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愛你
左溯辭的話說的并不文雅, 但聽到耳中，洛初卻覺得自己被牢牢保護住了，被極大程度的重視了。
這讓他莫名安心。
尤其是當說這話的人是左溯辭時, 洛初知道左溯辭言出必行, 他一定會做到。
“籃球比賽結束了，從明天開始，你就能和我一起排練了吧？”洛初和左溯辭對視着, 越是對視, 他臉上的熱度就越難以消散，他輕輕摳着手指, 轉移話題。
左溯辭盯着洛初臉蛋看, 瓷白的人臉一紅就白裏透粉, 瞧着特別……可口。
“對, 能一起排練了，你這兩天練得怎麽樣？”左溯辭的視線反複在洛初兩側臉蛋上流連，完全沒有收回的意思。
洛初手上搓着一小塊布料, 他被盯得不自在：“有個地方一直沒找對感覺，還挺難的。”
“對了, 你上次不是把劇本帶回來了嗎？你去拿來，我們讨論讨論。”洛初突然找到一個可以支開左溯辭, 把自己從左溯辭黏着的目光下拯救出來的借口, “你快去拿來。”
左溯辭沒起身, 他仍在直勾勾盯着洛初瞧, 視線範圍漸漸擴大, 逐步觸及脖子和耳垂。
洛初有些手足無措, 他說起話來有點着急, 還結巴了一下：“你快去拿呀, 你看、看我幹什麽？”
眼見着洛初的臉又紅了一度，左溯辭才滿意的動了。
但他沒有起身，他只伸了下胳膊，把茶幾下面的雜志放到一邊，露出雜志下面的劇本。
“喏，在這。”左溯辭把劇本放到茶幾上，用下巴點了點，“有什麽想讨論的就開始吧。”
洛初：“……”
洛初盯着左溯辭的視線翻開劇本，在他低頭看劇本時，他能感受到左溯辭的視線在他身上亂掃。
這種登徒子行徑讓洛初有些氣，他把劇本“啪”地一下放到左溯辭面前，指着其中一段說：“這段戲是你暴富後被我騙走錢財，在我逃你追的過程中我不小心被你追上，夜晚無邊無際的荒漠上，你不斷質問我，我又繼續欺騙誘哄你的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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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溯辭通篇看過劇本，洛初一說，他就大概想起這段戲份了：“嗯，的确是段比較精彩的對手戲，你卡在哪裏？”
洛初的胳膊肘立在腿上，他輕輕托着下巴蹙眉道:“欺騙誘哄的情緒我掌握不太好。”
洛初這樣說左溯辭無法直觀的感受到問題，他用食指點了點劇本：“這樣，正好你我都在，我陪你演一遍找找感覺。”
“好啊。”聊到正事，洛初認真起來。
客廳的燈光被左溯辭調成昏暗的黃光，模拟着遍地黃沙的大漠。
“師父！您真是讓徒兒好生尋覓！”左溯辭突然緊緊攥住洛初胳膊，眼神激動又憤怒，他攥着洛初的手微微顫抖，咬牙切齒道，“您一聲不吭便消失，可知徒兒這幾十個日日夜夜是怎樣度過的？”
師尊這時要繼續編造出一個謊言欺騙徒兒。
洛初便絲毫不心虛地看向左溯辭的眼睛，唇邊甚至還帶了點平日裏常有的淡然笑意：“屏兒，為師前些日子覓了一處洞府閉關，當時情況緊急，便沒來得及告知你。”
師尊毫無心理負擔地叫着薛屏的小名，帶着親昵。
“撒謊！”左溯辭怒道，他惱火地拆穿道，“我一路循着你的蹤跡追你到這裏，你分明沒有閉關！”
洛初這時要展現出他絕佳的演技，他身形忽然一晃，像堅持不住一樣趔趄一下。
左溯辭上前一步，緊張地扶住他，這一刻，對師父的關心打敗了被欺騙的憤怒，他緊緊盯着洛初的眼睛緊張問道：“師父你怎麽了？”
離得近了，他才發現師尊的臉色蒼白如雪，薄薄的唇上血色盡失，俨然虛弱得不像樣子。
這是師尊做出的假象，但薛屏信了。
清冷如仙的師尊輕輕撫上弟子的面龐，他選擇用另一個謊言來掩蓋之前的謊言：“為師受了重傷，這些日子一直躲着你也是實在不願你擔心才出此下策，你不會怪為師吧？”
“好了，我知道你的問題在哪了。”演到這，左溯辭拍了拍洛初的腰，把洛初從自己懷裏扶起。
洛初揉了揉自己的臉蛋，把屬于師尊的清冷表情從自己臉上揉碎：“在哪？”
左溯辭的手指懸在洛初眼睛上方兩三厘米的地方，點了點道：“你的眼神，太假。”
“師尊騙薛屏時，表情是清冷中帶着一絲內疚，撫摸面龐的動作又透着關心，最主要的是眼神。”左溯辭詳細地和洛初說，“師尊說話的時候腰一直看着薛屏的眼睛說，其中含着情意，雖說是虛假的情意吧，但表演的時候還是要演得很真，這樣薛屏才會相信。”
左溯辭繼續說道：“剛才和我對戲的時候你一直在躲閃着我的目光，這怎麽能行？先不說眼中要含有的情緒了，你連和我對視都做不到，演出來當然不會好看。”
洛初承認左溯辭說得對，他剛剛的确眼神閃躲。
他覺得很怪。
兩個人離得那麽近，要他依靠在左溯辭懷中就已經很奇怪了，還要讓他在左溯辭懷中擡眼和左溯辭對視。
這還不止，他還要摸左溯辭的臉，再說一些肉麻的話。
這屬實有些為難他了。
“你覺得我該怎麽改？”洛初問左溯辭，他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克服這種奇怪的心理。
