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巨蛇
1288不确定道：“或許可以試試？它昨夜和另外兩條實力相近的蛇鬥了許久，目前似乎還沒有吃過什麽東西。”
話音方落，原本似處于沉睡狀态的大蛇閃電般竄出，一口銜住從山洞邊緣往中心竄出的肥鼠，頭顱一仰，将之整個吞入腹中。
寧楚：。
大蛇吞噬灰鼠的時候仍沒忘了冷冷看寧楚兩眼，等到灰鼠的尾巴在嘴裏看不見時才又後退回到原地歇下。
來都來了，硬着頭皮也得把藥草拿到。
寧楚想起兜裏還沒吃完的辟谷丹，掏出幾粒來，輕而又輕地蹲下，将丹丸放在地上以手指擊推，使它們骨碌碌滾過去。
乳白色的藥丸在地面上一路滾動，碰到漆黑的蛇身時便停了下來。
淡藍的熒光在黑鱗上海浪似的浮動，寧楚以為黑蛇又将退回歇息時，它卻張開大口足力一吸，将所有的辟谷丹都含入嘴中，一齊吞下，接着朝寧楚的方向緩緩游來。
碩大的蛇頭與自己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寧楚心跳幾乎靜止，卻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這黑蛇突兀暴起也給自己來那麽一口。
黑蛇伏低身體，在寧楚腰間的香囊上輕撞了一下。
1288道：“宿主，我知道它要什麽了，溫懷霜身上的這只香囊中有一顆他自己煉制的五毒靈珠，這靈珠是至陰之物。雖然不含毒素，但對于蛇類妖獸是極佳的補藥。”
寧楚出發之前把四人身上的自己能用的裝備都摸了一遍，這香囊也是以防被蚊蟲叮咬感染才特地帶上。
寧楚将香囊解下拆開，在一衆香味混雜的藥材中取出一顆色如墨玉、通體渾圓的丹珠。
五毒靈珠雖是至陰之物，但握入手中時不但沒有寒涼刺骨的感覺，反而和寧楚生出共鳴般微微發熱。
黑蛇鼻翼翕動，仰頭望向寧楚，尾尖在地上輕輕拍動，卻并未再有動作。
寧楚攤開手掌，黑蛇将巨大的頭顱探來，銜去他手上的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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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的尖鳴聲傳來，遠方的黃色大蛇發現了此處的異況，出聲提醒正在沉眠的蛇王。
“不好，宿主快跑！”山洞開始簌簌掉落細碎的石塊，這是蛇王自沉睡中蘇醒的征兆。
寧楚立刻像滑不丢手的小魚般竄回兩處藥泉間的狹窄隧道，扶住岩壁蹲下後銜起脖頸上的短笛，小心看顧左右，随時預備着向後退回外層的地面。
黑蛇仰頭将靈珠吞入腹中，眼瞳爆射出黃金般的光芒，呼吸聲如高速運轉的引擎般轟鳴不止。
守在藥泉源頭的白鱗大蛇發現對手東山複起，頭頸兩側的皮褶膨脹鼓包，震蕩氣流發出憤怒的嘶鳴，聲音攜裹勁風向黑蛇侵襲而來，掃蕩全場。
不少灰鼠被蛇王發出的聲波所震，還未來得及回巢便口鼻流血、倒地不起。
寧楚縮在岩洞之中用手掌捂緊雙耳，胸腔亦生出一陣左沖右撞的煩悶欲嘔之感。
就在這時，白蛇直起身體，趁勢加大外放的力量。
青色的罡風開始在山洞內高速流動旋轉，繞過白蛇的一瞬間，數百道凝聚成實體的風刃寒光閃爍，在慣性下向黑蛇迎面沖來。
同時黃色大蛇噴吐出濃濃的黃色毒霧，帶有麻痹性的黃霧混入風中，産生刺鼻的腥臭味道。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剩下的十多條蛇忙不疊躲回各自的巢穴，生怕被三蛇的大戰所波及。
寧楚以被藥泉浸濕的布帕捂住口鼻，凝神觀察黑蛇要如何應付另外兩蛇的合攻。
亮光倏起。
冷藍色的火焰噴薄而出，所過之處，黃色的濃霧皆被焰火燒去發出“滋滋”的聲響，青色的風刃被澎湃的焰火席卷包圍，剎那間似泥牛入海般消融得不見蹤影。
