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伺候睡覺◎

周青鸾住進王府後時間過得很快, 桃花謝了，梨花謝了，芍藥花開絢麗多姿, 丁香花香四溢。

端午還沒到，人們已經成群結隊的開始劃龍船, 賽龍舟了。

國子監給學子們放了三天假。

王府的先生們也回家陪伴親人去了，薛睿崎比國子監放的假還要多，足足有五天。

這些天薛睿崎早出晚歸地讀書, 可辛苦壞了，一放假就央求周青鸾帶他們出去玩。

周青鸾輕易不敢帶兩個孩子出去, 王府的公子小姐身嬌體貴, 萬一有點什麽差錯, 可不是鬧着玩的。

薛牧言又沒時間。

恰好薛牧言的弟弟薛牧岚回來了, 他是孫夫人所生，聽說周青鸾過來照顧兩個孩子，和孫夫人打完招呼便去了立雪閣。

薛牧岚今年及冠, 已經是個成年男子了。

不過老王爺不在府，薛牧言又不管家事，這王府裏沒有主事的人, 親事還沒定。

孫夫人都快急壞了, 可薛牧言都沒定親，她一個王爺的小妾又不好張羅。

私底下倒是聯系了幾家姑娘, 可也得等薛牧言定完之後再定。

薛牧岚自己倒不急, 反正屋裏有通房又不會影響他幹什麽。

主要是孫夫人給他選的幾個姑娘, 他私底下見過了, 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

今天來立雪閣, 第一次見到周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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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前聽說過女子的美貌, 還以為是大家捧着國公府誇張，沒想倒竟然真有天仙之姿，甫一見面就被眼前容貌秀美，腰肢纖細的女子給迷住了。

他心骨全酥，恨不得當下就揉進懷裏好好地欺淩一番。

不過他有賊心沒賊膽，聽孫夫人說了，這人是二哥看中的，心裏懼怕，不敢造次，只多瞟了幾眼。

“小弟給嫂嫂請安了。”薛牧岚拱手行禮，眼神不住地往周青鸾身上瞄，明晃晃地落在匈脯上，不肯移開。

周青鸾不喜歡這種眼神，正好兩個孩子央求她出去玩。

外邊不安全，倒不如去國公府轉轉。

她好長時間沒回家了，想拿些東西過來，都是些私密的，不好假手于人。

就這麽，周青鸾借口要回家一趟，帶着兩個孩子出門了。

薛牧岚追出去想送送她，被她拒絕了。

薛牧岚見到美女，心裏刺癢，出門找到幾個狐朋狗友想辦法。

正好有人聽說老道士托夢的事，便把老道士推薦給了他。

薛牧岚當下便花了銀子，排了日期。

當初周青鸾和世子定過親，走過六禮，她的生辰八字檔案庫裏都有，很容易拿到。

唯一讓他難受的是求老道士托夢的人太多，他排到了半年後。

好在這個世上就沒有銀子辦不了的事，他多出了五倍的銀子，把他的日期排在了下個月。

周青鸾帶着兩個孩子坐馬車出門，路上遇到了劉瑤樂和薛燕，約好明日游湖。

三個人見面總有說不完的話，周青鸾要不是記着還有兩個孩子跟着，險些忘了時辰。

她一走，李文峥便過來了。

一見到薛燕就開始邀功：“小郡主，薛大人已經答應我了，不用我遣散小妾，他也會想辦法阻止聯姻的事。”

薛燕早前就不喜歡他，為了不和親才勉強自己接受他。

聽說他舍不得遣散小妾後，這條心就徹底死了，寧願去北疆做人質，也不會嫁給李文峥這種人。

看見他過來，嘲諷道：“是麽？那你是想要本郡主感激你了？”

薛燕一向溫柔，很少這麽說話。

李文峥心裏不舒服，開始後悔前幾天怎麽沒狠心遣散那些小妾。

兀自掙紮道：“我怎麽會要郡主的感激，只是上門提親的時候，郡主幫忙美言幾句，免得趙王不願意。”

連小妾都舍不得遣散，還好意思上門提親。

劉瑤樂都聽笑了：“李公子，我勸你還是別做白日夢了，我們家小郡主就是嫁給豬嫁給狗，都不會嫁給你的。”

