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晨清醒過來時,正是衣冠不整的躺在一張床上,何晏平是一副世界塌了的表情,而明帝則是捧着腦袋拼命想着,偷吻過後他有沒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

于是,他故作擔心的詢問,何卿身體如何?有何不适?

作為一名君王,這種床上的事情,什麽會不懂,端看自己想不想了解,整整一個書架上的春、宮圖冊,宮廷密諱,要什麽沒有,自然是知道作為承受的一方,男子的身體一定是不适的。

幸好,對方只是有些頭痛,他欣喜之餘,又有些遺憾。

當對方苦着一張臉說,敗壞了德行了的時候,他打斷他的話說他甚至沒去上朝,于是這件事就此被輕描淡寫地揭過,人家這可是轉移話題的高手。

顯然,除了明帝陛下,沒有人知道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作為皇帝,自然是忙的。所以,很多天不能夠見面,對于何晏平來說很正常,若是日日相見,反而引起他的疑心。所以,明帝偶爾與他喝酒聊天,在他看來再正常不過。于是,他就把明帝對他做過的所有反常的事情都推到了陛下罕有的君子之交上。

而這幾日,他正食髓知味的待在書房裏,癡癡看着他的寶貝書,難舍難分。

怎麽可能分地開呢?

何晏平可是生在清貧的家裏,雖然小日子過得還算過得去,可這種孤本珍藏,向來是可遇不可求的。他此刻癡癡地看,還盼着回去和老父一同共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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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自認為他所作所為已經是夠明顯的了,至少清河是已經看出來了。哎,不僅如此,自從他開始有意無意得放開自己的行為之後,清河早已是察覺,這點毫無疑問,在那次微服出訪中早可以尋見。他甚至還有意無意的幫他來着,跡象可多了,比如幫他找的那本《品香錄》,比如他騙他家公子說是廚娘的手傷了,哼,他怎麽會知道,還不是有一次廚娘口中嘀咕,被過路的他聽到了。

但是,為什麽作為當事人之一的何晏平卻是怎麽也發現不了?

他可是個新科狀元郎啊,為什麽讀了這麽多書的他卻是連個清河也比不上?

可憐的明帝陛下都忘了有個詞叫做,書呆子。

何晏平可不是讀書讀呆了麽,最愛的竟然可是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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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最近很着急。

他剛接到了左七給他傳的口信。

“劉大人正邀請何大人前去他家,參加一個宴會,打算把獨女嫁給何大人。何大人已經同意,差清河打點預備上路。”

再比如昨日。

“刑部張大人拜送請帖邀何大人入府一敘。”

他的寶貝,正在被人虎視耽耽的觊觎着,他再不加把勁兒,人就要被拐跑了!

可他的意圖早已是一目了然,奈何另一位當事人不配合,他腦子不開竅啊!

雖然作為皇帝,他不能一直出宮。但兢兢業業了好幾年的朱瑞想着。當了皇帝也好幾年了,他可都是心系天下,都沒怎麽放松過,這關乎他終身大事,這幾年的休假且當做一起攢到現在,結算結算,這麽看來,好大一筆可觀數目啊。

他嚴肅的想着,臉上卻不禁眉開眼笑。

于是,他又跑出宮去了。

這回,光明正大。

結果,直接把人帶到了沒人地方,三兩句下來,對方懵懵懂懂,自始自終就不懂得這錯在何處。明帝就這麽怒火勃發的強吻了對方,自然,他怒的不僅僅是這件事。

你說說,換個人也好受不了了。也是明帝多年的修養,這忍耐可修煉的很好。

可這逞一時之快的後果,這下子可不好了。

原本酒量淺早已是忘了那個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的何晏平,經過這一提醒,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一下子回憶全湧了上來,羞得他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因為他發現,作為一名男子,對于這種事本該是極為反感,事實上他曾經是極為反感的。可不知怎的,那個晚上不僅沒有反抗,而且還癱在對方懷裏,任由人抱着,上下其手。

