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拖下去砍了

雖然教主拆家快,但目從帶來的基建隊業務能力也快,不一會就将屋子恢複原樣。那行動效率應九霄都忍不住為他們點個贊。

基建隊撤出去了,該論到應九霄給仇九燭梳頭了。他從屏風後出來,穿着一身中衣,臉色依舊慘白,但眸子已經恢複正常。因為是剛起床他還沒洗漱好,所以沒有戴面具。

應九霄看着他光潔瓷白的臉,他的胎記果真都退掉了,臉上很幹淨,阖眼時芝蘭玉樹,是很溫柔的公子皮相。

仇九燭走到梳妝鏡前,坐下,吩咐道:“開始吧。”

應九霄站在後面捋捋袖子,像準備插秧一樣準備給應九霄綸發。就是他這個頭發比較滑,還比較多,應九霄怎麽紮都紮不起來,中間還好幾次扯到了仇九燭的頭皮。仇九燭被他拽的倒嘶了一口氣,放出了眼眸中的惡魔。

應九霄見此習慣性地找借口說:“呵呵,你這頭發,還挺有個性。”

仇九燭剛想發火,突然透過鏡子看到應九霄的笑,那種尴尬中帶着歉意與狡黠的笑,毫無意外的與記憶中的某個人重疊。縱使他有萬般怒氣,對着這樣一個笑,也發不出來了。

他睜眼時一副“賤婢當死”,再說話時竟頗有些無奈。

“你到底會不會梳頭?”

目從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教主睜眼時那滔天殺意他都感覺到了,最後就這?

應九霄尴尬一笑:“這個……還真不太會。”

仇九燭的眼神向鏡子裏瞟了一下,見這個女人明明長了一副溫柔皮相,卻只在後面紮了一個馬尾辮,而且連馬尾辮都紮得很不平整。

仇九燭看不下去了,喊道:“目從!把她給我帶下去!”

在外面候着的目從一聽,心道果真還是生氣了,正想問是發配到外門,還是直接給趕出燭陰教,就聽他家教主又說:“帶下去找個會紮頭發的,給她把頭發重新紮一遍。然後再讓她這只笨手把綸發學會了再來見我!”

目從心下有些驚訝,這是要培養成禦用梳頭丫鬟的節奏啊,心道這姑娘真是好運氣。

并不知道自己“好運”的應九霄說道:“教主要不你直接找別人吧,我手笨,可能真沒這個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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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從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這姑娘好沒眼色,竟随意拒絕教主大人的命令。

仇九燭聽到應九霄的話直接冷笑了一下,道:“這雙手如果連這點小事都學不會的話,也沒有留的必要了。”

應九霄一聽,立馬将手背過他的視線,露出一個職業假笑:“學的會!學的會!”

走出院子,目從長舒了一口氣。道:“你可真是吓壞我了,這麽多年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和教主叫板的。”

應九霄道:“那些名門正派不是天天在跟你家教主叫板。”

他決定入山的前一天,武林正道還圍了一次杜華山呢。不過那次圍山跟開玩笑一樣,見仇九燭回來就都走了,好似沒想到仇九燭能這麽快解決完黎國分教的事。

目從說:“那不一樣,你是第一個頂撞教主後還活着的人,教主還讓我給你配個丫鬟,你很有前途。”

應九霄翻了一個白眼:“謝謝,這個前途我并不想要。”

轉而他又想到了一件事:“不過教主說找個人教我梳頭,我可以推薦一個嗎?”

目從說:“當然可以。”

……

為了方便照顧仇九燭,目從又給她安排了一間離雲霄院近的獨立院子。應九霄舒了一口氣,這樣就不用再和那些女人一個屋了。

為了兌現當初的諾言,他還把晴暖也調了過來。

應九霄見到晴暖給自己紮的頭發,很是滿意。

“太好了,我還擔心你不會紮呢。”

晴暖笑着說:“怎麽會,紮頭發是每個女孩的必備技能。”

應九霄照着鏡子說:“你紮的真好,不過能不能幫我散下來紮個馬尾就好了,女孩的發髻我看不慣。”

晴暖說:“為什麽呀?你這樣梳頭多好看。”

應九霄想了一個比較正當的理由:“教主他叫我學綸發,你拿我的頭發紮一下我先學學樣子。”

單純的晴暖一下就信了,說:“哦,這樣呀。那我給你重紮吧。”

晴煙給重弄了男子發型,應九霄美美的出門想多收集些情報,結果迎面就撞到一個長相還算俊俏的燭陰教弟子。

應九霄現在着的是侍女,地位比內門弟子低,便拱手向他行了禮,道了歉,想繞過他繼續走。沒想到那個弟子竟一伸手攔住了他,道:“你就是雲霄殿新來的侍女?”

