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他舉了起來:“哎呦,長肉了,想爸爸了沒有?”

司小亦抱着他的臉就親了一口:“想,我剛才還跟爸爸說給爺爺打電話讓他放你回來,你回來我就不用打電話了,真好。”

“你這小白眼,你爸爸回來就不給我打電話了?你眼睛裏就有你爸爸是吧?”

司小亦聽了這話趕緊回頭看,司照雲站在老頭的魚缸跟前板着臉看着他。因為有花樹擋着,司道予和司小亦都沒看見他。

司小亦對着戴亦吐舌頭,小聲說:“爺爺也回來啦?”

戴亦也小聲說:“嗯,給爺爺說句好聽的。”

“嗯”司小亦在他身上滑了下去,快步走到了司照雲的身邊,揚着小臉甜甜的笑着:“爺爺您也回來了?怎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去接您也好啊。”

司道予看向戴亦,無聲的笑了。

司照雲見他過來說話,臉上郁積的烏雲消散的幹幹淨淨,摸着他腦袋說:“你這小鬼頭,就會忽悠人,哎呦,哎,你這一臉的傷是怎麽回事?”他用手摸着那裏,看的卻是司道予。

戴亦剛才舉着他就顧的樂了,根本沒注意臉上的傷,司照雲蹲在司小亦的對面看的清清楚楚,臉上立刻沒了笑容:“跟人打架了?輸了贏了?打架的理由?”

司道予仰頭望天,他怎麽就忘了司小亦剛跟人打完架呀,司照雲這人看着挺正義,其實骨子裏最護犢子了,這下子該怎麽解釋這事?

作者有話要說:

☆、從打架說起(二)

司道予絞盡腦汁想怎麽解釋這個問題。

戴亦已經奔過去看司小亦了:“怎麽回事?”

小朱和賀飛也竄了出來,司道予看着一家人以司小亦為中心奔了過去,生出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也很無力,被人關心很幸福,被這麽多人關心更幸福吧?

司小亦被你一言我一語的問煩了,他是個很有修養的孩子,煩了也不會表現出來,只是閉緊了嘴巴,任你是誰,就是不開口。

這讓人産生一種無力感,有種想找根撬棍去撬開那緊閉的牙關的沖動,渾身的力氣在這個長的精致但死不開口的孩子面前渾無用武之地。

于是,司道予便成了重弩之地。

“這孩子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你知道他跟誰打的架吧?”

“他為什麽跟別人打架?”

“他傷的重不重啊?”

“哎呦我的大寶哎,快讓太太好好瞅瞅,咋打成這樣?哎呦看這臉……”

“死老太婆,就這麽點傷,叫喚啥!”

賀飛抱着司小亦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遍,就差把眼睛變成X光了,恨不能把裏頭也掃視一遍,看完了說道:“沒事,就這點皮外傷。”

司照雲不放心的問:“沒內傷?心髒沒事?”

司道予感到很無力,靠着樹站着說道:“就跟一個同學動了手,那孩子的臉上也帶了傷,比他還厲害,孩子的手能有多大勁?沒事。”

司照雲還是不放心,又去問賀飛,賀飛的說法跟司道予一樣,他又問戴亦,戴亦雖然也很擔心孩子,但是不至于昏了頭,在訓練場上打鬥的傷比這厲害,也沒見這位臉色變一變,怎麽到了孩子這就蠍蠍螫螫的了?

司照雲把幾個人問遍了,最後尉爺爺哼了一聲:“男孩子不要嬌生慣養的,磕磕碰碰是常事,打個架也正常,鬧啥鬧。”

司照雲閉嘴了。

賀飛笑嘻嘻的問:“小亦,跟叔叔說,為啥跟同學打架呀?”一副引誘好兒童的口吻,司小亦是個很有骨氣的孩子,不說就是不說,任你威逼利誘,打定了主意就是不開口。

賀飛一番口舌下來沒有結果,摸着他的頭說:“小亦抛棄叔叔了,小亦不喜歡叔叔了,小亦……”小朱扭臉他不看他,真沒法看了。

戴亦向來是有一說一的,他問賀飛:“你不是帶着小朱見過家長了,咋還住我們家?”

賀飛表演的正嗨,聽了戴亦這一問黑了臉:“我沒吃你沒喝你的,你管的着嗎?我就喜歡住這,小朱住哪哪就是我家。”

戴亦見他一副無賴樣,一本正經的問司道予:“古時候說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就是這樣吧?”

