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打過他:“行事要低調,自己能不出頭就不要出頭,你老子還活着,能護着你,但是你把老子這把傘弄沒了,你也就完蛋了。”

知道司道予要做正經生意了,大家長出了一口氣,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能在恰當的時候收手是最好的選擇。司道予這幾年打着找東西的旗號在邊境可沒少賺錢,司照雲的意思是也不能光讓驢拉磨不給草料吃,所以司道予雖然給了上面大頭,可是他自己剩下的也不是什麽小數。

賀飛知道他的想法擠眉弄眼的說道:“司道予見了戴亦就從良了,從此清白做人!”

司道予咬牙問他:“我什麽時候不清白了?”

賀飛斜眼看着他:“你是挺清白的,小蔥拌豆腐,一青二白。”

戴亦覺得賀飛這厮就是個賤人,嘴忒賤,人忒賤,忒欠揍,琢磨着自己的腿好了怎麽揍他一頓還不能讓司道予知道……

司道予想的是老九究竟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居然沒發,真是奇哉怪也,我還有存稿的說,莫非真是老年癡呆了不成?

☆、老九的解釋

賀飛還不知道自己被這白眼狼盯上了,依然樂滋滋的每天來蹭飯,跟着戴亦吃肉喝湯的,人連帶着也胖了,看着更是唇紅齒白的一個俏佳人。

每每在小朱的房間裏出來脖子上都多幾個可疑紅點,司小亦好奇的問過,賀飛一臉無奈的說:“寵物店裏的一只狗生了跳騷,跳到我身上了,咬的,嘿嘿……”

司小亦歪着頭想了一會兒:“狗會生跳騷?不是就會生小狗嗎?”

戴亦拄着單笑眯眯的說道:“可不是嘛,挺大的一只,小亦,你可離他遠點,小心跳到你身上來。”

“哦,知道了。”司小亦飛快的跳開躲在了戴亦的身邊,恨不能離賀飛八丈遠。

賀飛恨恨的看着戴亦和司小亦:“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子都是狼,狼心狗肺,白眼狼,哼。”

司道予端着果盤出來笑着說道:“賀飛,你可別侮辱狼了,狼其實是很忠誠的動物來着,你這樣說是誇我們吶?”

戴亦笑着點頭:“絕對忠誠,你看我和小予就知道,十年沒見面還彼此忠誠……“

“我呸,一家子都不要臉。”賀飛拿起個蘋果咔咔的啃了起來。

司小亦瞪着大眼睛問戴亦:“他吃咱們的喝咱們的還罵着咱們,爸爸,你說誰是白眼狼?”

戴亦深以為然的點頭:“當然是他。”

“嗯,是他。”此時父子一心,一致對外。

小朱打屋裏出來看到這父子同仇敵忾的場面,拿過賀飛的蘋果啃了一口,哼哼着:“欺負人不帶這樣的啊,人家不就是說你們是狼嗎?至于一家子這麽擠兌人家嗎?你們不也說了狼很忠誠?戴亦,你這樣會教壞小孩子的啊!”

“戴亦可沒說別的啊,他就是聽賀飛說他那脖子是跳騷咬的,順着他說那是一只好大的跳騷,他就急了”

司道予遞給戴亦一個蘋果,站在他身邊邊上拿掉他的拐杖,讓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戴亦樂的拿着蘋果咔嚓咔嚓的啃了起來,眯着眼笑的狐貍似的聽着司道予還原事實真相。

小朱剛咬了一口蘋果,聽他這麽說一下子噎住了,咳了半天才緩過勁來:“咳咳,賀飛你這孫子,哪來的跳騷……咳咳”

“賀叔叔說的就是跳騷。”司小亦給他作證

“邊去,小孩子別在這跟着裹亂。”小朱知道這孩子心眼多,而且是唯恐世界不亂那夥的。

賀飛羞答答的瞟了小朱一眼,轉身就要跑,奈何他穿的拖鞋,身手也沒有小朱來的敏捷,被他一把撈在了手裏,拉着着胳膊就往屋裏拽。

司道予笑眯眯的說道:“朱子,青天白日的這可不好啊。”

戴亦附和:“小予說的對啊。”

賀飛被小朱強拉着,司道予和戴亦并排站着看熱鬧,司小亦捂着漏風的嘴笑着擠眉弄眼。

司道予覺得不對勁虎着臉攆司小亦:“你個小孩子家家的湊什麽熱鬧,回屋寫作業去。”

“爸爸,作業寫完了。”

“複習別的,大人的事你少跟着攪合。”

司小亦眼巴巴的看着戴亦,戴亦不敢做主,跟他擠眉弄眼的讓他回去。他無精打采的望屋裏走,擡頭卻看見大門口站着一個人,高興的撲了過去:“九叔!”

