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薛大人的唇◎

周青鸾的大哥是文提不了筆, 武拎不起槍只會啃老的廢物。

周青鸾還是第一次看人使用武功，真好像長了翅膀飛起來一般。

她充滿羨慕地對薛燕說：“薛大哥好厲害，竟然能帶着你飛過來。”

轉而又對薛大哥道：“薛大哥的武功出神入化, 難怪這麽年輕就做了大将軍。”

薛牧寒坐在椅子上，接過她的水杯, 淡淡一笑，道：“周姑娘過獎了。”

薛牧言就是這個時候走過來的，先涼涼的瞥了周青鸾一眼, 然後和薛牧寒打招呼：“小弟見過大哥。”

薛牧寒抱拳回禮，兩個人坐下敘話。

周青鸾被人給眼色了, 她不敢明着頂回去, 湊近薛燕小聲嘀咕：“你二哥最事。”

薛燕抿着嘴笑了。

今天硯澤湖熱鬧, 延紹王府的大船也是熱門。

薛牧言剛回來, 已經有人尾随着他來了。

是李文峥和張郃乾帶着幾個世家纨绔。

劉瑤樂過來找周青鸾，和李文峥正好在船底相遇，如果不是身邊的人攔着, 兩個人險些打起來。

布經帶着兩撥人上了三層，幾行人互相打招呼。

劉瑤樂認識薛牧寒，小時候還跟着他學過武功, 剛看見人的時候怔了一會, 很快反應過來，高高興興地過去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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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給世子哥請安, 世子哥什麽時候回來的, 好久沒見你了。”

薛牧寒請她免禮, 先把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見她比小時候長開了, 也更漂亮了, 如實回道：“才回來不久。”

兩個人又寒暄了幾句，劉瑤樂去找周青鸾和薛燕說話。

韓國公一家往年都蹭公主府的大船。

韓國公的長女也就是周青鸾的大姐周青怡嫁給了黎陽長公主的長子。

長子懦弱，和周青怡夫妻感情雖好，可周青怡并不得長公主的喜愛，相反還經常被刁難。

日子過得極其艱難。

如果韓國公是個能立得住的，周青怡的日子或許會好些。

可韓國公沒算計，也沒魄力，還經常去長公主府占便宜，越發地惹長公主嫌棄。

今年韓國公像往年一樣，準備好了去長公主府蹭船。

可惜被長公主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韓國公灰溜溜的回府和田夫人抱怨，今年不參加龍舟宴了。

田夫人擔心自家不出席越發地被人看不起，讓韓國公想想辦法。

韓國公能有什麽辦法，每年端午大船都緊張，誰家有個船，八竿子戳不到的親戚都在惦記。

還是周青荷腦子靈活，給韓國公提了個好建議。

公主府不讓去不還有王府嗎？

就這麽韓國公腆着老臉找到了薛牧言，把這事說了。

薛牧言惦記人家的姑娘，自然應允。

所以韓國公一家就登上了王府的大船。

長公主雖然尊貴，可延紹王更尊貴。

大周朝幾乎沒什麽親王，老親王都是降爵承襲，近幾十年又沒封過親王，所以郡王就是王爵的頂級了。

再加薛牧言是當朝首輔，深得皇上器重，又大權在握。

能登上延紹王府的大船，可比公主府的有身份多了。

韓國公油光水滑的臉都笑出了褶子。

田夫人脊背挺得直直的，逢人便笑，自覺身份都比平時尊貴。

周青鸾的大哥更是逢人就講他和首輔大人的交情，還謙虛自己不願意來，無奈王府盛情難卻，他不好拒絕才來的。

他自己來不算，還帶了一群狐朋狗友。

當然了，他深知薛牧言的性子，不敢造次就是了，不過是仗着對方的名義吹噓一下。

薛牧言知道這些也不往心裏去，只命大管家別慢待了客人。

周青荷上船之後先去二層在衆人面前露個臉便上了三層。

能來王府的大船，她當然高興了。

可她的志向遠不在此。

如果能得到薛牧言的歡心，她才沒有白來這一趟。

田夫人也交代過她，機會難得，一定要抓緊了。

周青鸾聽說家人都上了王府的大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周青荷過來和她打招呼，眼睛卻不停地往薛牧言身上瞄。