司道予噗嗤樂了,他覺得戴亦這副好學求知的表情很可愛,他笑着說:“點贊,就是這樣。”

難得的是賀飛沒有反駁,只是看了小朱一眼,小朱拍了拍他的肩說了句:“這沒啥,他還不是嫁到了司家。”

賀飛咧嘴樂了。

戴亦一點不惱,摸着鼻子說道:“我家小予那是只鳳凰,不是雞。”

司小亦松了一口氣,終于沒人理自己了,可真好,他貓着腰在魚缸後面偷偷的往屋裏溜,到了門口一擡頭“呀”的一聲,呵呵笑了:“爺爺,你怎麽沒看我爸爸和賀叔叔的熱鬧吶?”

司照雲溫和的笑着,拉着他的手說:“跟我來。”

司小亦乖乖的跟着去了,轉過垂花門的時候回頭看看,沒人看向這裏,他嘆了口氣:唉,沒人理也不好,太關注了也不好,怎麽就沒人把握好這個度吶?

小朱子看着司小亦被司照雲領走問司道予:“跟同學打架了?”

“嗯,那孩子說他是私生的。”

戴亦的臉刷的沉了下來:“哪個王八崽子說的?我找他去?”

“你去揍他一頓?顯示你很威風?”賀飛嗤之以鼻“這樣的事免不了的,誰叫你當初跑路了的?”

戴亦瞪他:“我……”

“你什麽你?就是你不知道也不行……”

“閉嘴,你給我一邊呆着去。”小朱子喝住了賀飛“那孩子是怎麽知道的?”

司道予沉思一會兒說:“孩子知道什麽,就是大人亂說,孩子才學了來的。”

“你認識那孩子的家長?”

“不認識,六一的時候跟着一起做過游戲,我跟她說我是小亦的爸爸,她亂猜的吧。”

“這樣啊,那就不要小題大做了,這樣的事不要理會,謠言不攻自破,你越上心,他們就越嘚瑟,也就變成真的了。”小朱是這樣分析的。

“本來就是真的。”賀飛嘀咕着

“你能閉嘴嗎?跟我回去!”小朱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弄走了

戴亦看了司道予一眼說道:“小予,這事……是我不對,你看……”

“沒事,你剛回來吧,不是還有兩個月才到日子?”司道予摟過他的肩膀“司先生也回來了,你們有事?”

倆人勾肩搭背的往樓上走,時不時的親對方一下,到了樓梯轉角處,戴亦一轉身便抱住了司道予靠在了牆上,低聲說:“我想你了。”

司道予緊貼在他身上,暖暖的氣息在兩人間緩緩流動,司道予親親他的面頰:“我也想……。”

那個“你”字輩戴亦堵在了嘴裏,變成了唔唔聲……

這一次分開的時間太久了,所有的思念膠合在唇齒間,司道予的襯衣被拉開,戴亦的手一帶,兩人袒露的胸便合在了一處。

司小亦真的想戴亦了,跟司照雲說了學校的事後裝的很淡然,走路也四平八穩的,可是他心急如焚,他想知道戴亦對他那件事的處理意見,更多的是,他真的想跟他玩。

于是正厮磨的意亂情迷的兩人聽見了這樣一聲稚嫩的喊叫:“青天白日的……哦,兒童不宜。”

司道予趕緊松開戴亦,倆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就看見司小亦兩只白嫩的小手捂着臉,嘴裏嘀咕着:“兒童不宜,兒童不宜,我什麽也沒看見,真的沒看見。”

司道予分明看見那白嫩小手指間的縫隙,透過縫隙,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正骨碌碌的轉着,那沒捂上的唇角俏皮的向上翹起,他正在看熱鬧。

戴亦一把叉着雙臂将他抱了起來:“你這小鬼頭,不是跟你爺爺去了嗎?”

“嗯”司小亦對着手指,低聲說:“我就是想看看你,你放下我吧,我這就走,不打擾你們了。”

司道予給他一個腦崩:“鬧嘴,誰剛才說想爸爸了?”

戴亦跟他頂腦門:“你說來着?”

司小亦瞪着眼睛說:“剛才說想爸爸的不止我一個。”

“嗯,我承認”司道予換了家常穿的衣服“我承認我說了,可是你吶?”

