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吾說:“我在……他這邊……”

“他?顧西辭?”

“嗯。”

“什麽時候過去的?昨晚還是今天早上?”

“昨晚……不過我不是特意來找他的,是想過來拿一樣之前忘記拿的……”說到這藿岑橙突然停下來,之後臉色一變,大叫一聲也顧不得和許亦勳的通話,手機往床上一扔就火急火燎的下了床,忍着身體的不适跌跌撞撞的跑去門口,結果根本就找不到她昨晚扔在這兒的畫架了。

他猜想肯定是被顧西辭看到然後沒收了,不由欲哭無淚。

根本無法想象當顧西辭看到那幅他的裸體畫時臉色會有多難看,又會如何疾言厲色的訓斥她。

不知道他會把東西藏在哪?

她環顧一圈,最後走去書房。

他的書房大得離譜,有一整面都是落地窗,她提心吊膽的找了會沒找着也不敢再找,就怕顧西辭突然進來把她逮個正着,雖然這個時間段他應該不在家。

出來換上自己的衣服,瞥到床上的手機才想起和許亦勳那通未完的電話。

電話已被挂斷,她發了一條信息給他,告訴他她馬上回去。

這時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她下意識轉頭看過去,就見顧西辭一手拎着西裝外套走進來,似乎剛才外面回來。

她不知怎麽的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尤其是在看到他足可媲美陰天的臉色後,心頭更是忐忑。

顧西辭直直朝她走來,那目光也直直望着她,觸及她脖子上手臂上以及腿上一些裸露的地方無處可藏的或深或淺的淤痕,他眉梢一擰,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你先下樓吃些東西,之後我們談談。”他還是沒什麽溫度的腔調,随手把外套往床上一扔,又去拉扯領帶。

藿岑橙不懂他為什麽在那樣對她後還是這副冷冰冰的表情,心裏隐隐有些難受。4

她默了幾秒,問他:“談什麽?”

他恻頭看過來,修長的手指扯松了領帶又解開兩粒襯衫領口。

藿岑橙望着他,想起昨晚他手把手暗示她給他脫襯衫那一幕,心口一悸,連忙深呼吸,提醒自己不要再想那些。

“發生這種事除了談怎麽解決外還能談什麽?又或者,你已經想好了怎麽解決?”

他語氣中夾雜一絲嘲諷,她聽出來了,但不明其意,只是困惑的望着他。

他卻顯得有些不耐煩:“你別裝了,你不就是想和我在一起,所以昨晚才趁我喝醉勾引我?”

“你說什麽?我勾引你?”藿岑橙驚呆了,不敢相信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難不成是我勾引你?”他仗着身高冷眼睥睨她,又冷笑一聲:“恭喜你如願以償,只可惜我不是那種會任人擺布的人,即使會被你父母責罵怪罪,我也不會因為昨晚的事而娶你作為對你的負責,除此之外,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藿岑橙被他一番話震得說不出話來,臉色卻瞬間白得像張紙。

顧西辭卻接着說:“你別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好像是我冤枉了你——”

“你本來就冤枉我了!”

她惱怒地打斷他,身子氣得發抖。

“明明就是你勾引我!我只是過來拿畫,可是不巧我要下樓的時候你就回來了,我躲都躲不及……你喝醉了抓住我就亂吻一通,你還脫我的褲子把我扔到床上去,你你你——”

“你撒謊,我怎麽可能吻你?我從來不和別人接吻。”顧西辭打斷她,語氣依舊冷靜。

藿岑橙卻氣得要吐血:“你不和別人接吻?那昨晚強吻我的是頭豬嗎?還有我身上這些……”她指指自己身上的淤痕,又去捏住自己的下唇,指着裏頭幾處咬痕怒聲問他:“這些難道都是豬啃的嗎?”

“……”

顧西辭早上醒來時面對一室不堪入目的狼藉,腦海裏一些有關于昨晚如何反複擺弄她把她折騰得奄奄一息的記憶都已經被宿醉後的疼痛欲裂完全覆蓋了,只依稀記得自己喝醉了,而她恰好睡在他懷裏,于是他認定是她趁他醉酒勾引他。

此時聽她這麽說,隐約也想起來似乎的确是自己抓住她強行吻住了。

認知到這一點,他頓時覺得頭疼不已,額頭青筋直顫。

藿岑橙見他不做聲,知道他是想起來了。

她望着他,眼淚流下來:“在你眼裏我就那麽不堪?雖然我也想過用酒後亂性讓你對我負責,可昨晚明明就是你的錯,我還沒怪你把我弄得全身都疼呢,你倒好,惡人先告狀,你真是可惡!”