洛初鼻梁上的紅印在昏黃的燈光下有些模糊，很像是一個錯位的吻痕。
左溯辭垂眸看着洛初，心思在這一刻有些躁動，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左溯辭的聲線也壓得很低，像是要誘惑着乖孩子和他一起幹壞事一樣：“要不然，我們從對視開始練起怎麽樣？循序漸進。”
洛初覺得左溯辭的辦法可行：“好，怎麽練？”
“就這樣練啊……”沒有任何預告的，左溯辭忽然輕輕捏住洛初的下巴，讓洛初的臉正對着他。
下巴被捏住的一瞬，洛初下意識擡了一點下巴，薄軟的唇也微微張開，像将開未開的花瓣，分外誘人。
“你……”洛初睜大雙眼，一臉驚訝。
“噓……”他剛說了一個字，左溯辭摁在他下巴上的拇指就忽然向上移了一下，輕輕壓在水紅色的柔軟唇瓣上，把他接下來的話全部堵住，“練習正式開始。”
洛初眼睛睜得更大了，左溯辭的行為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見他安靜了下來，左溯辭便不再壓着他的唇。
左溯辭并沒有直接把拇指拿走，他一點一點輕輕的把自己的拇指從洛初唇上擡起，洛初的唇随着他的動作細微的顫動着。
明明只是嘴唇被摁住，可洛初卻覺得自己的鼻子也被連累了，他有點不會呼吸了。
不勻的氣息落在左溯辭指尖，左溯辭蜷了下手指，不巧碰到洛初的唇珠。
突然傳來的癢意讓洛初下意識舔了下嘴唇。
小巧溫熱的舌尖乍然從指腹舔過，引得左溯辭身子一顫，手上不自覺用力，這一次他狠狠摁住了洛初下唇。
他眸光霎時深了，一直在堅持對視的他在這一刻視線微動，他的目光追随着那點微紅舌尖在洛初唇齒間游走，像拉絲一樣。
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練習對視的洛初把左溯辭眼神變化的全過程看得一清二楚。
“唔……”洛初吃痛，他頓時不開心了。
他蹙起眉頭，用兩只手抱着左溯辭的胳膊，掙紮着想要把左溯辭壓在自己唇上的手拉下來。
左溯辭怕弄痛洛初，便順着洛初的力道松開了手。
“不是說練習對視嗎？你看我嘴巴幹什麽？”洛初用手背擦了擦嘴唇，臉上還帶着點委委屈屈的小嫌棄。
左溯辭面不改色道：“我也得練練我的戲不是？我演的是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癡情弟子，我沒癡情過，不知道該怎麽演，你陪我練練不行嗎？”
洛初再次被左溯辭的借口說服了：“……也行。”
“那我們繼續？”左溯辭忽然靠近一步，縮短了他們倆之間本就不大的距離。
“嗯嗯。”洛初仰起腦袋，看着左溯辭的眼睛練對視。
燈光下，洛初的眼睫毛在皮膚上落下一圈小扇子一樣的影子，影子的邊界剛好和那顆小小的眼尾紅痣相連。
洛初眨眼時，那顆小紅痣落在左溯辭眼中也變得忽明忽暗。
洛初驚訝發現左溯辭很有演戲天賦，他入戲很快，也就幾秒鐘的時間，左溯辭看向他的眼神就變得非常深情。
仿佛左溯辭心中真的有一個戀慕已久的人，而那個人剛好是他一樣。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着，洛初眨眼的頻率越來越快，上下睫毛一直在打架。
同樣加快的還有左溯辭的心跳。
心髒異常活潑，幾乎要從左溯辭的心口跳出來，左溯辭感受着自己如擂鼓一樣的心跳聲，他懷疑洛初都聽得到這聲音。
兩人明明都已經很慌了，但此刻他們卻雙雙選擇了強自鎮定，用最大的力氣去營造自己淡定如常的假象。
他們看似都僞裝得很好，但亂掉的呼吸，紅透的耳垂，還有緊繃的下颌無一不在出賣着他們。
終于，洛初堅持不住了。
他眨了下眼睛，足跟擡起，朝後面退了一步。
眼見着足跟就要落下，左溯辭擡起手臂忽然朝洛初腰間伸去。
輕而易舉的，洛初的腰就被左溯辭圈住了大半。
左溯辭攬着洛初的腰往自己懷裏用力一帶，洛初頓時重心不穩，以臉擊胸，撲在左溯辭懷中，需要依靠着左溯辭的胸膛才能站穩。
咚！咚！咚！咚！
耳朵貼在左溯辭胸前時，洛初聽見了這樣的聲音。
密集又有力，直白的顯示了左溯辭此刻的情緒。
洛初一怔，他從左溯辭胸前仰起一點臉，不解道：“你的心跳……它為什麽這樣？”
左溯辭滾了下喉結，他垂眸，視線鎖住洛初的眼睛：“沉浸式演戲。”
洛初對這個回答很有疑問：“啊？”
左溯辭微微歪了下頭，挑眉看着洛初，深邃的眉眼在燈光下格外立體迷人。
他嗓音有點啞，像在黃沙漫天的沙漠中徒步了數日，他攥着洛初的手腕讓洛初的手撫上他的側臉，與此同時，他性感沙啞的聲音也在洛初耳畔響起，他貼在洛初耳側緩緩道：“你現在很虛弱，很蒼白。”
“你搖搖欲墜，唯有依靠着我才能勉強站起。”
左溯辭有一把好嗓子，他的嗓音格外的蠱惑人心。
“你要在我面前極盡展現你虛弱卻柔美的一面，因為你要打動我，你要讓我沉迷其中，讓我不得不承認……”
“我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