司小亦梗着小脖子說:“爸爸回來的時候我就說了想他了,你沒說。”

“好,我那時沒說,可我現在說了,怎麽?不行嗎。”司道予笑的無奈而寵溺。

戴亦刮着司小亦的鼻子笑:“學會頂嘴了,不是好習慣哦。”

“好吧,以後我盡量不頂嘴。”司小亦嘟着嘴靠近了戴亦的懷裏“爸爸,我想你了。”

戴亦覺得自己的心啊,化成了一汪春水,暖暖的,軟軟的,那裏有個小娃娃在軟軟糯糯的說:“爸爸,我想你了。”戴亦看着司道予說:“小予,謝謝你。”謝謝你給我一個兒子,謝謝你給我一個家,謝謝你這麽多年的不放棄,謝謝!

司道予看他抱着司小亦,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好像還有那麽點濕潤,就坐了過去,摸着他的頭問:“你發燒了?沒有啊,咋這麽感性吶!”

戴亦伸手把他也摟進了懷裏,說道:“有你真好。”

司道予沒想到戴亦那七拐八歪的心思,倒是老實的讓他摟着。

司道予靠了一會兒想起上樓的時候問的話他還沒說,又問了一遍:“你們回來有事吧?”

戴亦親親他的額頭:“小予,我們家對你的态度不好,你不要放在心裏,我對你好就行了。”

司道予不太明白,卻也點點頭:“嗯。”

“我們家可能又在找爺爺的麻煩,你不要摻合和好嗎?”

司道予坐正了身子問:“什麽是又?”

戴亦想了一會兒說:“我爺爺和你爺爺政見不合,這麽多年了,我爺爺沒能留在京城就是因為這事,所以……”戴亦有些為難,一邊是至親,一邊是骨肉,哪邊都難以割舍,他無法選擇,但是他必須選擇,所以在他下定決心留在司道予身邊的時候,就等于背叛了自己的家人,因為他們的固執和不講情理。

戴亦說他跟司照雲回來是因為司家對戴家下手了,下手的人不是司家大伯,也不是司照雲,更不是吃齋念佛的司家姑姑,而是那個看着對什麽都是淡淡的司家二伯。

戴亦苦笑:“叔叔說二伯生氣了,他勸不了,只能靜觀其變。”

司道予倒抽了一口涼氣,司家二伯是搞刑偵的,他要是出手,那戴家……?

戴亦說道:“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戴家這麽多年不可能是幹淨的,我只希望不要連累了我爸爸就行了,我爸爸很正直。”

司道予拍着他的肩安慰他:“二伯辦事有分寸。”

分寸這東西是人掌握的,有時候人不願意掌握它了或者是故意撒手,那就失了分寸,那麽失了分寸傷了的人能說是誤傷嗎?

戴亦為戴家擔憂。

作者有話要說:

☆、婚禮耶陰謀

司照雲對司小亦打架的事很不滿,左一眼右一眼的瞪戴亦,就看他不順眼。

戴亦沒辦法,誰叫生司小亦的時候他沒在吶,啥話都得受着。

司小亦問他:“爸爸,你要是聽了那話怎麽辦?”

戴亦說:“這話你得這麽跟他說‘說我是私生子?我都不知道你怎麽知道?你給我解釋解釋私-生-子三個字,不會?不會回家問你媽去,你媽不知道,不知道怎麽說出來的?難道因為你是所以才說的?’知道吧,就這樣說。這世上有一種人就是這樣,他無賴,你比他更無賴。你得有:你無恥,我比你加個“更”字。這樣才行,以後你試試,保證好使。”

說這話的時候戴亦正半躺在院子裏的搖椅上,悠悠的搖着,司小亦搬了個板凳坐在了他旁邊,爺倆一人一口的吃着冰激淩,當然是司小亦在喂戴亦。

司道予踹了一腳那搖椅,椅子晃動的更厲害了,戴亦閉着眼睛聽見司道予在說:“戴亦你這是教壞小孩子。”

戴亦眯着眼睛滿不在乎的說:“我是在教他怎樣處事,你教那些修身養性還行,可是在處事上就得吃虧。哎,別人罵你,你不吱聲?這不是我戴亦的風格,我兒子也不能這樣。你打我一拳,我必須打你兩拳外加一腳這樣才行。”

司道予搖頭:“你這是要教出一個小無賴來。”

“這怎麽是無賴吶,這是原則,我戴亦的原則。無賴也比吃虧強,都說吃虧就是占便宜。我就見人們都喜歡占便宜,沒見喜歡吃虧的。我兒子不占別人的便宜也就罷了,吃虧是萬萬不行的。就拿昨天那事來說,要是我在,管保讓那女人吃不了兜着走,欺負我兒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她!”