顧西辭難得啞然,蹙着眉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也不會提什麽要求,大不了我就當做昨晚是被一只臭豬、混蛋主、垃圾豬啃了、睡了!”她正處氣頭上,一股腦兒說了這麽多也不等他回應,大步就往門口走去。

顧西辭及時拽住她手腕:“先別走,今天必須把事情談清楚了解決好。”

“談你……”本來想罵‘談你妹’,但想到他妹妹是顧西菡,她又及時打住了改口說:“還有什麽好談的?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你別使小孩子性子,我說的解決是雙方心平氣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大動幹戈。”

她抹了把眼淚惡狠狠白了他一眼,又氣呼呼的說:“我被一只豬睡了當然要大動幹戈,我不只大動幹戈,我還想咬人呢,你再不放手可別怪我咬你。”

顧西辭被她一口一個豬弄得臉色鐵青,卻也只能忍耐地說:“是我的錯我會全權負責,你先給我點時間想一想。”

“不用想了,我不需要你負責,就算你現在單膝下跪唱《征服》求我和你結婚我也不稀罕!”

她用力掙開他的手,飛快地跑了出去。

顧西辭皺眉望着空蕩蕩的房門口,想起早上在門口撿到她的畫架,下意識就拿掉了罩住畫板那只袋子,結果看到畫板的紙面上居然是一副他的裸體畫像,栩栩如生猶如相機拍攝出來的全裸寫真。

當時他第一湧現的念頭是把那張畫撕了,可到底是沒撕,還把它收進了書房的暗室。

他嘆了聲,揉着額想,怎麽會變成這樣?

————

藿岑橙又氣又怒的跑下樓,連招呼都沒和管家打一個就離開了。

打車回到許亦勳的住處,門一開她就‘哇’地一聲哭開了,撲進許亦勳懷裏摟着他的頸項哭得一塌糊塗。

許亦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看她哭得這麽傷心一定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他摟着她進來先關上門,這才問她:“怎麽了?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是不是他又惹你了?”

藿岑橙哭得一口氣喘不上來,抽抽噎噎地可憐極了。

許亦勳也就不急着問她了,反倒像安撫科室裏患病的孩子那般輕輕撫過她的發頂做無聲的安慰。

等哭夠了,藿岑橙才自動停下來,心裏卻還是覺得難過。

許亦勳望着她哭得紅腫的雙眼直皺眉,正要繼續問發生了什麽事,餘光忽然瞥到她身上那些可疑的痕跡,又聯想到她昨晚過去顧西辭那裏一夜沒回,于是心裏大致有了答案。

“是不是他不肯負責?”他冷不丁問。

藿岑橙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句,還猜得這麽準,不由眼眶一紅,又要哭出來。

吸了吸鼻子說:“我才不稀罕他負責呢,以後我再也不要喜歡他,再也不看到他,他就是一頭豬,我要是再喜歡他那我也是一頭豬!”

許亦勳本來很生氣,聽她說出這麽孩子氣的話又有些忍俊不禁。

“傻丫頭,看你一根筋就知道,你跟着他做豬是做定了。”

藿岑橙眼含熱淚地瞪他:“我說了不會再喜歡就不會再喜歡!”

許亦勳知道她在氣頭上,眼下跟她說什麽她都會反着來,只好附和:“好好好,不喜歡就不喜歡,看你還穿着昨天的衣服髒兮兮的,趕緊去洗個澡換套衣服,我已經做好飯了,全是你愛吃的菜。”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簡直就是宇宙無敵完美男人。”她又抱住他撒嬌,小狗一樣在他胸口蹭着。

許亦勳失笑:“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爹地是這個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我爹地是我爹地,那是不一樣的。”小時候就聽說過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所以父親在她眼裏當然是最最完美無人能比的。

“好了,去洗澡吧。”他拍拍她的頭。

等洗完澡出來,許亦勳已經把飯菜端到長條形的原木餐桌上,并且還開了一瓶她叫不出名字的酒。

她拉開一張餐椅坐下,問:“怎麽還喝酒?是不是有什麽喜事要慶祝?”

