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4-25

24

總之,後來我沒有再與周子尤見一面,而是直接回我們的府宅了。

回去後,我就同正曦說了他的狗沒事,正在被他爹養着的事情。

正曦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十分難以置信,“他居然會幫我養狗?”

我瞅了瞅他的臉色,試探道:“你爹有跟你說,他以前也養過狗的事情嗎?”

“哈?”正曦搖了搖頭,“從來沒有!我完全想象不到那種場景。”

“他說,他也很喜歡狗,年輕的時候養過兩條獵犬。後來,它們生下了幾個小狗崽,他非常想要留下繼續養,卻還是送給了信任的朋友。”

正曦張了張嘴,遲疑了片刻,問道:“為什麽?”

“因為有了你。他認為應該将更多的注意力投放在照顧你之上。”

正曦顯出了動容的神色,眼睛裏似乎有水光在轉動,“那,那兩條獵犬呢?”

“好像是後來壽終正寝了吧。具體情況,你可以自己去問他。”我道,“你還記得上次我說的那個‘最喜歡的動物是兔子’的朋友嗎?”

他點頭,“你找到他了嗎?”

我慎重地道:“其實,那個朋友就是你爹。”

正曦睜大了眼睛,震撼道:“什麽?”

“我想,秉堂的猜測沒有錯,他最喜歡的動物是兔子,原因是我們倆和娘親的生肖都是兔。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時,我們時常通信,他常常提到你。我想,他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在乎你得多。”

正曦抹起了眼淚,嘟囔道:“我當然知道。小時候,我讀書寫字,武功輕功,都是他手把手教的。他還帶我騎馬打獵,教我看天上的星星……可是,我大概就不是那塊料,達不到他心目中理想兒子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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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你很厲害啊!我聽秉堂說,你十五歲就參加青英會,得了第三名。這個比武大會,參賽者基本上都是二十歲以上的成年人呀!”

“可他給我定的目标是第一名。他陸堡主的兒子,怎麽能得第三?那次,我肋骨骨折了。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走了,還冷冷地丢下了一句‘沒有得第一’。你知道嗎?我當時心都涼了。從此之後,我就不想練武了,更不想參加什麽大會了。”

他的眼淚越來越多,我趕忙從袖袋中取出了手帕,遞給了他。

他一邊擦眼淚,嗓音哽咽道:“還有元秉堂。我跟你說,我其實從小到大都讨厭死他了。是,他厲害,十三歲就當上了元氏家主,統領一方,十八歲就能戰勝武林泰鬥,在武林大會上奪得頭籌,而我只能在一個小小的青英會上得個第三。但我為什麽要和他比呢?我是陸正曦,我又不是什麽元秉堂。憑什麽啊?”

順帶一提,秉堂明面上的年齡是我的年齡,所以實際上還要比這低上兩歲。

等他情緒稍微平息一些後,我道:“所以,你是喜歡練武的吧。”

“我當然喜歡啦!成為武林高手,是我從小的夢想。可我每次一拿起兵器,就會想起他的話。”

我不禁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很優秀,如果我有你這樣的兒子,我會為你自豪的。這絕對是你爹的不是。”

他的淚水再度決了堤,一把抱住了我,“承意,你真好!”

我摸着他的腦袋,道:“原本我是想幫你調和你們的父子關系的,現在我不确定了。我想先問一下你,你想和他修複關系嗎?無論你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他毫不猶疑地點了點頭,喃喃道:“我當然想了。我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對我很嫌棄,但實際上我有什麽心願,他都會盡力滿足我。每年生辰都會送我很多禮物……可是,我也無法原諒他那樣說我。”

“要是他給你道歉,你會原諒他,重新拾起你愛的武功嗎?”

