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見仇九燭
……如墨曜般的眼睛斜睨着下方,帶着睥睨天下的氣度。
那女生一看到這幅畫卷立馬激動的尖叫出聲,考核官擺擺手:“不合格,帶走帶走。”
就這竟然也能淘汰!
應九霄見第二個人上場,她看到這幅畫像表現還算不錯,只是手激動的有些抖,眼睛睜的有些大。考核官滿意地點點頭,說:“這個合格,可以安排在外院,盡量減少她看到教主的機會。”
旁邊的人聽着默默拿筆記下了。
論到應九霄前面的一個,她看到畫像表現的無比鎮靜,如同看到一個死物一般,一臉木然,毫無表情。應九霄覺得這個女生肯定是通過了,沒想到考核官又從桌子上拿出一張。
這一次是仇九燭胸膛半露的畫像,一身道袍不規矩地穿在身上,頭發也松散着,帶着面具的臉上神色迷離,一幅剛睡醒的樣子。
這是什麽?南宮蘊二號嗎?
但面對這樣誘惑的畫像,應九霄甚至都覺得有點搞笑,那位女子竟還能紋絲不動面無表情,這絕對是高境界的選手。應九霄剛想為她點贊,就見她保持着面無表情的狀态鼻血狂噴。
考核官吓的後退一步,趕緊叫人把她拉走。
這下論到應九霄了,他站到指定位置等考核官考核,那考核官也不知道他一開始就能看到畫像的內容就沒有換。應九霄心想幸虧剛才就看到了,不然乍一看他還真能笑出來。不知道仇九燭本人看到這幅畫像會作何感想。
考核官見他看到這幅畫像還沒有反應當下有些驚奇,一連換了十幾張畫像。應九霄毫無反應,只是在看完之後禮貌性的向考核官笑笑。
考核官大喜,那聲音尖銳的和他父皇身邊的大內總管有一拼。就聽他高亢地說:“這個資質上佳,可以進入內殿服侍!”
這話一出在場都看過來,燭陰教的弟子是好奇終于出了這麽一個對教主美色無動于衷的人,剛才通過的女生是嫉妒他可以進內殿服侍仇九燭。
那些女生心想,入內殿……那教主的美貌不就被她一個人看完了嗎?她還可以接觸到教主碰過的茶杯,坐過的椅子,用過的汗巾……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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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九霄不知道她們心裏的那些奇葩的想法,他本人對這個結果還是十分滿意。這樣就不用他大費周章地去找仇九燭了。
在侍女選拔中奪魁的應九霄跟着侍從一路往裏走。他發現一百年了蝶衣派的建築變化很大。一百年前他撥款建蝶衣派的時候因為門內弟子少,所以修建的是小家碧玉型的江南風格建築。現在蝶衣派變成了天下第一□□,建築風格也從小家碧玉變成大氣恢宏了。黑石赤焰,飛閣流丹,張揚又霸道,倒是很符合魔教的定位。
走着走着,應九霄看到燭陰教的弟子擡下去一個人,這個人穿的清風明月一般,一身淡雅,但整張臉皮都被人剝掉了,血肉模糊。應九霄大駭,問:“這又是誰?”
那侍從回答道:“此人是黎國分舵主獻上來的男寵,因為長相沖撞了一位貴人,已經被教主親自毀了容貌,現在要扔到山下喂狗。”
嘶~
應九霄倒吸一口涼氣,□□的那種感覺來了,仇九燭這行事風格無限接近第一世啊!
走着走着應九霄又碰到了燭陰教教衆又擡着一個人,這個人看穿着想來之前身份尊貴,也是燭陰教的一員,人還活着,只不過被廢了修為,躺在擔架上氣若游絲。
應九霄又問:“這又是誰?”
領路侍從微笑答道:“這個是我們原燭陰教黎國分舵主,給教主進獻男主的人,現在已經被教主廢了修為,要和他進獻的那個男寵一起喂狗。”
應九霄搓了搓手臂。身上的汗毛倒束,看來仇九燭并沒有外面的百姓說的那麽溫良。
走着走着應九霄又又碰到燭陰教的教衆用擔架擡着一個人,現在這個人已經死了,身上蓋着塊白布,不過筋脈裏滲出的鮮血已經将白布染得斑駁,他露在外面的一只手也滴着血水。
應九霄問:“這又是誰?”
