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宇文瀾并不知走腎是何意。
但無論如何,她這般反常必定有鬼。
他愈發堅定要看,于是再度伸手去拿。
哪曉得她慌不擇路,竟一下将稿紙塞進了寝衣裏。
宇文瀾,“???”
竟然如此抗拒他?
他想了想,問道,“果真不能給朕看?”
燕姝使勁點頭,“是的,求陛下饒過臣妾……”
哪知話還沒說完,竟被他一下将整個人拉進了懷裏。
趁她猝不及防之際,宇文瀾一只手在她懷中一撈,順利将稿紙拿在手中。
唔,手指擦過雲朵一樣的綿軟,竟叫人有些心悸。
遲鈍反應過來的燕姝,“陛下!”
他卻牽唇在她耳邊低語,“為何如此?莫不是在故意勾引朕?”
燕姝臉都紅了,“臣妾沒有!”
他卻又在她心口撈了一把,低笑道,“可惜,朕今晚要去慈安宮守着太後。”
燕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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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他卻饒有興致的看起手中的稿紙。
燕姝搶又搶不到,一時間又羞又惱,恨不得跑去床上拿棉被把自己包起來。
哪知他看着看着,還念了起來——
“月色甚好,她香肩半露,一雙媚眼嗔怨看向眼前人,“将軍不要管奴,就叫奴被那些人捉了去,扔到荒山野嶺為喂狗罷……”
“将軍再也克制不住,一下抱她入懷,猶如軟香溫玉,令人不得釋手……”
……
接下來的話,宇文瀾念不出來了。
燕姝一把搶過稿紙,臉紅似滴血,“臣妾就說不是陛下看的。”
宇文瀾喜怒未明的看着她。
燕姝忽然有些心虛,慌忙道,“臣妾只是寫的玩的……”
媽的,不會真的被刺激到了吧?
難道要殺了她不成?
宇文瀾,“……”
看了她半晌,他方皺眉道,“你一個書香門第出身的姑娘,怎麽會寫出如此……”
Yin詞yan曲。
啧,連他都沒能說出口。
燕姝死撐着狡辯,“……所謂食色性也,這也是人之常情。再說若不這麽寫,人都不喜歡看的。”
什麽?
還不這麽寫人都不喜歡看?
宇文瀾皺眉,“你如何知道?”
燕姝心裏嗐了一聲,【我就喜歡看這種的,怎麽不知道?】
宇文瀾,“???”
這丫頭到底怎麽回事?
卻聽她結結巴巴撒謊,“臣妾猜的,畢竟情感烘托到位了,不做點什麽不過瘾嗎……”
這什麽狗屁歪理!
宇文瀾氣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所幸再度伸手,忽的将她拉到近前,盯着她的雙眸道,“你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子?”
他陰晴不定,語氣還有點兇,燕姝一時有點害怕,道,“陛下……”
她未幹的鬓發還貼在腮上,一雙杏眼惶恐而無辜,連聲音也忽然軟到了骨子裏。
宇文瀾依舊不露喜怒,漆黑的眸中映照出她的惶恐。
時間似乎靜止下來。
然而某一瞬,他卻忽然垂頭含住了她的唇。
糾纏,交織,肆意品嘗。
直把燕姝弄得頭暈目眩,身體酥麻,仿佛失了魂魄。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忽然遙遙傳來了女子的聲音,“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燕姝從一片雲裏霧裏回神,忽然想了起來……這不是被罰的王昭儀麽?
啧,還在外頭打更呢。
宇文瀾也回了神,終于将她放開,抵在她額頭上平複呼吸。
須臾,又道,“朕要去慈安宮。”
聲音竟比方才軟和了不少。
燕姝小心應是。
而後,卻見他一下将她放開,大步出了殿門。
燕姝皺眉看他的背影,不知他是怎麽了?
究竟是喜是怒?
仿佛一團迷霧,叫人看不清。
宇文瀾沒有乘辇,兀自在夜色中走着。
腳步之快,叫富海差點沒跟上。
富海一邊追一邊心裏琢磨——怎麽好像生氣了?
難不成跟李貴儀鬧別扭了?
其實,就連宇文瀾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
方才那一瞬間,他頭腦有些失控,身體卻還是不盡如人意。
一股子沒來由的惱意淤積心間,他只想快步走,寄希望于寒風能讓自己清醒一些。
~~
這一晚,燕姝睡得有些忐忑。
夢裏有只大老虎,一會兒向她賣萌,一會兒又要張嘴咬她,着實叫人心驚膽戰。
第二日一早,她頂着兩個青眼圈出了帳子,只把忍冬吓了一跳,“主子這是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嗎?”
燕姝嘆了口氣,“昨晚逃了一宿的命,累的。”
洗了把臉,好歹清醒了些,忍冬捧着妝匣給她往臉上撲粉,苦口婆心的唠叨,“今兒您要随陛下去金波園看冰戲呢,可得好好的打扮一下。”
唔,金波園冰戲,燕姝終于想起了這茬。
咦,可以出宮了!
她一下高興起來,雖然出去還得回來,但能透透氣也不錯啊!
反正如今再低調也沒用,她也就沒攔着,由着忍冬和蓮心幾個發揮,待到妝成看向鏡中,只見明眸皓齒,玉貌仙姿。
宮女們紛紛誇贊,“主子底子這樣好,合該日日都好好裝扮的!”
