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知音》不愧是抽象派美女鳳姐大力推薦的文學讀本,知音體的效力非同凡響,在它煽情的引導下,人流越聚越多,把胡侃侃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圍觀群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有人小聲嘀咕:“哎,原來那個什麽卓大俠看上胡七小姐了。難道他不在乎名聲嗎?畢竟……”

另一人嗤笑道:“如今民風可不比從前了,人家姑娘據說還是清白之身呢,再說人家江湖人士跟一般人不一樣。”

“……哎哎,聽說胡老爺跟張少爺有一腿,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你聽誰說的?”

“我七表侄女的丈夫的幹弟弟的妹子就在胡府當差……”

……

這些人有的聽得津津有味,有的懷疑胡侃侃因為受了重大的刺激腦子不正常。至于別人的反應,胡侃侃沒心思了解,她只要熱鬧就夠了。她現在沒能力做一只猛獸,但可以做一只癞蛤蟆——即便咬不了對方也要惡心惡心他們。

胡侃侃在這廂煽情而賣力的自導自演,那廂的葉天秋在聽到那句“姐姐為苦命的妹妹撐起一片天'時,身上一陣惡寒,哭笑不得。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預計,她又不能丢下她不管,只好無奈地站在一旁為她撐着“保護傘”。聽了一會兒,她不得不佩服胡侃侃的侃功,那種臉不紅心不跳的說慌水準,那種收放自如的演戲功夫,讓一般人望塵莫及。

胡侃侃的所作所為很快就傳到了張家衆人的耳朵裏,張老夫人一聽到前孫子媳婦竟然不知羞恥地在府門前說書敗壞張家的名聲時,氣得差點暈了過去。她先是罵胡侃侃不成體統胡家不會教養女兒,接着又罵兒媳婦沒眼光害得張家丢臉丢份,這門親事當初可是她做主訂下的。張夫人是有苦說不出,只得忍氣吞聲陪着小心,心裏卻把胡侃侃罵了個遍。

張府很快就采取了行動,當胡侃侃講到第七回時,一大幫婆子媳婦浩浩蕩蕩地受命前來趕人了。胡侃侃見勢不妙立即抛出節目預告:“當裏個當,第八回預告:張府心虛來砸場,下人如狼似虎驅前主。可憐可悲的美少女,你的路在何方?欲知詳情如何,且看這幫虎狼!”

“嘩——”胡侃侃說得正起勁,這幫婆子媳婦們很有禮貌地擠進了人群,然後很有禮貌的要請胡侃侃進府談談。

胡侃侃不予理會:“把我的嫁妝拿來,其他一切免談。”

人越聚越多,張府門前被圍得水洩不通。最後連官府也給驚動了。人家來的理由很充分:交通堵塞。雙方吵吵嚷嚷,誰也不肯讓步,就在這時,一個特殊人物的出現了。來人正是故事中出現頻率頗高的與各個人物糾葛很深的張景修。

他方才正忙着招待貴客,送客出門時才得知此事。他胸中怒濤翻湧,為了維持風度他不得強按怒火。

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女人的臉皮為什麽那麽厚?出了這種事,她不自殺以謝張胡兩家也就罷了,反而到處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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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修的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拱手對面前的權無染說道:“家門不幸,讓權公子見笑,改日我再備酒菜好好招待公子。”

權無染抱拳回話,饒有興致地問道:“在府門大鬧的可是胡七小姐?”

張景修一臉尴尬:“是她。”

權無染故意無視張景修不欲多說的表情,故作驚詫道:“哦,胡大人不是為了家族清譽将她餓死了嗎?”

