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3 生日 陸老師過三十歲生日

三天後, 1月18日。北京朝陽區。

這一天,整個娛樂圈的人都知道:陸老師過三十歲生日。

其實這次生日宴會的主角并不是陸熙年,而是星光娛樂的總裁陳桑玉。

陳桑玉非常疼愛弟弟, 特意為他包下了半島酒店, 舉行了隆重的生日宴會。

從早上八點開始,半島酒店便是網上最矚目的“熱搜聖地”。半個娛樂圈的人都來給陸熙年捧場,給足了星光集團面子。

陳桑玉早早來到了半島酒店, 只見窗外閃過一道道擁擠的車流,都是前來參加生日宴會的嘉賓們。各種豪車堆滿了停車場, 除了明星大腕之外,還有許多社會名流前來捧場。這就是她給弟弟的排面。

時不時有記者報道:

【早上10點05分,某某明星夫婦到達半島酒店。】

【上午10點11分,某某導演從橫店趕來,剛下飛機便去了半島酒店。】

……

同樣站在酒店頂樓套間裏,陸熙年心神一恍惚, 指間的香煙便燒到了頭, 一點火星燙到了皮膚。他回過神來, 順手扔了香煙。

心情難以平靜下來, 陸熙年幹脆打開了窗戶, 雪花伴随着北風吹了進來, 随之而來的還有樓下鼎沸的嘈雜聲。

橋橋已經去了天津一周,可是寶馬男還是沒有下落, 他真沒什麽心思過生日。

不一會兒, 房間的門打開了。

陸熙年動也不動, 好像整個人都凝固在窗邊,站成了一幅畫。

陳桑玉打開燈,看着他的背影, 不由得提醒道:“小年,馬上要到中午十二點了,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可外面的賓客都等着見你。有什麽事,等生日過去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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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過去。”

陸熙年目光所及之處,是天津的方向。

他沒心思應付外面的場面,但逢場作戲應付各色人物,倒是他的拿手強項。

姐弟二人下樓的時候,陳桑玉打量了他一眼。不得不說,弟弟穿西裝的樣子真是帥炸天,五官完美到無可挑剔。只是他的眉宇緊鎖,顯然心情不是那麽輕快。

可能這就是長姐如母的心情,陳桑玉總想呵護好這個唯一的弟弟。于是挽住了他的手臂,安慰道:“沒事的。就算你的女朋友不在,姐姐也會陪你過好這個生日。”

“橋橋是替天藝劇場去大海撈針,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陸熙年靜不下心來。

杜鵬程和相聲大會的人,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他們會不會背後再使壞?想到這些安全隐患,他真恨不得立即飛去女票身邊。

眼看弟弟一心只惦記着女朋友,陳桑玉有些吃味兒,她可是花了好幾千萬舉辦了這個生日宴會,也是替他的事業鋪路,卻被弟弟無視到了如此地步。

“你真是娶了媳婦,就忘了姐姐。”陳桑玉賞給他一個白眼,揶揄道:“人家林橋還沒過你家門,你就這麽惦記她。要是林橋成了你媳婦,我看吶,今後你的眼中只有老婆,沒有我這個姐姐了。”

頓了頓,陳桑玉自我吐槽道:“我養大的弟弟,總歸是便宜了外人。”

“我不是你養大的,”陸熙年可一點都不會讨好她,也只有他敢怼姐姐,“我跟橋橋的事我自有主張,你別瞎摻和。”

其實聽過她自述身世之後,他總有種抓不住她的無力感。以他這個年齡的沉澱和閱歷,本該不會這樣患得患失。可是理智告訴自己,橋橋的過去跟自己毫無關系,她甚至不是這個世界裏的人。那麽如果有一天,她忽然消失了怎麽辦?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非常忐忑不安。

從前橋橋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還好,他可以随時看見她,繼而抒發掉這種無力感。

可是這幾天分別,見不到她的人影,這種忐忑和惶恐便被放大了無數倍,甚至……夜夜挂心。

沒錯,他知道自己的不安和恐懼來源于哪裏。

***

與此同時,天津古董市場。

經過了一周的尋找,林橋終于有了重大突破。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拿着手表和寶馬男的照片去了各大古玩市場,挨個古董店詢問,終于有人認出了這塊手表來。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這都過去多久了?你還想找這個男的?”坐在一家老字號的古董店裏,一個胖胖的中年老板一手摸着茶杯,一手指了指照片上的寶馬男。

沒錯,這塊手表正是從他家出去的民國古董。當時,這照片上的男人以15萬的價格,買走了這塊限量版浪琴黃金腕表。

林橋立即來了精神:“這男人叫什麽?!麻煩你告訴我,我有要緊的事找他商量!”

