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正文番外6-8(完)

受元家長輩的熱情相邀,陸正曦決定在元家暫且逗留一段時間,等到老家主七月中旬的忌日之後再離開。

不久前,剛剛失了自己二十三年處子之身的元承意感覺還好,并沒有預想中的那樣難受,反倒他覺得自己煥然一新,成為了更加成熟的自己。

然而,他是屬于爽過了就算完,之後又快快樂樂地繼續投身自己摯愛的書本文字。

至于元秉堂,開了一次葷不嫌夠,之後每隔四五天就又連哄帶騙地将他弄上了床。

日子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度過了半個多月。

元承意最近察覺自家好兄弟月童似乎有了什麽情況。

月童通常都是守在他身邊的,除了院裏的人外,也沒什麽人際關系。然而,近日總有人來找月童。

月童每次也只出去了片刻,就很快回來了。

元承意本來也沒太将此事放在心上,可次數多了,他也留起了心,特意詢問了侍從。

侍從表示找月童的都是同一個姑娘。

同一個姑娘?

元承意吃了一驚,等月童回來後,便詢問了他。

月童對他向來是有問必答,盡管面上顯出了難色,但還是如實道:“那姑娘是主家五系二脈開字輩的大小姐。主上你們在燕州期間,她一直在追求我。我擔憂她是想要借我接近主上,就沒有理會她。”

元承意饒有興致地問道:“那姑娘性格怎麽樣?”

月童深吸了一口氣,“是個豪爽開朗的性格,在家族的風評很好,武功也不錯。”

“那她沒準是真心喜歡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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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童卻是搖了搖頭,“屬下的職責是照顧好主上,屬下無心情愛之事。”

元承意放下了手中的筆,認真地道:“說實話,月童,我是希望你們在職責之外也能過上自己的生活,不必将一切都放在我的身上。”

“屬下明白。只是感情一事強求不得,屬下對開鳶小姐沒那個意思。”

元承意聳了聳肩,“那好吧。”

雖然月童這樣說,但第二天,星童就神秘兮兮地跑來告密了。

“主上!我跟你說,月童昨夜趁您睡覺後,和開鳶姑娘在花園裏私會。開鳶姑娘還霸道地把月童給強吻了,然後月童羞答答地逃跑了。”

元承意震撼了,“還有這種事?”

“千真萬确!我親眼所見。”

後來,元承意便問了月童。

卻見月童一改昨日沉靜的态度,眸光有了波動,白淨的臉頰變得通紅,嘴唇直哆嗦,頗是氣惱地道:“她,她真是不知羞恥!我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粗俗野蠻的女子!我是絕對不會喜歡她的!”

看他難得失了風度和方寸的模樣,元承意暗暗瞠舌,心道,這倆不會真有戲吧?照這樣說,自己的存在豈不是會影響他們感情的發展?

元承意思來想去,覺得為了自家好兄弟的終身大事着想,自己怎麽着也得為他們騰出空間。

于是,他就想起了前幾天元秉堂邀請他到他的院子去住。他當時疑心元秉堂這小子不懷好意,就直接回絕了對方。

現在……

反正頂多就是元秉堂想與他做愛嘛。兩人這段時間也做過好幾次,他都感覺挺舒服的,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為了自家兄弟,元承意在中午,元秉堂和他一道用午膳時,就同他說了打算在他院子住一段時間。

元秉堂彎起了嘴角,笑得頗是意味深長,答應了下來。下午,他早早地處理完了公事,便親自來接元承意。

月童沒有懷疑,只當他倆是想要過二人世界,便給元承意收拾了行李,替他把東西送進了元秉堂的院子,就離開了。

——然而,沒過幾個時辰,元承意就開始悔恨起了自己羊入虎口的行為。

元家衆所周知的是,慕瑾院乃是家主的居所。

這裏戒備森嚴,守衛都是元家的精銳,但凡有擅闖者都一律格殺勿論。是以,一般人對此地都是敬而遠之的。

然而今晚的氣氛卻顯得格外不一般,守衛紛紛遠離了本應被嚴加保護的主屋,就連藏身于暗處的暗衛也默默離去了。

若有人在此時靠近,就必會聽到裏面傳來的暧昧聲響。

“元,元……唔……你這混蛋!”