司道予“……你還想跟女人一般計較?”

戴亦讪讪:“不跟,吵不過他們,還不禁打。”

司小亦糾結了,托着腮為小朱:“師傅,你說我聽我爸爸的還是聽戴亦的。”

沒等小朱說話,賀飛說:“聽你師傅的,你兩個爸爸說的都有道理你沒法不聽,所以就聽你師傅的。”

司小亦更糾結了,三個人都要聽,這是一團亂麻的節奏嗎?

司照雲見司道予跟戴亦膩乎夠了,跟他講了戴家的事,跟戴亦說的差不多,但是司照雲說的要客觀點:“那邊再不好也是小戴的家,不能讓他回不去,咱們做到仁至義盡,戴家怎麽待他是戴家的事,咱們幹涉不了。你二伯那人,認死理,護犢子,我跟他說不進話去,你大伯也管不了他,要是你想說情,那就找你姑姑。”

司道予想了想,也沒去找那個一心向佛的姑姑。人在做天在看,戴家要是幹淨,司家人奈何不了他們,要是不幹淨,就是司家不動手,他們的事會有人看着不順眼。

司家老爺子叼着煙袋笑呵呵的說道:“戴景山那個老不死的,跟我鬥,他還嫩點。”

老太太拉着戴亦的手說:“小戴呀,這事本來跟你沒關系,可這又是你們家的事,跟你還脫不了關系,我不想因為你們家的事影響你跟小予的感情,畢竟你們走到今天不容易,奶奶只想跟你說,不管你二伯做了什麽,不要跟小予鬧氣,你可以找我,找你爺爺也行,就是不準跟小予過不去。”

戴亦點頭:“我做事對事不對人,放心吧,我雖談不上明察秋毫,是非黑白我還是能分的清的。”

老太太拍着他手滿意的點頭:“是個好孩子,也不枉小予這麽多年對你念念不忘。”

司照雲鼻子裏哼哼着說:“敢找小予的麻煩我劈了你!”

司小亦吐舌頭:“爸爸,爺爺化身為沉香了。”

司道予指着他腦門:“你消停一會兒吧!”

司家走的是懷柔路線,戴亦被繞指柔纏的死死的,戴家無法讓他回去,發了幾回的火,卻無法改變戴亦要倒插門的事實,戴家老爺子登報,将戴亦逐出了家門。

司道予一字一句的念着:“茲有不肖子戴亦,忤逆不孝大逆不道,今将他逐出戴家,永不許進戴家的門。”

“還忤逆不孝,還大逆不道?我是打了他還是罵了他,是造反了還是起義了?”戴亦憤憤然。

“其實你跟了我就等于造了你們家老爺子的反。”司道予拍拍他的肩,将報紙團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沒事,以後我罩你。”

戴亦沒心沒肺的吃着西瓜:“我能有什麽事?出來了更自在,幹啥事也沒人說了,只要你不攆我走,我的生活就是一片陽光燦爛。”

戴亦他老子戴建國打電話來:“不要聽你爺爺的,他老了,他不認你我認你,等我退休了就去津門定居。”

戴亦滿口答應,戴家于他而言不過是有父母在,如今父母站在他這邊,他還有什麽好顧慮的!

戴梵笑着說:“這樣也好,最好連我一起攆出來,我就不用受他們的窩囊氣了。”

八月,司道予的別墅建好了,司家的至親好友也接到了請柬,大紅燙金的請柬上印着司道予和戴亦的頭像。

司家要辦喜事了。

司家的親友拿着請柬想啊想,到底沒想起來司道予是誰?倒是這個戴亦有摸着影兒的,是戴家的人,被攆出來的那個。

司家辦事禮數周全,戴家那邊也收到了請柬,戴梵垂着頭聽着戴家老頭子發火:“好好的兒子給人倒插門,要是個女人我也認了,弄個不男不女的算什麽東西?還是司家人。”

戴梵的臉色不好看,他已經在家聽了太多這樣的話,都是針對司道予和戴亦的,戴家人根本就瞧不起司道予,因為他是個雙性人。

這話在同輩人的嘴裏說出來他還可以接受,可是在老爺子嘴裏說出來他難以接受。

“爺爺,司道予是個男人,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都是,他有自己的事業,以前和小亦也生過孩子,他們有深厚的感情基礎,小予的事業做的比我還大,小亦是高攀了人家,他們的結合對戴家有好處,您為什麽不同意?”