她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只要薛牧言稍微勾勾手指，周青荷就得撲上去。

如果說之前五姑娘的手段不簡單，那周青荷比她至少高十個段位。

只要被周青荷看中，自己的日子肯定沒那麽好過了。

只希望薛牧言有點眼光，別什麽人都理。

周青荷和周青鸾打完招呼便去找薛牧言說話了，劉瑤樂知道韓家的情況，背着衆人提醒周青鸾注意點，別讓人捷足先登了。

周青鸾表示知道了。

薛燕也提醒周青鸾，她那妹妹一看就不是個善良的，多點防備。

周青鸾也答應了。

心裏卻有些難過，周青鸾有田夫人護着，韓國公又是個糊塗的，她單槍匹馬怎麽可能鬥得過他們母女。

如果她娘還活着，肯定不會讓她受這些委屈吧。

周青鸾不由得看向薛牧言，見他在和周青荷說話，稍一遲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船上這些小風波和湖面上的熱鬧比起來，連個小插曲都算不上。

賽龍舟很快開始了。

一共有十個小組參加比賽，每個小組都選20個年輕力壯的青年充當水手，在比賽的鑼鼓敲響之後，各個一馬當先，使足了全力劃動自己的小船，争取第一個到達目的地。

這些小組來自不同的階層。

有王公貴族組的，也有世家大夫組的，還有漁民，販夫走卒經商的，各個私塾的學子等等。

賽龍舟的時候不看身份，大家平等參與，哪艘小船第一個到達終點，就會得到朝廷頒發的獎賞。

坐在船上圍觀的，站在岸上看熱鬧的，眼見着小船飛出去，争相為自己喜歡的小組加油。

周青鸾站在高高的大船上，視野開闊，看着奮力劃船的水手，不時地發出自己的評價。

“瑤樂，你看他們劃得好快，手臂擺得好統一。”

劉瑤樂看好的小船和周青鸾不一樣，她也指給周青鸾看：“你看他們，後來居上，肯定能拿名次。”

薛燕也有自己喜歡的小組：“我覺得穿紅色隊服的最厲害，他們好穩，肯定能追上去。”

……

湖裏比賽，不光要靠實力，還有運氣。

比如周青鸾剛才看好的一支隊伍，很快被人撞翻了，他們從水裏爬出來再劃動小船，已經被人遠遠地落在了後邊。

周青鸾恨不得跳下船幫他們一把。

眼見着他們越落越遠，只能再去找別的目标加油。

龍舟比賽大概持續了大半個時辰。

分出勝負後，前三名去領獎，圍觀群衆紛紛為他們慶祝，龍舟比賽達到第一個大高潮。

往年龍舟比賽結束，湖上的人就可以散了。

不過今年有人組織增加了新項目。

就連薛牧言都被邀請了。

比賽規則很簡單，每組由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組成。

女子看景，男子劃船，哪組最先把小船劃到目的地哪組勝出。

而參賽人員，只要是大周朝的子民都可以參與。

這也是之前張郃乾邀請薛牧言的比賽。

薛牧言幾乎沒怎麽參加過這種活動，反正與民同樂重在參與，不一定要非要獲得名次，所以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只不過女伴的人選還沒定。

李文峥一邊笑一邊往周青鸾身上瞄：“老薛，那可是你沒過門的嫂子，你敢邀請她嗎？”

張郃乾也道：“今天一下水，你們兩個人的關系可京城都知道了，你想好了？”