“……”胖老板慢悠悠揭開了茶壺蓋,警惕地問道:“你為什麽要找這個人?!”

“他是我前男友,騙……騙了我的錢,我當然要找他算賬!”林橋編了個借口,實在對不起這位仁兄了。

“胡說八道!”胖老板也不是瞎子啊:“你是北京天藝劇場的負責人林小姐吧?我看過你的表演視頻,還聽過你唱的那首《湘伶》。別以為你化個妝,帶個墨鏡,我就認不出來了。”頓了頓,他還添油加醋道:“聽說你這幾天在天津找人,是不是就找這個人?”

“……”

林橋傻眼了,她以為自己的“特效妝”效果拔群,沒想到還是被人認了出來。

倒是林國棟小朋友嗅到了一種做生意的味道,于是問道:“老板,你怎麽知道我媽媽在找人?”

“我老婆家是開相聲茶樓的,這幾天,杜小龍的徒弟天天上門拜訪,問我老婆見沒見過這照片上的男人。我怎麽不知道你在找人?”胖老板冷哼一聲,都說同行是冤家,這北京天津的同行也不例外。凡是搶客人的劇場都是茶樓的冤家。

胖老板還順口說起了她改編的相聲:“你這個天藝劇場的新編相聲啊,有的段子改編的實在不成樣子,你應該跟我們天津的相聲茶樓學學……”

“打住打住!”林橋囧了囧:“我們還是談回寶馬男的問題吧,您出個價?”

“……100萬。”

胖老板一口價,他這是物以稀為貴。

100萬!林橋差點一口氣沒背過去,“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呢?!不就是打聽個消息嗎?!”

胖老板笑了笑,一張嘴就是生意人的油腔滑調:“林小姐,您做的那是劇場生意,上百號人的大劇場都由您管,想必您家裏也不差這點錢。我做的是古董的生意,店小利薄,我真差這點兒錢。咱們都是江湖上混的人,您應該知道些行業內的規矩。一百萬的買賣,我也是賠了我家老店的信譽,才能給您透露客人的底兒。”

“……”

林橋看了一眼爸爸,她真不想出這麽多錢買個消息,這老板分明是在訛他們呢。

林國棟小朋友倒是很淡定,他回頭看了看,走到了老板家的“鎮店之寶”前。仔細一打量,便道:“老板,你家挂的這幾幅小品山水畫不錯,我看看,落款是龔賢對吧?”

“你家這小娃娃的學識真不錯。”胖老板洋洋得意道:“龔賢是明末的金陵八大家之一。又名豈賢,字半畝。這人參加過反清複明,在南京的“複社”中是知名的人物。後來流寓金陵。我這幅畫就是從南京收來的,專家鑒定過了,百分百的龔賢真跡!”

林橋知道爸爸懂山水畫,天津老家中也有不少類似的古畫,于是問道:“晨晨,這幅畫你看怎麽樣?”

林國棟高深莫測道:“畫的是不錯,可惜是假的。這是清朝後期的高仿畫。你這請的是什麽專家鑒定?我看是磚家還差不多。”

“……”

胖老板的臉色一下子由紅轉黑,怒喝道:“小娃娃胡說八道什麽?這張畫可是我這裏的鎮店之寶!”頓了頓,他信誓旦旦道:“這張畫的紙張和包漿都到了年份。而且這種挂在卧室坑頭上的坑頭畫,造假的人不多。要造假也該是大幅山水!”

林橋看老板說的這麽篤定,再把目光轉向了爸爸:元芳,你怎麽看?