許亦勳給她面前的高腳杯斟了滿滿一杯,然後才說:“這是意大利香槟,就着避風塘脆皮排骨吃口感特別好。”

藿岑橙掃了眼桌面上色香誘人的三菜一湯,果然都是自己的最愛,而那道避風塘脆皮排骨,當初還是她教他做的呢。

雖然因為顧西辭那番話她現在沒什麽食欲,但為了不讓許亦勳擔心,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香槟,果然有種別樣的風味。

“亦勳哥,你真厲害,這種搭配都想得出來。”

許亦勳微微一笑:“我也是無意中歪打正着。其實生活中很多事情都如此,不用刻意追求反而能收獲讓人驚喜的效果。”

藿岑橙聽出他話中有話,就問:“你是不是指我和他的事?覺得我太執着于對他的感情了?”

許亦勳挑眉:“對感情執着是好事,前提是必須那個人心裏有你,否則你的執着就會變成那個人的困擾和煩惱。”

藿岑橙一下被戳中要害——顧西辭就是因為心裏沒有她,所以才說得出那樣傷人的話。

“不過你也不必灰心,有些人就是很混蛋,明明心裏有那個人卻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藿岑橙當然知道他這麽說是安慰她,一時情緒低落到低谷。

“其實我也知道我這種固執的性格不好,可是我是真的愛他,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我為了我的感情努力地想讓他愛上我,這樣也有錯嗎?”

“你沒有錯,錯的是愛情本身,它讓我們愛上一個人,卻又殘忍的讓那個人不愛我們,所以不論我們多麽努力,都難以走進那個人心裏。”

“我們?”藿岑橙錯愕的望着許亦勳,見他盯着虛無的某處發呆,似乎在回憶什麽。

這時她腦海裏跳出來三個字,忍不住就脫口說:“亦勳哥,你是不是想起她了?”

那個‘她’讓許亦勳神色一震,很快回過神來,一手擱在嘴邊輕咳了聲說:“吃飯吃飯,不然都涼了。”

“……”————

吃過飯一起把廚房清理幹淨,許亦勳催她回房休息:“你那雙眼睛都可以為熊貓代言了,去睡一覺,我下午要上班,晚上我帶你去海邊吃本地最正宗的燒烤,保證饞得你口水直流。”

她撇嘴,心想她又不是吃貨小予兒。

許亦勳去上班後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即便是她性格直率又樂觀、開朗,但厚着臉皮去倒追男人卻落得三番兩次被傷害的下場,心裏總歸是痛苦難受的。

她離開時把話說得那樣絕,說就算他單膝下跪唱《征服》求她和他結婚她也不稀罕。

可那畢竟是氣頭上的話,她那麽愛他,都寧願要他也不要臉面的轟轟烈烈倒追了,又怎麽可能會不稀罕?

只是話都說絕了,說不定他就等着她那樣說最好她拍拍屁股回倫敦或者b市以後再不出現在他面前了呢。

可她不會讓他如願的,就算她變成豬,她也會繼續纏着他,等着他愛上她的那一天讓他通宵唱《征服》。

約會(三更男女主溫情對手戲)

更新時間:2013-10-1 1:36:49 本章字數:8358

當晚許亦勳帶着藿岑橙去海邊吃燒烤,可藿岑橙總也提不起興致,反倒不時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查看。4

許亦勳就問她:“你是不是在等他電話?”

她也不掩飾,眼睛還望着屏幕卻一臉失望:“他還說興平氣和的解決,我看他根本就沒有半點誠意,居然連條短訊都沒有。”大概是真的希望她就此消息,再也不要看到她了。

一想到這個就難過。

她嘆了聲抓過果汁喝了一大口槭。

許亦勳認同的點頭:“所以你趕緊忘了他快點愛上我,我也好盡早取消婚禮和你在一起。”

藿岑橙聞言險些嗆到,果汁都從嘴角溢出來了,連忙抽了張紙巾有些狼狽的邊擦拭邊說:“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讓你未婚妻知道不定她會把我當成破壞你們感情的第三者每天早晚詛咒。”

許亦勳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農。

過了兩三天還是不見顧西辭打電話來,藿岑橙終于沉不住氣了,大清早就把半夜才下班回家還沉睡的許亦勳拉起來商量對策,要找什麽樣的借口去見顧西辭。

許亦勳困得眼皮都睜不開,邊打呵欠邊說:“這種事情還用找什麽借口?本來就是他的錯,作為男人他應該負責。”

“可是我那天說了不要他負責。”

“沒關系,反正你說話一向不當真,他應該知道這點。”

“……”這是在拐彎抹角說她沒信用嗎?