老頭子使勁拿着拐杖敲着地面:“司家的人我就看不上,管他做了多大的事!”

戴梵嘆了口氣說道:“我大伯家最近不大太平,您在京城那樣羞辱司家,人家不會善罷甘休的,您看着辦吧。”

戴梵神清氣爽的回了京城,戴家那邊他沒再小意的奉承,也許出生意會難做一點,但是寧願苦點也不願再看他們的臉色,他也受夠了。

戴梵他去找司道予要房子,再不想戴家的事了,沒沾到戴家的光,反而受了戴家的掣肘,這幾年受夠了大伯家的氣,愛咋地咋地,他們自己不争氣,別人在旁邊也是幹使勁。

司家在京城低調的宴請賓客,一是為了正式認司道予認祖歸宗,二是宣布司道予和戴亦的事。

司道予和戴亦想了好久不知道家裏的意思,在宴會上聽了司家二伯的話方才恍然:“戴家不是不要你了嗎?我們要,戴家不是說小予男不男女不女嗎?我們家就看重這個孩子,不僅要讓他認祖歸宗還要昭告天下,司道予是我司家的好男兒!”

這是在為倆人撐腰。

司道予覺得有些肉麻,可是看着司家二伯那張寡淡的臉說出這樣的話,他覺得其實這真沒什麽。

司家老爺子穿着灰色的中山裝,左邊是一身大紅的中華立領司道予,右邊是戴亦,穿的跟司道予一模一樣。

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說道:“諸位,今兒請大夥來就是讓大夥做個見證,這個”他拉過了司道予“這是我司家的長孫,我小兒子司照雲的兒子,在外失散多年,今日回來認祖歸宗,邀諸位同慶。”

底下一片竊竊私語,看向司道予的眼光各異。

司道予還是被司家推了出來,司家的長孫,親友嘩然,原來司照雲竟然有這麽大的兒子。

老爺子拉過了戴亦說道:“這個小子,是我孫子的愛人,南省戴家老七,如今戴景山那個老不死的因為這事把他趕出了戴家。我跟大夥說,他們戴家不要,我要,他們家不要他是他們家的損失,我司家要他!戴亦是個好孩子,他重情重義、專情守諾、敢作敢當,是個漢子。我老頭子老了,今兒個就賣了個老,以後諸位要是遇到了小戴有事,不要視而不見,幫了他就是幫了司家,司家認這份人情。”

司家老爺子此話一出,等于打了戴家一個響亮的耳光。一衆親友驚駭,知道兩家是政敵,卻從沒這麽高調的說出來,如今是針尖對麥芒,宣戰了。

也有別樣心思的,司家不重禮教,但是自己的長孫跟個男人在一起還這麽高調的宣布,這卻是讓人看不透。

司照雲繼續說道:“我老父親也說了,今天不僅是讓小予認祖歸宗,還是小予和小戴大喜的日子,諸位就一起做個見證吧!”

主人家這麽說了,老爺子也發話了,雖然有人在心裏鄙夷司家為兩個男人辦婚禮,但是既然來了,那就拿出笑臉來,得罪司家也不是什麽好事。

司道予和戴亦手牽着手換了戒指,給老爺子行了跪拜禮。

那一刻的大廳裏寂靜的落針可聞。

司道予和戴亦牽着手齊齊跪倒在老爺子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齊聲叫着:“爺爺奶奶,謝謝!”

司道予真的很感激,雖然他一直不想回司家,他以為自己和戴亦的事不為人們所接受,他想低調的在津門過就好了。可是司家雖然口中說着給他找媳婦,卻是一直沒有逼他。反而在戴家鬧事以後,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接受了戴亦,他焉能不感動?抛卻跟戴家置氣的因素,司家這樣做确實不容易,那要頂着多大的輿論壓力才行?