隔着遠，周青鸾沒聽到他們說什麽，只覺得李文峥看她的眼神不懷好意。

涼涼的掃了他一眼後打算換個地方看湖，卻不想花枝招展的周青荷一扭一扭地奔着薛牧言去了。

周青鸾神情一怔，站着沒動。

周青鸾沒聽到薛牧言和他幾個朋友說什麽，特意留意着薛牧言的周青荷可聽得清清楚楚。

她早前就懷疑薛牧言對周青鸾有意，今天聽了大家的話，更加确定了此前的想法。

她必須早點行動，在兩個人徹底定下來之前牢牢地抓住薛牧言的心。

她巧笑嫣然地走到薛牧言身邊，先俯身行了禮，然後嬌嬌柔柔的開口道：“二哥哥是不是要參加比賽？小妹也想湊個熱鬧，不知道二哥哥願不願意帶小妹一起？”

薛牧言怎麽可能會考慮周青荷，他要麽不參加比賽，參加比賽，女伴的人選肯定是周青鸾。

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我已經有同伴了，周姑娘想玩，”他巡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只有薛牧寒、張郃乾和李文峥沒有同伴。

想着薛牧寒最穩重，最先問了他的意思：“大哥要不要帶周姑娘一程？”

薛牧寒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已經有人選了。”

薛牧言的目光又落到張郃乾身上，張郃乾趕緊搖頭：“我也有了。”

只有李文峥還沒有合适的人選，他想邀請的人當然是小郡主了，可他知道小郡主肯定不會願意的。

如此在薛牧言的目光移過來的時候，只能勉強同意道：“那我就勉為其難了。”

周青荷可看不上色膽包天的李文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本小姐今天沒興趣了，不玩了。”

語畢她提着裙子氣呼呼地下了樓，正好看見薛牧岚帶着女伴上了小船，稍一猶豫走了過去。

周青鸾站得遠，只看見周青荷氣呼呼地走了，莫名地變得很開心。

反正她就不喜歡周青荷接觸薛牧言。

她這開心勁還沒過，看見薛牧言在衆人的注視下走了過來，有些難為情，也不好先打招呼，只等着對方開口。

薛牧言沒邀請過女孩子，他心裏想了很多種辦法，什麽和我一起參加比賽，做我的女伴，但走到周青鸾面前時只變成了硬邦邦的一句話：“跟我來。”

惹得周圍的朋友都笑了起來。

李文峥笑得肚子都疼了。

周青鸾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在衆人的注視下呆愣愣地點了點頭跟着他一起下了大船。

參加二人賽的小組特別多，烏泱泱地覆蓋了大半個湖面。

有人粗略地數了一下，至少有上百組。

周青鸾站在船尾左搖右晃，她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不會水的她心裏慌慌的。

好在薛牧言看着還算沉穩，讓她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二哥哥，我不會水，怕是幫不上你。”

薛牧言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一點都不比周青鸾輕松。

只不過他把不适壓在了心裏，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聽了周青鸾的話，囑咐道：“你坐好就行，其他的交給我。”

有了這話，周青鸾更放心了。

“那就看二哥哥了。”

周青鸾和薛牧言很快準備好了，不過今天參賽的人太多，大部分人還沒準備好。

剛開始她身邊都是不認識的小船，很快出現了幾個熟人。

薛牧寒也參加了比賽，他船上的女子竟然是劉瑤樂。

劉瑤樂隔着好幾條小船和她擺手，“青鸾，我來了，一會兒可別太快，落我們太遠哦。”

周青鸾順着她的話茬道：“好啊，咱們一起走。”

