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新婚夜,祝溫卿拿着匕首刺進司桁胸膛(二更合一◎

當夜, 祝溫卿轉輾反側,怎麽都睡不着, 翻了好幾個身後, 索性坐起來。

冬季的夜,黑乎乎,祝溫卿打開窗戶見是一望無際的黑夜, 又重新把窗戶關上了。

好冷。

祝溫卿又坐回到床榻上。

漂亮的杏眼盯着桌上擺放的花瓶,從她生辰禮之後, 外祖父八月份就回隴西, 兩位師父也都去過自己閑雲野鶴、自由自在的生活, 只有她,又被留下來。

祝溫卿試圖梳理出一個清晰的思路,盤算如何告訴司桁,結業後她也要離開。

但一想到司桁,她所有的思路就斷了。

這段時間司桁所有的行為都像一個正然小君子,可是這真的是司桁嗎?

祝溫卿不信一個人可以在短時間內轉變這麽快,但這些天司桁的行為真的讓她無可挑剔。

她理想中的夫君大概就是現在司桁所表現出來的樣子。

轉而她又想到秦敬禮, 若是不論男女之愛,秦敬禮的确是她理想的夫君人選。

那她到底要不要應司桁的邀約呢?

祝溫卿思想來回橫跳, 想的腦袋都要炸了。

突然,她想到, 無論司桁現在是不是裝出來的,她都不打算成親。

或許這種想法在世俗的目光裏,很違背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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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去與男人結為夫妻, 祝乘帶給她的傷害太嚴重。

想來想去, 她竟然感覺到困了。

倒下身子, 昏昏欲然睡了下去。

夢裏, 層層團霧圍繞着她,祝溫卿迷茫走在其中,待霧氣散去,祝溫卿看清眼前之景,驚愕住。

她一襲紅衣坐在床榻邊,頭上蓋着鳳鸾的紅蓋頭,整個房間都貼滿大紅喜字,一雙貼着喜字的蠟燭灼灼燃燒。

這是…….

祝溫卿一下就猜出來,這是她在成親,可是她為什麽成親?

夢境似乎明白她的困惑,轉身場景一變,酷暑之下,荷花池之中,一葉扁舟上,司桁抱着祝溫卿,溫柔問:“卿卿,成親之日已經定下來,你看看可滿意?”

祝溫卿沒什麽表情,好似成親這種人生大事與她沒有關系似的。

不過,司桁說讓她看倒也沒有真的讓她看,只在她面前過了一眼就收起來。

“卿卿到時候會是最美的新娘。”

祝溫卿面部僵硬,有意配合司桁,嘴角輕微笑了下。

從司桁确定婚期之日,整個府邸都忙起來,每日都有工人前來灑掃,給她量衣服的裁縫來了一趟又一趟,所有人都熱熱鬧鬧,唯獨她這個新娘當事人沒什麽反應。

終于到成親之日,司桁在官場上雖不主動左右逢源,但是他優異的戰績、冷厲的手腕、傲人的家世背景,想攀附他的人太多太多。

司桁脾氣不好是出了名,但那日司桁臉上挂着笑,見誰都是一副好說話的樣子,若是有誰在誇上一句“您與令夫人可真是天賜姻緣,般配的很”,那人定會入司桁的眼。

祝溫卿沉默着看着一切。

司桁性情好,酒也沒少喝,一日下來到最後他進洞房的時候,整個人暈醺醺地。

“今日終于成為我的娘子。”司桁嘴角含笑,挑開祝溫卿頭上的紅蓋頭,

一張漂亮到過分的臉落在司桁眼裏。

姑娘經過細心雕刻,長相明媚大方,不動嘴角就是彎着,那樣子就是在沖你笑。

司桁心狠狠顫了下。

“卿卿,你還記得這間房嗎?”司桁嗓音幽幽,祝溫卿嘴角一彎,司桁笑容加深,下一瞬,祝溫卿從衣袖裏掏出匕首,就朝司桁刺去。

男人能躲,但是男人沒有躲。

當紅衣渲出血來,祝溫卿眉頭一皺,司桁卻握着她的手繼續往胸口裏插。

“是不是這樣之後就不恨我了?”

