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墜樓

醫院設備齊全,張雯的檢查報告很快就出來了。

出乎意料的是張雯的身體非常健康,除了私密處有輕微的撕裂外,再無任何受傷的地方。

人在受到強烈的刺激後,大腦會陷入短暫的封閉狀态,有的人甚至會精神異常,并且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

林晨拿着張雯的檢查報告交給了江濤,江濤掃了一眼報告上的內容,便拿出手機打給了法醫。

“淑敏,你那邊處理得怎麽樣了?”

江濤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楊淑敏的聲音。

“死者生前曾經有過性行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人應該就是張雯。兇案現場遭到了嚴重的破壞,我懷疑兇手在行兇的過程中,死者的意識尚在。

但是從現場的痕跡來看,死者沒有任何掙紮的跡象。所以這樣只有兩種解釋,要麽死者是被兇器一招致命,要麽就是死者看到了兇手的樣子,在沒有反抗的情況下被兇手殺害。”

“熟人作案的幾率大嗎?”江濤再次看向了張雯的檢查報告道。

“江哥,我倒覺得情殺的幾率更高一點。死者的無名指有常年戴戒指的痕跡,但是我在現場并沒有找到這枚戒指。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外遇,離婚?”

“他的情人應該不止一個,你最好查查和死者有過暧昧的女人。”

“好的,我知道了。我已經通知死者的家屬了,估計他們很快就到了。”

江濤說完便挂了電話,與此同時劉桦君滿頭大汗地跑到他的身邊道:

“化驗結果出來了,黑色塑料袋裏的死胎,不是張雯的孩子。”

“是死者的孩子嗎?”林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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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桦君遲疑了片刻,最後點了點頭回答道:

“是的。”

“徐護士長還沒找到嗎?”江濤道。

“已經調過監控了,就在我們進入護士值班室的時候,徐護士長拎着個黑色塑料袋進入了402號病房,在裏面待了大約1分多鐘,就空着手從裏面出來了。監控的畫面顯示她繞着四樓的走廊走了一圈,最後進入了電梯。

奇怪的是這家醫院一共有五層樓,每個樓層的電梯出口我都看了一遍監控記錄,然而就是沒有看到徐護士長走出電梯的畫面。”

林晨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怎麽會平白無故的消失了呢?

更讓他無法理解的是,徐護士長與肖瑜沒有過任何接觸,她為什麽要把死胎放在肖瑜病房的衣櫃中。

江濤從未遇到如此離奇的案件,目前看來張雯很有可能是看到了李昌壽被害的全過程,所以才會受了刺激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可是如果他是兇手,絕不可能讓一個看到行兇過程的旁觀者,活在這個世界上。兇手有能力殺死李昌壽,就一定有辦法殺死張雯。

兇手為什麽要放過張雯?

還有那個徐護士長又是怎麽回事?

江濤的思緒越來越亂,但是心中隐約覺得李昌壽的死,可能不是情殺,因為疑點實在是太多了。

想到這裏,江濤看向了劉桦君道:

“徐護士長結過婚了嗎?”

“還沒有。”劉桦君道。

“她有過男朋友嗎?”林晨道。

“有的,前年我曾聽徐護士長說過,要請我們科室喝喜酒。最後也不了了之,估計是和男朋友分手了。”

劉桦君話音剛落,就聽走廊的盡頭突然傳來了周雅的聲音。

“不好了!徐護士長!徐護士長她!”

“她怎麽了,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劉桦君眼皮狂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周雅神色慌張的跑到了劉桦君的面前,她雙手撐在膝蓋上,過來好半天才緩過勁道:

“人找到了!徐護士長站在住院的樓頂!她要跳樓!”

“我的天,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

衆人臉色突變,紛紛朝着電梯的方向跑去。江濤按了按電梯上行的按鈕,電梯卻停在一樓遲遲沒有上來。

“醫院的消防安全出口在哪?”江濤等的已經沒耐心了,他轉身看向劉桦君道。

“在那裏!”

劉桦君伸手一指,就見走廊拐角處有一扇被封死的大門。

“你麽醫院怎麽過的消防安檢?逃生出口都能封死,萬一哪天真失火了,你們還指望坐電梯下去逃命嗎?”

江濤看着上鎖的安全門,臉都快氣綠了。與此同時,電梯終于從一樓升到了四樓停了下來。

“這……平常門都是開着的呀,怎麽今天就鎖了呢?”

劉桦君雖然心中疑惑,但是現在來不及多想,只好硬着頭皮和這些警察擠進了同一部電梯。

電梯緩慢上行到達第五層樓停了下來,住院部五樓是醫院領導的辦公場所,死者李昌壽的辦公室就在五樓走廊的第三個房間。

想要進入頂樓大平臺,就必須通過五樓的安全出口再爬一層樓梯。江濤快步跑到了安全出口,然後就發現安全門虛掩着漏出了一條縫。

來不及多想,江濤推門而入,林晨與劉桦君緊跟在他的身後。當他們終于爬到頂樓時,劉桦君突然拉住了江濤的衣服,滿臉焦急道:

“徐護士長的精神狀态不穩定,我們全都沖進去,很有可能會刺激到她。不如讓我先和她談一談拖延時間,你們抓住時機,再把她從臺階上拽下來。”

江濤沉思了片刻,覺得劉桦君說的在理。

于是他點了點頭,示意讓劉桦君先進去,他們在門口守着,然後又打電話叫來了消防以備後患。

劉桦君蹑手蹑腳的走進了樓梯的平臺,然而就在他快要接近徐護士長時,徐護士長猛地一回頭,驚恐的盯着劉桦君道:

“不要過來!”

