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安然看的很快,往下了一下,再次看了看标題,臉色變的嚴肅起來。

下意識的合上筆記本電腦,有些慌張的笑了笑,轉頭對安媽說:“媽,快吃午飯了,你,你去問問爸,看看中午吃什麽。”

安媽知道安然有事,也知道他剛才的動作是不想讓她知道,微笑着拍了拍安然肩膀:“嗯,我這就去問問,但你遇事別急,不要像以前一樣莽撞,要仔細思考,明白嗎?”

“明白了。”

看着安媽離開,安然深吸一口氣,再次打開電腦。

封郵件的标題是:賤人,你以為紀淵真的喜歡你嗎?

而下面是紀淵一張又一張滿目深情的照片,各種場合的照片,有商場的,有爬山的,有游泳的,但更多的是學校的。

這些照片裏,紀淵的目光始終望着一個方向,嘴角帶着笑意,眼裏全是柔情,就好像在看自己珍惜多年的愛人一樣,心裏眼裏只有他。

而紀淵看過去的方向裏,始終有一個男生,永遠在紀淵的目光下回應的微笑,那個人,就是安然的大學同學兼好友,許飛。

看完照片,下面還有一句話:你以為紀淵娶你,就是喜歡你愛你?他看你的目光,有看許飛深情嗎?

一雙被林川丢掉的破鞋而已,還指望別人真心真意的對你?做夢去吧!

安然剛才看完,郵件自動就被删除。

他電腦被人控制了,是誰做的?

安然擡手想把電腦砸碎,但落下的那一刻,卻移開打在實木桌上,手指的疼痛,讓他眼淚瞬間落下。

他已經做出交付真心的準備了,他覺得他可以喜歡紀淵的,但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如果紀淵不喜歡他,為什麽還要娶他,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娶他,只是為了氣林川?

Advertisement

安然絕望的閉上眼睛,有些不敢去想,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他該怎麽辦?

林川的仇他還沒報,現在又……

林川?

安然突然起身,擦掉臉上的眼淚想,難道是林川做的手腳?他的仇家除了林川,沒有第二個人了。

哭過之後,他試着讓自己像安媽說的那樣,遇事不要急,要仔細思考,因為這封郵件真的太過詭異。

最後,安然在心中分析出幾條最大的問題:第一,是不是林川控制他的電腦,如果是,最後那一句話又不符合林川的作風,可如果不是,那這個人是誰?

第二,這些照片的服飾場景是好幾年前的了,就算紀淵那時候喜歡許飛,但現在也不一定還會喜歡。

他十分确定,紀淵這種人,不可能因為想氣林川就娶一個自己不喜歡,還對生意毫無利益的人。

第三,發這個郵件的人,目的就是為了挑撥他和紀淵的關系,不一定是真的,他不能輕易入套。

不一定是真的,這麽想是沒錯,安然告訴自己,他該這麽想。

但一想到照片上紀淵的笑容,還有許飛的回應,他心裏就像堵了一塊石頭,壓的他喘不過氣。

情這個字,最經不起挑撥和考驗,而他和紀淵在一起又那麽倉促。

再加上大學時,許飛也告訴過他,他談了個男朋友,只是男朋友身份特殊,不能告訴他。

大學四年,他都沒能知道許飛的男朋友是誰,現在,他更是無法控制的對號入座,認為那個身份特殊的人,就是紀淵。

也是,紀淵這樣的身份,能不特殊嗎?

他摸了摸錢包裏紀淵給他的工資卡,想着婚內協議的條款內容,心中的被騙的心碎感漸漸消失,怒火逐漸上升,他緊了緊拳頭。

紀淵今天一早就在籌備他們的婚禮,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他會以此選擇和紀淵趁早離婚。

但如果是假的,他也不會讓紀淵白受了這被污蔑的委屈,總之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他一定要弄明白!

寫了一張請假條叫人交給安爸,随後打電話約了許久未見的許飛……

————安媽一出辦公室就給紀淵打了電話,告訴他安然的異常。

雖然她沒有看兒子私事的習慣,但剛才紀淵的照片那麽大一張,她就算不想看見也難,只是沒看清小字标題而已。

紀淵接到電話,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根據安媽的描述就知道不妙,連忙讓蘇南找人去查安然電腦。

最後,在高級黑客的操作下,安然電腦裏自動删除的郵件出現在紀淵的電腦上。

紀淵看完照片,臉色黑沉的可怕:“出處呢?”