大夥一起轉臉看了過去,只有司道予沒動地方,他的脊背繃的直直的,攥緊了拳頭,臉上看不出什麽,熟悉的人都知道,他這是動氣了。

老九抱起司小亦問:“想九叔了沒?”眼睛卻巴巴的望着司道予這邊,司道予始終沒去看他。他湊到了司道予面前說道:“我想跟你解釋,請你一定要聽。”

司道予看了他幾眼,努力壓下心裏奔騰的怒火,平靜的說道:“好,放下小亦。”

老九放下司小亦,司道予看着司小亦說道:“進屋去。”

司小亦很不想去,可是看見司道予的臉色不好,也不敢廢話,不情不願磨磨蹭蹭的去了

司道予見司小亦上了樓梯,盯了老九一會兒,忽然毫無預兆的揮拳“我當你是兄弟,你他媽的當我是什麽?”

戴亦驚訝的看着司道予揮拳打向那個比他高出半頭的男人,他的心提了起來,他怕司道予吃虧,見那人根本沒有躲閃的意思,也就放心的咔嚓咔嚓的吃起了蘋果。一邊吃一邊想小予真怎麽這麽愛打人了?

小朱和賀飛擔憂的看着老九,司道予火氣這麽大,恐怕他下手不會輕的,自求多福吧。

老九硬生生的接下司道予一拳,那一拳司道予用了全力,老九的鼻子立刻噴出了血。

老九擦着血,站的筆直,笑呵呵的說:“我也當你是兄弟,一直都是。”

司道予瞪眼:“你就這麽當我是兄弟的嗎?”

老九捂着鼻子,聲音悶悶的:“那時候不能說。”

“現在能說了?”

老九點頭。

“我不想聽!”

老九的臉色變了:“我對你問心無愧,就是死刑犯還要給個申訴的機會,你不能就這麽判了我的死刑,你想冤死我。”

“好,我就讓你說,跟我上樓。”

倆人一前一後上了樓,戴亦問小朱:“他是什麽人?”

小朱摸着下巴努嘴:“跟你一樣。”

“跟我一樣?”戴亦淩亂了,我是小予兒子的爸爸,他算什麽?想想老九剛才看向司道予那眼神,沉痛中帶着哀傷,他的心裏立刻像是浸在了醋裏,他是什麽身份?

小朱看他變幻不定的臉色就知道他想歪了,接着說:“跟你一樣是個衛士。”

“啊?啊,這樣啊。”戴亦釋然了,那個被醋浸了的心立刻自動過了遍溫潤的清水,舒爽無比。一個人呵呵的傻笑,他跟小予沒關系。

“可是他找小予幹什麽?”戴亦不明白那人為啥要用那種很沉痛的眼神看小予。忽然腦子裏靈光一動,小亦叫他九叔?那晚小予說的那個老九就是他吧,戴亦忽然很憤怒,這個人是背叛小予的人,他抓好拐杖,蹦跶着去了樓上。那姿勢堪稱優美,單腿蹦,蹦跶的還挺快。

賀飛不知道出了什麽事,看着戴亦的臉色不好,拉着小朱問:“怎麽回事?老九怎麽啦?”小朱并沒有把太白山的是跟賀飛說,朱哥是個有原則的人,不相幹的話誰也不能亂說,雖說賀飛不是外人,但是這事跟他沒關系,知道了反而不好。

“去看看就知道了。”小朱快步跟上戴亦,三個人先後上了樓。

樓上的客廳裏,老九站的筆直正在說着自己的事。越說賀飛越驚訝,司道予的臉色始終沒變,冷笑着哼哼:“我竟不知到自己身邊卧虎藏龍,真是幸運,哼哼,哼哼。”