“好!我不過來!你冷靜一點!”劉桦君雙手舉過頭頂,腦中不斷地思考着怎麽讓徐護士長放棄自殺的念頭。

徐護士長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她沒有穿鞋腳上全是泥濘。

“李昌壽這個畜生終于死了,哈哈哈,活該他早該死了!這個畜生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讓他償命!”

劉桦君張大了嘴巴,驚訝道:

“是你殺了李主任?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等等,孩子?那個黑色塑料袋裏裝着的死胎,是你的孩子?”

徐護士長歪着腦袋沒有回答劉桦君的問題,她像是陷入了自我的回憶,面無表地情地開始敘述自己被李昌壽糟蹋的全過程。

徐護士長原名叫徐靜芳,在她還是實習護士的時候,李昌壽就對她進行了猛烈地追求。

那時候的李昌壽還沒有結婚,甜言蜜語加上瘋狂的送禮物,使得徐靜芳很快就淪陷了,甚至有了想要和李昌壽永遠在一起的想法。

兩人相差八歲,但是年齡不是問題。徐靜芳很快就帶李昌壽見了自己的父母,而李昌壽卻以各種理由拒絕徐靜芳見他的父母。

交往三年,徐靜芳竟然懷孕了。她将這個消息告訴了李昌壽,李昌壽為了穩住她說答應帶她回家見父母。

徐靜芳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和李昌壽結婚時,李昌壽卻提出了分手。徐靜芳将自己的青春都給了李昌壽,她不明白為什麽李昌壽突然不要她了。

李昌壽給出的理由也很簡單,那就是他的媽媽給他安排了相親對象,他與相親對象門當戶對,對彼此也非常滿意并訂在下個月結婚。

更讓徐靜芳接受不了的是,原來李昌壽在和她交往的時候,還同時和另外一個女人糾纏不清。

可是她肚裏的孩子怎麽辦?

李昌壽給了她五十萬,讓她把孩子打掉。她不願意,因為胎兒已經成形了,那是她的孩子,就算做單親媽媽,她也要把孩子撫養成人。

她想的很簡單,但是卻低估了李昌壽的無恥。李昌壽竟然找人在她下班的途中搶了她的包,然後在掙紮的過程中,她被搶匪一腳踹在了地上。

徐靜芳永遠也忘不了,鮮血是怎麽順着她的大腿流在了地上。腹中劇痛難忍,她知道她的孩子沒了。

她報了警,警察雖然抓到了搶匪,但是搶匪拒不承認與李昌壽有關系。在沒有絕對性的證據下,警察根本沒辦法給李昌壽定罪。

李昌壽結婚了,醫院裏的同事都被邀請參加了婚禮,唯獨沒有邀請她這個剛流産在醫院裏休養的前女友。

她恨李昌壽,恨不得讓他碎屍萬段!李昌壽這個畜生狗改不了吃屎,結婚沒多少年,又和她們科室的張雯搞在了一起。

張雯是那種要錢不要感情的女人,她明明知道李昌壽有老婆,還和李昌壽在醫院裏光明正大地偷情。

現在李昌壽死了,她應該感到開心才對。但是一想到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她忽然不想活了,她要下地獄去照顧她的孩子。

“徐護士長,你有困難可以找我!千萬不要做傻事!”

劉桦君擡頭望着徐靜芳的身影,想要吸引她的注意,然後趁機把她從臺階的邊緣拉下來。

“你幫不了我。”徐靜芳冷冷地道。

“我可以!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幫助你!”劉桦君向前一步,然後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證道。

徐靜芳看着劉桦君真摯的眼神,內心忽然動容了。她在心中不斷地勸說自己,那個畜生已經死了,她可以開始新的生活,沒必要為了一個畜生尋死尋活。

然而下一秒,她的耳邊突然傳來了孩子哇哇的啼哭聲。

‘媽媽,我好冷,你下來陪我好嗎?’

那是她孩子的聲音,她的孩子需要她,只要從這裏跳下去,她就可以與她的孩子團聚了。

徐靜芳目光呆滞,然後就見她嘴角微微勾起,然後向着身後走了一步。

躲在門後面的江濤意識到徐靜芳想要跳樓,現在消防車還沒來,徐靜芳若是從頂樓跳下去必死無疑。

“你冷靜一點,千萬不要為了人渣去尋死!”江濤沖到了徐靜芳的面前,伸手便想要抓住徐靜芳的腳踝,将她從臺階上拽下來。

“都是媽媽的錯,我的孩子需要我,現在我要去找他了。”

徐靜芳張開雙臂,然後就見她閉上了眼睛向後一仰。

一切發生地太過突然,江濤還沒來得及抓住徐靜芳的腳踝,就眼睜睜地看着她從自己的面前跳了下去。

劉桦君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個箭步跳上了臺階,然後俯身抓住徐靜芳的手腕。

“徐護士長,我抓住你了!我現在拉你上來!江警官,快來幫忙!”

劉桦君話音未落,就見有什麽東西突然從四樓的窗戶裏伸了出來。

蛇?

不對,那是人類的手臂,而且是長滿了鱗片的手臂!

劉桦君雖然吓了一跳,但是手上仍然緊緊地抓着徐靜芳的手腕,大聲道:

“江警官快過來幫忙!我快撐不住了!”

四周靜悄悄的,劉桦君回頭望去,就見江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他身後的小警察,卻一臉驚恐的看着他的背後。

他忽然覺得手腕一沉,等他再回頭看去時,他的手心空蕩蕩的,就聽耳邊傳來了‘咚’的一聲。

徐靜芳成一個大字形,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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