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做了個夢
關于一言難盡的新典藏……
一句話簡介:李白不會介意的。
李白提着野刀在野區裏逛街,感覺有些不對勁。
今天的峽谷有些安靜得過分,空空蕩蕩,沒有戴小虎帽的小兵,也沒有過路法師最愛的三只小豬。
天空也沒有色彩,陰沉沉的,籠罩着密不透風的雲層,似乎随時都會從地下鑽出一條暴風龍王。
他轉了幾圈下來一無所獲,站在空空如也的藍坑發了會兒呆,才幡然醒悟,應該是在做夢。
李白頓時被自己感動到了:我真是太敬業了,連做夢都在打野,就問還有誰?
想清楚這一切之後,李白的腳步就變得輕快多了,再沒什麽顧忌,直接肉身探草,一腳跨入河道草叢。總不能夢裏面還有人在這裏等着蹲他吧?
劍客一邊吹着口哨,随手撥開草從,突然呆住。
裏面還真有一個人。
不,準确來說,是一只雪白的狐貍精。
狐貍精膚白貌美,腰細腿長,穿着松松垮垮的毛絨長袍,懶洋洋地倚在石壁上。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的,幾條蓬松的尾巴在身後晃悠着,十分招搖。
這時,他循聲擡起頭,赫然是一張李白十分熟悉的臉,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倏然亮起,又飛快地垂下睫毛,含情脈脈地喚道:
——“李白哥哥。”
那慵懶的聲音跟他那搖晃的大尾巴一樣綿長柔軟,聽得李白拿劍的手都軟了,背後酥酥麻麻,哐當一聲,打野刀直接摔在了地上。
白狐欲語還休地望着她,一手撩起衣角,被壓在大腿下的尾巴不安分地鑽了出來,貼着白皙的大長腿,勾勒出柔軟的曲線……
像是中了妲己的小愛心,李白在原地呆了半天,等回過神來,自己的腿已經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過去,一頭埋入了九尾狐的尾巴裏,抱着不肯松手。
疼……
狐貍精發出了柔弱的呻-吟聲,嬌嗔着:“不要拽我尾巴,要摸的話,就摸……這裏吧?”
他輕顫着擡起睫毛,眼尾暈開了一片紅色,撞入李白的心裏,咚咚得跳了起來。
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嗎!
絕對是!
李白情不自禁地吻在了他的臉頰上,親着親着,突然一個重心不穩,就壓着他倒了下去……
“……做了一個這樣的夢。”李白說。
他睜開了眼睛,自己仍然躺在家裏的大床上,懷裏抱着一個軟乎乎的枕頭,大概是被他當做尾巴了。
醒過來的第一時間,李白就向身旁的諸葛亮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一邊回味着夢中幻象,一邊飄飄然地:我夢見你變成了狐貍精,還勾引我。
他說到這裏,微微羞澀地看向諸葛亮,眼睛裏充滿了這樣那樣的暗示,內心意圖昭然若揭:你看,你看,我也有狐貍皮膚,夢裏你也是狐貍,說不定……那個,我們……
諸葛亮說:煩,別吵,正難産呢。
“……”
法師毫無世俗欲望,相當冷淡地翻了個身,背過去不理他。
李白沒死心,蠢蠢欲動地從背後黏過去,摟住他的腰,摸了又摸。
“什麽難産,你還能生小狐貍?”他還惦記着夢裏的狐貍尾巴,想入非非。
幻想很快被諸葛亮親手打破,冷酷無情的,和他的水龍彈拍在臉上一樣讓人清醒:“當然不能,要生你自己生。”
“……哦。”李白失望。
新皮膚難産,十有八九是出事故了,換誰都不可能高興得起來。
體諒着諸葛亮的心情,李白也讓自己冷靜了一會兒——深呼吸,吐出。那只妖嬈妩媚的白狐貍卻不肯輕易放過他,一直在腦海深處打轉,勾得他心裏癢癢的。
唉,李白無聲地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知道,那只可能是一個夢。
諸葛亮這麽矜持的人,要哄他玩花樣都難,怎麽可能主動勾引他?嗯……還是做夢比較快。
小法師被他抱在懷裏,半天沒掙開,也就放棄了,一動不動地躺平裝死。
李白的手先是搭在他的腰上,漸漸地挪到了前面,指尖歡快地在小腹外側打轉,被諸葛亮警覺地抓住,按了下去。
“別亂動,我要睡了。”
“我就……就是睡不着。”李白小聲,“你睡吧,我自己動。”
“……”
諸葛亮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
“不準動。”
李白拖長了聲音,乖巧地向他保證:不動不動,等你睡着了我再動。
果然不能低估劍客的臉皮,沒羞沒躁的話張口就來,諸葛亮不再搭理,索性閉上眼,醞釀着着睡意。
房間安安靜靜的,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就這麽躺了許久,他依然睡不着,心很亂。
諸葛亮剛一翻過身去,猝不及防對上了李白的眼睛,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亮晶晶的,就差冒綠光了。
他被看得後頸涼飕飕的,說不清為什麽,本能地擡手就去擋李白的眼睛。李白卻順勢把他的手握住,放到唇邊啵了一口。
“別怕。”
我怕什麽?諸葛亮反問。
李白看着他,眼神很篤定。
“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他說得信誓旦旦,“外表這些都是小事,我——”
“喜歡什麽?”諸葛亮隐約有些疑惑,“你不就喜歡我的臉麽?”
