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8#親吻他用口封住了他的唇
隔日,蘇厭希搭乘最早一趟航班抵達北城機場時,已是上午十一點多。
他沒有行李,剛一着陸就拎着提包走人,腳步匆忙地越過行李等候區、走出到達口後,在機場停車場內和蔡譽研彙合。
“哥嫂,”上車後,蘇厭希顧不上打招呼,着急得像是要哭了,“允縱真的沒回北城嗎?”
蔡譽研被自家弟媳的憔悴模樣吓到,趕緊遞過紙巾,再幫忙拉上安全帶。
“沒有。家傭們沒理由對我們說謊,說沒見着就是沒見着;我也親自到你們家裏看過了,确實沒發現他的蹤影。
“你呢,你在廣城時有尋到線索嗎?”
“沒尋到。”
蘇厭希嘆氣,脫力地癱倒在勞斯萊斯庫裏南的舒軟航空座椅上。
“如果他沒回家、實際上還留在廣城,那他肯定會想法設法地在暗中觀察我的一舉一動。可他既交回了我房間的房卡,也退了他自己開的套房。
“他在廣城開的法拉利跑車,确确實實地停在了廣城機場裏;下屬後來去機場将車子開回來了,錯不了!”
一沒地方住,二沒車子開。慣來是大少爺作風的別允縱,不可能在沒地住沒車開的情況下,還偷偷摸摸地留在廣城。
留在廣城看不着蘇厭希的情況,那還有什麽留着的意義呢?
“我還是覺得他就是走了!或許……或許沒回北城,但肯定是從廣城走了!”蘇厭希對這點堅信不疑。
他無助地嘆氣,扶着額頭無計可施。窗外的街景飛馳而過,他心情混亂糟糕得看什麽都是空白。
“可不在北城的話,允縱還能去哪?他現在微信不回、電話關機,還關閉了所有定位信息;別說具體坐标了,我連他的微信步數都看不着。”蘇厭希越說越害怕,聲音逐漸變小,“他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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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跑到國外去了?
會不會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島裏,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甚至五年、十年?
電視劇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別允縱手邊有足夠的換洗衣物,手頭證件齊全、現金夠用,完全有可能出國躲起來。
但真要這樣嗎?別允縱已經厭惡他到這種地步了,以至于要躲躲藏藏玩失蹤,不讓他察覺任何蹤跡?
蘇厭希忽然哽咽:“允縱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昨晚發動了林曉海、周桐、何導,還有不少在YUNSO廣城分部工作的下屬,讓他們幫忙一起找尋別允縱的下落。但無一例外,全都無功而返。
找不着丈夫的下落,蘇厭希輾轉反側,一整夜都沒合過眼;剛才在飛機頭等艙上也沒能睡着,強打精神撐過了三小時的飛行時間。
這導致蘇厭希的精神狀況極其不穩,丁點事情都能激起他的不安情緒。向來争強好勝的別家二少夫人,現在居然想到丈夫就有要哭的沖動。
“他要是一直不回來了,那我該怎麽辦?”蘇厭希崩潰地拉住蔡譽研,“嫂,你們能聯系上允縱嗎?”
蔡譽研搖頭,抽過面巾紙,替小可憐弟媳擦眼角。
“你這個他最摯愛的老婆都聯系不上,我和從瑞又怎麽會找得到他?
“從瑞已經發動總部的下屬查消費記錄了,你先別心急。但你說他身上帶着足夠的現金,只怕查信用卡消費記錄,也不一定能查出有用結果來。”
“這樣……”蘇厭希咽了口唾沫,“那爸媽呢,他們知道這回事兒嗎?”
“暫時不知道——連你倆鬧別扭的事兒都不知道。”蔡譽研壓低聲音,心虛地瞥了一眼前後排的隔音阻隔窗,“他們二老正在琴島旅游,下周才回來。在他們回來之前,我和從瑞打算先瞞着。”
大哥和哥嫂的抉擇不無道理。蘇厭希和別允縱這個架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吵完,周桐跟何導兩個外人都看得着急了,換成公公和婆婆這兩親爸媽插手,肯定會更氣急上腦。
蘇厭希在別家安分理事多年,從未出過家族事務上、和感情方面的岔子。忽然鬧了這麽一出,他真怕公公婆婆被他氣出病來!