原來,老九是譚八爺的兒子不假,但是當年他根本沒被送走,以他的身份和年齡,不會被怎麽樣,但是在外面難免會被仇家欺負,所以被司照雲收養了。

那年老九十二歲,六年後,司照雲把他送進了綠營,後來為了找到譚八爺說的那些東西,司照雲把他放在了邊境,直到司道予找來。

老九其實比司道予大兩歲,但是他瞞了司道予,一直予哥予哥的叫着。

這次的太白山之行是藍營和綠營的聯合行動,這幾年,老九在邊境已經逐漸把那些散落的勢力收服,在邊境線上如今是三大勢力之一。但是為了肅清這些勢力,司照雲也是煞費苦心,布置了這麽多年也該收網了,所以他們聯合執行了這個計劃,于是一張大網就這麽撒開了。

“為什麽要把我引進來?”司道予不解,既然自己只是個找東西的,為什麽要讓自己趟這趟渾水?

老九認真的說道:“邊境上都知道我的背後是個叫段非的人,而你就是段非,你若是不去,他們是不會相信的。”

司道予行走江湖之初弄了個假身份,名叫段非,他不想讓人知道他是司照雲的兒子。所以邊境上的人只認段非,而不是司道予。

“原來我就是個靶子兼路标來着,倒也是個好差事。”司道予自嘲,在沙發上欠起了身體“為什麽之前不跟我說?”

“我不能說。”老九苦着臉。

哪有那麽好的靶子,前呼後擁的百十來人保護着,他恨不得把自己變成铠甲裹在他身上,他掉進坑裏把他的魂都吓沒了,那時候他哭的心思都有了,腸子都悔青了,後悔沒弄個替身進來。看着他躺在戴亦的懷裏睡的香香甜甜,他偷着抹了把眼淚,沒事真好。

可他有他的紀律,但是他對司道予的感情不是假的,他眼巴巴的看着司道予,像是乞憐的小狗。

司道予總算是明白了,可是心裏氣不過,賭氣說道:“你有你的紀律,我也有我的規矩,所以,你可以走了,我們以後路歸路橋歸橋,你做你的官我經我的商,兩不相幹。”

老九垂眸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那高大的身軀透着落寞,往日的伶牙俐齒早沒了用處。他擡頭看了一眼小朱,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小朱憐憫的看着他,自己還瞞着司道予吶,這事怎麽捯饬的清楚?他咳了一聲說道:“小予,他們是有紀錄的……”

“我知道”司道予冷硬的打斷了他的話“你也別急着為他說話,你跟我說實話,你早就知道老九的身份了吧?”

小朱憨厚的笑着:“呵呵,我知道,我跟他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他是我的屬下來着。”

司道予慢慢的看了過來,那雙覆在睫毛下的大眼睛變的深邃,在倆人身上來回逡巡,仿佛看到他們的心裏去。半晌,司道予才燦然一笑:”好,很好,戴亦。”

戴亦适時的站在他身邊,伸手摟了摟他的肩,朝着老九和小朱呲着一口白牙:“你們可以圓潤的走了。”

老九無力的看了一眼司道予,轉頭深深的看着戴亦,無聲的說道:“你等着。”

戴亦嘿嘿笑:“随時恭候。”

小朱連拉帶扯的把老九弄下樓:“給他點時間,他總要适應。”

司道予坐在沙發上,把整個身體靠在了戴亦的懷裏:“戴亦,你說,那個親情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司照雲把我弄回來到底要做什麽?”

戴亦不明白他的意思,司道予使勁揉了一把臉說道:“我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若是換了別人跟我一樣,我想他也會認下這個人做兒子的,因為那時候的條件容不得我不答應。雖然這些年他對我頗多照顧,可是我也在為他做事,我怎麽覺得這是等價交換呀,你說我是不是對他的期望太大了?”

戴亦輕拍着他的肩,他知道司道予說的是他老子司照雲,對這個人他沒法質疑,因為他并沒有見過他。但是在小朱和老九身上他覺得司照雲的做法無可厚非,小朱是他給司道予安排的保镖,按照小朱現在的年紀看,他那時候一定是拔尖的,這樣的人他能給司道予弄來,說明他對司道予是很關心的。但是從老九那裏來看,也許他更關心的是自己的計劃的成功與否,而司道予的安危是這個計劃的關鍵,所以他不能有任何閃失?

戴亦默默的想着,司道予扭頭盯着他的眼睛問:“我是不是對他的期望過高了,或者他根本沒當我是他的兒子?”

