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控制欲瘋漲,派人監視祝溫卿◎

六月的天, 上京天變幻莫測,說下雨就下雨, 都不給百姓喘息的機會。

山洞裏, 司桁趴在被祝溫卿精心整理好的地方,強勁有力的後背上的那抹刀痕血淋淋展露在祝溫卿眼裏。

祝溫卿盯着看,失了神。

司桁為什麽要拼命救她?

她不值得。

她眨了下眼, 立刻回神。

拿着剛才從外面采摘的草藥給司桁敷上。

她還記得一個時辰前,司桁後肩血流不止, 拼命帶她殺出一條血路。

少年眸光精銳, 閃着堅定的腳步。

那勢必的神情看着祝溫卿心頭發軟。

“沒事。”少年唇色泛白, “你別怕,我一點都不疼。”

祝溫卿水眸迅速蓄了一層水,在看着司桁的傷,直接流下來,但姑娘倔強地偏過頭。

司桁起身,偏要把祝溫卿頭正過來。

祝溫卿不許,司桁就要。

兩人争執中, 司桁無意扯到後肩的傷口,輕微低哼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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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樣?”祝溫卿立刻就不跟司桁争了, 緊巴巴問司桁,“你怎麽樣?”

司桁垂頭慢慢笑了, 原來挨一刀這麽有用,早知道就早挨了。

“很疼。”

“你快躺下!”祝溫卿命令道。

司桁眼眸勾着她,未動, 祝溫卿皺眉再次命令道:“快躺下, 我給你看看。”

司桁笑的越發妖冶, 那雙桃花眼泛着欲, 看着她。

“躺就躺,怎麽這麽兇呀?”小世子撒着嬌。

祝溫卿臉一紅,剛才她很兇嗎?

但眼下也不是臉紅害羞時,祝溫卿手放在少年後背,少年敏感的身子緊繃起來。

“放輕松,我給你看看。”

“好。”

身子更僵硬,還越發發燙。

“別僵着,放輕松。”

“好。”

司桁雖是這麽應着,身子還是很緊。

祝溫卿嘗試眼前這個姿勢查看,她纖細泛着光的手指慢慢從後背上口上方劃過,司桁悶哼了一下,祝溫卿手指指尖恰好抵住司桁左肩胛上,聽到此聲,立刻停下來。

“怎麽了,是疼?”

司桁搖頭。

“那我繼續了。”

“嗯。”

祝溫卿指肚從上面一路劃着,眸光認真,司桁感知到祝溫卿眼神落在左肩胛上,身子越越發感知祝溫卿拇指的走向,頃刻間,一股溫水從脖頸緩緩流過他身體腹部曲線,一直往下走去。

他又酥又麻,感覺迅速飙到高點,祝溫卿卻在此時抽手。

“還好,沒有傷到要害。”祝溫卿松口氣,看見司桁頭悶在衣服裏,關心問,“是哪有那裏不舒服?”

“無。”

司桁好奇怪。

平日裏若司桁受傷定是會把錯怨在她身上,想盡半分敲她一筆。

今日怎?

祝溫卿抿了下唇道:“真的嗎?”

司桁悄無聲息地雙腿閉攏,依舊道:“無。”

祝溫卿再三瞧了司桁,眼神上下掃視三遍,心放下來,除了那把刀痕,司桁還真的沒有收到一絲傷害。

司桁他.........