“……”
李白的表情有點繃不住,努力維持:“臉……當然,也只是一方面……當然更重要的是,美貌與智慧兼具……”
李白自覺說得很真誠,眼看着諸葛亮那張冷冰冰的臉終于被說動了,笑了一聲。
“他們都說,”他的聲音也輕輕柔柔的,“打野最擅長說甜言蜜語,果然是真的。”
李白頓時安靜如雞,微微僵硬地,看着諸葛亮掙開自己的手,然後放在自己的臉頰上。
法師微涼的指腹十分柔軟,只是輕輕觸碰皮膚,就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戰栗感,摸得李白心潮澎湃。
“其實不用否認,”諸葛亮繼續說,“我就挺喜歡你的臉的,這不可恥。”
被他這麽專注地看着,李白的臉忍不住微微發燙,反手握住諸葛亮的手,心猿意馬地問:“那——”
等等,不對。
他突然反應過來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臉色又僵硬了,原本的話到了嘴邊轉了一圈,變成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哪天變醜了,你就不要我了嗎?”
“……”
諸葛亮突然抽回自己的手,重新轉身,用被子罩住腦袋。
不一會兒,李白聽到了被窩裏傳來的涼薄聲音:“誰知道呢。”
!!!
那一刻,李白想了很多。
他想起去年,自己高高興興換上最貴的賽博衣服,剛一出門,就被諸葛亮的水龍彈淋了一身,從頭到腳都在滋滋地冒着電光,差點報廢。
小法師穿着新年限定的綠裙子,小青龍在他手邊盤旋,吐着舌頭。
之後,他又圍着李白轉了一圈,微微蹙眉。
“這麽貴的衣服,怎麽是鐵皮呢,冷冰冰的,那麽硬……”諸葛亮邊說邊上手摸,指尖在銀色的金屬表面上敲敲點點,雖然沒什麽真實觸感,但李白還是沒忍住,揪住了作亂的手指,按在自己胸膛上。
“我的心可不冷。”
諸葛亮被他摟在懷裏,俏臉埋在硬邦邦的金屬外殼上,睫毛一顫,垂下去,好一會兒才說:“你下面硌到我了。”
諸葛亮對賽博機甲不是很滿意,但被李白賴着磨了許久,最後也承認,還是有令人滿意的一面的——比如,比較jian挺,也比較持久。
現在李白回過神來,仔細想想,如果不是這樣,諸葛亮可能當場就要跑路,去投奔隔壁的山神了。
同樣是新年限定,人家紅紅火火的衣服,看起來就很喜慶。更不用說,要是在峽谷裏狹路相逢,十有八九是會連人頭帶藍buff送到諸葛亮手裏的。
唉。
能送人頭(和藍buff)的打野,在諸葛亮眼裏,當然怎麽看怎麽賞心悅目。
李白憂心忡忡,已經沒心思重溫狐貍精的美夢了,只想爬起來翻衣櫃,把自己最帥的衣服找出來換上。
這想法剛浮上心頭,還沒來得及實現——他起身的動作就被諸葛亮撞了個正着。
“你要跑?”小法師揚起眉毛,狐疑地打量他。
“沒有沒有……”
李白當然不想被諸葛亮誤會,又默默躺下了。
……這一晚,兩個人都沒睡好。
第二天李白睜開眼睛的時候,諸葛亮已經先一步起床,正抱着快遞盒坐在門口黯然垂淚……等等,李白努力揉了揉眼睛,看清了,并沒有掉眼淚,但他一聲不響坐在那裏,着實讓人擔心。
“我來幫你拆吧。”
李白鼓起勇氣去開盒,蓋子一動,先彈出來一顆閃亮的星辰碎片,咻咻地旋轉着,接着太陽和月亮也飛了出來,。
哇,帥!牛!李白誇道,但諸葛亮無動于衷,他又繼續往盒子裏看,鼓鼓囊囊的,看不出來是什麽。
他翻啊翻,最後翻出來一件華麗的貂皮大氅。
?!