“你放屁!”一個笑裏夾着怒氣的聲音在樓梯處傳來。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時期,有什麽詭異的字眼不要覺得奇怪,畢竟安全第一,我只是不想坑了,雖然這個數據很坑爹……

☆、演戲過頭了

“放屁”這個詞固然不是個好詞,在販夫走卒的嘴裏說出來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就像是穿衣吃飯那樣的自然,沒人會笑話他們說了這麽一句粗話,反而要是他們說了什麽文绉绉的話,就會被人笑話不合時宜。所以說話也是門學問,要說的符合事宜,看的是時間地點人物。

司道予家的樓梯上上來這麽一位人物,穿着深紫刺繡的中式休閑服,利落的短發,白皙的面龐帶着儒雅的笑容,長的跟司道予有九成相似,卻說這販夫們才說的平常話:“司道予你放屁,我他媽什麽時候不拿你當兒子了?”

這樣一個雅致的人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不顯粗俗,也沒讓人覺得突兀,只是讓人有這樣的念頭:人長的好看,罵人也好聽,我呸……

那人一邊說着一邊解開休閑服的扣子,随意的脫了下來,随意的甩在了一旁,戴亦看着有點傻眼,這人可真随意。

傻眼歸傻眼,他還是“嗖”的站了起來,立的筆直,非常自然的敬禮:“指揮官好。”

上來的人笑着朝他點頭,問的也很随意:“養的怎麽樣了?”

戴亦笑嘻嘻的回答:“報告,非常好。”

“坐吧,你的腿不得勁。”

“是,指揮官是來看我的嗎?讓我受寵若驚啊。”戴亦笑的跟向日葵似的坐在了沙發上,一點見了長官的不好意思也沒有。

司照雲笑的随意,說話一點也不客氣:“看你幹什麽,我來看的是我兒子!”

戴亦一點也沒覺得尴尬,反而是睜大了眼睛,小予是指揮官的兒子?他瞪着好看的桃花眼望啊望。

他看着司道予倆人琢磨,長的還真挺像的,可是怎麽不叫爸爸吶?他托着腮看司道予倆人,脫了那身老虎皮的司照雲看着少了些正義凜然,多了些随性溫和,更多的是……,戴亦仔細想了想,這衣服穿在正義凜然的指揮官身上怎麽看怎麽那麽的……嗯,騷包,戴亦覺得自己這個詞用的很好。

其實司照雲這麽一穿真的很騷包,那樣好看的眉眼配上這麽一套衣服,挺拔的身姿配上禁欲的氣質,竟然是俊逸非常。

他越看越覺得這倆人越像,越琢磨越覺得以前自己真是瞎了狗眼,豬油蒙了狼心,竟然沒把長的這麽像的兩個人往一家想,人家的姓還是一樣的。原來那個自己一直找的人就在咫尺,一時間戴亦的心思淩亂而飄忽……

司道予在沙發上慢騰騰的站了起來,看着那個風光霁月的人一步步的踱上樓來,看着他跟戴亦說完話,這才微微躬身,輕輕的但是卻清晰的叫了聲:“司先生。”

司照雲看着司道予笑問:“怎麽?你在質疑我?”那笑眯眯的模樣,讓人看着心裏無端發虛。

司道予沒想到就在背後說了這麽一句話居然還讓他聽見了,臉上讪讪,卻還嘴硬:“哪有?就是那麽一說。”

“心裏怎麽想就怎麽說,別藏着掖着的,我兒子應該是個嘎巴幹脆的漢子”司照雲板起臉來“不是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蔫吧蛋。”

司道予梗着脖子說道:“我有些事情不明白,還請司先生解釋。”

“坐下說話吧,別梗着脖子瞪着眼跟鬥雞似的,哪有一點大家之氣。”司照雲指着沙發說道

戴亦實在憋不住,噗嗤笑了,他從沒見過有人這樣說司道予,也很久沒見司道予這副表情了:梗着脖子瞪着眼鼓着嘴,就像是只鼓足氣的青蛙,好像一張嘴就能呱呱叫兩聲。

他的手指着司道予笑:“小予,你這表情太可愛了,過來讓我捏一把。”

司照雲也笑了起來,他對這個憑空來的兒子很喜歡,雖然是半路找回來的,但是他沒有一點不高興,反而是很喜歡。邊境上的事他做的比他預期的還要好,他很興奮有木有,自己的兒子如此出色,他很有成就感的說,雖然這不是他教出來的,但是與有榮焉啊。

