道,“你說,你對不落的感情算不算得上為廉價?”

我怔了怔,而後反唇相譏到,“你呢?你說你喜歡星橋,可是你現在卻在背叛她,不僅你對于星橋的喜歡很是廉價,我看,你的心都是廉價的,它可以随意地去喜歡一個女子!”

對于我的一席話,公子傾城卻不以為然的模樣,倒是停止了再對我“上下其手”,起身穿戴好衣服,看着我淺笑,眼睛底下的妖氣再次蔓延開來,回,“我就是喜歡你這樣,和星橋一個性子,都是伶牙俐齒的主。”

見我憤憤地瞪着他不放,便又說了句,“怎麽?打算就這麽一直躺着?不用進食了?”

被公子傾城這麽一說,我倒是感覺到了一絲饑餓之感,心知這人臉皮甚厚,便也放棄了對他的怒目相視,穿衣系帶,下了床榻。

他見我如此動作,甚是滿意,嘴角微弧一揚,指了指洞穴外,“出去往左走十裏路,有了清塘,你去那兒抓幾條魚回來,我烤魚給你給。”

“為什麽是我去抓魚?我現在可是幻術盡失!”我朝他揚了揚眉,希望他聽到我這番話會解了我的穴道。

可他卻笑眯眯地回到道,“要是解了你的穴道,你一個人跑上了崖去,那我可怎麽辦?”

之後又盤腿而坐,做休息狀,“我中了毒,算是病人,難道還要我去抓魚不成?”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忿然甩出這一句,便出了洞穴,乖乖抓魚去了。

雖然說他用小人的心思度量我君子的想法,可是倘若他真的解了我的穴道,讓我恢複了幻術,我到底會不會扔下他自己跑了,其實這一點我自己也說不準。

洞外陽光甚好,我按照公子傾城所說的,向左往前走了十裏左右的路,果真見到一泓清塘,彎下腰,卷高褲管,剛想下水,卻轉念一想,餓一餓那禽獸也好,于是便索性躺在了清塘岸邊的空草地上,閉上眼睛開始享受太陽光芒的照射。

也不知道是躺了多長時間,陽光确是太為明朗,照在我身上一股暖意,竟不覺讓我有些渴睡,意識便慢慢混沌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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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未等我完全進入夢鄉,鼻尖便是一陣瘙癢,不覺讓我一個噴嚏打算了所有的睡衣,睜開眼睛卻陡然看見公子傾城的那張笑眯眯的臉,我下意識地心裏一顫,連忙閉上了眼睛,想了片刻,又睜開眼睛來看他。

公子傾城正戲谑地看着我,眼神裏笑意朦胧,他正拿着一只長長的蘆葦,方才便是用這東西引起我鼻尖的瘙癢的吧!

而見我睜開眼睛,公子傾城卻用那只蘆葦輕輕撓了撓我的小腿肚子,看着那被我卷到膝蓋地方的褲管,妖氣頓生,笑着說到,“就算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那多少也要注重一點自己的形象,女孩家的,随便露個小腿肚子出來,也不害臊!”

說完看着我仍舊在笑。

我聽他這樣說,倒也并不想與他計較什麽,也不願跟他置什麽氣,便坐起了上身,轉過臉去不再看他。

興許是見我并不搭理他,公子傾城卻誓不罷休了起來,笑吟吟地又說道,“還是說,你全身都被我看光了,所以也就不在意這麽一點地方了?”

而我卻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無視掉他的話。

公子傾城繼續開口,“難道你是想賴上我,所以,現在是在勾引我嗎?”

不管他說什麽,我就是不理會。

然而,這種對付他的方法卻似乎很是有效,成功惹惱了他,只是,惹惱他的後果便是——

公子傾城走來我跟前,指着眼前的清塘,沒什麽好臉色地開始發布了命令,“還磨蹭什麽?不用抓魚了嗎?還想餓死在這裏不成?”

本來他的這副語氣是很讓我不爽的,可是無奈,雖然公子傾城此刻身中劇毒,可對于幻術完全被封住的我來說,還是比較強大的角色,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呢?

于是,雖然心中不快,卻還是乖乖地下了水,開始發奮捕魚了。

對于小肚雞腸的禽獸,咱不與他計較。

我彎着腰在清塘裏搗鼓了許久,可卻是一無所獲,剛抓到魚卻又因為魚身太滑,輕而易舉地就被魚逃脫了,而公子傾城卻半躺在草地上,看着我東抓魚西撲水,一邊悠然自得地照着太陽,一邊還“指導”我該往哪個方向抓魚。

不知忙活了多久,一條魚都沒能抓到,我還累得就快直不起腰來,看公子傾城卻悠閑得很,頓時一股心酸上心頭,沖他大喊,“我抓不動這些魚,換你來吧!”