“是不是就可以真的愛上我了?”

祝溫卿慌了,想松手,司桁不準,緊緊握住她的手,還往裏面刺。

“不是……不……”祝溫卿喃喃自語。

司桁卻笑着,是那種破釜沉舟的微笑。

祝溫卿醒來,渾身出了一層薄汗,她怎麽會……怎麽會刺殺司桁?

不對,她怎麽就跟司桁成親?

難道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她都是未于司桁成親就做的。

各種疑惑圍繞在祝溫卿腦海裏,還未想明白,秋蟬來叫她。

“小姐,該洗漱了,司世子來了。”

祝溫卿反射般身子往後退了下,秋蟬疑惑,擔憂地又叫了聲:“姑娘?”

祝溫卿眨巴下眼睛,意識到現在是現在,不是夢裏,她穩了穩心神,沖秋蟬搖頭。

“無事,去端水來吧。”

按照之前的經驗,夢裏的事情變成現實。

她會與司桁成親?

怎麽會呢!!!!

祝溫卿想:絕對不要把這件事變成現實。

祝溫卿洗漱完,也沒有打扮,一身白衣就去見司桁。

她怕冷,司桁一早就知道,當他看見姑娘穿着單薄,眉頭一擰,拿起自己準備的紅狐披肩就走過去給祝溫卿披上。

祝溫卿看見司桁快步走過來,心中沒由得害怕,腳步停住,身子僵硬住,沒有辦法動彈。

“你看,這麽冷的天,你還穿這麽單薄!”

祝溫卿嘴裏念叨着,手溫柔地給祝溫卿披上紅狐絨毛的披風。

披風是上好的天山雪狐所制,而且紅地像白雪裏滴進血,只一眼,就知道你在哪裏。

祝溫卿一下就感受到溫暖,僵硬的身子也在漸漸好

轉。

“怎麽了?連身子都僵了?”

祝溫卿搖頭。

司桁眼神睇她,同時不動聲色看着穿着他送的披風的姑娘全身下,真好,這樣他一眼就能找到她

司桁嘴角翹着。

藏着自己的獨占欲。

風猛然吹起來,她身子又顫了下,司桁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來,往裏屋走。

祝溫卿當下就要從司桁身上下去,司桁按住她:“在凍下去,三日後的例考你就拿不了甲等。”

祝溫卿反抗的動作一停,随後任由司桁抱她進去。

司桁抱她的動作很熟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二人是新婚燕爾的夫妻。

祝溫卿沉默着,心裏還在盤算着要不要去赴初雪之約。

她一直在猶豫告不告訴司桁,她要離開上京,是因為她與司桁做下約定,不在欺騙對方。

司桁這些日都如約而行,她不能毀了這個約定。

“想什麽呢?”

司桁眼神幽幽地睇過來,問她。

祝溫卿這才反應過來,她已經被司桁放在椅子上。

進了寒冬,司桁總是送很多銀碳過來,她的房間總是暖和,秦韻來了都生出羨慕。

祝溫卿搖頭,司桁不禁意說:“我還以為你在盤算怎麽欺騙我。”

祝溫卿心一頓,臉色雖沒有怎麽變,心裏卻微微惶恐起來。

她對司桁,好像總是在害怕。

可司桁到底有什麽好害怕呢。

明明現在司桁很容易近人。

祝溫卿想尋個話頭繞過這個話題,屋內突然想起狼叫聲。

五個小狼崽嗷嗚嗷嗚擠在一圈,各個雙目發亮盯着她。

那是.......

祝溫卿心裏想,眼神看向司桁。

司桁走到狼崽身邊,順手抱起挨着他最近的狼崽,溫柔地撫摸狼崽的皮毛,走過來,道:“自己心裏不是在想念它們嗎?”