司道予冷冷的看了一眼戴亦:“滾下去。”

戴亦兀自笑的歡暢:“不滾,你這樣太可愛了,真是少見……哎,你別……惱羞成怒啊你。”

司道予按着戴亦掐他的腮幫子:“讓你嘴賤……”

戴亦估計,要是司照雲不在的話,他肯定就要下口了,這厮變成男人後經常咬人打人,他深深懷疑司道予變的時候混進了狗的暴力因子。

司照雲看着臉色發黑的司道予,他也不敢逗他太過,這小子跟別人不急,沒準就跟自己急了。他可沒聽過司道予跟誰有過這樣的表情,他在外人跟前要麽笑的燦然,要麽一臉平淡,這副模樣的司道予他也是第一次得見。說起來這也許是把自己當做親人的一個表示了,他很喜歡,心裏暗搓搓的想着自己的兒子果然跟別人不一樣。

果然孩子是自己的好。

司照雲看着還在撕扯的倆人清了清嗓子說道:“我還看着吶。”

戴亦忙拉平自己的衣裳整理了一下,推了一把司道予:“叔叔看着吶。”他改口改的挺快。

司道予慢騰騰的說了句:“知道。”

“你不是想知道太白山的事?”

司道予返身下去沏了壺茶端了上來,慢條斯理的坐好了,表情恢複了往日的一派雲淡風輕,這才說道:“這回說吧。”

司照雲笑着端了茶杯,這個兒子真不錯,這麽一會兒心态就調整好了。

這人但凡看誰順眼了,就是放個屁也覺得是茉莉花味的,追着說:“你昨天吃的是茉莉花。”這要是看人不順眼,就是拿着盛開的茉莉花也說是屁味的:“你這花變異了。”司照雲就這麽個心理,說好聽了是愛子心切,說不好聽就是個賤肉。他笑着喝了口茶說道:“這茶不錯。”

“嗯,小朱老家寄來的,雨前茶。”

“小朱這小子不錯,他打了報告,說以後就跟着你混了,跟你說,你搶走了我一員虎将啊。”

司道予挑眉,小朱跟自己有七年了,剛來的時候有些不太甘心,跟着自己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他也變的不一樣了,對自己那是沒說的。他看了一眼在院子裏站着的老九和小朱,點頭說道:“嗯,他很好,我也不希望他走。”

“老九也很好,他是我的養子,你應該叫他哥哥。”司照雲看他對小朱的身份沒過問,大概覺得司道予的反應不夠激烈,抛出了顆重磅炸彈,勢必要把自己的兒子炸的外焦裏嫩方才罷休。

可是司道予的反應也沒讓他如願,司道予的臉上只閃過一道驚訝,轉瞬即逝,笑着說了一句:“你年紀不大,兒子還不少,難怪當年我見到司老先生的時候他說:你在哪又找了個兒子來?”

司照雲神色不變,笑着說:“咳咳,司老先生,那是你爺爺。”

“我沒爸爸,哪來的爺爺?”

司照雲的臉色果然黑了一黑:“你就記住這茬了,血緣是不會變的”。

司道予想着這個便宜爹果然還是太便宜了,要不要配合他一下?他說道:“我知道,可我覺得老九更像是你兒子,他都沒跟我說過是你養子的事。”

“他有自己的任務,我們有紀律,不能跟外人說。”

“我是外人?再說紀律跟這個沒關系吧,你聽誰家攀親戚的時候要加上個紀律什麽的來着?再說……”司道予歪着頭問“你不是說他是我哥哥來着?”

司照雲語塞,他頭一會被人堵的這麽嚴實。

司道予撫着茶杯沿酸不溜丢的繼續:“果然我是外人,就你跟他是家裏人,所以不告訴我。還說什麽我是你兒子,司家根本就沒認我,其實他才是你兒子吧,我就是個被抛棄的沒爹沒娘的苦命的娃,我活該讓人耍的團團轉,我是命苦,我怨不得旁人。”司道予垂着頭嘟着臉,滿臉哀怨。