張景修臉立即否認,并解釋說當初岳父大人是為了讓她反省。

“張大哥。”兩人正說着話,忽地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又嬌又軟的呼喚。張景修回頭一看,此人正是進府做客的胡六小姐胡蘭榆,她長得嬌小俏麗,端莊優雅中帶着天真,時不時睜着一雙純潔無邪的眼睛看着張景修,充分的滿足了他的大男人尊嚴,她這一點最招張景修喜歡。

胡蘭榆她看見有客人男客在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羞澀地低下頭,然後朝權無染微微一福。

張景修對胡蘭榆笑笑:“權家與張家是世交,權公子不是外人,你不必拘束。”

胡蘭榆微微松了一口氣,旋即又蹙着柳眉擔憂地說道:“張大哥,我去勸勸七妹。”

張景修稍一沉吟,便制止了胡蘭榆。他早已領教過胡侃侃的胡攪蠻纏,就怕胡蘭榆不是她的對手。

胡蘭榆見張景修如此替自己着想,心中一陣感動,她的眼中微微泛着水光,語氣堅決地說道:“七妹就是罵我也應該的,她一定認為是我搶走了你,搶走了屬于她的一切,她罵什麽我都甘願承受,我只求她別再诋毀張家,別再破壞大哥的名聲。”張景修聽罷,心中不禁一動,心想,自己果然沒看錯人,她是如此的深明大義。

胡蘭榆帶着丫頭畫眉和百靈邁着優雅的碎步前去勸退胡侃侃。

胡侃侃此時剛好被捕快給請到了張府二門外,她正百無聊賴呢,這不正好來了個磨牙的。而且還是胡蘭榆,胡小六。她可沒忘記當初自己餓得半死時,這個女人還在門外勸她早死早托生。喵的,她一向是個記仇的人,怎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胡蘭榆為了維持高端大氣的淑女形象,自然不會撕破臉皮跟胡侃侃對罵。還好,她有兩個幫手,畫眉和百靈可是得了她的內家真傳,奚落起人那叫一個氣貫長虹:“七小姐,奴婢還以為您一定會憔悴不堪、無顏出門呢?沒想到卻是這副神采奕奕的模樣。看您這樣,我們小姐也就放心了。七小姐,您雖然以前行止有差,白玉微瑕,可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呀。奴婢相信,這世上還是有不在乎您的過去的男人的。”

畫眉和百靈一唱一和:“是啊,奴婢相信一定會有人要七小姐的。”

她們說的很委婉,不過全部圍繞一個中心思想,那就是故意踩着對方的痛腳。這關乎着貞潔和名聲,若是一般女人肯定受不了。可是對胡侃侃這朵奇葩根本沒用。

對方話音一落,她就叉着腰,高昂着腦瓜,她大概是嫌自己個子太矮,特地站在椅子上回罵對方:“……還有人要我?你以為我像你們嗎?你們是擺出來賣的,我可不是。還嫌我肮髒,暗示自己純潔?我振聾發聩地告訴你,這世上沒有真純的人,因為你的出生就是不純潔的,想想你爹娘是用怎麽法子把你造出來的吧!真純的人壓根就不肯出生,因為他早羞死在娘胎裏了!”

胡蘭榆沒想到她會罵得這麽直白,小臉漲得通紅。她委屈地朝張景修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副大度隐忍的賢惠模樣。

胡侃侃一看她那小樣兒就暴躁,她提高嗓門盡量讓張景修接收到自己的罵聲:“感謝天感謝地,感謝讓我新婚當天遇到白如玉。自從沒有了他,老娘的生命裏全是奇跡。張景修那個破爛貨,你高興就拿去吧。你們倆真應了那句話‘渣男賤女,生死不離;j□j配狗,天長地久。我誠懇地恭祝你們兩家‘犯榮娼盛’。”

“你、你太過分了!你罵我也就算了,怎能連張大哥也罵!”胡蘭榆氣得兩眼一黑,十分準确地倒在了丫頭的身上。

張景修極力維持着最後一點風度,他面色鐵青,咬牙切齒地吩咐道:“來人,把她給我綁起來,送到胡家。我相信岳父大人會好好管教她!”其實他十分想親自管教她,但為了張家的名聲着想,他只能把這個黑鍋往外推。

張景修一聲令下,張府的家丁護院立即圍了上來。胡侃侃奪門而出,邊跑邊喊:“張家要滅口了,我的好姐姐,快幫幫你苦命的妹妹!”

一個白色身影從屋頂上應聲而落,那是葉天秋。

緊接着,胡侃侃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鬧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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