“乖,別鑽牛角尖,才兩三天而已,就熬不住了嗎?再等等看。”

“那如果再等也還是等不到他的電話呢?”

“所以才叫你別鑽牛角尖……好了,我要睡了,你要不要陪我睡?”他說着一條手臂伸過來,當真要拉她一起睡。

藿岑橙吓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跑出他房間,門關上的剎那,從裏頭傳來一陣低低的悶笑聲。

原來被他耍了?

藿岑橙翻了個白眼,轉瞬想到顧西辭,臉色又暗下來,無精打采的走回房間。

——————

顧西辭從機場出來,a市已經是華燈初上。

寬闊的路面上車如流水馬如龍,車後一眨一眨的紅色尾燈成片,壯觀得猶如一片火海。

他捏了捏眉心,一條手臂擱在窗棱上,剛把一邊的車窗降下一半,手機就響了。

電顯俆歆瑤。

“西辭,你應該出機場了吧?要不要我過去接你?”俆歆瑤特有的甜美聲音傳來。

“不用了,我已經在車上。”頓了頓,“你們在哪?”

“正準備出發。”

“那好,我直接過去。”

挂了電話,顧西辭将視線移向窗外,帶着些許涼意的夜風自半降的車窗口呼呼地刮進來,拂過他的臉,他隐約聞到空氣中漂浮的淡淡蘭花香,應該是随風從機場附近的蘭花種植基地飄過來的。

大約半個小時後車子在一家西餐廳門口停下,他下車前讓司機自己打車回去,随後接過車鑰匙遞給餐廳代為泊車的服務生。

俆歆瑤早在十多分鐘前就已經到了餐廳,顧西辭走過來,見只有她一個人,就問:“你哥還沒來?”

“他臨時接到醫院的電話趕過去了,讓我們先吃不用等他。”俆歆瑤在他落座後招來服務生點餐。

顧西辭淡淡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那晚等我給你熱好飯菜出來你已經走了,所以想第二天請你吃飯,沒想到你又要出差,直到今天這頓飯才吃成功。”俆歆瑤說,視線從菜單上望過來,杏眸水靈靈的,睫毛纖長濃密。

“為什麽請我吃飯?”

俆歆瑤微微一笑:“為什麽不能請你吃飯?我生日你送那麽貴重的禮物,請你吃頓飯是應當的,況且以後我還要拜托你在公司多多關照呢。”

顧西辭挑眉:“什麽意思?”

“我畢業了想回國來發展,恰巧我哥在這邊,所以我也打算在這邊工作,免得回b市每天被我媽逼婚……最後我挑來挑去決定去應聘你們公司的秘書助理,沒想到下午就接到電話說我被錄用了,所以明天開始你就是我上司的上司了。作為下屬,我當然要請我上司的上司先吃頓飯賄賂了。”

顧西辭望着桌面上嬌豔欲滴的鮮花不語。

公司的确是在招秘書助理,而這件事是由韓秘書全權代辦,畢竟她跟在他身邊那麽多年他相信她清楚秘書助理應該具備哪些能力,只是沒想到俆歆瑤居然會去應聘,并且還被錄用了。

“怎麽,你不樂意見到我去你公司上班?”見他不說話,俆歆瑤半開玩笑的問。

顧西辭望向她,她仍是一貫很洋派的打扮,五官秀美,妝容精致,衣着考究、時尚,對于男人來說絕對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女人。

可他并不在那些男人之列。

從小到大,周旋在他身邊的女人多了去,環肥燕瘦各種各樣的美女如雲,他看花了眼,卻從來沒動心。

這倒不是因為他眼界高,而是他自制力好,他不想動情,那任誰都沒辦法吸引住他。

更何況他從來只把俆歆瑤當妹妹,所以明知她對自己有那種意思,也假裝不知情。

但他沒想到她畢業回國會去他的公司應聘,并且還被順利錄用了,這意味着以後他和她在公司見面的機會就多了。

“怎麽不說話?”俆歆瑤追問。

他無聲嘆口氣:“我記得你學的專業是酒店管理,你是怎麽順利過關被錄用的?”