司照雲果然淩亂了,看了一眼戴亦,咳了一聲,戴亦沒動。他怨毒的又看了一眼戴亦:臭小子,讓你看熱鬧,你等着。

他決定自己哄司道予,可再看司道予的時候他發現他的眼圈居然紅了,司照雲頓覺玩大了。

司道予看他呆愣的模樣暗自笑了:讓你們哄我,哼。

司照雲的手試探着摸上司道予的頭:“那個小予啊,以前是我不對,你不要傷心,以後我對你好,你看你來了我都沒成家,是吧……啊”

司道予紅着眼圈,說話卻還滿口怨氣:“是我不應該來,耽誤司先生成家了,那時候給孩子做完手術就應該讓我們回去,就沒這麽多的事了。”

“咳咳,小予,你是我兒子,我應該讓你過的更好。”

“我過的不好,讓人家當猴耍了這麽多年……”

“是我不好,你不要這樣……”司照雲搓着手看着将将垂淚的司道予,覺得養個孩子真不容易,幸虧這麽多年沒在自己跟前,這要是動不動就要哭上一回,自己就天天哄他也得愁死。

戴亦看着司道予的眼淚在眼圈上轉啊轉的,有點摸不準這人要幹嘛,剛要開口說句話,司道予擡頭悠悠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帶着一絲警告。戴亦忽然明白了,他垂頭說道:“叔叔,小予不容易。”

司照雲感到很無力:“我知道。”他抓着頭上的短發“我知道他不容易,可是我沒不認他,那時候我才三十多歲,忽然來了這麽大的一個兒子,我有點不好意思。”話裏有些羞赧

戴亦差點笑出聲來,他不好意思?

司道予垂眸繼續:“我知道,任誰突然來了這麽大的一個兒子也要想想的,我可以理解。”

戴亦豎着大拇指:“真善解人意”……真會演戲

司照雲繼續說道:“我跟你媽媽,我們不是她說的那樣,所以當時你來我對你的态度很不好,是我不對,過幾天我安排好了,認你回司家。”

司道予心驚,他可沒想過回司家,家裏越大事越多,他可不想沾那麻煩。他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司照雲誤會了他的意思,他以為司道予還在生氣,解釋說:“我這些年不讓你回去也是因為你這身份沒法跟他們說,因為這個計劃沒完成誰也不能放倒明面上來,所以我一直沒帶你回去,如今事了了,也就沒這顧慮了,這幾年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這樣挺好的,雖說開始的時候辛苦點,但是如今我過的很自在,司家那邊就不用提了。”司道予覺得演的過了,真要回了司家,哪有這樣自在的日子?他這回眼淚真要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含饴休弄孫

戴亦那心髒大的出奇,神經粗的跟電纜線似的,他沒想過司道予真的是不願回司家,看着他眼圈紅成那樣他覺得我家小予這回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終于要認祖歸宗了,他哪知道司道予那是急的。

戴亦笑着安慰司道予:“小予,你不要擔心,叔叔會安排好的。”

安排你個頭,司道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在眼圈裏轉的淚珠就這麽被擠了出來。戴亦方覺的他還在演戲,嘴角慢慢的彎了上去。

司照雲徹底慌了,不知道怎麽辦好,這麽大的兒子居然哭了,肯定是心裏委屈呀,好言撫慰吧,不知道該怎麽說,那就來硬的吧,他當機立斷,提高了音量,用教育自己屬下的語氣果斷的說道:“好了,不要鬧了,沒完了是吧。”

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司道予果然驚訝的看着他,眼淚還在臉上,真是個我見猶憐的好模樣。

司照雲說完又不忍心了,這個孩子以前當姑娘養大的,嬌氣點是正常的,可是以前怎麽沒覺得吶?他想了一下,忽然想明白了,這個臭小子,跟我演戲是吧。他偷瞄了一眼戴亦,看他的眼裏果然帶着笑,心裏暗暗生氣,這兩個死小子。

司道予還在暗罵自己沒事配合他演戲做什麽,該說啥就說啥好了。他調整了下情緒,抹了把臉,正正臉色說道:“先不提回司家的事,你先給我把老九的事說明白的。”

司照雲看着兒子變臉變的這樣快,笑着說了句:“你這臭小子。”說出來覺得自己這話有點老氣橫秋的味道,不禁嘆了口氣。

司道予也不跟他玩了,提高了嗓音:“就說老九好了。”

司照雲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小子怎麽說變就變,真是慣壞了,他咳咳了兩聲說道:“好,就說老九,說老九。”他暗自抹了一把汗,這尼瑪是兒子嗎?這是祖宗啊。

