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新婚夜,匕首還是刺進司桁胸膛◎

眼看時日越來越近, 祝溫卿看着院落內各處挂起的紅色綢緞,在看着門扉上貼着紅色喜字, 尤其她看見那對夢裏出現的紅蠟燭, 她要成親的感覺越發真實。

她真的要成親了,不是開玩笑那般。

“哪裏還有什麽不喜嗎?”夜裏,司桁從她身後懷抱住她, 祝溫卿站在窗前,看着還在忙碌的仆人, 搖頭。

三日成親本就匆忙, 能在這麽短時間趕出來, 已經很好了。

祝溫卿淺淺笑着,司桁不滿,将她整個人翻過來。

對上姑娘淺笑的眼神,司桁搖頭:“卿卿,這還不夠,我希望你眼睛可以亮起來。”

亮起來,是對他喜歡的一種肯定。

就像他們初見那般, 明明她帶着面紗,光對視一眼, 就對他有着致命的誘惑,自從讓他無法自拔沉淪着。

祝溫卿心裏是滿意, 但是又不是那麽滿意。

“阿桁,我明日成親,能讓秋蟬、冬眠來給我梳妝打扮嗎?”

這是第一次, 她明确提出要見秋蟬冬眠。

司桁眼神落在她身上, 祝溫卿感覺到司桁似乎是在打量她的忠誠度。

“她倆從小就在我身邊, 我不想出嫁之日反而看不見她們二人。”說着, 姑娘染上一股惆悵。

“我也想見寧青。”

“我六歲,來到隴西後,寧青就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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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桁目光沉沉,祝溫卿語氣更加傷感:“外祖父不能來,他們也不能來嗎?”

一提到鎮國公,司桁臉色變了下。兩人沉默對視,司桁看見祝溫卿眼裏的倔強,伸手揉了下祝溫卿的腦袋。

“卿卿,這次成親有些匆忙,待我們回到上京,我會在為你舉辦一次。”

什麽!

祝溫卿心裏略微震驚。

她以為成親之後司桁的疑心病會好些,可是沒有跟她說,她還需要回上京。“

不是你說夫婦一體嗎?自然要回上京。”司桁反問。“卿卿,你放心,待我們回到上京,你所有想見的人都會見到。”

司桁低頭,想要親親她唇角,祝溫卿側過臉,他直接撲了空。

“卿卿!”男人不滿地叫了一聲,祝溫卿嘴巴撅起來。

你好兇,不讓親就兇她。

祝溫卿委屈着,看着司桁心裏都軟下來。“

“好,今晚不親,明晚好好親。”

男人帶着極強的按時摩挲着她的手,祝溫卿懂了司桁的暗示,臉紅起來,司桁越來越沒有正形了。

司桁笑着,将窗戶關住,拉着她來到床榻邊:“我給你上藥。”

姑娘褪下外衫。露出姣好的身材,白嫩脖頸上那一道用剪刀劃出來的紅色痕跡像是開在夜裏的紅色珠花,不斷吸引着他。

蹲在祝溫卿跟前的司桁,手法輕柔,他先是将姑娘胳膊塗抹好,來到腿部時,他撩起姑娘的褲子,看見白嫩皮膚時,心頭一滞,那是他從未踏過的領域。

眼神逐漸變的幽深,如水似地籠蓋住祝溫卿。祝溫卿察覺不舒服,伸手想要放下袖腿上衣裳,司桁卻直接抓住她的手。

“幸好還有六個時辰。”

“也幸好只剩下六個時辰。”

司桁無奈又深情地道。

祝溫卿看懂司桁眼裏的欲望,移走眼神,故意裝看不懂,無辜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怎麽會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他想要她想地發狂。

但也知道沒有讓小姑娘身邊親近之人來,小姑娘心裏不滿,故意氣他。

“你塗藥怎麽這麽慢!”祝溫卿受不了司桁那想把她吃了的眼神,小腿故意使勁,腳蹬在他胸口上,罵他。

姑娘的腳如白玉般小巧又幹淨,腳趾晶瑩剔透,泛着粉色,司桁目光上移,落在姑娘的腳踝處,突然笑了。

無緣無故的笑讓姑娘心裏發毛,祝溫卿問:“你笑什麽?”

司桁手指在她腳踝處上下游走,弄得祝溫卿發癢,想要掙紮出來,司桁死死抓住不讓她掙脫掉。

“想到我送你的小金鎖腳鏈,你帶着這裏,一定好看。”男人發深的眼神讓祝溫卿一下從溫情裏清醒過來。

祝溫卿臉色霎變,司桁塗抹完藥膏,問:“怎麽了?”