林國棟老同志不怎麽看,只是淡淡道:“小品山水怎麽不可能造假?古玩字畫都是暴利行業,這裏面的貓膩多着呢。你說的沒錯,紙張是老的,可這是清朝人用明末的紙畫的。墨也是陳墨。這是清朝畫家故意仿龔賢的畫,當然用老坑墨。”

胖老板愣了愣,立即道:“這小娃娃信口雌黃,是誰教你這麽污蔑我家畫的?!”

林橋出了一身冷汗,這下可算把老板惹急了,場面不好收拾。爸爸拿的出鑒別真僞的證據來嗎?

林國棟還真能拿出來,他指了指山水畫上的一艘船,篤定道:“你看看,這幅畫右邊的水流裏,所有帆船都是順流而下。只有一艘帆船逆流而上。而且這艘船挂的是順風帆。我倒是要問問你:這挂着順風帆的小船,怎麽可能是逆流而上?!”

“……”胖老板說不出話來了。

他仔細看了看自家的鎮店之寶,果然裏面有一艘“逆風而上”的帆船。頓時冷汗涔涔而下,這個畫中破綻他都沒注意過。

林國棟負手而立,小小的身體裏有大大的氣魄在:“我年輕……我家裏從前也有這樣的仿古畫。我爺爺說過:清朝晚期,蘇州桃花塢一帶,有個大型的造假作坊。所産的高仿古畫叫做蘇州片。你這幅山水畫就是個典型的蘇州片。這帆船的帆畫反了,是仿造的畫師故意留下來的破綻。為的是不騙自己行內人。要不然的話,作假的手段太高明,那連畫師自己都分不出來。”

“……nice!”

林橋立即把崇拜的小眼神投向了爸爸。爸爸萬歲!

人人都說她爸爸是藝術大師兼相聲大師,今兒才算是真正見識了。

而老板那張肥嘟嘟的臉都憋成了豬肝色,他這幅“龔賢真跡”挂在店裏許久了,一直跟同行吹噓說:這是鎮店之寶!

沒想到,一個6歲的娃娃便判定了這是假畫,還證據确鑿無疑,無可辯駁。

林橋抓住機會,立即反客為主:“老板,你說說看,這封口費怎麽算?”

胖老板求饒道:“我一分錢不要,這寶馬男我一定幫你們找到,求求你們別說出去,好不好?”

“那這幅畫……”林橋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還挂在你們家店門口騙人嗎?”

“不騙……不,不挂了,我現在就拿下來!”

胖老板連忙把“鎮店之寶”摘下,再次懇求他們別說出去,要不然他家的生意全都完蛋。這損失可是幾千萬起步價。

“把這幅畫撕了吧。”林國棟小朋友拿出了長輩風範來,教訓道:“這種蘇州片,本身就是個欺詐外行人的假貨。留着将來也是個禍害,指不定騙了哪個走眼的倒黴蛋。”

“這……我自己拿回家去挂着欣賞,不賣了,不成嗎?!”胖老板還不舍得撕。

“那不成!”林國棟毫無讨價還價的餘地:“老板,我看你還是心疼這高價收購的蘇州片。可你經營這家古董店,當知道誠信二字,是你們這一行的招牌。就跟我們說相聲的一樣,天大地大,尊重衣食父母最大!”

“……好,好,我撕,我撕……”

胖老板今天算是踢到一大塊鋼板了。但是後悔也來不及,他只好忍痛割愛,嘩啦一聲——龔賢真跡完蛋。

林國棟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牽着女兒的小手走出了這家古董店,并且扔下了一句話——

“給你三天的時間,交出這寶馬男的信息!這次你家賣假貨,下不為例!”

**

教訓完了古董店老板,林橋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她小時候沒撈着機會見識爸爸當年稱霸天津的風采,今天算是滿足了!

只不過,天公不作美,天上又開始下大雪,林橋身上又開始發燒,他們只好提前回到了賓館。

時間正好是中午12點。林橋打開了“星光頻道”,準時收看了陸熙年生日的直播秀。

星光頻道是星光娛樂旗下最大的衛視。今天中午,電視臺全程轉播陸老師的三十歲生日宴會現場,而主持人是陳桑玉。

她知道男票的生日宴會辦的非常盛大,可一打開電視機,看到這奢華的規模,真把她吓了一跳。

啧啧啧,陳桑玉真大氣。

現場嘉賓如雲,堪比過個電影節群星走紅地毯。

光說這舞臺上伴奏的樂隊,她沒看錯的話,是世界頂級的“柏林愛樂樂團”吧?