戴家老爺子看着報紙頭版上那兩個穿着大紅衣裳的人跟那個看着不順眼的老爺子下跪磕頭的圖片,手哆嗦了半天說了句:“你養的好兒……”

戴家老爺子住院了……

司家老爺子看着報紙說:“這照片拍的好!”

司照雲笑道:“我找的人錯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戴家的落幕

司道予靠在戴亦的懷裏看着報紙,娛樂版上大幅的刊登着倆人跪拜在司家老爺子面前的照片,紅彤彤的一片,甚是喜慶。那互換戒指的場景,拍的溫情脈脈,兩人相擁的時刻,有幸福在向周圍蔓延。

照片底下配着文字,詳細講敘了兩人的過往。

戴亦指着照片說道:“你比我長的好看,寫的很煽情,我都忍不住要流幾滴眼淚了。”

“鱷魚淚!”

“是幸福的眼淚。”

“肉麻!”

照片上的司道予溫柔的笑着,看在戴亦身上的目光帶着愛意與眷戀。

戴亦看在他臉上的目光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愛意與占有,那樣炙熱,那樣的強烈。

下一章是兩人牽手的照片,十指相握,目光交融在一處,那一刻成了永恒。

戴亦細細的吻着司道予:“小予,我們是真的成親了吧。”

司道予回吻他:“真的,我們被家裏認可并接受,而且算是昭告天下了。”

“我總覺得不真實,你咬我一口。”

司道予真的咬了,戴亦啊的一聲:“是真的,你真咬啊?”

司道予哈哈大笑:“你讓我咬的。”

“我讓你咬你就咬,你倒是聽話,我讓你咬我……”

“……唔唔,戴亦你不講理。”

“兩口子講什麽理啊,話說成親後我還沒入洞房吶?”

“呃……好像是啊,那就……入一個?”司道予挑眉看着戴亦,那眼神瞟啊瞟的把戴亦的魂帶走了:“那就入一個……”

司小亦坐在樓下的臺階上,雙手托腮。

賀飛見了眼珠轉了轉就過去了。

“小亦,在做什麽吶?”

“沒做什麽,等着一會兒去睡覺。”

“現在已經八點多了,你應該洗洗準備睡了。”

“我爸爸們在說話。”

“你爸爸結婚了是不是?”

“嗯。”

“你要表示祝賀啊!”

“我早就祝賀過了,禮物也送了。”

“你們是一家三口啊,你們在一起才能體現出來,你在這坐着不行啊!”

“這樣啊!”

司道予和戴亦在水乳交融之際聽到了這樣的一個脆生生聲音:“兒童不宜,我什麽都沒看到,你們以後關上門好不好?太影響我的心情了。”

司道予笑着推開戴亦,問司小亦:“你今晚不是應該跟爺爺睡?”

“賀叔叔說……”

“得!別提賀飛那膿包了,你過來吧,今晚我們三個一起睡!”

司道予看着戴亦帶司小亦去洗澡,想了想,其實三個人的洞房才是最完美的,這才是完整的家。

戴家出事了。

戴亦雖然有心裏準備,但是來的還是太快了,讓他有些錯愕:“二伯辦事還真快。”

司道予問戴亦:“借着婚禮的事氣着了你爺爺你不生氣?”

戴亦冷然說道:“我的婚禮氣着他了?這是怎麽說的話?”

“戴家……?”司道予斟酌着不知道怎麽說。

戴亦揮手跟趕蒼蠅似的:“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雖是這麽說,那畢竟是他的家。

司道予親親他的鬓角:“我爺爺說你是個磊落的漢子,果然我看上的人非同一般。”

戴亦使勁的樓了摟他,笑着說道:“我這輩子就跟你死磕了,要是你也趕我走,那我就是窮途末路,只有死路一條了。”

他笑的很暢快,聽在司道予的耳朵裏卻有些悲涼,家就是一個人的根,如今他把戴亦移植了,那就好好養着吧,多多澆灌營養液,讓他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司道予去找司家二伯問戴亦爸爸的事。

司家二伯淡淡的說道:“我管不了軍中的事。”

司道予了然。

戴家倒了,敗的是老大和老二,作為老三的戴建國一點沒受影響,可是他還是辦了病退,住進了戴梵在司道予那要來的別墅。

戴家老爺子一直在醫院裏沒出來,家裏出事他也沒露面,只說是他老了,管不了子孫們的事,大有在醫院裏頤養天年的勢頭。

司家老爺子跟司小亦在下棋,看着這個長的跟金童似的娃娃,笑的跟狐貍似的:這麽好看的娃娃,怎麽能姓戴了吶!