祝溫卿搖搖頭,拉出一個笑來,像是在告訴自己般說:“我不帶。”

司桁不知道她怎麽突然變地又害怕他,他揉着她的腳:“你若不喜歡不帶就不帶,改天我在送你件別的。”

“不,別的我也不帶,我不喜歡腳踝上有東西。”姑娘急急地說。

反應大的讓司桁愣住,祝溫卿知道自己反應過激,抿了下唇瓣,後又使勁想拉回自己的腳,豈料,司桁還是緊緊握着。

司桁寵着她說:“你不喜歡就不喜歡,我不送就是。”

祝溫卿錯愕看向司桁,司桁蹲在地上,神色溫和,這一瞬間,祝溫卿感覺到,司桁似乎真的變了。

下一瞬,司桁說的話讓她笑了。

司桁說:“我不送你腳鏈,送你手鏈就是了。”

祝溫卿:“...........“

她剛才怎麽覺得司桁要變好了呢?!

将藥塗抹完,司桁拍了拍她的腳,祝溫卿敏感地顫了下。

她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腳踝。

通過這半天的摩挲,司桁像是知道般,眼神深情凝望着她,擡起她的腳,在她的腳踝上印下一吻。

“明日見,我的新娘。”

祝溫卿身子頓時像火熱的溫泉裏泡過般,整個人都快冒煙。

待司桁走後很長時間,她望着關住的房門,心裏久久不能平複。

腦海裏還是司桁親吻她腳踝的那一幕。

男人目光誠摯望着她,如珍寶般捧着她的腳踝。

這樣的深情沖擊着祝溫卿的心,比以往每一次都更甚。

那一刻,祝溫卿覺得他們在深愛,深愛着彼此,仿佛明日就要迎接他們人生中最為重要的日子。

祝溫卿不自覺笑了,笑了有一會,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什麽要笑,又連忙收斂住笑意。

轉而想現在二人局勢。

真情與欺騙一直貫穿二人,誰也沒有坦白,誰也不敢告訴對方自己究竟在想什麽。

祝溫卿心裏難過起來,偏過身,目光看過去,冷不丁看見司桁的玉佩。

睡不着,不如給他去送玉佩吧。

祝溫卿想着,起身。

她只是單純給司桁送一下玉佩,絕沒有想再見見司桁的意思。

祝溫卿拿過外衫,撿起玉佩往書房走。

上京的事似乎還沒有平定下來,司桁近日總會待在書房,待到很晚,每次半夜她醒來,總能看見書房亮着燈。

這樣下去,她沒事,司桁怕是會被自己熬死。

祝溫卿來到書房前,剛準備敲門,聽見裏面的對話,手頓住。

“世子,天子要您盡快回京,鎮國公身亡的消息怕後日就要傳開。”

後日,足夠了。

司桁無所謂地點頭,門外響起什麽東西碎了的聲音。

司桁眼神立刻陰沉下去,司巳即刻出門查看。

“世子,應該是哪家野貓把房瓦踢下來,房瓦摔碎一片。”

司桁心裏不安,親自出來查看。

地上,古老的房瓦碎了一地,司桁用腳踢踢,那本就碎的房瓦更是碎成渣。

可就算如此,司桁也不安心,提步朝祝溫卿的房間走。

他怕開門驚醒祝溫卿,熟撚地翻窗而進,來到自己平常坐的地方凝望着她。

姑娘呼吸勻稱,整個人面容祥和。

看來是他疑心太重,司桁起身,在祝溫卿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轉身又翻窗而去。

司桁走後一炷香,祝溫卿緩緩睜開眼睛,藏在被子裏的手顫抖着。

耳朵裏是司巳那句“鎮國公身亡”。

祝溫卿閉眼,雙拳握緊,回憶着剛才寧青跟她說的話。

“姑娘,鎮國公他與昨日在大牢喪命,消息被上京死守,但快要藏不住,鎮國公一旦出事,兵權就空出來,太子與五皇子之間就有理由各自派人去争這兵權。”

寧青,當時九死一生從司桁手中掙脫,司桁一直在秘密抓捕他,但他被趕來的姜肅楊救下。

起初,她看見寧青是歡喜地,但聽到寧青的消息,整個人如墜冰窟。

她問寧青是何人所殺。

寧青沉默一會說,在鎮國公出事前一夜,司巳曾經出現在天牢裏。

“不可能,司巳一直在隴西,怎能出現在上京?”祝溫卿反問。

司巳所受的是誰的指示,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司桁。

“姑娘,你是在為司桁開脫嗎?”寧青第一次對她有了反問。

祝溫卿無力站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寧青。

也想到為何剛才她想明日見寧青,司桁不同意。

“秋蟬冬眠呢?”祝溫卿急急問。

寧青斂下頭顱:“他們在司桁手上。”

祝溫卿心被一塊巨大石頭壓着,悶悶地、透不過氣來。

如果真的是司桁殺了她的外祖父.......