“因為我聰明啊,只要肯努力學,沒有什麽能難倒我的。”

這樣自信的口吻讓顧西辭一怔,忽然就想到了藿岑橙。

那天她離開後當晚他就出差去了f市,這幾天也沒聯系她,不知道是還和那個姓許的男人住在一起,還是已經回倫敦或者b市了?

她那天氣匆匆離開,他并沒有一再挽留,因為以他對她的了解,他以為她會沉不住氣先聯系自己,沒想連條短訊都沒有,大概是被他冤枉真的氣狠了,傷心了。

思忖的當頭,餐廳服務生推着餐車過來。

用餐過程很安靜,偶爾只聽得見刀叉交錯的聲音。

俆歆瑤佯裝專心用餐,餘光卻一直落在對面那雙骨節分明猶如藝術品般修長漂亮的手上。實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顧西辭的。

她是母親在她十一歲時改嫁到徐家的拖油瓶,而那一年徐斯杭和顧西辭剛好去了德國留學,她還是在年底兩人一同回國時才第一次見到顧西辭。

後來她去了美國留學,每年生日徐斯杭都會帶着一大幫發小飛去美國替她慶生。

有一次一幫人喝得大醉,橫七豎八的倒在她公寓的客廳。

她擰了熱毛巾一一給他們擦臉,輪到顧西辭時仰靠在沙發上的他突然一下從沙發歪下去,她本能的去扶他以防他摔倒地上,可沒想到他身體那麽沉,她不但沒扶穩他,連自己都被他壓到了地上。

那一剎那她呼吸都屏住了,呆呆地望着壓在她身上的顧西辭英挺的面容心跳如鼓。

還是酒喝得比較少沒醉死過去的陸星空聽到聲音站起來把顧西辭拉開,她才得以自由,可那以後她就不時想起那一幕,想起他的臉。

也許就是那時候喜歡上他的,所以才這麽迫不及待一畢業就回國。

等用完餐從餐廳出來,代為泊車的服務生已經把兩輛車一前一後開過來。

顧西辭掏出皮夾取了幾張紅鈔一起給了小費,聽俆歆瑤說:“我對a市不熟,除了你和我哥也沒別的朋友,想去看電影都沒人陪,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榮幸請我上司的上司作陪?”

這樣的邀請可謂是約會,顧西辭自然不會給她機會,就說:“我剛出機場就直接過來了,還有一些事急着處理。”

俆歆瑤楞了一愣,很快又揚起笑:“那就改天吧,改天你有空了我再約你。”

顧西辭皺眉,剛想說什麽,就見俆歆瑤張開雙臂傾過身來虛抱了他一下,又很快退開,朝他揮揮手示意再見,然後上了車。

顧西辭目送她把車開遠,這才上了車。

回金海灣途中他掏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出去。

—————

西外巷子裏頭的一家鄉味老底火鍋店裏,藿岑橙和許亦勳比賽般不停從湯汁翻滾的火鍋裏頭挑出自己想吃的食物,明明辣得鼻淚直流,卻還吃得不亦說乎。

手機響起時藿岑橙還楞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還是許亦勳從她包裏掏出手機來,瞥了眼來電後遞給她:“你心心念念的那只豬打來的。”

藿岑橙剛夾起一個香菇豬肉丸,聞言手一抖,肉丸子又滾回湯鍋裏了。

許亦勳笑眯眯望着她,看得她都臉紅了,故做兇狠的瞪了一眼,然後抓過手機就往急匆匆往外走。

許亦勳失笑搖頭,繼續和火鍋奮戰。

藿岑橙走到火鍋店後院的一個荷花池旁,深呼吸數次穩了穩神才接通電話,故做不知地問:“喂?哪位?”

這邊顧西辭恰逢紅燈停下,聽她這麽問下意識就嗤了聲:“你會不知道我是誰?你沒存我的電話?”

“……”

混蛋!你以為你是誰啊?誰規定一定要存你電話啊!你不就仗着我喜歡你!