“小予,你叫我爸爸好不好?”司照雲軟語相求,他忽然想聽他叫聲爸爸。

“叫司先生比較好,我習慣了。”司道予冷冰冰的拒絕,這什麽時候才能把老九說完。

“可我是你爸爸。”司照雲很頭疼,早知道這孩子死心眼就應該在認回來的時候就讓他叫爸爸。可是那時候他三十多歲,忽然來了這麽一個跟自己一般高的兒子說不別扭那是假的,就是查過知道是自己的兒子他在心裏也是抗拒的,死活不讓他叫爸爸。現在知道他的好了,兒子死活也不改口,他這心裏悔呀。

“是你讓我叫司先生的。”司道予很記仇,當初在沒人的時候司照雲冷冷的告訴他:“以後在人前叫我司先生。”

他那時候的口氣一點溫度也沒有,好像司道予是硬要貼着他叫爸爸,讓他不得不認下他。

那時候司道予其實也不想叫他爸爸,聽他那樣說心裏雖然輕松了,但還是有些悵然,畢竟那個是他血緣上的爸爸,他希望他能認可他。

他現在司照雲來讓他叫爸爸,他覺得很別扭,心裏上那道坎過不去。他不想在稱呼上跟他糾纏,皺眉說道:“繼續說老九。”

司照雲笑的很無奈,果然養兒養女冤家啊,這個臭兒子翅膀剛剛才硬,就敢這麽跟他說話了。他面色讪讪,理了理思緒,清了清嗓子說道:“老九那個孩子…很懂事…我就喜歡識時務的孩子,譚霖的十幾個孩子,我為什麽只帶了他回來?不只是因為他老娘手裏有圖,而是因為他夠聰明夠狠。”

“當年譚霖求我,我跟上面說了,上面的意思是孩子未成年,跟他父親的事沒關系,後來我就收養了他。其實譚霖對這個兒子是有意栽培的,只是方式不同罷了,要不然他也不能把那個羅剎國的女人趕走。”

“太白山這邊的情況複雜,這麽多年下來盤踞着各樣的勢力,彼此盤根錯節,致使那裏的治安相當難搞,藍營的人雖然盡力,但是始終沒辦法根治,所以這次聯合了綠營。”

“老九是我在他二十歲的時候放過去的,我讓小朱引導你找到他,并帶在身邊。這些年在那邊已經有了一定的威望,而且你找的東西也差不多了。老九讓人放了話出去,引他們進了林子,雖然沒有全部根除,但是有警方的人再進行清繳,估計就沒問題了。”

司道予瞪眼看他:“為什麽不告訴我老九的身份?我不是你兒子?”他微微眯眼“或者,你根本沒把我當成兒子?”

“你放屁!”司照雲在他的注視下惱羞成怒,他雖然沒帶他回司家,可是他在心裏早就認可了司道予,雖然他跟段芝惠那點糾葛讓他不爽,但是孩子不是在她身邊長大的,他沒理由不喜歡他,況且他還這麽優秀。

司道予想法有點左,他認為司照雲沒有成家一是沒時間顧家;二是因為有自己這麽大的兒子。可聽他說老九居然是他的養子,這讓他很吃醋,雖然他不承認。因為這個醋意,讓他對事情的看法出現了偏頗,他認為老九和司照雲有意瞞他是把他當做了外人,所以他的小心肝小小的受了把傷。

司照雲瞪眼看着司道予,他很無奈:“如果你不是我的親兒子,這麽好的事我能讓你去?我讓你去幹什麽你不明白?你個小王八蛋,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司道予驚愕的看着在客廳裏叉着腰來回走動罵人的老子,他有些傻眼,剛才還衣服軟語溫存的模樣,這一轉眼就變成了流氓。這人真能撕下臉皮來罵人啊?他是不是随時可以把一半臉撕下來貼在另一半臉上,然後一半是二皮臉,一半沒臉?

戴亦從開始的驚愕變成了笑眯眯的看着,這爺倆真有意思。綜合老九說的,他已經弄明白了,敢情老九是給司道予做先鋒的,人家在邊境上收服各樣的勢力都是為了讓他能順利的做事,說白了就是讓他賺錢方便,這樣的好事除了親爹誰能讓你做?

固然老九是為了執行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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