李文峥還以為薛燕很好哄，沒想到他使盡了渾身解數，對方都不肯接受他。

再加劉瑤樂在旁邊推波助瀾，他根本得不到好臉。

可他白天夜裏都在想着薛燕，尤其看到她嬌嬌軟軟樣子，擰着他的心口都疼了。

強扭的瓜不甜，他在薛燕這裏找不到好果子，轉頭去找了老道士。

又添了銀子，把他的排期提前，就不信薛燕在夢裏領教過他的雄偉後，還不肯好好看她。

李文峥花了大價錢，又兼排在前邊的人反悔，老道士忽然派人通知他今晚就可以圓夢。

李文峥樂得晚上多喝了半斤酒，把所有小妾都趕了出去，早早地爬上床，就等着心願達成。

擔心自己不夠完美，被人嫌棄，躺床上後又爬了起來洗了個牛奶浴，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這才放心地回到了床上。

薛燕一夜無夢。

倒是劉樂瑤做了個奇怪的夢。

早晨起來還在氣憤不平，滿腹的怒火無處發洩。

伺候她的婢女注意到她心情不好，問道：“小姐怎麽了？”

劉瑤樂反問她：“李文峥你知道吧？”

婢女回道：“知道呀，不就是追求小郡主卻舍不得遣散小妾那個嗎？”

劉瑤樂罵道：“可不就是這個黑心肝的，昨晚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夢到了他，還敢對我非禮，讓我把她按到地上一頓胖揍，打得他呼爹喊娘，不停地求饒，只可惜被人打斷了，否則我非拆了他的骨頭。”

這個夢不好，婢女連着呸了幾聲，提醒道：“這事小姐可千萬不能出去說，被人知道您夢見了李文峥，還不知道有些人怎麽嚼舌根子呢。”

劉瑤樂當然知道不能随便和別人說，但不包括薛燕和周青鸾。

正好今天游湖，她得把這個夢好好跟兩個人說道說道。

昨天周青鸾帶着兩個孩子回了一趟國公府。

韓國公不在家，田夫人一反常态，特別熱情地接待了她。

還拉着她的手囑咐，王府不比他們國公府，凡事小心，千萬不能被人抓住了把柄。

又把周青荷叫到身邊，語重心長地交代她們到底是親姐妹，身上流着一樣的血，互相幫助，互相扶持，才能有出路。

周青鸾左耳朵進右耳朵冒。

田夫人這個人無利不起早，但凡自己沒有一定利用價值，都不會對她這麽好。

周青鸾只當無聊打發時間了。

帶着兩個孩子在府裏轉了一圈，回閨房帶上自己的東西便離開了。

周青荷眼巴巴地看着她帶着兩個孩子上了轎子，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娘，憑什麽她能住進王府，我就不行。”

田夫人收斂溫和的神色，眼裏露出兩道鋒芒來，道：“住進去又怎麽樣，得有那個命。”

周青鸾記得昨天答應薛牧言的事，今天一大早就爬起來趕了過去，伺候他洗漱。

因為沒睡足的原因，她一邊給薛牧言遞帕子，一邊打哈欠。

薛牧言充滿嫌棄地睨着她：“沒睡好？”

薛牧言要上朝，每天起得都很早。

周青鸾無事，至少比薛牧言晚起半個時辰。

她睡意未散，垂頭耷拉腦地點了一下頭，“嗯。”

薛牧言嗤了一聲：“就這個狀态，還說過來伺候我，以為我願意看你這張臉？”

這話帶刺，一下就把周青鸾刺激精神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薛牧言，眨了眨眼睛：“你說什麽？”

薛牧言怎麽可能重複自己的話，只道：“實在起不來，晚上過來伺候。”

周青鸾一驚：“伺候你睡覺？”

薛牧言将用過的手帕塞她懷裏，嗯了一聲。

“有問題？”

周青鸾哪敢有問題，薛牧言答應是答應了，可還沒有行動，薛燕的事情還沒有着落。

她怎麽也得忍過這段時間才行。

“沒有，您說早晨就早晨，您說晚上就晚上。”

她嘴上這麽說，心裏還是打鼓，“不過晚上我伺候您什麽呀？”

小姑娘還挺聽話。

薛牧言故意道：“沐浴，更衣，洗腳，掌燈，起夜……怎麽，你沒見丫鬟怎麽伺候？”

周青鸾自己就有丫鬟，她當然見過了。

可她的丫鬟都是女的。

薛牧言可是男人，她怎麽伺候他沐浴？

“這個……是不是有點難度？”

薛牧言根本不給她還口的機會：“你可以不做。”

為了薛燕，周青鸾認命了：“您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今天的早飯周青鸾是和薛牧言一起吃的。

薛牧言難得有閑情逸致問了她昨天回國公府的事。

周青鸾事無巨細，把回府的事情都描述了一遍，最後說到遇見劉瑤樂和薛燕的事。

“我們今天約好了一起游湖，想帶着兩個孩子一起，不知道行不行？”