劉瑤樂不甘心老老實實的坐在船尾，搶過薛牧寒手裏的槳，親自劃了起來。

到底擠到了周青鸾身邊。

只可惜她站在周青鸾身邊待了一會兒就被人擠開了。

李文峥不知道從哪找了一個姑娘，長得還挺漂亮，安安靜靜地站在船尾，手裏拿了一把桃花扇遮住了半張臉，眼睛卻一直往薛牧言的身上瞄。

李文峥奮力擠開劉瑤樂，靠近了薛牧言，因為縱情聲色的關系，沒什麽勁，氣喘籲籲的說道：“老薛，我來了。”

薛牧言涼涼的掃了他一眼，目光裏充滿了嫌棄：“能堅持到地方？”

一句話怼得李文峥變了臉色。

“老薛你也太過分了，怎麽能這麽說自己的兄弟。”

一群人吵吵鬧鬧的，周青鸾沒看見薛燕，隔着李文峥詢問劉瑤樂：“看見小郡主了嗎？”

劉瑤樂聽說了劃船比賽的事，毫不猶豫拉着薛牧寒占了一條船，早把薛燕忘了。

被周青鸾問到，她巡視了一遍硯澤湖，烏泱泱的人群把個湖面擠得水洩不通，哪裏能找到人。

“可能……”依照薛燕安靜的性子，應該不太喜歡參加這種活動，“還在大船上吧。”

周青鸾也覺得薛燕不會喜歡這麽吵鬧的活動，大概在船上看他們比賽。

“等我們贏了獎品送給小郡主。”

劉瑤樂附和道：“對，贏了獎品都給小郡主。”

鳴鑼聲響起，劃船比賽正式開始。

因為參賽人員衆多，路程又遠，所以一開始的速度并不太重要。

趕到前邊的還很容易被人擠下水。

薛牧言和薛牧寒他們深知這個道理，一開始并沒有用盡全力。

前後船只很快拉開了距離，也就顯着沒那麽擠了。

劉瑤樂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只忍了一會兒就奮力擠到了前邊。

薛牧言不急不慢地劃着小船遠遠地落在後邊，他回頭詢問周青鸾：“我們要拿獎嗎？”

周青鸾不會水，落在後邊沒人和他們争搶，風平浪靜，比較安逸。

她喜歡這樣的氛圍，如實回道：“就這樣也挺好。”

薛牧言從善如流，幹脆坐在了船頭上，招呼周青鸾去他身邊。

小船不穩，周青鸾搖搖晃晃地走到薛牧言身邊，挨着他坐下，順勢抱住了他的手臂。

大白天的還是當着衆多外人的面，兩個人如此親密，周青鸾耳根不由得紅了起來。

趕緊找話題掩飾自己的尴尬：“今天好多人，好熱鬧。”

薛牧言順勢摟住她的細腰，讓她坐穩一些。

同時說道：“是啊。”

女子腰肢纖細，夏天穿得又少，只有薄薄的一層布料。

薛牧言已經感覺到了她細膩光滑的肌膚，有些心猿意馬。

周青鸾也感覺到了他有力的手臂，被他箍得緊緊的，沒來由的繃緊了身體。

她有些日子沒做夢了。

自然也有些日子沒體會過那些缱绻纏綿了。

莫名地想到被他親吻，被他抱在懷裏欺負的畫面。

心口發燙，連帶着身體也熱了起來。

周青鸾有這些反應，薛牧言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不是礙着男女大防，他肯定要問問她，為什麽不肯托夢了。

難道不喜歡和他在夢裏親密了？

“二哥哥，”周青鸾口幹舌燥，轉頭看向薛牧言。

薛牧言也在沉沉地看着她，兩個人目光相遇，仿佛被什麽巨大的能量吸引住一般，不由自主的想向對方靠近。

做點什麽親密的事情才好。

薛牧言的唇形很好看，周青鸾在夢裏已經品嘗過無數次了。

可現實中她還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是不是也和夢裏一樣甜美，充滿了誘惑？

也不知道自己單身太久了，到了成親的年紀還沒有過男人，還是她本來就好色，或者薛牧言故意誘惑她，反正她很想靠過去嘗嘗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