領路侍從微笑回答:“這是來冒充太子殿下的,自從修行界聽說教主大人堅信九霄殿下沒死,就不停的有人來冒充重生的九霄殿下,他們的那些把戲教主大人都看煩了。這個本來也是要趁活着就拖出去喂狗的,只是教主大人太生氣了,一時沒控制好力道就給弄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不就是冒充個親戚,想要攀龍附鳳嗎?揭穿了就好,何必取人性命?”
那侍從回答他:“誰讓他們冒充的是教主大人心尖上的人,天下誰不知道九霄殿下是教主大人的摯愛。他們敢冒充殿下,那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裏拔毛,死了都算輕的。就像那個黎國分舵主,他要不是自作聰明把男寵易容成九霄殿下的樣子,還教他房中之術,不然至于被廢了修為喂狗嗎?”
那侍從好像打開了什麽開關,扒拉扒拉地說個不停。應九霄卻從中抓到了最關鍵的信息。他打斷侍從的唠叨說:“等等!摯愛?你教主大人的摯愛不是穆竹嗎?”
那侍從一聽應九霄說穆竹,便冷着聲音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呼大長老名諱。”
大長老?這又是哪跟哪呀?
那侍從接着說:“雖然教主和大長老關系甚好,江湖上也有過不少猜測。但我們門內弟子都清楚,二人不過是年少之交,教主大人心中真正喜歡的人還是九霄殿下的。不然也不可能留了那麽多長相與九霄殿下相仿的人在教中。”
那侍從說完,應九霄只覺得一個晴天霹靂落到自己頭上,他現在神思混沌,腦海中只有摯愛兩個字在盤旋。
仇九燭移情別戀了,現在的他愛上了自己!
現在怎麽?跑吧!自己一個鋼鐵直男,活了大約六世,總不至于連女人都沒睡上就先被男人給睡了吧!
應九霄擡腳要跑,那侍從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問的有些陰森:“怎麽着,你剛剛是想跑嗎?”
雖然這個侍從只是個築基期的修行者,但他現在身在燭陰教內,四周多的是修為高深的修行者,應九霄不敢輕舉妄動。他道:“沒有,就是剛剛腳有點抽筋。”
侍從森然一笑,道:“要抽也別現在抽,見到教主大人再抽也不遲。像你們這種來之前哭爹喊娘要進來,來之後又哭爹喊娘要出去的女子我見過不少。不過姑娘,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進了燭陰教就要做滿十年的,這十年裏只要你老老實實本本分分,我就保證你性命無憂。”
應九霄腦門上冒了虛汗,看來想逃是不大可能了。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別掉馬甲。幸好當初交代了葉南衣不讓他把自己重生的消息放出去。
不知不覺二人走到了雲霄院,蝶衣派改成燭陰教後許多建築都拆了,唯獨這裏一點沒變。一草一木皆是當年模樣,故地重游,應九霄是又感慨又覺得瘆人。
二人一踏入院子,侍從便囑咐他說:“這裏就是雲霄院,教主大人就寝的地方。進入這裏,你就可要小心了。這裏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傷到,如果它們掉了一片葉子,你可能就要拿胳膊腿來還了。”
尼瑪!這是個高危職業吧!
恰逢此時,一片樹葉優優揚揚地從應九霄眼前飄過落在了地面上。
應九霄咽了一口口水,說:“這是自然凋落的,不會怪我吧?”
侍從笑的一臉瘆人,說:“教主大人沒有看到就沒事,如果看到了,那就要看教主大人的心情了。”
應九霄擡頭望了一下天,陽光明媚萬裏無雲,仇九燭今天的心情應該不錯吧?
