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叫柯煜城

虞蕭上午就醒來了，吃了些東西後又躺了下去。

極致的瘋狂後是極致的冷靜，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是否正常，但他的确需要這樣冷靜的思考。不過他還沒理清，他的救命恩人，朱醫生介紹的醫生就來了，聽說他是早上才走的，虞蕭沒想到他下午回來的這麽早，也沒想到這個人這麽年輕。

“感覺還好麽？”

林子默走進病房，看到已經醒過來的少年。其實說起來以虞蕭的年紀已經不算少年，只是虞蕭皮膚白，整個看上去有點纖細，所以真的沒辦法讓人将他當做一個成熟的男人。

“好很多了，昨天謝謝你。”虞蕭看着男人，眼神很真誠。

“呵呵，不客氣。自我介紹下，我叫林子默，朱醫生的朋友，以後你在帝都的時候我會擔任你的心理醫生，你的情況朱醫生和我簡單說過了，不過很多情況還是要你配合，這樣我才能做出更準确的診斷。”林子默一番話說的不急不緩，但卻将自己的身份和接下來的安排說了清楚。

“……”虞蕭猜到估計是朱醫生的安排，可是診費如果太高的話他根本承受不起。

呵呵，人窮就是沒辦法，連病都生不起，如果不是他運氣好遇到朱醫生，這麽多年免費為他看診，他真不知道會是什麽情形，說起來還要感謝當年的初中班主任。

“我和朱醫生是朋友，診費不用擔心。”林子默雖然算不得七巧玲珑心，但對心裏和表情非常了解，虞蕭本身也不是深沉的人，所以林子默很容易看出他的尴尬和糾結。

“額…謝謝。”雖然虞蕭不喜歡欠人情，但很多時候根本沒的選，窮人有時候沒資格矯情。

林子默搬過凳子在床邊坐下，看着虞蕭問：“如果你現在不累的話我們聊聊？”

虞蕭點頭，他自然知道一個心理醫生說聊聊代表什麽，不過他對心理醫生并不反感，他很清楚，自己的狀況需要心理醫生的幫助，而且既然林子默是朱醫生介紹的，那麽應該也是個不錯的人吧。

虞蕭不知道林子默和朱醫生也不過點頭之交，不知道朱醫生曾打算幫他分擔診費，不知道林子默後來打電話和朱醫生說不收費用，并讓她幫忙隐瞞兩人之間沒什麽交情的事情。

“朱醫生說你大學前已經基本沒什麽問題，也就是說你現在病情這麽嚴重的主要原因不是因為你母親或者曾經的經歷，是麽？”林子默問。

“嗯。雖然因為母親我或多或少有些影響，但那些現在已經影響不了我太多。”虞蕭很配合。

“朱醫生說是因為你愛的那個人，能說說你們的事情麽？”林子默承認，問這個除了看診需要，他自己也有點好奇，不過主要還是前者。

“其實認真的說我們也只不過大學同一個宿舍4年，雖然關系很好但也只是朋友關系，我是很喜歡他，但他并不知道，所以也只是我自己走不出來，我并不怪他，只是知道他要訂婚要結婚的時候我還是不能接受，但我又不敢繼續和他做朋友留在他身邊，因為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所以我很壓抑，但我不知道怎麽辦。”虞蕭聲音不大，說的很慢，似乎一邊說一邊回憶着什麽。

林子默看着虞蕭說到最後時眼中的無助都有些心疼，少年說不知道怎麽辦，其實林子默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以前有喜歡過別人麽？”林子默問。

虞蕭擡起頭，說：“沒，他不單是我唯一喜歡的人，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林子默有些震驚，關于少年口中的唯一，但又覺得理所當然。

“為什麽會喜歡他呢？”他真的想知道，讓少年愛上的是什麽樣一個人。

虞蕭一時不知要從何說起，想了許久道：“手機能借我一下麽？”

林子默雖不知道虞蕭要手機做什麽，但還是遞了過去。

虞蕭拿到手機後打開浏覽器，然後找到自己寫的《何為情深》，遞回給林子默，然後說：“這是我寫的，我和他的故事，除了地名和人名用的假名，其他都是真實的。”雖然還沒寫完，但其實那之後都是他一個人了，所以虞蕭一直沒寫下去。但經過這次後，他決定不管後面的故事再無聊單調也繼續寫完，直到不能再寫或者他認為應該結束的時候。