薛牧言早前就想過帶兩個孩子出去玩，可惜他一直沒空出時間。

如今快到端午了，放兩個孩子出去倒是好事。

只是有些擔心孩子們淘氣。

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他命布經跟着周青鸾，又多帶了幾個侍衛，保證周青鸾和兩個孩子的安全。

周青鸾幫薛牧言整理好衣服，想到這人整天忙忙碌碌的，沒個休息的時候，眼看着他出門，忍不住問道：“你端午也不休息嗎？”

薛牧言腳步一頓，回頭問她什麽意思？

周青鸾有些猶豫，這還是她長這麽大第一次邀請一個男人出去玩。

總覺得不好意思。

她遲疑了半晌也沒說出口，只擺了擺手：“沒事，你上朝吧。”

薛牧言沒多問，看見周青鸾和他擺手，有種小妻子送別丈夫的感覺。

這讓他萦繞在心頭幾日的陰霾，盡數散去。

他點了點頭，大步流星地出了府。

如果順利，今天或許可以早些下朝，而她們游湖活動還沒結束。

延紹王府有自己的大船，不過沒有準備，不适合出行。

劉瑤樂包了一條大船，連主子帶仆役外加兵丁，至少上百人上了船，都是趙王府、延紹王府和将軍府的人。

今天不是端午，也不算是各家正式辦的龍舟宴。

只有幾個小姐妹坐在船上聽曲看戲賞景。

劉瑤樂把家裏幾個弟弟妹妹都帶出來了，薛燕也帶了幾個親戚。

有和薛睿崎年歲一般大小的，小孩子見了面很快熟悉起來，圍着大船前後的瘋跑，玩得不亦樂乎。

薛兮瑤也找到了小夥伴，一起在甲板上數珠子，看船夫叔叔們捕魚，陽光小的小臉紅撲撲的，透着健康的膚色。

薛燕注意到薛兮瑤的變化，奇怪道：“以前這孩子好像有什麽不足之症，三天兩頭的生病，怎麽現在一點都看不出來了。”

周青鸾不好說五姑娘的事，只道：“可能是大些了，身體就好了。”

劉瑤樂聽說了一些風聲，撇嘴道：“小郡主不知道，我可聽說了，五姑娘都送山上當姑子去了。”

薛燕大驚：“怎麽回事？”

周青鸾确實不清楚，如實道：“就是前一段時間五姑娘送兮瑤回王府，說也奇怪，我一到兮瑤身邊就打噴嚏，後來一天早晨，二爺把五姑娘送走了，我聽着好像是用刑了，隔着一座院子都聽到了呼救聲，可府裏沒人敢提這事，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周青鸾雖然沒說清楚，可大家已經明白了。

肯定是五姑娘在孩子身上動什麽手腳了。

大家都不敢相信，五姑娘竟然對一個孤女做出這種事。

可真是喪盡天良。

說到喪盡天良，劉瑤樂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個夢。

她剛才已經跟薛燕說過一次，不過周青鸾不在。

這會來了興致，又講了一遍。

“李文峥那個混蛋，竟然敢進我的夢，讓我把她好一頓打。”

劉瑤樂夢到李文峥不稀奇，這幾天李文峥總在薛燕面前晃蕩，劉瑤樂怒其不争，夢裏把人打一頓倒也合理。

可周青鸾想不通的是，為什麽劉瑤樂說李文峥進入她的夢。

難道這夢還可以随便進？

周青鸾很快得到了答案。

劉瑤樂的大哥是個好玩的，這幾天沒少聽到那些豪門公子們議論。

原來最近京城來了個三十多歲的道士，道行十分高深。

知道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就能讓兩個人在夢裏相見。

還能讓兩個人在夢裏實現現實中無法做到的事情。

周青鸾簡直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劉瑤樂說得信誓旦旦：“怎麽不是真的，聽說李文峥之前就和小妾試過，兩個人在夢裏沒少玩花樣，這次他本來想拿的是小郡主的生辰，可他打聽錯了，再加那道士法力不夠，誤打誤撞地就進了我的夢。”

劉瑤樂說的有理有據，由不得周青鸾不信。

忽然想到她前些日子做夢的事，心口猛地跳了起來。

難不成薛牧言請那道士托過夢？

所以她才會在夢裏和他茍且？

又是浴室又是書房，桃林梨樹的，都是他所期望的場所？

真真的沒看出來，一本正經的男人，骨子裏竟然那麽放朗！

作者有話說：

紅包都已經發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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