“只能這樣了。”蘇厭希難受地摁住心口,“希望爸媽回來之前,我和允縱的矛盾可以解決。”
到家後,大約是擔心蘇厭希的精神狀況,蔡譽研沒即刻離開,而是耐心地陪弟媳上樓回房,在卧房裏坐下。
蔡譽研吩咐下人泡安神茶,還叫人準備熱水和洗臉巾,以及舒适的替換家裝。
他特地将縱希共養的貓兒子Nubi抱過來,放到蘇厭希懷裏:“你放松一些,別胡思亂想了。胡思亂想真的會讓事情更壞——吸引力法則很要命的!
“看看你們的小貓吧。瞧,小家夥多可愛呀?”
蘇厭希沒拒絕哥嫂的好意,抱起貓兒子撸了撸。
蘇厭希也想不惦記、不胡思亂想,可這種要命時候上,他不知該用什麽來轉移注意力。他侵蝕了別允縱生活的方方面面,別允縱也侵蝕了他心間的一寸一角。
只是和別允縱無時不刻不強調他的重要性不同,別允縱予他的重要性,是隐晦不出聲的。
是有的時候不會在意,但沒有的時候會惦記得令人發狂的。
他摸着貓兒子柔軟但打結的毛發,輕嘆:“不用搜尋家裏了,他一定是沒回過家。如果回家了,他絕不會對Nubi打結的毛發坐視不管。”
別允縱會找出Nubi專用的寵物毛梳,哼哧哼哧地将打結的貓毛一一梳開,然後将薅下來的毛團拍照,得意洋洋地發給他看,等待他的一通誇贊。
如果沒有吵架的話,那個冤家一定會這麽做。
但偏偏他們吵架了,那家夥……
那家夥連家都不願回了,更別說養貓。
蔡譽研從傭人手裏接過茶盤,将盤上熱乎的安神茶放下:“喝點安神茶養養精神?看你眼圈黑得吓人,神色也憔悴得可怕,還是喝完安神茶後好好睡一覺吧。
“就你這副模樣,允縱見了怕是要以為你被人虐待。”
哥嫂的話叫蘇厭希打了個激靈。
他趕緊拿出化妝鏡,照着鏡子打量自己的模樣,語氣低落:“是啊……這個樣子真吓人、真難看。允縱回來看見我這樣,肯定會不喜歡我了。”
“這又是怎麽個說法?”蔡譽研哭笑不得,“允縱是喜歡好看漂亮的東西,但他對你的感情真誠無比,怎會因為你不漂亮了就不喜歡你呢?”
蘇厭希不說話,自顧自地拿出粉撲,往臉上打粉底。
蔡譽研看不下去,阻止可憐弟媳的動作:“別抹了別抹了,本來臉就慘白,越抹越吓人了!
“到底發生什麽了?你們這都七年了,是為什麽事情吵得這麽兇啊?”
蘇厭希終于放下手裏的氣墊:“我……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挺複雜的。”
“複雜?”
“非要簡而言之的話,就是我們彼此對這段感情産生了懷疑。
“他發覺我不如他初想的一般美好,我也對他産生了動搖……”
怕蔡譽研聽不明白,蘇厭希鼓起勇氣補充道。
“我懷疑允縱出軌了。
“——或說,出軌過。”
他以為蔡譽研會詫異,但蔡譽研表現淡定,左右看了一圈周圍,确認沒外人偷聽後,蔡譽研謹慎地跟了句。
“我也懷疑過。”
蔡譽研一句話把蘇厭希說懵了。蘇厭希愣了一秒,追問:“懷疑過誰?”
蔡譽研啧聲:“我老公,別從瑞!”
蘇厭希震驚,急忙壓低聲音:“大哥也……?”
“是啊!”蔡譽研咬牙切齒,“果然是兩兄弟,都是風流胚子、好色之人!”
“可大哥看着那麽正兒八經的,也會……嗎?”蘇厭希不敢置信,今天算是開了回眼,“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別從瑞和別允縱雖然親兄弟,但性格卻截然不同。別允縱是老來子,被父母寵着長大,性格随性自由;別從瑞則自小被當繼承人培養,是所有人口中的“別人家孩子”,更是理想中的“完美男人”。
這樣的人,也會出軌嗎?
這兩兄弟,就這麽同根同種?