藿岑橙把這一連串的腹诽咽下去,一副剛聽出來的口吻:“哦,是你啊,什麽事?趕緊說,我忙着和我溫柔儒雅的許醫生約會呢。”

這丫頭……

“你在哪?”

“都說了在約會。”

“什麽地方?”

她冷笑:“怎麽,你不信我在約會?”

顧西辭感覺眉心疼得更厲害了:“快說,在什麽地方。”

他語氣急了顯得有些兇,藿岑橙楞了一秒才反應過來,用比他更兇的語氣說:“嚷什麽嚷!難道你要過來?”

“嗯。”

“……”

—————

顧西辭在a市這麽些年居然不知道西外的巷子裏有這麽一家生意火暴的火鍋店,并且從巷子外排了長長一條街的那些名車和車牌號就不難看出,前來用餐的人非富即貴。

遠遠就聞到濃郁的火鍋香味,帶着辛辣的氣息,還真是那丫頭喜歡的口味。

沒想到在這裏也能碰到熟人,對方一撥人從店裏出來,見了他就招呼,寒暄了幾句才離開。

藿岑橙和許亦勳在樓上的雅間包廂,因為是許亦勳提前了兩天預訂的,所以才有這種待遇。

等他上了樓,藿岑橙已經在包廂外等着了,本來還左顧右盼,等見了他臉就冷下來把臉轉到一邊去,一雙眼睛卻不時往他這邊瞟。

他覺得有些好笑,也就真的牽了牽嘴角。

恰好被藿岑橙看到了,立即一副天上掉餡餅的震驚表情。

他走過去,瞥到她被辣得紅豔豔的小嘴,問:“火鍋好吃麽?”

藿岑橙着了魔一樣乖巧的點點頭。

“他走了?”

提到那個‘他’,藿岑橙便如夢初醒,又刻意冷着臉說:“說吧,你來做什麽?”

顧西辭看她一眼,又看看包廂門,然後推門而入。

許亦勳正在接電話,見顧西辭推門進來,禮貌的點頭招呼,然後又對電話那端的人說:“我知道了,葉主任,你先和手術室那邊打個招呼,我馬上過去。”

随後進來的藿岑橙聽他這麽說就知道他又要回醫院了。

許亦勳站起來,把手伸向顧西辭:“顧先生你好,我是許亦勳。”

顧西辭和他回握,又聽他說:“醫院那邊有急診我現在就要趕過去,橙橙就拜托你送她回去了。”

說罷也不等顧西辭回應,走向藿岑橙沖她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然後就離開了。

他一走,藿岑橙便感覺空氣都似乎凝固了。

還是顧西辭先開口:“你吃飽了嗎?”

在他沒說清楚來找她做什麽之前她哪裏還有心情吃東西,于是點點頭。

“那走吧。”

離開火鍋店上了車,藿岑橙也沒問他去哪,他也沒說,只是一路往前開。

“果然是溫柔儒雅。”他突然冒出一句。

她心不在焉看着窗外,一時沒聽明白:“什麽東西?”

“你的許醫生。”

“……”

“你那次在酒吧說覺得童畫這個名字耳熟,現在有沒有想起她是誰?”

“沒有。”她自己的事都煩不過來,哪還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你不是知道許亦勳訂婚了?難道你不知道他未婚妻是誰?”

“我又沒見過他未婚妻,我怎麽知道——”她猛地頓住,然後一臉驚訝地望向他,說:“不會童畫就是亦勳哥的未婚妻吧?”

“為什麽不會?”

“怎麽可能會?亦勳哥不是徐變态的表妹夫嗎?那童畫就應該是徐變态的表妹,可那晚你們說徐變态和那個童畫偷情,那他們不是亂倫嗎?”

徐變态?什麽時候徐斯杭有了這樣的綽號?

“亂倫有什麽關系?你爹地還是你媽咪的小舅呢。”

“那不一樣,他們又沒有血緣關系!”

“一樣的,他們也沒有血緣關系。”

“……”

如果結婚,你會不會後悔?(四更顧老板發飙鳥~)

更新時間:2013-10-1 1:36:50 本章字數:8292

“他們兩人的母親是遠房表親,到他們這一代已經沒有血緣關系了。”

“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什麽不在一起?”