燕姝并不以為意,只是吩咐道,“給我拿件厚披風。”
估摸那地兒冷,可別凍着自己。
“對了,”
她又道,“等會兒早飯還得多吃些,天冷人容易餓。”
忍冬,“……”
別的主子為了打扮都顧不得吃,也就只有她的主子什麽時候都忘不了吃。
在吃罷一籠蟹黃湯包,一碗鮮蝦銀絲面,一個牛肉燒餅再加兩碟小菜後,燕姝終于心滿意足的登上了出宮馬車。
金波園就位于京城之中,驅車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
因為帝妃出行,一路戒嚴,她遺憾的沒有看到熱鬧的街市。
不過待到了地方,下車卻看見金波園的美景。
前日才下過雪,此時金瓦屋檐及花木叢中還存着白雪,與朱紅色牆壁相映,很是好看。
當然,園中最吸引人的還是金波湖。
傳聞每當夏日湖中徐徐微風,波光粼粼,夕陽之下,猶如金波萬點,故而得名。
當然,此時冰天雪地,湖面早已結成厚厚的冰,雖沒有金波,卻是平整若明鏡一般,也正适合操練冰戲。
不過天氣實在太冷,風刮在臉上若刀割一般,令人無法賞景,是以下了馬車,衆人便直接登上了湖邊的觀景閣。
觀景閣共有三層,最高處視野最好,為體現親和,皇帝特允朝中幾位重臣及皇室宗親一同觀看。
燕姝跟着其他嫔妃踏入殿中,紛紛落了座。
寧妃與麗嫔相視一眼,神色複雜。
——這賤人,居然沒有中招,臉上依然光滑。
不過沒關系,等會兒還有大場面等着她,今次定然徹底解決了她!
與此同時,系統也在燕姝腦間叮的一聲,【今日有大場面。】
燕姝,【坐等吃瓜。】
沒過多久,宇文瀾也到了。
衆人忙起身行禮,口中齊齊喚着,“恭迎陛下。”
燕姝跟着打醬油,悄悄看去,只見他身穿墨藍色團龍袍,外披玄色鶴氅,墨發高束紫金冠,愈發顯得人清俊威儀。
本是莊嚴肅穆的場合,但不知怎的,燕姝忽的就想起昨夜被他吻的情景,竟然有點臉熱。
不得不說,他的口上功夫……很是很不錯的咳咳。
今日後宮來的只是貴儀婕妤及位份以上的嫔妃等人,原本就沒幾個,宇文瀾輕而易舉的在一衆花癡心聲中分辨出了她的。
一時間竟險些沒繃住神色。
什麽?
他嘴上功夫還不錯?
這個女子!
然而與此此同時,他也不由想起昨晩的情景,以及那本《熱血将軍俏寡婦》……
富海忽然發現,君王的耳朵尖忽然悄悄紅了。
怎麽回事?莫非這殿中太冷,把陛下給凍着了?
宇文瀾“……”
他只得忍了又忍,勉強保持住威嚴神色入了座。
緊接着,宗室皇親,朝中勳貴等紛紛進到殿中行禮。
依照身份親疏,首先上場的是長公主宇文嫣及驸馬趙成文。
衆人皆知,先帝子嗣單薄,僅有今上與長公主一對兒女,因此,長公主的地位可想而知。
燕姝難得出席這等大場面,只見長公主看上去比皇帝年長三四歲的樣子,裝扮的極其富麗雍容。
猶記得送歲宴那晚,寧妃的多寶簪已經亮瞎人眼,卻不知今日長公主的裝扮才叫誇張——簍金翡翠步搖,八寶纏珠赤金簪,簇金雙面錦的長襖,外套大紅的狐裘梅花金紋披風。
那氣場簡直比周貴妃還要強大。
不過其驸馬周成文卻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啧,看來尚公主也不是件好活啊。
宇文瀾,“???”
這是什麽話?什麽叫“好活”?
此時不好分神,他先對長公主道,“皇姐不必客氣,坐。”
宇文嫣應是,便與驸馬在近前的位置坐了下來。
不遠處,寧妃的腰杆都直了些。
這可是她的娘家叔父與嬸母,今日來的這些人,誰比他們夫妻倆地位高?
周貴妃自然不爽,尤其今日太後還在宮中休養,沒有出席。
不過,接下來她老爹老娘也上場了。
承恩公與夫人上前行禮,“參見陛下。”
燕姝與忍冬互看一眼,心裏啧啧,【這就是那個爛花花腸子,瞧這眼下烏青的模樣,一瞧就是腎虛啊!】
【就這樣還小五小六小七小八,也不怕哪天jing盡人亡,死在小妾床上……】
宇文瀾,“???”
Jing盡人亡???
這丫頭簡直!
不過不得不說,承恩公确實眼下有些烏青,他想了想,問道,“舅舅近來身體可好?”
承恩公一頓,忙笑道,“有勞陛下牽挂,臣一切還好。”
然其夫人卻瞥一眼,心裏啐道,【呸!不要臉的下流胚子!連陛下都看出來了,活該丢人!丢盡你們周家的先人!】
宇文瀾,“……”
看來竟然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燕姝:快來吃瓜啊!好大一片瓜田!
某皇飛速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