“不太可能是誤會……我親自在他賬號裏找到的聊天記錄。”蔡譽研的态度也冷了下來,“雖是七年多前、還未認識我時發生的事,但你敢信嗎?他居然會主動組織聯誼晚會!”
“這……不能說明什麽吧?”蘇厭希下意識為大哥辯解,“只是組織而已。”
“他都能當聯誼聚會的組織人了,還不能說明什麽嗎?”蔡譽研握緊拳頭,氣得要錘桌,“他手機裏的年輕學生,估計比你我手機裏的加起來都多!”
“那、那可怎麽辦?”蘇厭希瞪大眼睛,“你找大哥談過了?”
蔡譽研搖頭:“我是去年年中時發現的不對。我糾結、思考了很久,連離婚的想法都跑出來了,卻還是沒能鼓起勇氣,找他挑明。”
就這點而言,哥嫂和蘇厭希挺像的——他們完全是一個類型的人。
溫和有理、要強能幹,是丈夫的得力賢內助,更是家中的半邊天。他們喜歡把委屈和怨言藏在肚裏,對外永遠是完美無缺、細心會來事兒的精致豪門媳婦模樣。
蘇厭希非常共情蔡譽研,着急後續:“然後呢,然後怎麽樣了?”
“從瑞發現了我情緒上的不穩,主動向我挑明說清。他說,他是幫好友組織的聯誼聚會,他雖拿不出證據證明,但他可以所有的信譽擔保,他至始至終一心一意待我,從未有過背叛之想。
蔡譽研輕嘆。
“是為哄我開心,也是為證明他的真情實意,今年年初,他主動提出要領養一個孩子。剛好我們的婚齡正好夠五年,就去辦手續領養了諾諾。”
“這樣啊……”蘇厭希聽完有些心氣不順,“就沒了嗎?他都拿不出證據,哥嫂你就這樣原諒他了嗎?”
這其中沒什麽反轉,蘇厭希聽得替哥嫂憋屈。
“也不是這麽說……”蔡譽研拉過蘇厭希的手,面目真誠,“厭希,你也知道,我和你哥七年了——正正好好處于七年之癢的關頭上。”
蘇厭希一個激靈,心道七年之癢七年之癢,又是七年之癢!
這作惡多端的“七年之癢”!
“關于七年之癢,有很多種定義。一種是說,兩個人在情感關系中相處久了,總會爆發一次特大的矛盾。
“還有一種是說,七年是一個人完成徹底新陳代謝的周期;七年之後,你愛的那個人,就不再是原來的那一個人了。”
蔡譽研頓了頓,接着道。
“我知道後一種說法沒有科學依據,但我當時就在想;如果別從瑞不再是別從瑞了,我還會愛他嗎?
“我喜歡你哥的完美無缺、有責任有擔當。在我發現了他聯系年輕學生、組織聯誼聚會時,他的形象在我心中徹底破滅。即使這樣,我還喜歡、還愛這個人嗎?”
蘇厭希不說話。從大哥和哥嫂依舊如膠似漆的形狀看,這個問題的答案非常明确。
“我最終給自己的回答是:對,我還喜歡,我還愛。
“他确實給不出證據,證明那些聯誼不是他個人的喜好、而是幫好友舉辦,但我和他七年的感情真真切切,我願意接受他的說法,繼續信任他。”
蔡譽研仔細對過歷史記錄,确認別從瑞在和他确認關系後,再無聯系年輕學生的行為。所以懷疑歸懷疑,別從瑞确确實實沒出過軌。
就是個誤會。
真正動搖蔡譽研的,是發現威嚴正直的完美丈夫,原來也有“那樣一面”。
“我是很隔應沒錯,但我還是接受了新的他。不為什麽,就因為我還是愛他。”
蔡譽研毫不保留的情感分享,無非是為表達一個中心思想:做夫夫、當愛人,最重要的是喜歡和信任。
還有,接受和愛上新的對方的勇氣。
“那次矛盾之後,我和從瑞的感情比以前更好了;有諾諾之後,我們的感情又更上一個臺階。我無比慶幸自己沒有揪着過去不放,而是選擇了繼續相信。”
蘇厭希一直沒說話,聽到這裏才贊許地附和:“真好,嫂嫂你的選擇是對的。你有這樣的氣度和勇氣,大哥也拿出了他的誠意——你們都好厲害,讓我好佩服。”
“你也可以。”蔡譽研拍着蘇厭希的手,“厭希,我不是勸你無條件原諒和釋懷,我是要你信任允縱,信任你們有過的七年感情。”
蘇厭希點頭:“嗯,我、我會的。”
“像你信任允縱一般,允縱也一定會信任你。他不會輕易不要你的——他啊,愛你愛得要慘了!誰不知道別家二少爺,天天老婆長老婆短的,大事小事都把老婆挂嘴邊?