被秦敬禮毒死的那幾只狼狗。

“卿卿,喜歡嗎?”

狼狗終究是狗,可司桁送的卻是實打實的狼。

狼的小尖耳朵豎起來,有意讨好她。

“喜歡嗎,卿卿?”司桁将小狼崽往前一送,還未成年的小狼崽伸出舌頭舔舐祝溫卿的手指,溫順地不像狼。

不得不說,她喜歡。

這些狼崽就真的跟小時候的狼狗一模一樣。

邊境風很大,漫天黃沙,陪伴她的狼狗其實很溫順,但在邊境,溫順活不下去,他們除了對她溫柔些,總是一副處在防禦狀态的模樣。

突然,祝溫卿有個荒唐的想法。

她想好好養着狼崽,将他們養的溫順,養的不用用一身的刺去保護自己。

祝溫卿伸手接過狼崽,狼崽腦袋彎彎,在她懷裏拱了拱,不遠處的其餘四只狼崽見它被祝溫卿抱起,他們也紛紛嚎起來,讓祝溫卿抱。

祝溫卿走過來,一一抱了它們。

“我很喜歡,謝謝你。”

姑娘嘴角漫着笑容,那模樣溫柔地司桁想直接把她攔進懷裏親。

司桁衣袖下的手一下握緊,用盡力氣克制住自己的沖動,亦是溫順的笑了回去。

這會要穩,不能暴露本性,吓了卿卿。

司桁望了下外面的天,陰雨沉沉,道:“卿卿,我與宋博容有約,就先走了,別忘了咱倆之間的約定。”

說罷,也不給祝溫卿拒絕的機會,轉身就投身到陰雨沉沉的寒冬內。

祝溫卿想叫司桁,可司桁速度極快,她壓跟叫不住司桁。

她看着司桁背影,搖搖頭,她還沒有答應要不要去,怎麽就要赴約了,然而低頭,看着各個伸着胳膊沖她嚎的狼崽崽們,祝溫卿笑了,罷了,去看看吧。

上京的初雪,她也好久沒有看過了。

皇宮內,太子看着嘴角彎彎的司桁,忍不住拿起一顆橘子砸向司桁,司桁穩穩接住,挑眉看向太子。

“你搶我的狼崽送人?”

司桁将橘子扔回去,太子接住:“幾條狼崽而已,你何必如此在意。”

太子哼了聲,那是幾條狼崽嗎?那可是從天泉雪山之上打下來的!還有紅狐!

太子看着司桁這般過分愉悅的模樣,心中有些不滿,說話故意刺司桁最在意的地方:“你約祝姑娘去看雪,祝姑娘貌似并沒有明确回複你。”

司桁笑而不語,拿了他一顆橘子走了。

太子又提醒道:“計劃就要開始了。”

司桁腳步一頓,扔了扔手中的橘子就走。

計劃一旦開始,太子上位就要提上日程,上京局勢就要血洗翻盤。

聽聞秦敬禮最近頻繁出入五皇子府邸,而朝廷之上,部分權黨開始肆無忌憚提攜五皇子,天位之争,最忌憚的就是即使坐在那個位置都停不了。

司桁想着又想到出門前太子說的話,或許之前卿卿還在猶豫來不來赴約,但今日送了狼崽,卿卿肯定赴約。

他太了解卿卿。

十一月初一,晶瑩剔透的雪開始下起來。

等天亮,整個世界就覆蓋在一層白色之下,乍看過去,歲月靜好大概就是現在。

“姑娘,你說司世子約你怎麽不挑個好時節,您最怕冷了。”秋蟬有些不滿,一邊給祝溫卿梳妝打扮一邊說着。

祝溫卿望了眼外面的天,天空很白,地上的雪反射上去。

欽天監的人說的還真準确,今日果然下雪。

秋蟬給祝溫卿梳妝好,滿意看着銅鏡裏的祝溫卿笑了,但也注意到走神的祝溫卿,聲調提高點叫了聲“姑娘”,一下就把祝溫卿魂叫回來。

祝溫卿羞愧地笑了下,冬眠走進來道:“別不開心了,司世子派了馬車過來接。”

