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怒火

“老婆,我們……”

別允縱圈着蘇厭希的腰,喜滋滋地要将人往床上帶。

“我們是不是——”

話未說完全,他就被蘇厭希一個反手狠狠推開。

沉浸在柔情蜜意裏的別允縱,沒料到老婆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錯愕和不解之下,原本被他圈死在懷裏的美人成功逃脫。

“滾。”蘇厭希沉聲罵道,唰唰地在床頭櫃上抽了好幾張面巾紙擦手,“沒皮沒臉!都到那種地步了,還好意思裝傻跟我讨好處?!”

蘇厭希背對着別允縱,別允縱看不見老婆大人的表情;加之老婆經常用嗔怪的語氣說他,所以這下子被罵,他其實沒太搞清楚狀況——甚至還以為老婆在和他開玩笑!

“老婆……?”別允縱不明情況,試探着喊了道,“怎麽啦,咱們不繼續了嗎?”

“你自己一個人繼續吧!”

蘇厭希将髒紙巾揉成團,憤怒地扔到別允縱臉上,砸那臭混賬一臉。

“要做你自己一個人做——我不奉陪了!”蘇厭希指卧室出入口,“出去,今晚我不想看見你。和你睡一張床上,我犯惡心!”

“啥……啥?”別允縱皺眉,他聽不懂老婆的話,更不懂老婆在生什麽氣,“是剛才你替我弄的時候,我太粗暴嗆着你了?”

別允縱的思維模式簡單,老婆說惡心,他就理所當然地和剛才的事兒結合了起來,以為是自己沒控制好動作,害老婆嗆到了味犯惡心。

然而他不提這出還好,一提,蘇厭希更是來氣:他那麽好心好意地伺候這冤家丈夫,結果呢?這冤家卻以肉|體出軌這樣下流犯賤的行為,來回報他!

“你不出去是吧?”蘇厭希氣笑了,轉身拿過梳妝臺上的手機,“行——沒問題。你不樂意走?我走!”

別允縱被吓得一整個愣住,回過神要去追老婆時,老婆已經走得只剩個背影了:“老婆、老婆!老婆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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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終于想到理由和借口了,可以向我解釋了?”蘇厭希黑着臉,在客房門前停下,轉過身,“今天開始分房睡,這一刻開始別随意向我搭話。”

蘇厭希這樣清冷自傲型的人,發火生氣時也兇不起來,黑個臉、說幾句狠話就是極限了,沒法和人大吵大鬧。往別允縱臉上扔髒紙團,已經是蘇厭希力所能及的、最出格的舉動。

可能是蘇厭希最終在客房前停下了的原因,別允縱居然僥幸地以為還有一線機會?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蘇厭希為什麽生氣,唯一能解釋的,就是老婆真的壓力太大了。而他作為丈夫,不僅沒有好好慰藉到老婆,還理所當然地享受着老婆的服務,難怪要惹老婆大人生氣!

“老婆,你不要這樣嘛。對我不滿意,你怎麽罵我都行,但是別——”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我讓你別向、我、搭、話。”

蘇厭希看都不看別允縱一眼,在客房前停步轉身的目的,是為了将一路跟出來的貓兒子帶上。

“你愛和誰睡和誰睡,反正我是不奉陪了。”蘇厭希抱着貓冷笑,傲慢地擡了擡下巴,指卧室,“滾吧,滾回去找樂意陪你睡的人睡覺吧!”

語罷也不等別允縱回答,蘇厭希就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将自己和貓兒子一塊兒隔絕起來。

別家別墅的隔音效果很不錯,關上房門後基本就聽不見外邊的聲音了,但從不斷能感受到震動的地板來看,客房外應該是發生了不小的騷動。

蘇厭希無心睡覺,洗過手漱過口後,躺在能看見月光的躺椅上撸貓。

Nubi無憂無慮地睡在蘇厭希腿上打哈欠,困倦地往小被子裏鑽鑽。蘇厭希揉着貓兒子的腦袋,心口被煩躁不安、和憤怒不爽填滿。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他和別允縱都無法安睡。

他是因為情緒無法發洩,堵在胸口難受得失眠。別允縱則是一直想喊他離開客房,在客房外着急得失眠。

這樣半夜鬧分床的把戲挺幼稚的,但蘇厭希別無他法。他實在憋得太難受、心裏覺得太委屈,太需要一個人有空間和時間靜靜。

別允縱見色起意的性格,他是了解的。畢竟沒有別允縱的見色起意、食色本性,也就不會有別家少夫人蘇厭希;他是花心大蘿蔔別少爺看過的千萬美色之一,不能妄想完全拿捏住別允縱的真心。

因而,在和別允縱七年間的相處中,蘇厭希也講究有放有收。

放是放縱。作為前正牌男友、現別家二少夫人,他允許別允縱到外放縱。喝小酒也好、拉小手也罷,都由着別允縱去吧!只要不鬧到他跟前來,他就可以忽略別允縱衣服上的陌生香水味、詭異的行蹤和時不時的晚歸。

但該收的時候就要收——收斂的收。

一是不能鬧到他面前來,二是不能鬧到其他家族成員面前去;至于三,則是不能突破底線,和“外面的人”有肢體上的深入接觸!

于現實層面說,肉|體出軌容易鬧出大事。一個不留神,就是小三攜私生子要挾名分的狗血劇情;于情理層面說,肉|體出軌還容易得病!