“你會找到他的,他也會回來的。”
“好。”蘇厭希總算又揚起笑容,“我心口舒暢了不少,謝謝哥嫂的開導!”
“不要謝不要謝!我這只是一些過來人的經驗見解。等允縱回來之後,你鼓起勇氣和他聊聊你的不安和懷疑,聊過之後,你再決定要不要原諒、要不要繼續信任。
“我個人預感,結果應該不會太壞噢。”
“嗯。”蘇厭希抱起腿上的懶貓咪,起身送蔡譽研出房門,“但願如此吧。”
“自信一點,肯定不會壞的!”蔡譽研摸摸Nubi貓貓的腦袋,俏皮眨眼,“戰勝七年之癢的秘訣,就在你和允縱的情感過往裏。
“去你們的過往裏找找吧。有些線索,只有你這個枕邊人才能找到!”
蔡譽研臨走前,叮囑蘇厭希一定要洗臉換家服。蘇厭希回房後聽話照做。
或許是熱水熱毛巾擦走了疲憊,也或許是柔軟的家裝過于舒适,更或許是經過哥嫂的開導後,蘇厭希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下來。
換完衣服,蘇厭希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本想在床上小睡補眠的他,居然一覺重重地睡到了夜晚八點。
沉穩無夢的長覺,為蘇厭希補足了體力和精力。他的情緒比剛回到家時穩定不少,終于能冷靜下來,好好地複盤整個事件。
傭人為他炖了清淡的青菜瘦肉粥,他獨自吃了兩大碗。吃完回房,和蔡譽研簡單交流完現狀和情報,再去将寵物毛梳和家庭相冊找出來,一邊給貓兒子梳毛,一邊翻看相冊。
“寶貝過來,咱們一起看。”蘇厭希将相冊攤開放到地上,他抱着貓,盤腿坐在毛絨地毯間,“既然‘戰勝七年之癢的秘訣在情感過往裏’,那我們就一張一張看,找找線索到底在哪裏。”
相冊共七本,一年一本,裏面記錄了蘇厭希和別允縱從相識到相愛,再到正式結婚成為一家人的全過程。
現在科技發達,1T的電子硬盤就能存上數不盡數量的圖片,但別允縱卻對實體相片情有獨鐘,沒事就愛拿拍立得記錄瞬間。年末之時還會挑選照片沖洗,努力地填滿每一年的展示位空缺。
對別允縱來說,這些相冊更像是“年度總結”。能被他選中沖洗、放到相冊中展示收藏的,必然是他非常滿意、非常珍愛的照片。
而七本相冊中,蘇厭希的身影占百分之九十五。
“你爸真無聊,天天偷拍我。”裏面有不少蘇厭希自己都沒見過的側影和背影照,甚至還有兩人的自拍,“這種像素一般的美顏相機自拍照,居然也好意思洗出來。”
蘇厭希指着照片,對貓兒子自言自語。
一翻相冊蘇厭希才知道,別允縱真的很喜歡他,很愛他。
如果每年的相冊是別允縱精挑細選的“年度總結”,那顯而易見,每年的年度關鍵詞都只有一個詞、三個字:蘇厭希。
蘇厭希。
他占據了別允縱的所有精彩時刻。
“難怪他那麽生氣,那麽憤怒。”蘇厭希忽然沒了往下看的心情,合上第一年的相冊,轉而拿起去年的,“我們都對彼此挺失望的。甚至乎,我好像讓他更失望……?”
別允縱到底去了哪呢?哥嫂剛才說,大哥并沒有查到別允縱的航班飛行記錄,最後一次飛行,是那晚上從北城打飛的到廣城找蘇厭希。
他沒有若沒有搭飛機離開,但也不在廣城?