祝溫卿又想到司桁以命護她的樣子,被司桁緊握地肩膀處依舊疼。

祝溫卿沉悶坐在司桁旁邊,其實這一切都是她謀劃的。

她頻繁在國子監說百麻草,聽的小女鵝多了就會與父母講,若是自家娘親知道,想必上京達官貴人的婦人們一傳十、十傳百,不出半天,就會傳到宋芸芸耳裏。

若宋芸芸真是殺她母親兇手,定不會坐以待斃。

宋芸芸當下最優的選擇就是殺了祝溫卿。

而當年派出去殺蘭姨的那批兇手定會被宋芸芸派來殺她。

她一步步謀劃,若其中哪一步行差踏錯,皆是一場空。

可是她還要賭。

賭宋芸芸不安的心。

賭宋芸芸會派殺手來。

要想下手,就一定要找到她落單的時候。

國子監無法下手,她家裏更不能下手。

所以,她親手遞給了宋芸芸機會,她故意不帶任何奴仆獨自一人來到東山之上。

東山,荒廢五年有餘,到時候若她真的在東山之上出事,也只會是下雨不慎失足摔死。

她知道,她若不吃點苦,是逼不出宋芸芸來。

對于黑衣人那一刀,她心裏有準備,只要她受傷,寧青就從暗處出來抓黑衣人活口。

鐵定是跑不掉。

寧青是最好的刀,是寧青聽命于她,無論對錯。

就像這次,她知道寧青不滿她的謀劃,可是她命令了寧青,寧青必須必從。

最好的刀,殺人利器,不談感情,只奉令行事。

司桁不會聽她的。

司桁就做不了那把最好的刀。

“司世子,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司桁面不改色道:“今日本想拜訪奉洺先生,不料聽到你不在家,奉洺先生擔憂你,我便......”

“說重點。”祝溫卿沒有把她的謀劃給奉洺先生講。

“我就在路上問,你有沒有看見一位漂亮到獨一無二的姑娘經過,衆人指給我,你的去路。”

祝溫卿:“........”

這是真的嗎?

但那是司桁,好像是真的。

只要司桁恬不知恥說出這些話來。

“下次我帶頭紗出來,圍住我的嘴巴,看你怎麽找?”

“我就問眼睛最漂亮的姑娘?”

祝溫卿語一噎,突然想到上次她來東山祭祀,司桁也是能找過來。

司桁莫不是就這樣問出來的吧?

祝溫卿笑了。

“你去換衣服吧,衣服濕了。”司桁偏過頭,指着祝溫卿快要濕透的衣服,認真道。

祝溫卿怕司桁撐不到回去,冒雨出去采藥,她原本是拿着一把大樹葉擋着自己,自己沒那麽濕,但在他們談話間,雨水慢慢浸濕她的衣服。

祝溫卿立刻捂住自己上半身,将自己蜷縮在雙腿之間。

“你看了多少?!”難怪剛才開始,司桁眼睛一動不動。

司桁誠實道:“該看地都看了。”

祝溫卿雙目瞪着他,那模樣似乎要吃了他。

“嗯,清白沒了,但你放心,本世子從一而終,回去,我就去你家提親。”

“閉嘴!我還沒有及笄。”

“哦,那就及笄再去提親!”

“不許!”

“那~”司桁幽幽的目光射過來,“原來你喜歡跟本世子偷.情啊。”

“我看你是好了!”祝溫卿剛要起身,想到她此刻狀态,心不甘情不願坐回去。

司桁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把頭扭回去,目視牆壁:“不看不看了,快去火邊脫下衣物烤一烤。”

祝溫卿未動。

司桁也未動。

兩人之間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博弈。

僵持片刻中,祝溫卿感覺身子越發冷,心中清楚再這般下去,她會生病,但她不能生病。

她身體要好好的,回去才能謀劃布局,為母親伸冤。

祝溫卿最後叮囑道:“司世子,你若敢扭過頭來,我就立刻打死你。”

“你舍不得。”

“才沒有。”祝溫卿起身,去到火邊。

确認司桁不會看過來,緩緩脫下最外一層衣服。

然而她卻不知道,柴火劈裏啪啦的燃燒,她的影子恰好落在司桁目視的牆壁上。

少女長發飛揚,纖纖玉手伸向腰間,緩緩解開她的腰繩,随後雙肩打開,外衣從肩上褪下。

美人影影綽綽,勾人不自知。

司桁咽了咽口水,想移開,卻舍不得移開。

這一夜,司桁望了整整一夜的牆壁。

翌日,靠着牆壁緩緩醒過來的祝溫卿,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司桁,但司桁已經不在那裏。

