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怒

胡嬷嬷聽了梅香的話,覺得小姐真是懂事了,欣慰地說道,“是這個理兒,到小姐出嫁還得五六年時間,若是這段時間侯府出了事,必然會影響小姐的親事。

明月,聽小姐的,把後街的事情打聽清楚,雖然小姐管不了侯爺和夫人,但可以從旁勸和嘛,知道了事情原委,小姐也好說話。”

明月垂首想了半響,說道,“小姐,咱們院裏葵香的堂兄叫順子,是負責守後門的,他應該對後街上的事知道的多些,奴婢這就叫葵香去找順子打聽一下。”

梅香點了點頭,見明月轉身就走便叮囑道,“事情做得幹淨點,不要留下痕跡,別叫府裏頭人知道,免得人家說咱們院裏的人碎嘴頭…”

明月連聲應諾,“小姐放心,奴婢省得。”

待明月出去了,梅香又跟胡嬷嬷說,“嬷嬷,我記得青木哥給過咱們幾包極品血燕,我年紀小吃不上這個,你拿兩包出來給夫人送過去,不用急着回來,跟阮嬷嬷在那邊說會話。”

胡嬷嬷會意,轉身出去了。

梅香坐着等消息心裏煩悶,覺得身上有無數的力氣想要發洩出來,便拿了劍去了院子裏。

寶珠見梅香這是又要出去舞劍,忙上前勸說,“小姐,您今兒早上已經練過了,這會天正熱,您還是在屋裏躺着歇會吧。”

梅香走到旁邊的樹蔭下,先活動腿腳熱身,笑着道,“沒事,我在樹蔭下練一會,今天天氣悶熱,多動動手腳,出一身汗反倒舒服些,你去叫人燒上水,我練完了洗個熱水澡,又暢快又舒爽。”

寶珠見勸不動梅香,只好叫人去燒水,自個拿了一條汗巾子守在一旁,見梅香兩趟套路走完收了劍,趕忙上前給她擦汗,邊擦邊抱怨道,“小姐,你可得注意自個身子,這種秋天犯老虎的日子最是容易生病,看出這一身汗,就風吹着了一準要生病,您年前才生過一場大病,現在也得好生保養着…”

梅香把劍遞給旁邊的小丫頭,在寶珠的服侍下進屋洗澡,待她洗完出來,聽着寶珠一邊整理屋子一邊還在碎碎念,便打趣道,“寶珠啊,我瞧你比胡嬷嬷還要羅嗦了,愈發像管家婆了,是不是想要嫁人了呀?”

寶珠愣了一下,旋即不依道,“小姐怎能這樣說奴婢,奴婢還不是一心記挂着您,奴婢要伺候小姐一輩子,才不要那些臭男人!”

梅香本是一句玩笑話,卻見寶珠變了臉色,心裏疑惑,“寶珠,你這是怎麽了,不過是句玩笑話,怎麽眼珠都紅了?”

寶珠聽了這話,越發控制不住情緒,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了下來。寶珠咬着唇默默哭泣,又拿帕子掩了口鼻,生怕發出聲音被外面的人聽見。

梅香臉色一沉,“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寶珠垂着頭不說話。

“寶珠,你跟明月是從小跟着我的,我自是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們,只是你不說我便不知道,又怎麽替你們出頭?”

寶珠性子溫順謙和,不像明月那般潑辣,在府裏人緣很好,但這既是優點也是缺點。

寶珠咬了咬唇,擦幹了眼淚,小聲說道,“小姐,奴婢昨天去廚房領飯,廚房的王大娘拉着奴婢說了幾句話…”

梅香知道這個王大娘,是專管着炖補品的,在夫人面前倒是有幾分體面,便道,“她都跟你說什麽了,你盡管說,不用怕。”

寶珠猶豫了半響終是說道,“王大娘想跟奴婢說親,說是後街李四叔相中了奴婢,想把奴婢聘給他家小兒子。”

“什麽!她真這麽說?!”梅香聽了這話大吃一驚。

寶珠嗫嚅地點了點頭。

梅香見此怒不可歇,後街這群人真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手都伸到府裏小姐身邊了,還有那個王大娘也真是不知事,跟着後街的人胡鬧。

寶珠見梅香氣得臉色都變了,忙道,“小姐,您別生氣,奴婢當場就回絕了王大娘了。”

梅香冷哼一聲,“沒那麽容易,敢動我的丫頭,不還給她點顏色看看,這府裏的奴才就都爬到我頭上去了!”