冬眠放下手中果盤,繼續道:“那馬車我看了,可暖和了,絕對不會凍到姑娘一下。”

秋蟬這才滿意。

“這也是司世子送來的橘子。”

祝溫卿嘗了嘗橘子,好吃,就去赴約。

一夜初雪,上京街道的商鋪們都沉浸在雪景裏,營業的都沒幾家。

祝溫卿在馬車裏,掀起簾子一角,看着銀裝素裹的上京,心情愉悅些。

到了約定之地,原本暢通的路一下擁擠起來。

“是誰居然把梅花居包了下來!”

“對呀對呀,每逢初雪,大家都會來這裏賞梅!”

“這人太不厚道了!”

好多平頭百姓擠在路上,嘴裏一邊罵咧咧,一邊探着腦袋往前看,企圖包下梅花居的人能反悔。

期間,祝溫卿馬車在人群擁擠中撞上旁邊馬車,她正暗惱着,旁邊馬車的主人已經開罵:“誰家馬車不長眼,這麽着急是趕着去投胎嗎?”語氣惡劣地讓人聽不下去。

雖然自家馬車也是被撞的,但自己也撞到別人馬車。

祝溫卿掀開簾子,語氣誠懇道着歉:“對不起,實在不是有意。”

過了生辰禮的她,容貌徹底長開,那股稚嫩再也看不見。

被撞馬車的主人也是一位姑娘,她看見祝溫卿容貌,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她旁邊還跟着一男人,那男人看見祝溫卿容貌時,眼睛直接長在祝溫卿身上。

姑娘見自己的心上人這般直勾勾盯着對方,心中怒火燒起來。

“擠什麽擠,這梅花居早就被人包下來,就算你擠過去,也看不了。”

祝溫卿眉頭一皺,覺得這姑娘說話有些刻薄。

說話姑娘見心上人還看,語氣更加惡劣:“長這麽好看,該不會是哪家大人見不得人的外室吧?”

說着,她覺得祝溫卿就是這類人,低頭輕輕笑起來。

祝溫卿雖溫和,但也讨厭人憑空誣陷她。

她剛想發怒,司巳出現,直接給了那姑娘兩個嘴巴子。

姑娘兩側臉頰肉眼可見地腫起來。

姑娘氣憤,眼裏含着淚,旁邊的心上人愣住。

“你知道你打的是誰嗎?”

司巳眼神冰冷,涼涼看過去,那姑娘渾身冰冷,像是掉入冰窟裏。

但司巳并無在打理那姑娘,轉身恭敬朝祝溫卿行禮。

“姑娘,世子等您多時。”

祝溫卿輕輕“嗯”一聲,放下簾子,沒有在理這些事。

原本擁擠的道路陡然變的寬敞,所有人都在給祝溫卿讓路。

而那姑娘的心上人終于想起馬車上的那姑娘是誰。

“那應該是鎮國公府的外孫女,祝溫卿。”

那可是祝溫卿吶。

最近上京何人不知祝溫卿。

聽聞那南淵池就是司世子為讨祝溫卿開心,重新打通。

得罪祝溫卿,這未來的路都........