“啊,不許……”

“乖寶,叫相公。”

“你,你想得美!唔……”

“承意寶貝乖,叫相公。”

最終,在強烈的刺激下,意識模糊的元承意還是被他給蠱了,嗓音帶着微顫的哭腔,細弱蚊蠅地喚道:“相,公……”

元秉堂心口頓時湧上來了一股洶湧磅礴的力量。他忍不住低下了頭,用唇舌卷走了他眼角的淚珠,握住了元承意的腰身,上下起伏的動作更快了幾分。

“承意,我的乖乖寶貝。”

……

兩刻鐘後,被洗幹淨了的元承意終于是回過了神來。

彼時,元秉堂已經将他放到了床上,為他擦淨了身上的水漬,給他穿上了幹淨的衣物。

想到自己在方才語無倫次說的話,他的臉頓時爆紅,立馬拿起枕頭蓋住了自己的腦袋,恨不得自己是個死人。

“承意?”元秉堂含笑扯了扯他的枕頭。

元承意生無可戀,萬念俱灰地道:“現在的元承意已經是一塊石頭了。什麽話也聽不到。”

“承意方才叫了我相……”

話還沒說完,元秉堂的衣領就被抓住了。

元承意面紅耳赤地晃他,做出了一副兇巴巴的模樣,色厲內荏地道:“我剛剛什麽都沒說!你給我忘了!”

在這種時候,元秉堂卻顯得非常堅持原則。他煞有介事地道:“不,承意叫了我相公。”

元承意如鲠在喉,“元,元秉堂!算你狠!”

元秉堂把手拿了下來,給他蓋上了被窩,在他額上親了一下,笑吟吟地道:“現在相公該服侍承意寶貝睡覺了。說起來,這還是承意第一次睡我的床吧?”

“不,我不要睡你這壞家夥的床!我要睡我自己的床,我要回去!”

元秉堂輕輕地按住了試圖掙紮的他,笑道:“想來現在月童和開鳶姑娘已經在月下談情說愛了,承意現在回去不合适。”

聽他這麽說,元承意猛地反應了過來,大驚道:“難道這也是你的算計……”

元秉堂低笑了幾聲,“開鳶姑娘暗戀月童許久了。我只是鼓勵了她幾句。”

“等下!月童說我們在燕州時,開鳶姑娘就在追求他了。你難道為了我今日睡你的床,籌劃得這麽遙遠?”

元秉堂眉目含笑地注視他,沒有說話,但答案不言而喻。

元承意磨了磨牙,“今天就當是小爺我認栽了!這床,我暫且睡了!但是,元秉堂,你給我等着。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小爺我遲早會讨回來的!”

元秉堂頗是寵溺地道:“好好好,我等着承意讨回來。”

元承意欲言又止,最後恨恨地閉上了眼睛。他感覺到元秉堂熄了燈,鑽進了他的被窩,抱住了他。

很快,聰明機智的元承意就有了主意。

他倏地睜開了眼,問道:“元秉堂,你明天公務忙嗎?”

“明天沒什麽事,中午應該就能把事務處理完。到時候,我就來陪承意。”

元承意小小地陰險笑了笑,心道,那你不就完了嗎?元秉堂。

第二日清晨,元秉堂就自覺地把元承意送回了他的院子。

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回來的月童也顯得很吃驚,但他也沒有多問。待元秉堂走後,他就如往常那樣服侍元承意。

元承意瞅了瞅他的臉色,試探性地問道:“你昨晚……怎麽樣了?”

月童疑惑道:“啊?昨晚?昨晚屬下睡得很好啊。”

看來他昨晚是沒有與開鳶姑娘私會。

元承意怕他生疑,便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後召來了兩名影衛,吩咐他們去盯着元秉堂。等到元秉堂處理完公務,往他這裏來時,一人去同元秉堂說“九長老要離家出走了”,另一人則是回來第一時間通知自己。

“主上這是……”

元承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道:“到時候,你要幫我收拾行李。”

……

元秉堂那邊的速度遠比他想象中的還快。

還沒到午膳時間,影衛就回來通禀了。

元承意叫月童收拾行李,僞裝出準備離家出走的假象,月童倒也是實誠,直接拿了一大摞的衣服就往行囊中塞。

元承意趕忙制止了他,“不用這麽認真!做做樣子就行了。馬上又要收回去,怪麻煩的。”

“做戲要做全套嘛,不然家主怎麽會相信呢?”