司小亦不明白太爺爺為啥忽然笑的那麽奸詐,小臉上趕緊擠出個笑容配合他。

司家老爺子笑的更奸詐了。

戴亦對戴家的失勢沒有一點內疚,依然過着自己的小日子。

司照雲看他這樣優哉游哉的不順眼,很快給他辦了複員的手續,都沒讓他轉業,直接讓他變成了無業人員。

然後,司照雲居然也辦了退休,他注冊了個保安公司,自己當了甩手掌櫃的,在津門和京城兩地穿梭,讓戴亦給他做經理。

司道予對他的安排哭笑不得。可是他很快就看到了戴亦的能力,他的保安來源非常好,都是他的兄弟,有些聽說是司照雲的公司,直接就找來了,戴亦來者不拒,一律收下,先養着。所以戴亦的公司成立的非常迅速,有司家這靠山,公司的業務很快上了正規,也接了幾單生意。

戴亦當日拿安家費給司道予:“這是我第一回給你錢,雖然我沒你會賺錢,但是我會努力認真的讓你和小亦過的更快樂。”

司道予笑道:“我很期待。”

司道予的海邊別墅只建了二十八幢,按照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建的,至今一處沒賣,戴家留了一處,司家一處。老九要了一處,領着挺着大肚子的大薇來看房,笑着說:“我閨女就在這生了。”

賀飛難得正經一回,穿了套淺灰色的西裝大步流星的進了一個門,看了好一會才說:“就要這個了!”

司道予笑着問“真要這個啊?”

“就這個。”

戴亦在他身邊轉了一圈說道:“這幢在二十八星宿裏屬東方,排第五,叫……心月狐,我覺得……挺配你的。”

難得賀飛正經了一回,說了句:“這房子給我爸爸住,多少錢我給。”

司道予還沒說話,小朱說話了:“這些年的工資我還沒領,給房錢吧,算是我孝敬叔叔的。”

賀飛咧嘴樂了,關鍵時刻還是小朱好。

司道予笑着說:“這些年的工資買個房子可不大夠啊!”

小朱不在意的說:“我又不走,以後的工資都扣下好了。”

賀飛叫了起來:“司道予你個周扒皮,我家朱子對你那還是忠心耿耿,為你賣命這麽多年還不夠一撞房子?”

戴亦說道:“要是你嫁給我家朱子,這房子我們做賀禮了,是不是小予?”

司道予點頭:“嗯,就這麽定了。”

賀飛看着小朱問:“你怎麽說?”

“我聽你的。”

戴亦早就知道這個看着憨厚老實的人其實是個腹黑的貨,他不厚道的笑了。

司道予去看段芝惠的時候帶着戴亦,戴亦倒是很恭敬的叫了聲:“阿姨。”

段芝惠蒼白的臉色浮現出一個淡淡笑容,她看着戴亦跟司道予說:“沒想到你能讓司家認了你,還搞了那麽大的排場,給你和這個男人辦了婚禮,我倒是小看你了。”

“謝謝誇獎。”司道予笑的很得體。

“沒誇你,就是覺得司家也沒有那麽傳說中的那麽難進,為什麽當初我沒能進的去?”段芝惠的臉上露出了沉思。

“你若當初抱着我來司家,那你就贏了,可是你把最有力的武器給扔了,所以司家不會讓你進門,司家不會認一個沒有母性或者說人性的女人做兒媳的。”

段芝惠的臉色更加蒼白,喃喃自語:“是這樣嗎?”

戴亦點頭:“就是這樣,當初小予就是抱着孩子回的司家。”

段芝惠喃喃的說着:“孩子,扔了個孩子,呵呵,扔了個孩子……扔了我的一輩子。”

戴亦看着她慢慢的遠去,問:“她不會真的瘋了吧?”

“不會,她這樣的人活的長遠着吶!”

司照雲對段芝惠不置可否,倒是老太太問過一回:“畢竟是小予的母親,你和她到底怎麽回事?如果可以,司家養着她倒也不是不可以。”

司照雲說道:“小予的出生是個意外,當初是她找的我,只說是把她弄回城就行了,我也就答應了,誰知道我回來的突然,把她這茬就忘了,這事是我虧欠她的。所以在她對小予做的事我也沒追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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