前世過得渾渾噩噩,最終落得個身死的下場,梅香早就發誓,這一世絕不再糊糊塗塗過日子。那個李四叔和王大娘敢把主意打到她的院子裏,她絕不會輕饒。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

寶珠見梅香氣得不輕,又是害怕又是後悔,急得又要哭起來。

梅香瞧着寶珠要被她吓哭了,心知自個情緒太過外露了,便擺了擺手,放緩了語氣道,“這事不怪你,你別害怕,今兒你去廚房領飯,那些人可給你臉色看了?”

寶珠搖了搖頭,“沒有,廚房的大管事是惠娘子,惠娘子對奴婢很客氣,她不會縱着下面人亂來的,再說平時小姐也沒少賞了廚房裏的人,她們不是笨人。”

不是笨人那個王大娘還做這種事!梅香心裏不平,暗自合計該怎麽教訓李四叔和王大娘。

胡嬷嬷從碧蘅院回來,一進屋就瞧見梅香和寶珠,屋子裏就她們兩個人,梅香坐在椅子上不說話,寶珠那雙大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了。

胡嬷嬷原本帶着笑的臉沉了下來,她取了條帕子走過來,“寶珠,你怎麽當差的,小姐頭發還濕着,你不知道給小姐擦嗎?”

寶珠被胡嬷嬷一語驚醒,忙過來要接過胡嬷嬷手裏的帕子,胡嬷嬷一把将她推了開來,“笨手笨腳的,還是我來吧。”

胡嬷嬷低頭跟梅香說,“小姐,是不是寶珠惹您生氣了,這丫頭還小,不懂事,你別跟她計較,慢慢教她就是了。”

梅香擡頭笑了笑,“嬷嬷,你誤會了,寶珠沒惹我生氣,我不痛快是因為別人,不過這事情卻跟寶珠有關。”

梅香轉頭對寶珠說,“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嬷嬷重說一遍。”

寶珠低着頭把王大娘跟她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胡嬷嬷聽完暴跳如雷,她比梅香還要生氣,“他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把主意打到小姐身邊了!我看王大娘是忘了自個的身份,夫人給她三分顏色,她就開起染房來了,小姐身邊的人是她能動心思的?寶珠和明月的親事只有小姐能做主,哪裏有她說話的份兒!這府裏頭誰不知道寶珠是小姐離不了的人,居然還有人敢打寶珠的主意,真是欺人太甚!”

梅香也是生氣,“她這是以為我沒了親生爹娘就好欺負了,看來夫人前段時間整理府裏內務還是沒清理幹淨!”

“小姐,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不讓他們吃點教訓,他們敢動一次心思就敢動第二次!”

胡嬷嬷霍地直起身就要往外走,“小姐,我去跟夫人說,讓夫人為我們做主!”

梅香趕忙拉住胡嬷嬷,急道,“嬷嬷,這可使不得,李四叔牽涉到後街,那是侯爺的臉面,王大娘又是夫人得用的,這麽直接找到夫人跟前,就是打了侯爺和夫人的臉。”

胡嬷嬷聽了這話,腳步頓住了,只是臉色愈發難看,“小姐,難道就這麽算了,那些人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雖說寶珠拒絕了,可背不住這些人使壞,若是他們起了黑心算計寶珠,到時候還會連累小姐…”

梅香搖了搖頭,正色道,“這事咱們得從長計議,必不叫那些人繼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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