有個富婆姐姐真是好啊!

富婆,求包養!

為了讓弟弟過個好生日,陳桑玉不惜下血本砸銀子,把半個娛樂圈的大佬都請來給弟弟助陣。這一場生日宴會過後,難以想象,陸老師會在娛樂圈中站到什麽地位。那估計是誰都想攀附結交的大佬。

林橋有所領悟:其實林文熠那種程度的捧,根本不算什麽。陳桑玉對親弟弟陸熙年,這才是真的捧,還寵得沒邊兒。

她不禁想到:如果自己也在會場的話,陸熙年當着半個娛樂圈的面,宣布自己是他的女朋友,那氣氛會不會很尴尬呢?

不,陸老師肯定不會尴尬,他習慣hold住這樣的場面。但她一定會尴尬,而且是提前退場的那種尴尬。所以說:不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對她而言是一件好事。

至少她根本不想進娛樂圈,也不想跟這些複雜的藝人導演們交往。

林國棟從冰箱裏拿出了兩個冰袋,放在她的小腦袋上。女兒今天高燒不退,只有他這個當爸的心疼她:“身體感覺好點了吧?”

“嗯,爸,我沒事的。”

林橋拿出咯吱窩裏的溫度計,顯示是39.1度。

林國棟把溫度計甩了甩,責備道:“你還說沒事?早上讓你別出去,你還是去了古董市場找人。晚一兩天要緊嗎?!”

“爸,再過兩周就是過年了,到時候古玩市場放假,這些老板都關門歇業了,我們還怎麽找線索?”林橋從腦袋上拿下了冰袋,她就是這麽個工作狂。

說話間,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電視節目。目光始終定格在陸老師的身上。

“你就嘴犟。”林國棟知道她的心思全在陸熙年身上,于是也陪着看這小子怎麽過生日。

結果不看不知道,越看越生氣。

林國棟是那種傳統家庭教育出來的大家族族長。他講究的是傳統的一些道理,比方說“長幼有序”比方說“勤儉節約”。可這陸熙年和陳桑玉兩個,把酒店裝飾的金碧輝煌,搞來這麽多名人助威,過個生日鋪張浪費的很,這是要登基嗎?

還有那些美女,穿着晚禮服,露背裝,低胸裝,一個勁地往陸熙年身上湊幹什麽?

林國棟沒好氣道:“別看這小子了,人家今天有姐姐陪着,過個生日包個酒店,全是美女圍着轉圈圈。小日子過得快活着呢!”

“爸,你對陸老師有意見嗎?”

林橋聽出爸爸心中的不痛快,他們父女兩個總能第一時間感應到對方的心情。

“我的女兒為他家的劇場受苦受累,跑來天津遭這個罪,我能沒意見嗎?!”

林國棟是真生氣了。女兒要不是出這一趟差,怎麽會染病發燒?還不是替天藝劇場操碎了心!

“爸,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來天津這件事跟陸老師沒關系。是杜鵬程針對天藝劇場搞的鬼,保護好劇場的演員,是我的分內之事。再說人家一輩子只有一個三十歲生日。陳桑玉願意捧弟弟,那是她的興趣,反正她是全國排名第三的富婆,想怎麽花錢就怎麽花……你就別攪和他們姐弟的興致啦。咳咳咳……”

話沒說完,林橋再次咳嗽不止,巴掌大的精致臉蛋被燒的通紅通紅。

林國棟連忙拍了拍她的脊背,他是真擔心女兒和陸熙年在一起,将來會不會後悔?

于是道:“女兒大了不由爹,你就是替他說好話。唉,我真是看不慣他跟那些美女打交道,這辦個生日來這麽多女明星,搞得跟後宮選妃一樣。”

“爸,別說的這麽難聽。師哥根本沒有多瞧哪個女明星,他是很懂分寸禮貌的人。”

林橋聲音沙啞道:“師哥的人品好,大家喜歡他很正常。他想早日公開戀情,也是為了避免這件事。畢竟他已經名草有主了,他不希望哪個女明星再看上他。”

“你對他的人品這麽有信心的嗎?”