可是那是她的外祖父!

司桁知道,還會殺了嗎!

這種掙紮似乎要将祝溫卿撕裂。

祝溫卿瘋狂地抓着頭發,想要知道現如今她應該怎麽做。

“姑娘,姜公子說明日劫您走。”

接着,寧青講姜肅楊已經偷偷埋伏在隴西許多,就是為了能确保祝溫卿順利脫身。

祝溫卿猶豫不過一瞬,否了這個選擇。

“寧青,我不能走,我要知道是不是司桁殺了我外祖父!”

他們之間是否隔着血海深仇!

回憶結束,祝溫卿狠狠閉上眼睛。

也是這次她明白,難怪司桁知道她做噩夢,他真的守着她一夜一夜。

翌日,祝溫卿因昨夜之事,睡地不好,來化妝的婆子取笑着:“姑娘可是頭一夜太緊張沒睡安穩?”

祝溫卿沒回答,另一婆子就說:“嫁給那樣的郎君,誰能激動地睡着!”

“姑娘,哦,不對夫人,你可真是好福氣。”

祝溫卿沒應聲,也沒露出笑來,她像個被人擺布的玩偶,仍有婆子們折騰。

折騰地快一個時辰,祝溫卿看着銅鏡裏明媚地不可方物的美人,頃刻笑了。

鏡子裏的她,像極了夢裏的她。

夢裏她也是這樣不喜不惱地穿着喜服,與司桁成親。

但!

祝溫卿一瞬回神,她跟夢裏的她不一樣,她不認命,她還要知道究竟是誰害死她外祖父。

祝溫卿蓋上頭紗,等着婆子進來接她。

因為他們就在一間院子裏出嫁,倒是省了很多麻煩事,可司桁卻未減少該有的禮儀,十裏紅妝司桁從城門口鋪到院門前,一路上不停有人灑銅幣。

外面熱鬧地好似過年,祝溫卿聽着,心裏更加沉。

“你這人臉皮仿地太像了吧。”祝溫卿聽見西南牆角有人說話,聲音跟司巳極像,她沒忍住走過去,看見不可思議一幕。

司巳手從臉的下巴開始撕,撕出一個角來,緊接着,另外一張臉出現在祝溫卿跟前。

“你別瞎動,司巳大人還在上京,但是世子旁邊常年跟着司巳大人,若此次來司巳大人不來定會惹人生疑,這才想到這個法子。”

原來是貼了□□。

真正的司巳還在上京。

也難怪寧青可以逃出去。

司桁啊司桁,你為了騙我與你成親還真是煞費苦心!

那人又飛快貼上□□,司巳再次出現在賓客裏。

吉時到,婆子們前來迎接她出門。

漂亮的美人即使蓋着紅色頭紗,光是那身段就讓人浮想聯翩。

司桁微笑着,滿意接過婆子手中的綢緞。

“卿卿,我們就要成親了。”司桁小聲而又熱烈地說。

祝溫卿緩緩點頭,司桁嘴角弧度翹起,心裏幾乎要雀躍起來。

卿卿點頭,她點頭了。

卿卿心裏也是想嫁給他的。

二位新人踩着吉時進去,在所有人的歡呼下,拜了天地,結為父親。

司桁心情好,多喝了幾杯,可心裏念着祝溫卿。

他心心念念盼着的人,終于名正言順成為他夫人,他娘子。

至此,她只能是他一個人。

司桁招來宋博容替他擋酒,宋博容義氣地很,大手一揮,讓司桁洞房去。

婚房內,司桁踏進去,目光裏只有床上的美嬌娘。

姑娘乖巧坐着,昨夜還被他握着手心裏的小腳聽話地包裹在紅色繡花鞋裏,繡花鞋上還點綴着一顆碩大的珍珠。

“卿卿,我要掀開了。”司桁自己太過激動,故意通知祝溫卿一下。

祝溫卿點下頭,司桁直接掀開紅色頭紗。

姑娘擡頭,一張國色天香的臉映在司桁瞳孔裏。

司桁笑着,擡起祝溫卿的下巴,正準備親口喂下交杯酒時,祝溫卿柔和的眼神變了。

司桁察覺到祝溫卿眼神變了,但還是擡着她的下巴,渡過交杯酒。

火辣辣的酒沒過祝溫卿喉嚨,刀緩緩刺入司桁胸膛。

祝溫卿看見司桁胸膛溢出來的血,突然慌了,想松手,豈料司桁笑着,握着她的手,将刀往自己的心髒裏插地更深。

“不要,不是.......”祝溫卿心裏隐約覺地不對,想讓司桁放手,可司桁就是不讓。

司桁溫柔地說:“卿卿別怕,我教你殺人。”

“殺了我,你再也不會怕我了。”

“夫人怎麽能怕自己的夫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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