蘇南有些為難的點頭:“老大,對方說,操控夫人電腦的人很厲害,他只能恢複到這個程度,其他的,他攻不破。”

“叫他查,盡力查,錢要多少都給。”

紀淵一邊說一邊拿着手機給安然打電話,卻一直都是無人接聽。

這事很棘手,蘇南急的滿頭大汗:“老大,這事應該不是林川做的,林家最近我盯的緊,今天早上你離開醫院後林母去過,林母又去找林川的二叔,但林二叔到現在都沒做什麽,林川他也不可能,所以……”

“所以必須查出郵件出處!”

紀淵看着手機屏幕裏的小紅點,拿起衣服起身就往外走:“一個人查不到就多找幾個人,必須查出來。”

蘇南摸了摸額頭,拿着電話一邊撥打一邊回答:“是,我馬上再找人。”

紀淵急匆匆的往小紅點處趕,那裏是一處酒吧。

他記得然然不太能喝酒,可他居然去了酒吧,是看到照片之後傷心,難過了吧。

然然因為他含情脈脈的看着別人而傷心難過,是不是就證明然然喜歡他了,然然的心裏,有他的位置了?

想到這裏,紀淵嘴角上揚,低聲笑了起來。

可笑了幾聲之後臉色又沉了下去,一想到然然為他傷心難過,他心裏就是一陣刺痛,整個人都變的焦躁不安起來。

好在安然所處的酒吧在市中心,離紀淵公司不遠,很快就能趕過去。

————燈光昏暗的酒吧裏,安然坐在包間裏,對面坐着一個帥氣的大男孩,男孩皺着眉頭,手裏拿着酒杯,拇指不停地摩擦着酒杯邊緣,一雙漂亮的眼睛緊緊盯着安然:“不可以嗎?”

聽完男孩的訴說,安然有些猶豫,遲遲沒有回答。

男孩有些着急,紅着眼睛抓住安然的手搖了搖:“然然,這就是真相,我說的全是真的,我不會騙你的,你相信我好嗎?”

安然搖頭,他當然不擔心許飛騙他,他只是但心:“許飛,如果被發現了,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這件事不管成不成功,對安然來說沒有任何壞處,但對許飛來說,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想過。”許飛垂下頭,“但那又怎麽樣呢,我沒有選擇了,你就當是幫我,好不好?”

安然看着許飛眼裏的堅定,無奈的嘆了口氣,終于點頭答應:“好。”

聽到安然答應,許飛臉上終于浮現了開心的笑容,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小聲道:“謝謝。”

安然:“不用,這件事又不僅僅是為了你,不過定下了就趕緊行動吧,免得到時候出事。”

許飛點頭,緩緩起身:“我會盡快的,現在我要回去上班了,再不回去要被發現了。”

看着許飛離開,安然無奈的嘆了口氣,想到林川的惡行,恨不得直接弄死那畜生:“林川,你等着,等着我親手把你送進監獄!”

安然猛地喝完一杯酒,轉身出了門,他要去找紀淵,他有事想問紀淵,不過,不再是懷疑紀淵是不是不喜歡他的事兒了,而是……

“喲,這不是安然嘛~”安然準備出去,還沒走到大廳就被人攔住。

擡頭一看,安然噗嗤一聲就笑了,攔着他的這人又是林川的狐朋狗友之一姚文龍。

不過他剛才喝酒喝的有些急,現在有點頭暈,往後退了兩步靠在牆上才問:“有事?”

姚文龍笑了笑,看了前後沒什麽人的走廊,心中升起一股邪念,伸手摸了摸安然的臉頰:“林川說你悔婚了,為什麽?”

他跟林川結婚的時候,姚文龍在國外沒趕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了,卻打聽不到絲毫關于安然悔婚的消息,就連他爸都守口如瓶。

不過,沒結婚也不錯,正好……

安然看着面前厭惡的人,突然就想到那個傻子似的紀淵,心裏甜甜的笑了一下,随後打開姚文龍的手後退:“關你什麽事,你別動手動腳的,不然,有你後悔的。”

“喲,有我後悔的?你以為還是以前,有林川護着你的屁股啊?”

安然聽着這話只覺得惡心,突然,他看到姚文龍身後出現一個熟悉得身影,瞬間笑的眼睛都彎了,有些同情看着姚文龍,歪頭嬌嗔的說:“你完了。”

酒吧這種地方,向來是姚文龍的天下,看着安然孤立無援,又笑的那麽可愛,忍不住的扯開領帶一步一步上前:“完了?我現在就算把你上了,你除了能乖乖跟着我,還能幹什麽?”

“還能讓你下不了床!”

多出一個陌生的聲音,姚文龍下意識回頭,正好對上紀淵那雙發紅的眸子,他吓了一跳:“你怎麽在這裏?”