當元秉堂匆忙趕來時,就見元承意冷着一張臉坐在床邊,月童正在忙碌地收拾行囊。

“寶貝,這又是怎麽了?”

——元秉堂自是看出了元承意并非真心實意想要離家出走。否則又豈有等他處理完公務再發作的道理?但這也不妨礙他去哄自家耍脾氣炸毛的小貓咪。

元承意瞥了眼在自己床邊蹲下身的元秉堂,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我要離家出走,去白遆堡,我要跟我爹說你欺負了我。”

雖然這套路,他之前已經用過一次了,但他覺得應該是管用的。

果不其然,他這麽一說,元秉堂就握住了他的手掌,說道:“承意不許走!”

“哼!你說的可不算,我說了才算。月童,你說是不是?”

一旁的月童:“……”他可無意摻和小情侶間的小情趣。

他幹巴巴地說道:“主上說得對。”

元秉堂起了身,也坐到了床上,将元承意抱入了懷中,好聲好氣地哄道:“我怎麽欺負承意了?我明明這麽愛承意。”

“昨,昨晚,你……”

元秉堂輕咬他的耳垂,嗓音低啞地道:“昨晚,承意說停,我不就停下來了嗎?”

元承意惡聲惡氣地道:“我沒說這個!我說的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元秉堂裝出了恍然的模樣道:“承意說的是你叫我相……”

“不許說!”元承意整個人都要炸開了,滿臉通紅地錘了一下元秉堂的大腿,語氣兇狠地道,“元秉堂,要是你不說你昨晚什麽都沒聽見,我就要離家出走!你八擡大轎……哦不,就算你親自擡轎子,我也絕對不回來!”

——元家暗衛營的統領權仍在元承意手上。元家最精銳的玄甲營的統領令牌,元秉堂幾年前也交給了元承意。所以說,若他真心要走,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好吧,我昨晚什麽都沒聽見,承意什麽都沒說。”

元承意抱起了雙臂,小小地哼了一聲,揚起了下巴,“這還差不多!”

元秉堂低笑道:“既然這樣,承意不離家出走了吧?”

“這得看你之後的表現了。不許再提我昨晚叫你……那個的事情。聽到了嗎?”

“是,承意大人。”元承意摟住了他的腦袋,在他的發間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臉上浮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不提昨夜的也無礙。反正未來還有那麽多時間,他還可以讓元承意再在床上叫他千百次“相公”。

又是一年夏,轉眼距離老家主元述琦的逝世,已有十載春秋。

上墳的人絡繹不絕,墳前擺滿了新鮮的花朵與水果。

當元秉堂推着元承意來到墓前時,只見陸正曦正坐在一旁怔神,他衣衫上還沾了不少的露水,也不知他在這裏待了多久。

“正曦?”

元承意的呼喊聲讓陸正曦如夢初醒,他回過了神來,扭頭看向了他們,語氣稍顯悵然地說道:“你們來了啊?”

“你這是怎麽了?”

陸正曦抱住了自己的膝蓋,低聲說道:“昨天晚上,元凱交了一封信給我,說是我娘親留給我的。我才知道,她……居然對我了解那麽多,她亦是時刻關注我的成長,牽挂着我的。小時候,每當被我爹教訓時,我都特別渴望有娘親在,她能輕聲安慰我,為我處理傷口。然而,當我第一次知道我母親時,她已經去世了。我都沒有親眼見過她,她也不知道我是何模樣。我還有好多話想要和她說,但現在都沒有機會了。”

元承意對後面的元秉堂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為他将輪椅推到了陸正曦的跟前。

元承意拍了拍陸正曦的肩膀,說道:“不要難過,正曦。我還記得,我小時候,我娘親同我說過,無論她身在何處,她的心永遠是與我們同在的。我相信,她會聽到我們跟她說的話的。”

陸正曦擡起了頭,眼中含淚,“真的嗎?承意。”

“我可是你兄長啊,兄長說的話還會有錯嗎?你看我的。”說罷,他又讓元秉堂給他将輪椅推到了墓碑之前,扶他在軟墊上跪了下來。

“娘親,阿瑾又來看你了。今年可不得了,我又有了兩位血緣至親。我爹雖然脾氣頑固了一點,但總體還算是差強人意。我兄弟正曦人可真不錯,我和他處得很好。而且我還把他帶到我們這裏來了,你看他是不是很帥氣?”