站在蘇厭細的角度上想,蘇厭希是真的嫌髒——很髒!

當然,除了以上理由之外,蘇厭希還有一個生氣的點,那就是不甘心。

他之所以敢采取收放兼施的策略,就是因為他清高自傲,對自己的美貌和馴化技巧,有十足十二的信心。

好比養狗的主人大多都堅信松開手繩後,大喊一聲狗狗的名字,狗狗會聞聲回頭一般,蘇厭希也是如此堅信:他相信自己放別允縱出去後,肯定能收別允縱回來。

這份自信,不僅來自于和別允縱七年的日夜相處,更來自他對自己容貌的清醒認知。

在以美貌為前進殺器的道路上,他從未失敗過。公公婆婆這樣大Boss級別的人物,他都輕松拿下了,更何況是不足為提的莺莺燕燕呢?

但……

“輸了啊。”蘇厭希揉着Nubi的耳朵,苦澀一笑,“居然輸了……”

蘇厭希和別允縱都徹夜未眠,相互熬夜熬到清晨四點多後,蘇厭希在躺椅上沉沉睡去,別允縱也停止了每隔半小時就有一次的“問候”,回卧室休息。

和別允縱一睡就難再起來不同,蘇厭希只睡了兩小時不到,又忽然從夢中驚醒。

他花費了半分鐘時間清醒神志,再摸找到手機,買了最早一班飛廣城的機票。

在家傭們都尚未正式開始工作的大清早,蘇厭希逃難似地離了家、往廣城跑。

他這趟走得突然,回得也突然。十一點多抵達劇組酒店時,留守廣城的林曉海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在電梯口外接人。

“少夫人,您怎麽突然回來了?”

林曉海奇怪地問着,要上前幫忙拎包時,又驚覺夫人手上沒提包!

“咦,您去時帶的提包呢,不會是漏機場裏了吧?”

“我沒拿包。”蘇厭希語氣冰冷,目不斜視頭也不回地往房間方向走,“你有我房卡吧?開門,回房和你說。”

林曉海看少夫人面色鐵青的,不敢多說話,弱弱地噢了一聲後,趕緊去拿備用房卡給少夫人開門。

剛進房,蘇厭希就将手機往桌上一丢,脫力似地在軟沙發上坐下:“你過來吧。”

林曉海恭恭敬敬地站到蘇厭希面前。

蘇厭希看了看眼前的小男助,輕嘆:“坐吧,不用這麽拘謹。”

在來時的飛機上,蘇厭希小睡了一覺,補眠的同時,情緒也穩定了許多。要不然,他的臉色怕是會比現在呈現出的更黑。

“嗯。”林曉海乖巧坐下。

他知道蘇厭希回家的目的是什麽,所以多少能猜到少夫人生氣的原因。

“夫人這趟突襲檢查,結果……不盡如人意嗎?”

“豈止啊。”蘇厭希冷笑,“完全是糟糕透頂、荒謬至極。”

他頓住咽了口唾沫,補道。

“——別允縱肉|體出軌了。”

這消息于林曉海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林曉海驚得站起,吓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不、不會吧?少爺明明那麽喜歡少夫——”

“都是騙人的。”蘇厭希語氣淡漠,仿佛一切看開,“我親自測試過了,不會有錯。”

“可是……”林曉海還是不願相信。

作為一直受蘇厭希關照的鄰鄉弟弟,林曉海自然是相信蘇厭希、向着蘇厭希的;可在打工人的角度上,他也明白自己的機會和境遇,是別家給的。

少夫人能和少爺和睦相處自然最好,那樣他就兩邊好處都能享有!但一旦少夫人和少爺之間出現情感危機了,那他……他怎麽搞啊?

這不就跟爸爸媽媽離婚了、你要跟爸爸還是要跟媽媽一樣,是死亡選擇題嘛?根本選不出來啊!

“少夫人,您的方法真的準确嗎?”出于不想爸媽分家的心态,林曉海勸慰道,“少爺對您的好,那可是影帝都演不出來的真切!您一直沒和少爺敞開心扉聊過,就這麽蓋章定論的,不好吧?

“萬一……萬一這其中,就是存在着什麽誤會呢?”

林曉海話術一般,能憋出這麽大段話,已經是在努力維護爸媽的感情了!

“誤會?能有什麽誤會?”

蘇厭希冷哼,對自己的測量方法有百分百把握。

“敞開心扉聊了又如何?你真當他傻呢,敞開問了他就會如實說?”

“但……”林曉海想說甭管有沒有用,總之先問呀!走流程也好,至少是問了吧?

只是少夫人怒氣沖沖的,即便盡力克制着怒火,漂亮的臉蛋兒也還是氣得有些扭曲了。林曉海就是一局外人,可不敢主動往火坑裏跳。

“我之前就強調過了,對我好、和只對我好,是兩碼子事。他對我的好自然是真心的,但問題就在于——他很大可能不只對我一個人這麽好。”

蘇厭希心氣不順地說完,又是一聲長嘆。

林曉海看少夫人這樣,心裏也難受得緊。他不再勸慰少夫人找少爺談話,只問:“那少夫人,您現下打算怎麽辦?”

“我?”

蘇厭希輕垂眼簾,再擡起時,眼睛裏少了幾分怒氣,多了幾分狠戾。

“我想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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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爸媽吵架,孩子憂心啊~(不

Nubi貓貓: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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