這下又想起了陛下曾與他讨論的,他的愛人是個男人的事情。只要不是個傻子,聯系一下,就發現所有的事情就都解釋的通了。

他那個悔啊,暗恨自己遲鈍,這麽多蛛絲馬跡早已是路人揭曉了,可是他和陛下走的如此近,竟然還沒有意識到什麽。

于是,在那個月朗風清的晚上,他站在房內,而明帝站在房外。

就這樣不合君臣之禮的,聽着對方在門口訴了一晚上的衷情。

門外情深切切,門內羞難自抑。

天微亮的時候,帶着一身晨露濃重,明帝走了。

何晏平打開了們,面上的紅經過了晨風的舒緩,逐漸恢複。

接下來的幾天,他告了病假。

他得在家裏想想。

他發現他對于這段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感情,感情複雜得很。可,沒有一樣是厭惡。最多的,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想,作為一名男子,作為一名前十幾年都讨厭這好男色之人的他,為什麽在聽聞陛下喜歡的是男人時,竟然不覺得厭惡?為何,被陛下、被一個男人吻了竟然沒有厭惡的感覺,反而陶醉其中,認識人宰割?

這答案,似乎挺明白的了。

于情事一門功課來說懵懵懂懂的何晏平就這麽懵懵懂懂的一點頭,就此拍定。

自從明帝挑破了那層欲語還休的薄紙,他想了很久很久,從剛開始的驚慌失措,到如今的平靜淡然,期間經歷了多少的糾結波折,旁人是不會明白的。

而他也發現,似乎不知道從何時起,那張臉,那個名字好似已經進了他的心,入了他的腦,不經意間就會從那個隐蔽的角落裏跑出來,他似乎都沒法控制。而只要想到他那個人,他對他的好,在平縣是倆人之間所發生的一切,他都會面色發紅,頰上升溫。他後知後覺的,似乎明白了在那個偏僻的小縣發生的一切都意味着什麽,以他曾經的心态來看是一種,而挑明了事實後,似乎又全然不同了。

何晏平心中如揣了個兔子,怎麽也平靜不下來。他站起身,來到了書架前,正欲拿出朱瑞給他的那些孤本,翻了幾頁卻發現,他竟然連自己最愛的寶貝孤本都看不下去了。

他覺得,這樣不行,這樣很不好。

正當他要将書放回原處時,他看到了一本書。

那本書看起來有點破爛,夾雜在愛書如命的何晏平的書架中,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不僅僅是它的破舊,還是因為它看起來顏色似乎有些輕佻,它不是那種普通的靛藍色,而是輕盈的杏黃色,看起來很亮麗,卻因為年代久遠而泛着深黃色。

這正是當初在平縣沒有看完的品香錄的後續,當初他覺得疑惑,自己挂念着,回去後又找了很多的史書,不僅如此,他還懷着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一種沖動,翻了他從來都不會去看的野史雜說之類,找了很多很多,他才發現了這本。

原來,殇帝根本和書裏說的不一樣。

正如陛下所說,史書都是有人寫的,而有人的地方,總是夾雜着勝利和失敗。

而殇帝,他不過是從來沒把心思放在這兒。他只是做了自己問心無愧的事,追去自己想要做的事,那才是個真真正正的大丈夫所該要做的事,雖然他被百官所唾罵,雖然他如此的與衆不同,但卻不失為一個明君,可史書卻只給了他一個“殇帝放誕而視禮法于無物,然,幸無成大禍”這樣一個模糊不清的說法,甚至是有所偏頗的。

僅僅是因為,殇帝他,喜歡的是男人。

沒錯,就是男人。

可是他确實如此的勇敢,敢冒天下之大不諱,而讓自己心愛的人過着甚至天下之人豔羨的生活。這一點毫無疑問,端看即使過了幾個朝代了,可男子依舊盛行敷粉就這知了。

雖然他愛的是男人,可是卻和天下所有癡情的男兒一般,他們問心無愧!他們頂天立地!

只是這樣電光火石的瞬間,何晏平似乎如醍醐灌頂一般,将過往紛紛攘攘的許多事串連在了一起,明帝背上的傷疤,他當時的心痛糾結……

似乎答案,早已經就在自己的心中。只不過,被這十幾年來的禮教所束縛着,叫嚣着,不敢出頭。

而早已化成了灰燼的殇帝,給了他這種勇氣。

是該要解決一下了。

他和陛下,似乎早從平縣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從來不止于友人,不止于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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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明帝從急的熱鍋螞蟻似,到後來的絕望,他甚至可以平靜地想,他知道對方的答案了。

他都做好打算了,把對方調到一個富庶的地方,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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