“還能去哪呢……”蘇厭希放下梳子,抱起Nubi蹭蹭臉,嘀咕不斷,“你爸可真能躲。等我找到他了,看我剝不剝他的皮。”
當然前提是“能找到”。而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找不到”。
首先廣城可以排除了,兩天時間過去,別允縱身上的現金在消費水平參差的廣城中,肯定不夠用。他應當不可能躲在人多混雜的城中村裏吧?他又不熟悉那邊的人。
再來,北城也可以排除了。北城四處是別家的眼線,左有遠親右有世交,連只老鼠都藏不着,更別說那麽大個人。
別允縱躲的那個地方,必須是經濟不太發達、消費水平不高的,三兩萬的現金可以用很久,不必刷儲蓄卡或信用卡。再來,當地一定有人接納他,不然他一個人生地不熟、生活常識極其匮乏的大少爺,不可能在外地住得下來。
接納他的人,還必須道德水平極高,非常值得別允縱信任。不然輕則向上告發別允縱下落,重則謀財害命,解決別允縱那個冤家于無形。
“到底有哪些地方,是符合所有條件的呢?”蘇厭希越想越迷糊,甚至算起了臭冤家被綁架劫財的可能性。
一個無意識的翻動,他翻到了他和別允縱結婚時拍的大合照。
大合照上,他和別允縱這對新人笑得燦爛無比——別允縱更是八顆牙齒盡顯,眼睛都彎得快沒了。
他們一左一右地站着,身前對應地坐着雙方家長。
就是這張合照,讓蘇厭希靈關一閃!他忽然想到了,有那麽一個經濟不算發達,但當地有熟人接待,而且熟人道德水平極高,不會輕易暴露別允縱行程的地方!
那個地方是……是——!
第二天一早八點,蘇厭希又踏上了三個小時的飛行旅程。他這趟去的不是工作常飛的廣城,而是毗鄰廣城,與廣城同屬一個省級行政區的三線城市——南鄉市。
他太熟悉、太了解這裏了!他爸爸曾是南鄉市市長,帶領他們一家在行政中心區湖心區生活。後來爸爸遭人陷害入獄,媽媽便領着他搬去了更偏遠、更不發達的龍吟縣。
蘇厭希乘坐飛機抵擋南鄉機場後,還要轉汽車走約四十五分鐘的路程,然後才能抵達他要去往的目的地:龍吟縣雲龍鎮沁水大道42-2號,他爸開的小商品店。
蘇厭希擡頭看了一眼頭頂上挂着的招牌,上面寫着四個大字,“向陽商店”。
對着店外的玻璃門,他理了理儀容,然後才推開門進去。推門的一刻,自動感應的鈴聲敏銳響起。
[您好,歡迎光臨!]
收銀臺前那正在喝茶看球的“老頭兒”,應聲擡頭:“随便看看吧,要買點什——”
看清蘇厭希臉的瞬間,老頭兒僵住了身子,聲音也戛然而止。
蘇厭希急忙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用唇語問親爸:爸,他在哪?
老媽有預感般地推開後院門,表現淡定地和蘇厭希交換了個眼神,然後默契地用手勢示意蘇厭希:人在後院呢!
蘇厭希的心劇烈跳動,比當年接受別允縱求婚時還緊張一萬倍!
他輕輕地将提包在收銀臺上放下,提着嗓子眼,蹑手蹑腳地拉開後院門。定睛一看,那人果然以背對後院門的姿勢坐在院子裏,手上拿着一片幹巴的吐司面包,一點一點地撕着喂甩着尾巴撒嬌的小黃土狗。
蘇厭希本想斟酌語句的,但小黃先一步發現了他,以示歡迎地汪了兩聲後,甩着尾巴就上前來了,蘇厭希只能被迫“顯形”。
他動了動嘴,本想說句甜言蜜語,實際張口道出的,卻是與平時語氣無異的問候。
“別少爺,這麽有閑情逸致在我家喂狗啊?”
他見別允縱身子一僵。
本以為這是冤家丈夫怒火發作的訊號,他正想找補再道時,別允縱忽然轉身站起,長臂一伸、精準無誤地将他拉了過去,圈到了懷裏。
不給反應和思考的時間,別允縱就用口封住了他的唇。
蘇厭希那因緊張害怕,而幹涸得有些發苦的口間,忽然吃到了柔軟滋潤的甜。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今天有事出門來晚了,奉上親親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