應九霄擡頭看向他,不知道這人問這話是何意。

那少年沒等他回答,便拿手中的扇子去削他的頭發。好不容易做好的發型,應九霄當然不會讓人不明不白給弄散。玩扇子,他應九霄可是鼻祖。幾個轉手奪過少年的扇子,又折身擒住少年。問:“你這個人,我都道過歉了,你怎麽還這樣不依不饒?”

那少年掙開他的手,晃了晃了被掐的肩膀,說:“你竟然修煉的也是後土道,果真動機不純。”

應九霄懵了,他動機哪裏不純了?

“你一個女子卻梳着男子發髻,以為這樣教主大人就會多看你一樣嗎?我告訴你,教主喜歡男子是天下皆知的事。你從出生起就沒機會了。我勸你早早收了你那龌龊心思。”

應九霄更懵了,兩條眉毛擰成了麻花,最後總結道:這人有病。

那個有病的人冷哼一聲,奪過扇子走了。有路過的燭陰教弟子對他說:“那個人你別理他,見到躲着點就行了。他仗着自己眉眼,與已故九霄殿下有幾分相似,便四處橫行。凡是在教主身邊做事的人,只要身份比他低的,都被他威脅過。”

怪不得扇子使得那麽爛還拿把扇子,原來因為這個。應九霄問:“和九霄殿下長得像并不是好事吧,前幾天不是剛死一個一模一樣的?”

那名好心的弟子答:“因為那個人的臉是被人刻意仿照九霄殿下的樣子做的,并不是天生的。教主允許別人的長相和九霄殿下相似,但不允許一模一樣。這些事你以後再燭陰教待得時間久了就明白了。”

應九霄一笑,向那位弟子行了一禮,道:“原來如此,多謝這位小哥好心提醒了。”

那名弟子見應九霄對他笑了,面色突然一紅,說:“不客氣。這都是應該的。那個……我叫許權,去年夏天剛剛元嬰,家中父母健在,尚……尚未娶妻……不知……不知……”

應九霄看這個叫許權的紅着臉在那不知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開玩笑,他剛躲開一個仇九燭怎麽可能再招惹一個漢子。應九霄立馬擺手說:“許公子如此玉樹臨風一定能找到一個好姑娘,在下已經有意中人了。”

許權一聽便有些失望,道:“那……那真是可惜了……”

“喂!那邊的女人,你過來!”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從後方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許權看過去發現是仇九燭,立馬抱拳行禮。應九霄在周邊環視了一圈,發現只有他一個“女人”。便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仇九燭點了點頭。

應九霄跑過去,問:“教主有何吩咐?”

仇九燭道:“沒什麽,閑來無事想在教內轉轉,找個人解悶。”

應九霄道:“能被教主大人選中,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仇九燭看應九霄揚起來的假笑,說:“看你的樣子,可一點都不覺得榮幸。”

應九霄道:“那是教主大人眼花了,小人現在就很開心。”

仇九燭一米□□,應九霄現在的身子只有一米六五,走在他身邊像個小矮人似的。仇九燭垂下眸子,看了一下應九霄的腦袋。嗯,不錯,這次的頭發梳得很光滑。

“聽說你有意中人?”

應九霄滿腦袋黑線,門下弟子之間的閑聊他也偷聽,這個教主是不是太閑了。

私下腹诽千千遍,到明面上還是低眉順眼地回了句:“是的。”然後他就聽仇九燭來了句“怪不得。”

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

仇九燭說:“怪不得你對本座的美貌無動于衷。”

應九霄:……

這TM是有多自戀才能說出這種話。仇九燭啊仇九燭,我不在的這一百年你都經歷了什麽?曾經那個嫌棄自己長得醜的小孩呢?

應九霄正在心裏小聲BB,仇九燭又問:“那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他呀,是一個很傲嬌的人,做事特別軸,不達目的死不罷休。自戀的不得了,經常惹我生氣。總之一無是處。”

仇九燭不明白了:“一無是處你還喜歡他?”