而紀淵的回答,是貼上他臉的拳頭。

“我卄,紀淵你瘋了,你憑什麽打我!”

紀淵動作太快,姚文龍還沒反應過來痛感就直沖天靈蓋,他捂着滿是鮮血的鼻子後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人怒道:“你TM知不知道我是誰,我爸可是......”紀淵不想知道他爸是誰,滿臉都是陰狠,大步走過去抓着姚文龍領口往下一拉,膝蓋狠狠頂上他的胃,一下又一下,痛的姚文龍眼冒金星。

姚文龍滿臉的不可置信,彎腰想護着肚子,卻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痛感還沒過,又迎來新—輪的毆打,那時他才發現,前面的那幾下只是幵胃菜而已。

紀淵和林川說的一樣,真的是……

看姚文龍挨打,安然一開始覺得非常痛快,畢竟姚文龍這種人渣,比起林川也毫不遜色,活該接受社會的毒打。

他覺得紀淵真厲害,姚文龍個子不比紀淵矮,但卻是被單方面毆打對象,看的不要太過瘾。

可到最後看着紀淵下手越來越狠,姚文龍絲毫沒有還手之力時開始着急了,他不怕姚文龍有事,他擔心紀淵因此受到懲罰。

“別打了,紀淵.....”再打要出事了。

可紀淵像是聽不進去一樣,依舊對着姚文龍的臉狠揍,手上染滿了鮮血。

“紀淵,別打了,再打他要死了!”

安然吓的發顫,忍着頭暈上前去拉架,收剛碰到紀淵就被大力推了出去。

卧槽!

安然被推的後退好幾步,撞在牆上才停下來,背狠狠砸在牆上,腦袋也磕了一下,痛的他本來就暈的腦袋更暈了。

扶着牆摸了摸後腦瞬間腫起的包塊,痛的直吸氣,看着還在暴揍姚文龍的人,紅着眼眶有些生氣的喊:“紀淵,你打我......”安然聲音裏帶着一絲沙啞,聽起來委屈的不行,紀淵下意識的回頭,看着扶着牆的安然連忙走過去,伸手想扶着對方,卻發現自己手上都是鮮紅的血跡。

想起自己剛才猙獰的模樣,有些害怕的收回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在安然面前,擔憂的問:“然然你怎麽樣,你受傷沒有,我給你叫醫生,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紀淵一邊說一邊在口袋裏翻找手機,安然看了看被趕來的經理叫人擡走的姚文龍,突然想起林母說紀淵有病的事。

看着這樣的情況,雖然安然不知道具體,也大概明白了些,他伸手抱住着急不已的紀淵,把頭靠在他胸口低聲道:“我沒事,就是剛才喝了酒有點頭暈,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紀淵楞了一下,随後回抱住安然輕聲道:“好。”

紀淵很快冷靜下來,看着門外沖進來的保安,丢下一張名片給經理,帶着安然離幵了現場。

回家之後,紀淵扶着安然做到沙發上,叫來了醫生給安然檢查,确定安然真的沒事之後才放心的去洗漱。

安然躺在床上,這才明白為什麽紀淵能威脅到林川,原來不僅僅是因為紀淵的地位,還有他的病。

紀淵很快就出來了,他沖幹淨身上的血跡,頭發都沒來得及弄幹,着急的拉着凳子坐在安然床前解釋:“然然,對不起,我今天只是一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安然坐起身,拿着一邊的毛巾親手給紀淵擦頭發:“你還難受嗎?”

聽到安然的話,紀淵全身都繃直了,感受到頭頂輕柔的動作,終是沒忍住将人一把抱進懷裏:“我剛才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怕?”

紀淵媽媽性子很軟,而妹妹林母則很強勢,活潑開朗,懂得讨爸媽喜歡。

從小被欺壓紀媽,在父母面前各種擠兌紀媽,而紀媽不會反抗,漸漸患上了抑郁症,次自殺。

直到遇見紀爸,被紀爸帶走,變成她黑暗世界最耀眼的太陽,讓她身心逐漸康複。

可即便是這樣,紀媽生下的紀淵,在五歲的時候依舊發現了狂躁症,總是焦躁發狂,睛對着身邊的一切又打又砸。

有時候發病,甚至連爸媽也不認識,變成了在林家人眼裏的神經病。

但這病在紀淵七歲之後再也沒發作過,至少紀爸紀媽認為他的病已經好了。

直到遇見安然,看着安然一次又一次的被欺負,他壓抑了二十多年的症狀再次出現,還傷了然然……

安然不知道紀淵經歷了什麽,但依舊很心疼,抱着他點頭:“嗯,是有點可怕,你都快打把聽着前半段,紀淵眼裏一片灰暗,聽到後半段得時候,眼裏突然閃出光亮,嘴角高高揚起,低頭在安然發頂上親了親道:“以後不會了,我不會有事的,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如果紀淵這句話放在今天以前,安然一定會疑惑,茫然,甚至懷疑。