她起身,才發現身上蓋的是司桁的外衣。

她撿起外衣,往外走,猝不及防撞上司桁胸膛。

少年不知哪裏來的勁,祝溫卿身子往後退了退,司桁餘光看見祝溫卿身後後退,害怕她摔倒,連忙伸手,攬住她的軟腰,勾像自己懷裏。

“你傷還很嚴重,不要随意動。”

“好。”

司桁還在貪戀地嗅着祝溫卿身上的香味,祝溫卿直接推開司桁,來到他後面,直接動手查看他後背的傷痕。

“現在,卿卿對我可真是粗.暴。”少年說話含着笑。

祝溫卿燥熱一瞬,又恢複自若。

嗯,沒發炎。

手輕輕在肩膀旁邊找了一塊軟肉,微笑擰起來。

“卿卿,疼!疼!”

祝溫卿松手:“就你嘴皮。”

“給你摘了點野果。”

雨後的空氣清新芳香,到處都是進入六月份的綠意,而少年站在這些盎然之中,竟然還要略勝一籌。

天之驕子,形容的就是司桁了吧。

但,祝溫卿吃了口野果,道:“別裝了,你快要死了。”

“的确。”

司桁也不掩飾,露出微微疼痛的樣子。

普通人受這樣的傷,少說不得躺半年,司桁現在能這般自如,全靠他意志力撐着。

真是拿自己的身體不當活事。

祝溫卿快速吃完野果,扶住司桁。

“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司桁手落在祝溫卿肩上,把祝溫卿當拐杖用。

“看你救我的份上。”

“走了,我們該回去了。”現在的上京城應該安靜了,她該回去收尾了。

祝溫卿說完,未見司桁動,側目,看見司桁沉沉的目光,一時納悶,這世子又是哪裏不高興了。

“祝溫卿,如若可以,我根本不想救你。”

可是他又慶幸救了她。

司桁目光直射祝溫卿眼眸深處,直達祝溫卿心底。

祝溫卿,我希望你平安,永遠不需要我救你。

她福直心靈地讀懂司桁話語下暗藏的含義,心底某處頃刻塌下來。

祝溫卿立刻別過腦袋。

“你這什麽毛病,就這麽不愛看我?”司桁捏住祝溫卿的下巴,硬生生把她頭扭過來,對上他的眼神。

“司桁,你有什麽騙我嗎?”

司桁脆生生應道:“沒有。”

“好,司桁,若是你有什麽騙我,或者你做什麽事讓我失去自由,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好!”

回到上京的兩人,司桁被宋博容接走。

司桁害怕這樣回去會惹母親擔憂,直接去了宋府。

宋府內,司桁躺在床上,聽着司巳回話。

“世子,我們趕到的時候,那批黑衣人已經被清理掉了。”

司桁皺眉,司巳的能力有多高他非常清楚,究竟是何人能快速清理掉。

司巳也深知自己辦事不利,把經過自己一夜勘察下來的結果又禀告了上去:“世子,屬下懷疑祝姑娘身邊有暗衛。”

鎮國公征戰沙場,給祝溫卿配個暗衛是在正常不過。

只是,若祝溫卿身邊真的有暗衛,他每次靠近卻從無察覺,司桁心沉了下去。

司巳接近又說下一件事:“世子,需要把監視祝姑娘的人撤回來嗎?”

從祝溫卿拉了司桁的手,将他從深淵裏拽出來,他心瘋狂貼着祝溫卿。

他太想知道祝溫卿每時每刻每瞬間在做什麽,這種想法、這種控制欲原本按壓着,可那件事之後,他再也壓不住,如野草般瘋漲。

他不能失去祝溫卿的第一消息。

所以,在得知祝溫卿一人前往東山,他自然也就趕過去。

但是,司桁想着祝溫卿分別之時說的話,別做什麽事情讓她失去自由,這樣派人時時刻刻監視她,何嘗不是一種變相囚.禁,變相讓她失去自由。

但,卿卿,我做不到。

“不用。”

作者有話說:

世子真的愛欲瘋漲,控制欲、偏執更是瘋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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