正曦松開了我,坐回了椅子上,先是咬了半晌的嘴唇,似是在沉思,而後他語氣肯定地道:“以他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向我道歉的。”

“你之前還說他不會喜歡小動物,不喜歡你的狗呢。”

正曦抿了下唇,遲疑地道:“要是他真的肯放下面子,給我道歉,我可以考慮原諒他。”

這可就好辦了!雖然略偏移我的原本計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好了。兄長我絕對幫你辦妥。”

他愧疚地道:“實在是太麻煩你了,承意。”

“沒事!這是我身為兄長的責任。”說着,我就有一種自豪感在裏面,不禁挺起了我的胸膛,正色道,“只是,你繼續叫我‘兄長’就好了。”

正曦頗是隐晦地指了指外面,意思是怕隔牆有耳。

我了然于胸,接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激昂地道:“所以,和我們一起參加十日後的宴會吧,正曦。”

25

我不想當小狗,所以我把在陸堡主那邊見過周子尤的事,對秉堂守口如瓶。我覺得,有了我未蔔先知的提示,秉堂會懂我的。

而就在兩天後,我在茶館聽說書的時候,我竟是又意外地遇上了周子尤。

“元,元長老。”他朝我走了來,還是那副唯諾瑟縮的模樣,低着頭,眼睛都不敢正視我,“我們又見面了。”

我看到他,就覺得挺心虛的,掩嘴咳了咳,手已經按上了輪椅的輪子,“周公子啊,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其實也不是那麽巧,我是有意來找您的。不知道能否與您單獨聊聊呢?”

我看了看二樓的滿座——其實基本上都是我的侍衛,只是他們穿了便衣,僞裝成了普通茶客的樣子。

又瞧周子尤弱不禁風的模樣,我勉強點頭道:“好吧。我們去雅間吧。”

星童給我推輪椅,随我一道進了雅間。

周子尤倒也殷勤,主動從小二手中接過了茶壺,給我與星童都倒上了茶。

“元長老,關于替我算卦之事……”

我斷然道:“我給人算卦有規矩。只給有緣人算。”

周子尤将茶杯遞到了我面前,失望地道:“這麽說,我不是‘有緣人’了?”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确實是這樣。若周公子只有這事的話,那元某就先離開了。”

我想要轉動輪子,周子尤就叫住了我,“等一等,元長老。不算卦的話,我想與您談一談陸堡主的事情。”

我挑了一下眉,只聽他低聲道:“我知道,我是陸堡主與人博弈的棋子。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但我覺得元長老應該是個好人,能給我一點譜。”

一旁的星童端起了茶杯,默默地喝起了茶,俨然一副覺得我肯定會與對方聊的架勢。

好吧,他猜對了。

我轉回了輪子,說道:“你放心好了。陸堡主會保護好你的安全的。”

“但是我怕。”

我詫異地問:“你怕什麽?”

他倏地擡了眼,“元家主要殺我。”

猝不及防下,我的視線撞入了一雙邪異的琥珀色豎瞳中,我驚住了,還沒來得及細思他的話,眼前就是黑影閃過,脖頸一痛。

意識陷入黑暗前,我看見星童昏睡在了桌上,茶杯也倒在了桌上,茶水撒了一桌。我心中暗罵了一聲,元星童你這厮能不能靠點譜。接着,我就沒有了知覺。

再醒來時,我正被人扛着,在林間穿梭。

我的腦袋倒着,腹部抵在了人家硬邦邦的肩膀上,讓我既是大腦充血,頭昏眼花,又是胃裏翻江倒海。

我虛弱地道:“你能把我換個姿勢嗎?”

對方沒有理會。

我的音量大了幾分,“喂!我要吐了。我要吐到你身上了,嘔!”

這招果然有用,對方立刻停下來了,将我放到了一棵樹下。

此時的周子尤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怯懦模樣,他眉宇飛揚,那雙奇特的眼睛讓我不禁想起了正曦的那條狼狗,頗具野性。

我也終于看清了他的臉,那是與秉堂有五分相似的臉,無論是面部硬朗的輪廓,還是濃黑的眉,挺直的鼻梁。我略有些驚訝,之前初見時,以為他容貌清秀。

“你将我挾持走,是想幹嘛?”我冷靜地問道。

他也在細細地看我的面容,忽然他伸手捏住了我的臉頰,啧聲道:“确實是個美人。”

他動手也沒個輕重,我吃痛,惱怒地欲打下了他的手,“松手!”