而今日,所有人都賞不得的梅花,早有人早早為她包下。

獨一份的寵愛,可真讓世間所有的女子臉紅。

馬車進了梅花居,祝溫卿就被臉前之景震撼到。

梅花映雪,傲然綻放。

白的白,紅的紅。

震撼人心。

而那層層梅花之中,少年着一襲紅狐披肩,靜默站着。

一霎那,祝溫卿看見夢裏與她成親的司桁。

司桁臉龐也變得硬朗起來,與夢裏快要所差無幾。

司桁像是感知她的到來,轉身看過來。

二人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在此刻凝住。

少年目光深深鎖着她,似乎就這麽望着,就要把她望進心底,刻在心底。

祝溫卿心被震撼着。

此刻她清楚知道,她不是被美景而震撼,是司桁的目光不斷壓着她的心。

二人不知對視多久,司桁笑了下,緩緩朝她走來,她亦是垂下頭。

“卿卿,下來。”司桁來到馬車旁,伸出手。

祝溫卿掀開馬車簾子,就這司桁的手落了地。

梅花居內的雪還未打掃,她一落地就踩到雪上。

她頃刻感覺到身子往下陷,司桁壞心地一把勾住她的腰。

祝溫卿側目望過去,司桁只唇角一勾,帶着她飛躍着紅梅白雪。

空中,她垂頭,漂亮安逸的雪景湧入眼簾,心中跟着澎拜。

待司桁帶着她落到回廊之上,祝溫卿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喜歡嗎?”司桁淺淺問。

祝溫卿毫無掩蓋地點點頭。

姑娘目光亮閃閃。

她是真的喜歡。

司桁滿意笑了下,道:“帶你結業後,我帶你去看看這大河大山可好?”

祝溫卿品出這話裏的不對勁。

她可以去看大河大山,但前提是只能與他一同前去。

“若是你有事不能去呢?我自己可以去嗎?”祝溫卿斟酌用詞,反問道。

司桁沒有一絲猶豫道:“我怎麽會有事,卿卿的事我自然是排在第一位。”

這話聽上去不太可信,但司桁說的,是真的。

她的事情,就算他不說,司桁總是能知道,并替她實現。

祝溫卿笑了下,覺得二人在這個話題上讨論不出結果來。

“餓了吧,我已經命人備好吃食。”

祝溫卿這才想起來,她烤了個橘子。

“吶,給你。”祝溫卿從衣袖裏拿出烤橘。

橘子被烤的皺巴巴,但一看就知道被烤熱了。

司桁心中欣喜,表情卻不為所動,進一步要求道:“本世子從不剝皮。”

那上次是誰給她剝?

莫不是鬼了?

但祝溫卿看着如此傲嬌的司桁,頭一次縱容了他。

姑娘手指纖細瑩白,靈活剝開表皮,甚至細心地将白色橘絡都摘幹淨,摘下一塊果肉遞過去。

“這下總該吃了吧,小世子......”

話還沒有說完,她整個人怔住。

司桁低頭不但吃了,還伸出舌尖舔了下她的拇指。

那觸感比狼崽崽舔她時還要溫熱幾分。

而此刻,司桁看她的眼神似乎能拉出絲來。

祝溫卿心中一亂,連忙抽出手指,司桁細細咀嚼果肉,似有所指般說:“很甜。”

祝溫卿臉微微熱起來,這人說話沒羞沒躁地,突然,她想到剛才那位姑娘說的話。

別說,他倆現在還真有點像。

真的像來偷.情的。

“笑什麽?”

祝溫卿将剛才所遇講給司桁聽,司桁露出興趣來:“原來卿卿喜歡這口?”

祝溫卿感覺不好起來,司桁壞心地一下把她攏入懷中。

“喜歡嗎?夫人”司桁臉露出暧昧色,繼續問,“是喜歡與我賞梅,還是喜歡與老爺呢?”

男人壞心地将手放在她的耳膜下,碾摸着。

“不過今日夫人只能說喜歡我,好不好?”司桁讨好人地在她脖頸貼貼。

祝溫卿看着那張布滿愛意的臉,心一躁,連忙推開司桁:“該吃飯了。”

她轉身就走,聽見司桁在後面小聲笑着,還追着她問:“夫人不喜歡嗎?可是我好喜歡夫人,被夫人養着我也好開心。”

這人好煩!