他說話期間,也不知從哪裏飛來了一只巴掌大的黑色小鳥,落到了他的頭上。它一點也不怕人,無論元承意怎麽動,它也停留在那裏,還用翅膀碰了碰他的發頂,似是在撫摸他的腦袋。

“還有還有哦,你算的可真沒錯,元秉堂這家夥……”

元秉堂沒等他說完,就掀起了衣擺,跪在了他的旁邊,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語氣恭敬地道:“母親,以後承意都由我來照顧,您盡可放心。我會一輩子待他好,絕不會辜負于他。”

那黑色小鳥仿佛聽得懂話似的,又撲動着翅膀,飛到了元秉堂的肩上,待他說完後,還叽叽喳喳地叫了一聲,好似是在回應他的話般。

這一幕叫陸正曦淚如雨下。

陸正曦大步走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哽咽地道:“娘親,孩兒真的,真的很想親自見您一面。孩兒還沒有為您盡孝……”

他聽到自己頭上傳來了那叽喳聲,淚水決堤了一般往下流。

……

上完了墳,元承意便提議說要帶陸正曦去同心崖。

此時,同心崖還有不少其他的人,有些是來觀光的旅客,有些是元家的族人。

陸正曦站在崖上,隔着欄杆,往下望,清風令他的發絲都在微微擺動,他低聲問道:“承意,你能告訴我,娘親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她啊。”元承意看向了碧藍色的天空,感覺自己好似又在雲間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容,他喃喃道,“我們的娘親是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母親!她可以為我們付出她的一切,哪怕是她自己的生命。”

陸正曦頗是傷懷地偏過了頭。

“所以我們更要好好地活着,不能辜負她的期待呀。正曦,你看那裏!”

陸正曦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陽光透過厚重的雲層折射出了絢麗奪目的霞光。

“娘親說過,如果我們在思念某個人時,天空中出現了霞光,這就說明她也在想念我們呀。”

(正文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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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寫完了!

說的“神算血脈普遍短壽”這個問題,大家不用擔心哈哈哈。其實不是這個問題。比如娘親,她去世時是三十七歲,為了救回承意付出了三十年壽命,後來又屢次破戒,又多付了二十年壽命,加起來她理應能活到八十七歲,這肯定算不上短壽。

娘親去世時跟承意說的遺言,隐晦地暗示了這一點。之所以神算血脈普遍短壽,是因為神算血脈者擁有特殊能力的代價是“先天有缺”。娘親的缺屬于是“寡”和“獨”,所以她命定會在青年時和摯愛的戀人分道揚镳,中年時承受喪子之痛。其餘神算血脈者和她情況差不多,也都會命途坎坷,遇到很多導致自己痛苦或者不想經歷的事情,而他們擁有更改未來的能力,就會忍不住去避免自己的苦難,這才導致短壽。

而承意情況就和他們都不一樣了。他的缺屬于是天生體弱多病,加上七歲時夭折。後者,他娘親已經幫他度過了。前者,問題也不大。至于苦難……秉子哥這個帝星可不是吃素的,不會讓他的小寶貝遭受什麽苦難的!

還有,正文有提到承意做的夢,關于他七歲下地府的那一段。文裏沒具體寫這究竟真是夢,還是真實的,就當是留白部分,大家可以想怎麽理解就怎麽理解。可以當是夢,說明承意潛意識知道他本來應該死了,但他娘親救他回來了。也可以當是真實的,懂的都懂。

總而言之,非常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支持!麽麽噠,愛你們喲~(づ ̄3 ̄)づ╭~ 期待與你們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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