因為字數不多，所以林子默只用了半個小時就看完，進作者專欄一看發現虞蕭居然有不少作品，只是他有些不解，虞蕭怎麽會取橙子這種小女生似的筆名？

不過林子默不得不說，虞蕭的文筆還是很不錯的，雖然紀實風格，甚至用的第一人稱，但整個故事依舊寫的很吸引人，不過也因為是第一人稱，所以讀者和小說中的主角一樣，完全不知道另一個男主角的想法和心理。

作為一個心理醫生，如果虞蕭寫的事情完全真實，那麽他不相信那個叫阿城的男人對虞蕭只是朋友兄弟或者弟弟這種感情，太暧昧了，兄弟之間開玩笑就算親吻但會伸舌頭麽？也許有，但阿城的性格不像那樣的人。虞蕭的确依賴阿城，但阿城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也很喜歡阿城的親密，總之這些都不是正常的友情該有的表現，還有就是阿城第二次有女朋友被虞蕭發現有說的那聲‘對不起’……

假設阿城其實對虞蕭也有那種感情，但迫于家族或其他原因不能和虞蕭在一起，這也能說得通，而且從虞蕭的角度上來看，那個叫阿城的根本不知道虞蕭有精神疾病？林子默很想吐槽，他不知道該說虞蕭瞞的好還是那個阿城太蠢，同住四年啊！居然都沒發現！

林子默看向依舊低着頭不知想什麽的虞蕭，想了半天才說：“你這種情況想要解決最徹底的辦法就是讓那個男人和你在一起，俗話說心病需要心藥醫不是沒道理，否則我能做的也只是盡量派遣你的心理壓力，讓你盡量不那麽壓抑，配合一些藥物盡量穩住病情，至少生理上控制住。”

“我知道。”類似的話朱醫生也說過，只是沒這麽直接。

“如果你寫的內容全部真實，那麽我認為對方對你應該也存有這種感情，其實我建議你試試，畢竟就算他不接受你也不會比現在更壞，哪怕被拒絕了也比一直這樣忍着壓抑着好。”林子默是完全站在虞蕭的角度思考，根本沒去管那個快要和那位阿城結婚的女人。

“可是，他要結婚了。”聽過林子默的話虞蕭不心動是假的，但他還是沒那個勇氣。

林子默噎了下，随即問：“不是還沒結麽？而且如果他真的喜歡你或者是同性戀的話，他對那個女人肯定不會是真愛！所以你破壞他們的婚姻其實也是在幫她。”這雖然聽着很有道理但其實根本是歪理吧？不過林子默說的也不無道理。

虞蕭想到柯煜城那天在YY中的話，似乎他真的不喜歡那個女人，所以他不用內疚？其實他并不在乎那個女人的感受，他只是怕影響柯煜城，柯煜城的身份不可能不結婚，更不可能允許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何況那個男人還是個精神病……

這些才是林子默真正離開柯煜城的原因，別說他以前覺得柯煜城根本不喜歡男人，其實就算柯煜城喜歡男人也沒用，耍手段得到一次是可以，但那對他而言根本沒用，那樣只會讓他更加失控，最後的結果就是傷害柯煜城。

“我會傷害他的，……如果他拒絕我，我肯定會控制不住傷害他的，而且他的家世根本不可能和男人在一起，他需要一個妻子。”林子默雖然自閉，但有網絡，而且從小到大學畢業，他也是一直在群體中生存，很多事情他都明白。

“他家世很好？”林子默問。難道是他認識的人？帝都上層圈子裏的同齡人，哪怕不熟，但名字還是知道的。

“嗯。聽說他畢業後就進了家族企業，訂婚後不久就擔任集團總裁，現在的話我不知道了。”他從柯煜城訂婚就和以前認識的人完全斷絕了聯系。

“能告訴我他的名字麽？”林子默越說他覺得自己知道那個男人的可能性越大。

虞蕭有些猶豫，不過想了想還是對林子默說：“他叫柯煜城。”

卧勒個槽！！！！！！！

千言萬語不足以形容此刻林子默的心情，不過臉上倒是很快恢複正常，虞蕭又一直低着頭倒是沒發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