應九霄道:“沒辦法,我們青梅竹馬,父母之命。天道讓我必須跟着他。”

“呵!”仇九燭冷笑一聲,眼神裏幾多諷刺:“這個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天道,我命向來由我不由天,我喜歡的人也一樣。你要是不喜歡他,本座可以幫你去殺了他,了結你們之間所謂的天道。”

應九霄仰視着這個人,發現他眼中的殺意不似作假,便知道他是認真的。現在的九燭果真變了,變得高高在上可以動辄言殺。

“不必,我與他的事,我可以自己解決。”

仇九燭見對方不領情,也沒有強求,邁着自己修長的腿繼續往前走。因為身高差距,應九霄在後面一路小跑跟着。他這幾天可沒少吃腿短的虧。

忽而,他停下了,聽着空中的禮樂鐘聲。他問:“這是什麽?”

你們燭陰教的事我哪知道?應九霄回了句“不知。”這時一直跟在遠處的目從追上來道:“回教主。今天是花朝節,門派裏新築基的弟子在舉行築基大典。”

燭陰教門派大,每天新築基的弟子有很多,如果每一個都舉行築基禮便會浪費很多物力財力。所以門派規定每年花朝節第二天到次年花朝築基的弟子,統一在次年花朝節這一天舉行築基禮,因為人數多了便叫築基大典。這種做法不光是燭陰教,每個成規模的門派都在用。

仇九燭點頭,表示了然。他轉頭對應九霄說:“你陪本座去看看吧。”

仇九燭深居淺出,雖然是燭陰教的教主,但這種門派盛會他從未參加過,因此他這次心血來潮要參加築基大典,弄得整個門派的弟子都很興奮。

門派大了,玩得花樣也多,在衆多花樣中就有一項是比試本命靈獸。築基了,能看到本命靈獸的虛影了,所以一個個的都拿出來顯擺顯擺,比較比較。這一衆年輕的小夥子一看偶像來了,便更興奮,所以在展示本命靈獸的時候就更加賣力。都希望自己的靈獸的光可以強烈一些好引起仇九燭的注意。

仇九燭坐在教主寶座上,看着他們五花八門的本命靈獸興致平平。也是,一個以創世燭龍做本命靈獸的人怎麽可能會看上這些本命。

突然仇九燭快要睡着的眼睛微睜,他在一群弟子中鎖定了最後排的第三個人,那個人的本命靈獸是蝴蝶。

仇九燭從王座上下來,一步一頓地走到他的身邊,看着他掌心光芒微弱的蝴蝶虛影,露出一個開心的笑。

“很好,你的本命靈獸很好。”

被教主誇獎,那位弟子卻開心不起來,反而顯得有些緊張。他咽了一口唾沫道:“謝教主誇獎。”

仇九燭接着道:“有沒有想好選哪天道路修煉?”

“屬……屬下……想……想選,黃天,道。”

那名弟子好像很怕仇九燭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利索。仇九燭聽完他的話臉上的笑意立馬斂去,一抹危險的味道在臉上升起,他又問:“你說——要選什麽?”

他的話說的很慢,每一個字都像判決。那名弟子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了,他撲通一聲跪下,腦袋瘋狂地磕在地上,不停地說:“教主,屬下求求您,屬下求求您!屬下真的想選黃天道。”

仇九燭又問了一遍,“你說你想選什麽?”

這次他放出了威壓,場上所有的築基的弟子全都跪下去了,作為威壓中心的那弟子已經被他的靈威壓得臉色醬紫。但他依舊執著地,毫不更改地說:“屬下……想選……黃天……道!”

“很好。”仇九燭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幽深的眸裏露出了殺意,應九霄知道,此刻他若再不說話,那名剛築基的弟子就死了。

“教主!”他大喊道:“選擇修行方向是每個修行者的自由,你無權過問!”

仇九燭果然被他轉移了注意力,他半轉過身看着突然說話的應九霄一臉興味:“你一個小小的侍女,如何幹涉我的決定?”

應九霄道:“這不是身份的問題,這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自由!即便是一個乞丐也有追求自己人生的權利!”

仇九燭的手指動了一下,而後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惜我不聽。”他食指和拇指輕輕揉搓着,以一種看蝼蟻一樣輕蔑的眼神,盯着應九霄說:“此人忤逆教主,拖下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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