但現在,聽着紀淵為了保護他,用盡全力壓制心中的野獸,他鼻子一酸,只覺得紀淵太傻:“你怎麽,那麽傻……”

安然在紀淵胸口蹭了蹭,把眼淚全蹭到他衣服上,吸了吸鼻子調整好情緒道:“今天我收到—封郵件,裏面是關于你的……”

說到郵件的事,紀淵皺着眉把安然從懷裏扶出來,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說:“我不認識許飛,我心裏的那個人,自始至終都是你,然然,你要信我……”

安然伸手蒙住紀淵的唇搖頭:“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了。”紀淵:???然然知道什麽?!紀淵瞬間緊張起來,比之前身體有病被安然發現還緊張:“什,什麽?”

見紀淵緊張得樣子,安然突然就笑了,他挑了挑眉問:“自始至終都是我,我倒是很想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他今天找許飛問了,許飛大學時身份特殊的男朋友确實不是紀淵,而是林川!

那時,安然還不認識林川。

而林川這個海王也并不願意暴露自己,基本上都是許飛傻傻的被林川打電話叫走,再自己偷偷回來。

許飛性子比較弱,而林川雖然沒有常去看他,卻在網絡上給了他足夠的關心,導致缺乏安全感的許飛對他死心塌地,這一叫,就是六年。

林川雖然沒有向大家公布過許飛的存在,但許飛卻是認識紀淵的,知道紀淵是林川的表哥,每次看到紀淵都會回複一個禮貌的笑容,雖然紀淵并沒有看見。

而紀淵深情的目光,許飛一直都認為是在看安然。

因為每一次,只要安然在他身邊,不管他們坐在什麽方向,紀淵都會看過來。

但大多時候安然都在睡覺,腦袋被人潮淹沒,再加上借位和修圖,就造成了今天安然看到照片。

那照片他也在裏面,只是被人截去了。

而許飛也因為紀淵從來沒有對喜歡安然做出過實際行動,一直不敢告訴安然這件事。

畢業之後,林川跟安然在一起的消息,林川也從來都是瞞着他的。

他也一直在林氏上班,直到安然今天找到了他,他才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從什麽時候開始?

說到這個問題,紀淵覺得特別久遠,想起第一次回母校演講的時候,看着第一排睡着的小安然,那還在流口水的可愛側臉,直擊心靈,讓他怦然心動。

那一次的演講,他都不知道說了什麽,滿腦子都是那個流口水的小可愛。

回家之後立刻收集安然的資料,了解他的興趣愛好,了解他的家庭信息,了解他找對象的标準。

他也想過要跟小家夥表白,但是因為他查到安然說過,他找對象不會找比他大五歲以上的男人,而他,比小家夥大八歲。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紀淵從來不敢正式出現在安然面前,更不敢開口去追他。

他甚至想用安家威脅安然,可雖然安家不如他家有錢,但對方生活條件也不差,而且一家人也并不貪心,守着小小的公司生活的快快樂樂。

那時,紀淵的人生裏第一次出現沒辦法把握的事情,他不敢上前誘惑或者威脅安然的家人。

只是,他也沒有辦法阻擋自己想見小家夥的心。

從那以後,為了能見小家夥,他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學校演講,在茫茫入海中尋找安然的身影,甚至,在安然不知道的情況下,跟安然單方面的“偶遇”。

想到從前的猶豫不決,紀淵無奈的笑了笑:“大概是,第一次在演講臺上看到你的時候吧。”

“第一次在演講臺上嗎,我怎麽不記得?”

安然非常好奇,他只記得紀淵經常到學校裏面演講,但具體演講了什麽,他也是不知道的,更是不記得所謂的第一次見面。

他知道安然不記得,有些遺憾的笑了:“嗯,你當然不記得了,你每次都在睡覺。”

“那沒辦法,讀書的時候,感覺随時都很困,我也堅持不住,不過別人大學畢業也就到學校裏演講那麽一兩次,為什麽你每個月都來。”

安然一向不喜歡學習,因此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回校演講的人很多,但他唯獨記住了紀淵,原因不是別的,就因為紀淵出現的太頻繁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