林國棟覺得女兒挺天真的,她總是百分百信賴陸熙年。絲毫不會把他往壞處去想。

林橋點了點頭,“師哥這個人麽……其實他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他只會自己去掌握什麽東西,絕不會任由他人占據主導權。”

這就是她跟爸爸的不同之處,總的來說,她理解陸熙年的本性。

如果把每個人都比喻成一座城市的話,那麽師哥就是太平洋中的一座孤島。

他有他的戲曲審美,有他和周圍人格格不入的清高孤傲,還有他那不拘一格的才華與深邃思想。

旁人都進不去這座孤島,甚至連怎麽去的船都找不到。只有她誤打誤撞,一不小心揚帆起航,不知道怎麽着就登上了他的岸邊。

“我只是覺得,你在他手下工作,其實吃了不少的苦,只有爸爸能理解你。”

林國棟倒是有些後悔去天藝劇場了。這半年來,女兒可瘦了不少。

現在陸熙年過三十歲,大操大辦生日宴席,嘉賓如雲風風光光,女兒卻在天津發着高燒奔波勞累。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麽想?又怎麽才能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他家的寶貝女兒橋橋,只有他這個做爸爸的才是真的疼愛她。別的什麽臭男人,那都不靠譜。哼,那陸熙年也不是什麽好鳥!

林橋卻只當爸爸在發牢騷,于是道:“爸,不知道陸老師什麽時候能閑下來,我想打個電話給他祝賀生日快樂。對了,我還沒想好送他什麽生日禮物。”

“別惦記他了,你都高燒不退三天了,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身體。”林國棟建議道:“要不然,你還是提前去醫院挂水?”

林橋揮了揮手,她只想抱着電視機看男票:“晚上再去挂水吧,晚上醫院輸液室人少。我怕白天去醫院的話,萬一被人認出來引起圍觀那可遭了。”

頓了頓,她摸了摸小肚子,趁機岔開了話題:“爸,我餓了,咱們中午怎麽說?”

“我去點兩份外賣,你想吃什麽?”

“雞湯吧。”

“好,你別胡思亂想了,喝完雞湯趕緊睡覺!”

“嗯。”

話是這麽說,可吃過午飯以後,林橋還是繼續看生日宴會的直播。

午餐過後是采訪招待會,還有陸老師跟各路大佬敬酒的鏡頭。陳桑玉不知出于什麽原因考慮,故意想讓陸老師跟娛樂圈上層集團交往。這是想穩固他的某種地位嗎?

林橋想了想,或許是女人的直覺吧,她覺得陳桑玉可能想讓弟弟當接班人?所以才趁着三十歲生日給他提前鋪好路?

對了,陳桑玉離婚的時候沒有孩子。她因情所傷,發過誓終身不再結婚……

莫非……

林橋搖了搖頭,人家姐弟之間的事都是家務事,陸老師應該會自己處理好。

一直看到晚上七點,生日宴會直播變成了盛大的走紅地毯現場。林橋看的都有些眼花缭亂,腦子更加昏昏沉沉起來,不知道陸老師什麽時候才能離開現場呢?

她等了這麽久,只是想趁着他空閑的時候,打個電話給他,告訴他生日快樂。

天色全黑了下來,林國棟估摸着醫院應該沒啥人了,才招呼上女兒:“我們去挂水吧,今晚挂完應該明天就退燒了……”

“好。”

林橋剛下了床,頭重腳輕,她一下子癱在了床邊,接着啊嗚一聲吐了……

林國棟吓了一跳,趕緊一摸她的額頭,心道不妙:這燒沒退,還加重了不少!

他連忙把保镖叫了進來,讓他們把女兒擡上了床,再打急救電話喊來了救護車,趕緊把橋橋送到了醫院去。

臨走的時候,病的昏昏沉沉的林橋還記挂着:“爸,我手機沒拿!”

“手機什麽手機?!你別再想那個姓陸的!”

林國棟沒好氣道。看看那麽多的美女環繞,個個都把眼珠子長在他的身上了。這麽個娛樂圈的鑽石王老五,估計陸熙年玩的樂不思蜀,早把他女兒給忘了吧!