祝溫卿心裏忍不住罵了句

加快腳步。

今日來見司桁,祝溫卿知道寧青與司桁不對付,加上她對司桁有點放心就沒有帶寧青,但走着走着,身後沒有司桁的腳步聲,轉身,只看見空蕩蕩的身後。

祝溫卿心中突感不舒服,再次擡頭,游廊外竟然多了三個黑衣人。

對上黑衣人視線,雙方沉默幾秒,祝溫卿轉身就跑。

黑衣人身手矯健,一把飛镖直接扔向祝溫卿,祝溫卿回頭看見那飛镖,身子靈活蹲下,但整個人身子軟了下跌坐在地上,黑衣人抵着長刀緩緩走來,祝溫卿身子不斷後退。

黑衣人像是有針對性地目光落在祝溫卿臉上。

主人說了,在殺掉祝溫卿之前一定要毀了祝溫卿容貌。

祝溫卿有些狼狽,身子漸漸無力,眼看黑衣人長刀就要砍下去,她吓的立刻閉上眼睛,手掌攢緊。

“卿卿沒事吧?”司桁的聲音響起,祝溫卿緩緩睜開眼睛,黑衣人倒在她旁邊,但她還沒有仔細看那黑衣人,司桁捂住她的眼睛,橫抱起她,往轉角游廊飛奔。

“沒事沒事,卿卿。”

司桁跑着,祝溫卿透着司桁手指的縫隙,隐隐看見司桁自責着急的臉龐。

“我沒事,你別怕。”祝溫卿安撫司桁,司桁腳步停了下,随後又恢複正常速度。

剛才他察覺到刺客氣息,因他不想讓祝溫卿聞到血腥味,便獨自将黑衣人引開。

起開,他以為黑衣人是沖他而來,可打着打着那些黑衣人并沒有用盡全力,只是在跟他周全,只一下他就想明白。

他們不是沖着他,而是沖着卿卿。

當下他毫不留情直接殺了他們,也幸好殺的夠快。

屋內,吃食已經備好,祝溫卿被放在軟榻下,外面刀劍相碰的聲音接連起伏。

“要不要吃點東西?”司桁問。

祝溫卿搖頭,司桁臉色冷戾起來。

好好的賞梅居然變成這副模樣。

司桁心裏全是殺人欲.望,只是臉上表現自責。

祝溫卿欲平複司桁的自責,道:“我真的沒事,也沒有聞到血腥味,阿桁做的很好。”

姑娘聲音嬌嬌軟軟,司桁錯楞地望着祝溫卿。

這樣的人,叫他怎麽放手呢。

司桁沒有控制地将祝溫卿擁入懷中,祝溫卿原本要推開司桁,但礙于眼前情況,沒有推開司桁,司桁像是在安撫祝溫卿,也像是在安撫自己差點失去祝溫卿的後怕,不斷将祝溫卿抱在懷裏,越抱越緊,似乎要将祝溫卿融入骨血之中。

當夜,送祝溫卿回去,司桁臉色都還沒有恢複到平日溫和。

“回去好好休息,莫要多想。”司桁叮囑着。

其實當年跟随外祖父在邊境,她見過不少這樣場景,心裏雖害怕但也還好,但到了司桁這裏,這件事被無限放大,好似她就是個易碎的娃娃。

祝溫卿無奈道:“我真沒事,真沒事,今日你也累了,回去好好歇着。”

轉身進了府邸。

司桁望着祝溫卿的身影徹底消失,臉上僅有的溫和也蕩然無存。

“給本世子查!”聲音冷地讓人毛骨悚然。

夜晚,祝溫卿卸了一身裝束,躺在床上,突然想對司桁坦白,告訴他,結業之後就要回隴西了,不會跟他去看大河大山。

祝溫卿确定後,整個身子也就放松下來,入睡入的很快。

但頭一次她做了關于未來的夢。

夢裏她欣喜告訴司桁她結業就要離開上京,司桁溫柔地臉一變,直接道:“卿卿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說:

大肥章!寶貝們!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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