他笑得如沐春風,“連條魚都抓不動?魚很重嗎?”

“是魚身太滑!”我氣結,“不然你教我怎麽捉魚!”

公子傾城不假思索,笑意輕淺,“用樹枝叉魚啊。”

對呀!用樹枝叉魚!我怎麽一時糊塗竟給忘記了還有這方法,竟跟個傻子一樣用手去捉魚!

我一想,又氣又惱,質問他,“你耍我?為什麽不早點說?”

剛才看我忙死忙活的,他一定在暗暗偷笑吧!瞧那笑意吟吟的雙眼,寫的不盡是嘲笑二字嗎?

面對我的氣惱,公子傾城便不以為意,反倒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甚是可恨,春風沐然地回答,“你沒有問我,怎還來怪我?”

“你故意的!故意讓我這樣勞累!”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卻将所有事情都推到我的頭上來,“若我早先就告訴你,你卻反過來咬我一口,說我自作多情,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你!”我想反擊些什麽,可是一時之間實在詞窮,便忍着怒氣下來,找了一根樹枝,開始又一輪的捕魚活動,這次顯然比上一次效果顯著的多,雖然滿載而獲,可我也實在勞累不堪,更是饑腸辘辘。

公子傾城見我是抓了一些魚,便也沒再挑些什麽刺,讓我用衣裳圈成兜狀好盛放魚兒,奈何我惹得一身魚腥味也只能忍氣吞聲。

他在洞穴裏堆了些薪柴,點上火,開始烤魚,而天色也很快便黑了下來。

趁着公子傾城烤魚而警惕或許會有放松的空當兒,我便試探着問起來,“你可知道,為什麽身為鲛人的楚桑卻說嬌靈是鲛人一族唯一的遺民?難不成是楚桑有語病?”

他擡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說:想套我的話,你資歷還太淺。

見他不回答,我便又問,“難道我們要一直呆在這裏以捕魚為生?”

公子傾城這次倒開了口,卻不是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遞給我一條叉在樹枝上烤好的魚,道,“你嘗嘗這魚的味道,看看我手藝如何。”

他不回答我的話,那我也便無計可施,便吃了一口烤魚,雖算不上什麽美味佳肴,但還是可以入口的,便只淡淡說了句“還行。”

而在我打消了再去問他什麽的想法時,他卻主動問起我來,“其實将事情的原委告訴你也無妨,你可想知道?”

聞言,我虔誠地點了點,看着他略帶笑意的眼睛,一不自覺又恍了心神去。

公子傾城用樹枝又叉上一條魚,放在火上烘烤,他望着升起的火焰,連瞳孔裏都被染上一層微微的火光,說道,“楚桑那樣說是因為楚桑雖未鲛人,卻早已在一千年前就已然死去,而我們并不需長久居住于次,很快,楚桑便會來搭救我們。”

楚桑早已在一千年前就已然死去?

什麽意思?現在的楚桑是魂魄?

我驚訝地看向公子傾城,剛想問出心中的疑問,他卻像是了然我的心思似的,搖了搖頭,答,“他并非魂魄,和我們一樣,都是活生生的世人,卻在一千年前早已死去。”

一個在一千年前就已經死去的活生生的世人?

既然已經死去,怎麽又能稱得上為活生生的世人呢?

“因為他的死亡被時光凝結。”公子傾城淡淡地說道。

“什麽叫做楚桑的死亡被時光凝結?”我心中大惑,忙忙追問。

公子傾城輕輕笑了笑,“一千年前,我将楚桑困在了這時光冢裏,在他死亡的前夕。”

“楚桑愛慕一夢,可卻因為誤會而被一夢所殺。”他繼續說起,“而在一夢的幻術流光即将刺穿楚桑心髒的那一刻,他用自由與我交換,讓我為他編織一個時光之冢,可以讓他永遠生活在這時光冢裏,時刻陪伴在一夢左右。”

“我還是沒有聽懂。”我心急打斷公子傾城的話。

他笑了笑,仿佛在無奈于我的急性子,并沒有與我多說些什麽,繼續解釋到,“時光冢裏的時間永遠都是一千年前,從楚桑愛上一夢的那一刻為開始,到一夢的幻術流光即将刺穿楚桑的胸膛為終結。在這時光冢裏,楚桑是并未死亡的,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經歷着他的一夢的種種,而在這時光冢之外的真實世界裏,一夢的幻術流光早已刺穿楚桑的心髒,楚桑早已死亡了一千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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