很快到了醫院,紮針挂水一條龍服務。

林橋的身體底子太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自殺留下的後遺症,有點風吹草動的跡象,身體就開始各種水土不服。

關于這一點,她也勇于自我吐槽道:“我這虐文女主當的,ooc人設這麽久,根本沒一點沾邊的東西。現在總算有一樣人設合格了,動不動就身嬌體軟易發燒……靠!”

這時候林橋的手機響了,林國棟立即接了電話,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橋橋……”陸熙年剛離開舞會現場,第一件事就是給女票打電話。

“橋什麽橋?!”

林國棟有些生氣,女兒還在裏面挂水,他可不會給陸熙年什麽面子。

陸熙年愣了愣:“晨……”繼而改口道:“林叔叔?橋橋呢?她在你的身邊嗎?”

女兒一直高燒不退,林國棟也心情不太好:“她今晚發燒39.5,都燒了三天沒有退。現在正在輸液室裏挂水。你打電話吵她做什麽?好好過你的生日去吧。”

說完,林國棟便啪!——地一聲挂了電話。

哼,他還是看陸熙年不太順眼。

本來他覺得陸熙年是個很潔身自好的女婿人選。可是看到今日宴會上的一幕幕,陳桑玉請來那麽多女明星來捧她弟弟,林國棟忽然覺得他的人品其實也不怎麽樣。儒雅也就是樹立個人設,本質還是好.色。

歸根到底,混娛樂圈的男人,還不都是見一個愛一個,見異思遷的很!

(老父親的固定思維。)

“……”

陸熙年卻呼吸一滞,橋橋又生病了?!發燒39.5?!這麽高?!跟上次去上海的時候一樣。那她怎麽不早點打電話告訴他?!

放下手機的時候,他已經滿頭都是冷汗。

陸熙年只用了三秒便決定:今晚開車去天津見她。無論如何都要去見她。

他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更不是情窦初開的小男孩。他是個三十歲的男人,自己的女朋友生病了,不能照顧她的話,那自己就是個廢柴。這麽簡單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他立即查了下,從這裏到天津賓館直線距離為140公裏,開車只需要兩個多小時。這距離根本不遠,那他還猶豫個什麽勁?

這時候,陳桑玉推開門走了過來,“小年,王導和陳導正在等你,你跟姐姐進去見見他們。明年他們公司有5個大ip電影……”

陸熙年打斷了她的話:“姐,橋橋病了,我要去天津見她,客人我就不奉陪了。”

陳桑玉吃了一驚,生日宴會還沒結束呢,主人翁就想提前退場?!

眼看陸熙年跑進了電梯,她也跟上,随着弟弟走進了房間,看他鼓搗起冬季的衣服和暖寶寶,明顯是做好了挨凍的準備。

她立即問道:“你打算怎麽去天津?”

“開車。”

過年的火車票買不到,飛機因為大雪停運。

陳桑玉不由得擔心道:“外面的氣溫零下二十度,天津還下了大雪,這路況還不知道,你今晚開車過去?你這是不要命了嗎?!”

“這件事你不用管。”陸熙年脫下了西裝,換上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還有加厚的手套圍巾,接着囑咐道:“馬上的舞會你自己安排,不用給我留個舞伴,實在不行你讓他們提前散夥吧,以後我可以慢慢賠罪。”

陳桑玉錯愕極了,她連忙拉住了他的袖子:“你是不是瘋了?今晚雪這麽大,如果路上車抛瞄的話,你會凍死在高速上的!”

陸熙年撥開她的手腕:“我車技沒那麽差,高速上一直通着車,你別胡思亂想。”

陳桑玉再攔住了他:“小年,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麽能不擔心你?你不能明天早上再去天津嗎?!我讓司機送你去!”

陸熙年的心意已決,其實他也是深藏不露的急性子:“明早來不及。我走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望着弟弟遠去的背影,陳桑玉不禁搖了搖頭,原來他竟然是個如此癡情的男人。

哎……

曾幾何時,她也這樣瘋狂地愛過一個人。

為了那個男人勇敢直前,披荊斬棘,扛起上億債務,甘願放棄自己的尊嚴。甚至不惜違背了母親的命令,也要下嫁給他。

弟弟在這方面和她出奇的相似。

愛起來就不管不顧,飛蛾撲火一般去付出。

她這個做姐姐的,只能去尊重弟弟的意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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