李白駭然,顫抖着雙手提起這件皮草,放在諸葛亮身邊比劃,試圖想象一下這是什麽造型……
不不,還是算了,完全不敢想象。
兩人相顧無言,空氣逐漸壓抑。
“我倒還好,”諸葛亮的聲音沒有想象中那麽苦澀,還算沉着,或者說過于沉着了,甚至毫無起伏,“不過——”
不過什麽?
李白的心揪了起來,等着下文。
“不過,如果以後我們一起出門,你可能會被當成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
李白:“……”
有畫面感了。
整整一天,諸葛亮都悶悶不樂,最後幹脆鑽進他的法師塔裏不出來了。
李白在下面敲門:“吃飯嗎?”
傳送陣裏傳來諸葛亮的回複:“沒心情,不吃。”
過了一會兒他又去問:“排位嗎?新年換上新衣服去逛峽谷呀,我們有典藏情皮呢!”
“沒心情,不打。”
“……”
李白沒招了,蹲在塔下思考人生。
已知,諸葛亮是個顏控,他也是個顏控。
附加條件,如果自己的衣服不好看,諸葛亮很有可能紅杏出牆。
所以可得……
李白懂了,諸葛亮肯定是怕自己變心跑路。
所以,越是在這種關鍵時候,他越需要他的陪伴和安慰。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轉而思考對策。
很久以前,諸葛亮還住在極北的稷下學院,那時候的他就已經有了高嶺之花的風範,歸墟夢演中,李白偶然路過,驚鴻一瞥,便念念不忘。
法師學院有一座專屬的高塔,從不對外開放,只有學生能上傳送法陣,諸葛亮下了課就回高塔裏當死宅,四匹馬都拉不動他。
這當然也沒難倒李白,他直接跑到法師塔下喊:“親愛的莴苣姑娘——”
沒等到諸葛亮聞聲探出頭,倒是其他學生都被驚動了。
稷下的法師都是有脾氣、有個性的。一時間,火啊,鐮刀,風筝什麽的都往外扔,殺氣騰騰。李白臨危不懼,踏着将進酒的鬼魅步法躲開了高空抛物,然後一腳踩進了時空法陣,眼前一黑。
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被送到了諸葛亮面前。
小法師捧着一本書,盤腿坐在對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問:“找我有什麽事?”
劍客臨到頭反而緊張了,扭捏着問:“雙排可以嗎?”
……
李白最後是翻窗爬進去的。
他的小法師沒有莴苣姑娘的長發,但是從稷下學院帶出來不少機關道具,李白從地窖裏找出了一架天梯,爬到了塔尖。
觀測室已經全然變了模樣,頭頂是星辰大海,日月光輝交錯。
諸葛亮就坐在最高那層臺階上,靜靜地看着他。他的肩上披着那件毛茸茸的皮草,明亮的基佬紫色,看上去……嗯,十分雍容華貴,襯得他那張娃娃臉格格不入。
李白放輕了腳步,在他身旁坐下來。
“別難過了,我會一直在的。”他握住諸葛亮的手,果然有些涼。
他剛因為爬牆出了一身汗,手心正熱着,剛一握上去,就感覺諸葛亮的肩膀微微顫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過來。
“真的?”
李白心直口快:“當然是真的!不管你穿什麽,都不會影響到你在我心裏的地位。反正都是要脫了的,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當然不穿更好。”
諸葛亮:……
流氓!
法師氣紅了臉,瞪了他一眼,轉開了頭。
頭頂的星空陣法也忽然有所感應,響起了遙遠的嗡鳴聲。
李白卻好像明白了,伸手拂開毛茸茸的貂皮,換來諸葛亮微微錯愕的擡頭,他順勢俯身去吻他的嘴唇,手按住肩膀往後一推。
貂皮大氅散了一地,諸葛亮被迫仰躺,手腳都陷在柔軟的絨毛裏,別開臉,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耳垂都浮起了淡淡的粉色。
李白的手已經靈巧地鑽進了他的小馬甲下,去勾腰帶。
“穿得确實多了點,”劍客評價,語氣狀似認真,笑容卻不太正經,“這樣吧,我幫你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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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支持亮亮什麽都不穿都比現在好!
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