“說來話長,總之就是沒在一起。”

“那是愛得不夠深吧?”如果相互愛得深,是不論如何都會想方設法在一起的。

“感情的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你以為兩個人在一起只要相愛就夠了?槭”

“當然。”她回答得理直氣壯。

顧西辭譏笑地勾了勾唇:“所以說你還是個孩子。”想法單純得可笑。

藿岑橙聽出他的話外之意,氣得臉頰鼓鼓地,又轉過頭去看窗外農。

顧西辭卻說:“你也知道童畫和許亦勳是政商聯姻,童家需要依附許家的權勢讓自己變得更強大,許家自然也不會反對這麽好的婚事,所以才有了這樁無愛聯姻。”

藿岑橙輕咬唇,想起那次許亦勳說他未婚妻不會也不可能會吃別的女人的醋,原來是這樣,原來他的未婚妻也愛着別的男人。

還有徐斯杭那個變态,難怪叫她去挖他表妹的牆,敢情是想唆使她拆散許亦勳和童畫然後成全他?

真是想得美!

她氣惱地腹诽,把給許亦勳戴了綠帽子的徐斯杭翻來覆去罵了個遍。

顧西辭透過後視鏡瞥到她嘴唇一直在動,根本就還是孩子氣的生氣舉動,臉上也藏不得一點情緒。

在他印象裏,對她的記憶還一直停留在小時候,可偏偏他卻對她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

“如果結婚,你會不會後悔?”他突然問她。

藿岑橙恍惚中以為自己聽錯,轉過頭來有些傻氣的望着他:“你說什麽?”

他要和她結婚?

她心頭一陣狂喜,但轉瞬又被他接下來的一句潑了冷水。

“你不是說愛我嗎?可我和你說過,我不會對任何女人動情,所以如果我和你結婚,你會不會後悔?”

“……”

“那件事情錯在我,我雖然厭惡婚姻,但我必須對那件事情負全部的責任。只是醜話說在前頭,我沒辦法給你你想要的愛情,你也別抱怨我不付出,我能給你的只有婚姻。”

他說得這樣明白,明白得近乎殘酷。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回答。

“這就是我出差這兩天深思熟慮過後最終決定的處理結果,你能接受我們就結婚,如果不接受那你可以提別的要求,我能辦到的絕對不會拒絕。”

“……”

忽然就靜下來,誰也沒開口。

直到顧西辭的手機有電話進來,等他挂了電話,藿岑橙才說:“送我回亦勳哥的公寓吧,等我考慮好了再回複你。”

顧西辭本來都把車開向金海灣了,聽她這麽說眉心不自覺擰了下。

“你和他孤男寡女住在一起總是不太好,既然不想回我那,那就去住酒店,我讓人安排。”

藿岑橙橫他一眼,故意說:“那有什麽?我還和亦勳哥睡一張床呢。”

這下顧西辭臉色是明顯變了:“馬上給我搬回來!”

“搬回去做什麽?你又不愛我,你管和我誰睡?”

這句話一落,空氣中立即爆開劍拔弩張的濃烈火藥味。

到底是自制力好,顧西辭一瞬就将怒氣給壓下去了,冷冷問她:“他住哪?”

“……”

果然是不愛啊,連她說和別的男人睡他都不在乎。

藿岑橙黯然神傷,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在許亦勳的公寓樓前把藿岑橙放下車,顧西辭沒停留一秒,立即掉頭揚長而去。

藿岑橙像個雕塑一樣傻傻站在那兒望着他的車離去的方向,心頭的難過潮水般席卷了她的身心,眼眶裏轉着圈的眼淚沒忍住滾了下來。

總是在每一次堅定的想要繼續愛他時就被他兜頭潑一盆冷水,他那麽篤定的說他不會對任何女人動情,讓她一時猶豫自己該不該答應他和他結婚。

她打小就羨慕恩愛了一輩子的外公外婆,還有婚姻幸福美滿的父母,他們的至死不渝和不離不棄一直是她相信并堅定追尋真愛的動力。

為什麽母親可以像外婆那樣找到一個愛她如命的男人,她的愛情卻這麽坎坷,喜歡的人心裏根本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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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多許亦勳才從手術臺下來。

病人是a市一所高校的校長,車禍導致心髒破裂,幸虧事發地點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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