我還沒打到他,他就收回了手,嘆息道:“本來,我沒打算這麽早下手的。奈何,我遺憾地發現,我那兄長竟真的這麽狠,我都裝得那麽柔弱無害了,他竟還想要奪我性命,所以我不得不提前将你綁走,以占據主動權了。”

看來他知道秉堂就是他親哥,什麽找我給他算,都是騙人的。我挑眉道:“他派人殺你了?”

周子尤一只手豎起了四根手指,另一只豎起了兩根手指,語氣溫和地道:“這是我來到燕州的第四天,我已經遇刺兩次了,還好有陸堡主的人保護我。不然柔弱的我就兇多吉少了。”

我:“……”看來秉堂是陽奉陰違,表面答應了我,實際上還是動手了。不過,他沒聽我的是對的,我是個大蠢蛋。這周子尤真不是個好東西!

“所以,你是将陸堡主給騙了?”

他撐起了臉,回答我道:“我也不知道。我覺得他挺怪的。剛剛我把你劫走,你的下屬追,好像是白遆堡的人把他們給擋了。要不是确定我的身世,我都要懷疑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了。”

他這麽說,我也開始困惑了,“你要帶我去哪裏?”

他拉起了我的手臂,将我背了起來,繼續帶我用輕功往前行,答道:“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他似乎是帶我上了某處山脈。大約過了兩刻鐘後,來到了大概在半山腰的地方,這裏竟是有一處典雅精致的小築。

他熟門熟路地背我走進了主屋,把我放到了床上,然後便直接走到桌前,連飲了好幾杯水,喃喃地道了句:“可跑死我了,他娘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他扭頭看我,問道:“你要喝水嗎?”

我瞅桌上沒有其他杯子了,便義正辭嚴地道:“如果只有一個杯子,那我就不喝。我嫌棄你。”

周子尤好笑地道:“你現在是被綁架的人欸,對我态度這麽惡劣的嗎?”

我拍着床鋪,铿锵有力地道:“被綁架的人,也是有尊嚴的!”

“好吧。誰叫我是個好心的綁匪呢?”周子尤走到了櫃子旁,從中取出了一個新杯子,問我道,“這個可以嗎?”

“你把它洗洗。多洗幾遍,至少五次!”

他倒也依我,竟真的拿杯子出去了。回來時,那杯子滿是水跡,看上去幹淨多了。他倒了水,走到了床邊,将杯子遞給了我。

而在我喝下了第一口水後,他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我沒有洗五次,我只洗了三次。”

我差點一口水嗆到了我自己,擡起頭,見他滿臉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憤然道:“你這家夥怎麽和你哥一個臭德行。算了算了,三次就三次吧,看上去也挺幹淨的。”

待我喝完了水,他幫我将杯子放到了桌上,而後坐到了床邊,又是一臉和善地道:“好了,我們可以辦正事了。”

“什麽正事?”我愣住了。

他忽然将我按倒在了床上,解起了我的衣帶。

我頓時瞳孔一震,當時就反應極快,伸手就是一巴掌打上了他的臉。

“啪。”很清脆的一聲。

很好,雖然我扇不了秉堂耳光,但是扇他弟弟還是挺得心應手的——盡管導致我手掌生疼。

他好像也被我打懵了,腦袋偏着,半晌都沒有緩過勁來。

待他回過神,他似乎也被我打惱了,面露兇色,倏地起了身,從櫃中找出了一根很粗的繩子。

“我原本想當個憐香惜玉的人,但我平生最讨厭別人打我耳光。”他一把抓住了我的雙手,用繩子緊緊地綁了起來,死死地系在了床柱上。

我剛張嘴罵他幾句,他就撕下了衣料,塞住了我的嘴。

接下來,他拔出了匕首,直接用刀刃劃開了我身上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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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們以為的那種情節,周弟弟其實是個好人。這篇是純愛,不搞ntr!

差不多也到收尾階段了!本來預計三五萬字的,結果現在快八萬了。估計最後完結十萬字左右吧,也可能會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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