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敏感期

一面巴掌拍不響,仉星航明顯回避,不跟林軒硬杠,他自己總繃着單方面敵對也沒意思。阮芳雨這位當事人都采取綏靖政策,林軒意志不堅,沒過幾句,也忍不住聊了進去。

“五班有個叫陳延超的,籃球打的挺厲害,當時選校隊,跟我就差一個投籃惜敗。”

“之前見過。”阮芳雨說。

“哦。”仉星航出乎意料也應了聲。

回應在某種程度上算是變相和解。林軒挑起眉毛,有點不相信仉星航會搭他話——這還是今早耍流氓踹他車輪子的Alpha嗎?

他摸不清對方什麽意思,又說:“從那件事後,每次見面他都給我找事。今下午體育課不出意外他又要拉人跟我比賽。”

仉星航正在挑土豆絲裏的姜絲,又漫不經心應了聲。“哦。”

林軒嘶吸了口氣,心說你這個‘哦’究竟是敵是友?

下午第一節 太陽正曬,夏至攏了陽光,照在身上漸辣。

林軒挂在單杠上,看一班和五班并列過來,沖阮芳雨裂開嘴笑,雙手轉單手抓單杠,騰出一只手來揮。

阮芳雨回笑招了下手,算是打過招呼。兩個人關系好人盡皆知,AB戀的傳聞一直都有。短暫互動,引起不少人竊笑。

五班隊伍裏,陳延超冷笑了聲嘲諷。“有什麽了不起的,阮芳雨現在還不是讓人當狗使喚。”

一中校霸的改朝換代人盡皆知。他剛說完風涼話,就覺有目光落在身上,循着看去,視線在半空中跟阮芳雨身後人的目光碰上。

仉星航彎起眼睛,像是一條伺機而動的蛇,微微朝他露出友好笑容。

體育老師站在體育場陰涼處的高臺上,指揮五班和一班學生跑操場熱身,校隊成員在高牆下兩兩一組做腰腹訓練。

阮芳雨跑步身上出了汗,旁邊黃洋吸了兩下鼻子,狐疑問:“阮哥,你有沒有聞到Omega信息素的味道,還是綠茶味的。”說着,湊近阮芳雨胸前聞。“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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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臉頰不知是熱的還是曬得緋紅,慌惱都有,焦躁将人推開。“去你大爺的。”

黃洋亂了步伐,被後方同學把鞋踩掉,跳腳出隊去提。

阮芳雨低着頭,他能聞到自己身上信息素越來越強烈,腺體在不安發顫,他是劣質Omega,信息素一向微弱,發情期也是半年沒有一次,不應該的……

身邊吸嗅的聲音越來越多,同學們都察覺到了,循着味道追溯源頭。隊伍裏議論聲漸起。

“誰啊?咱們班有這個味兒的Omega嗎?”

“好香啊。”

“是誰,快快承認,好茶的信息素。”

阮芳雨心髒抑制不住地哐哐跳動,焦躁、無力、頭昏的症狀越來越明顯,冷汗從額角滑落……他咬牙忍着,心中不斷安慰自己,劣質Omega的發情期并不劇烈,只要努力忍住,忍住就過去了。

四肢脫力,虛汗浸濕後背。阮芳雨妄圖靠強撐來度過突如其來的意外,他知道這很危險,但此時只有孤注一擲別無選擇。

他不能暴露性別,不能讓自己處于更難堪的劣勢境地中。

校服外套呼啦罩在阮芳雨身上,清淡的草木香混着苦澀氣味随風襲來。阮芳雨一怔,在燥熱難耐中意外感覺到絲涼爽,渾身也有了絲力氣……

一直以來厭惡的信息素,此刻竟出乎意料的讓人有些眷戀。

仉星航補了黃洋的位置,跟阮芳雨并肩跑,小聲問:“哥,你要發情了嗎?”

“沒有。”阮芳雨咬着牙嘴硬,一邊随隊跑,将罩在頭頂校服往下拉,似乎想還給他。

“穿着。”仉星航已經看透這人要強的本質,肩膀和他挨着,聲音更小。“我的信息素能慰藉Omega的發情。”優質Alpha信息素,能給與所有Omega安慰,這是他們處于性別金字塔頂端的最主要原因。

阮芳雨指尖勾着領子,躊躇了半晌,在暴露的威脅下,最終妥協松開了。

五班隊伍跑到一半,兩半隊伍正對着。陳延超恰好看到這幕,以目光示意,沖旁邊同學道。“我說什麽來着,阮芳雨現在就是條鼻涕。仉星航大熱天的給他摞件校服,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不适的症狀緩解,阮芳雨渾身力氣漸漸恢複。校服上草木氣息在安撫他。那味道乍聞生厭,時間久了,鼻息習慣後竟從中聞到一絲幽然的花香,并不濃郁,極其清淡。讓人想到白雪皚皚的極地冰川上,苦澀苔藓開出潔白小花,幽香缥缈,那是苦到極致後的回甜……

天氣太熱,體育老師帶着學生做完熱身和拉伸後就原地解散自由活動了。阮芳雨穿兩件校服實在悶得慌,将最外邊的脫下來回頭想還,找了一圈沒見仉星航人——剛解散,就不知道跑去哪了。

黃洋拿了足球和黃雷躍他們一起招呼阮芳雨踢,阮芳雨正虛,擺了擺手拒絕。他在籃球場旁邊裁判休息的長椅上坐下,随手将校服搭上椅背,不知想到什麽動作停滞在半空,又轉手放在膝上。

籃球帶風哨順他臉頰擦過,幸虧阮芳雨反應快,側頭躲避,只激起耳畔發絲,沒有擦出血。

“呦喲呦~阮郎幹什麽呢?”陳延超撿了迸出去的球,身後跟着班裏一群人,手下熟練拍着超這邊走。“大熱天的怎麽穿兩件校服,被人欺負了啊,扔地上啊,扔地上都不敢?慫什麽?”

阮芳雨将手搭上眉梢,遮住刺眼的光,懶散又譏诮笑了下。“我之前看你在廁所裏吃屎都沒管,你管我穿幾件校服幹什麽?”

陳延超好像被踩了尾巴,突然跳腳。“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麽!”

上次他被陳奇瑞摁在廁所被經過的阮芳雨看見了,他好面子又要強,那是恥辱和污點。如今陳奇瑞不在了,阮芳雨的存在就成了時時刻刻的提醒。偏偏這人剛才又跟自己死對頭林軒眉來眼去。

陳延超像個被點了的炮仗,憋了滿肚子火想找人麻煩。

“我随口胡說你這麽緊張,心虛?”阮芳雨學着他的語氣挑釁。“慫什麽?”

“阮芳雨你故意找事是不是!”陳延超分不清誰才是來碰瓷的,就感覺窩在心口的火往頭頂蹿,氣沖沖向前一步,離他最近同學伸了下手,又不敢拉。

十七八歲正是血氣方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代,遇事便想打一架來解決。

阮芳雨站起身,将仉星航外套擱在椅子上,又将自己校服外套脫下扔在原地,陽光下白皙手臂上肌肉線條輕韌明顯。“我就找事你能怎麽着,孫子。”俗話說虎落平陽被犬欺,他自認為自己是獬豸、是饕餮、是魑魅魍魉,就算在仉星航手裏一直落下風,也不至于被陳延超這種人随意揉圓捏扁。

仉星航沒來時,他才是校霸,打出來的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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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阮阮慫起來分人。明天請假,休息一下,這幾天肝爆了ヾ( ̄ー ̄)X(^▽^)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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