仇九燭今天的心情确實很不錯,他剛剛宰了一只雞洩殺欲。現在雞被清走了,滿地的血還沒擦,他本人則一個人在房裏擦法器。
應九霄走進來,看到他手裏的那把帶血的彎刀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這把刀他熟,名叫旋刃,有一對,是仇九燭拿自己肋骨打造的本命法器。平時用的時候既可以握在手裏又能夠像陀螺一樣飛起來,很是剛猛。他第二世的時候有幸被它們連砍了八千下。
仇九燭拭完旋刃上的血,見到來人,說:“你是新來的侍女?”他聲音有些興味,想來是對新來的成員很是好奇。
應九霄強壓住心裏的恐懼,捂緊了自己的小馬甲,規規矩矩地回答了一聲:“是。”
沒有太膽小,也沒有太花癡。仇九燭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拿旋刃給他削了個蘋果說:“雲霄院好久沒來女孩子了,這個送給你。”
應九霄看着蘋果頭皮有些發麻,他剛進來時旋刃上有血,而路上的時候又見到了三個半死不活的人,這兩件事聯系起來怎麽想怎麽吓人。
仇九燭見他久久不接,由補充道:“放心,剛剛擦過了。”
他說完一笑,那笑又邪又冷,應九霄顫巍巍地接過蘋果拿在手裏不吃,仇九燭見了,又問:“你怎麽不吃?”
應九霄想罵娘,你剛剛拿刀子殺過人我怎麽吃?這麽有血腥味的蘋果給你你吃不吃?
不過像應九霄這樣活了好幾輩子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演技。就如他現在心裏MMP嘴上笑嘻嘻地說:“教主大人賞我的蘋果我當然要供着,怎敢随意吃了。”
仇九燭好像被這個馬屁說服了,他點點頭,道:“很好,你下去吧。先去熟悉一下燭陰教,明日再來伺候。”
明日……應九霄可不想來伺候他,像這種掉一片樹葉就要斷胳膊斷腿的“肥差”誰愛當誰當去。今天還是趁着沒和他有太多交集先跑路吧。
“你不能跑。”
剛出了雲霄院一道聲音就在腦海裏響起,是許久都未聯系上的月中仙。
“月中仙?你恢複了?”
月中仙道:“沒有,只是天選之子身邊的天道氣運強一些,我在這裏可以聯系到你。”
應九霄道:“那你說我不能走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要我繼續留在這繼續那個任務?不是我找借口哈,輔助成神啥的都沒問題,獻身這事可不行。何況這麽多年我一直把他當兒子養,這兒突然……不行!不行!說什麽都不行!”
“你先別激動啊,又沒說讓你獻身。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只要你不掉馬甲,誰知道你就是應九霄?即使你掉了馬甲,人家仇九燭喜歡的是男人,你一個女人絕對安全啊。”
應九霄不上當,說:“我覺得你再給我挖坑。”
月中仙直接放出了大招:“你不想要男兒身了嗎?”
應九霄果然猶豫了,他繼續說:“如果你走了,仇九燭這輩子都成不了神。那你這輩子都擺脫不了這幅女性的軀體,還有你的記憶也會順着你這一世的死亡而消失。那個時候來自地球的應九霄就完完全全的消失了,你真的想你生命的最後一程是以這種方式結束的嗎?”
應九霄被勸服了,說:“那我現在要怎麽做?”
月中仙說:“留下來,引他向善,洗刷他以前的罪孽。”
應九霄嘆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月中仙見他久久不回答,急問:“到底怎麽樣?你同不同意啊?”
應九霄說:“還能怎麽樣?沒看見我在向他們給分的宿舍趕嗎?”
等到了宿舍,應九霄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從表看……他現在是女人……
應九霄剛踏入院子的腳退了出來,對在外面巡邏的燭陰教弟子說:“喂!我不太習慣了和其他人一個屋,能不能給我單獨安排一個房間?”
那侍衛道:“一個下人,地位連外門弟子都不如。還想住單間?”
應九霄退而求其次,說:“那沒有單間和你們擠通鋪也行。”
反正只要別讓他犯原則性的錯誤就行了,沒想到他話一出,那群在外面巡邏的侍衛齊刷刷地看向他,然後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流氓!”
重生頭一次,感覺自己的長相受到了侮辱。應九霄退回院子裏,關上院門,轉身看向正屋,愣了一會兒,嘴角又勾起一抹略微猥瑣的笑:“老天爺,你可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走,是他們不放行,這可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