黑蛇長尾一震，風馳電掣般鬼魅地閃至白黃兩蛇跟前，巨尾如怒浪長鞭般甩出，抽上不及反應的黃色大蛇的身軀。
“嘭！”
沉重的悶響傳來，黃蛇不及反應便被這強橫至極的一擊甩飛出去，重重撞上結實的山壁，滑落後倒地不起。
一黑一白兩蛇近距離扭打撕咬起來，充滿霸道力量的兩道蛇軀緊緊地糾纏在一起，不斷地與山壁和地面相撞發出砰砰的響聲，震得整座山洞都在不住顫動。
不知過了多久，體力漸失的白蛇終于落在下風，被黑蛇抓住破綻，一口緊咬在七寸的位置。
數息過去，覆滿白鱗的蛇軀終于停止掙紮與痙攣，奄奄一息，不再動彈。
直到确認白蛇徹底失去反擊的力氣，黑鱗大蛇才松開鉗制，起身發出威嚴無比的長鳴，昭告自己在蛇王之戰中勝者的地位。
圍觀了整整兩個時辰三蛇戰鬥的寧楚終于松一口氣，旋即再次緊張起來。
見識過黑蛇強橫的實力，以自己目前手無縛雞之力的情況，萬一它拒不合作或者攻擊自己，又要如何應對？
少頃，寧楚便聽見蛇軀在地面上游動發出的沙沙聲響。
他爬出洞口，仰首望向已由落敗者變為蛇王的黑蛇，鼓起勇氣道：“我的朋友受傷了，需要源頭的泉水與一株七葉五根花治療傷勢，請問你能幫幫我嗎？”
他怕黑蛇聽不懂，特意做出手勢表達自己需要的是石突上的子植與下方的泉水。
黑蛇黃晶般的雙眸凝視了寧楚片刻，随後伏低身體，示意他騎在自己身上，帶領他去夠取所需之物。
寧楚如願以償地獲得了一小株系統所說的七葉五根花以及源頭的泉水，爬出隧道時有種做夢的不真實感。
直到爬上謝有等人所在的地面，寧楚還處在一種“今天騎了一條好大好大的蛇”的亢奮狀态。
1288頭一次見他這麽開心，建議道：“這一次雖然沒能成功契約，等宿主以後有機會，可以孵化一條蛇類妖獸從小飼養起來，養大了就能當坐騎了。”
寧楚平複了片刻心情，開始處理今日收獲的物品。
他按照系統所教的方法，将七葉五根花的根系碾碎，小心地将汁液伴随源頭的靈泉水喂入溫懷霜口中，随後再一一處理另外三人的傷口。
等他處理完莫遠山胸口的劃傷，忽聽系統道：“宿主，溫懷霜的傷勢開始恢複了！”
那七葉五根花宛如傳說中的神藥，服下後立刻開始治療溫懷霜的身體與靈魂。
不過短短數息，他灰敗的臉色已經重新煥發神采，幹枯的皮膚也像吸飽水分一般變得柔軟溫暖，身上黑色蛛網般猙獰的紋路開始逐漸退去。
要不是系統沒有實體，寧楚真想和它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他把源頭處找到的靈泉水給自己喝了一些，才抑制住身體因為情緒劇烈起落而産生的反應。
随後深深呼了幾口氣，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水，“今晚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在他未注意的地方，溫懷霜的手指以極細微的幅度顫動了一下。
半月的時間眨眼便過。
溫懷霜生機恢複後，謝有所修煉的聖王秘卷中的功法開始運轉，自四人身上引出四股不同色澤的氣流，交彙在一處，流轉循環後又回返四人身體中。
即使不能修煉，寧楚也能感覺到他們傷勢恢複的同時，修為也正在飛速地增長。
煉體篇秘卷最主要的作用便是淬煉軀體，淬體境界每多一重，骨頭與經絡、血肉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上一重境界留下的雜質也會相應地從毛孔中排出體外。
四人身上的雜質不多的時候，寧楚尚且能忍受那股酸臭中帶着點發酵般的氣味。
等半個月過去，四人排出雜質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且産生的雜質難以擦洗，緊緊粘附在軀體上，結成硬殼。
寧楚實在抵不過這等折磨，卷鋪蓋跑到黑蛇所在的洞穴裏休息，每日上去探查四人的情況。
為了他出入方便，黑蛇還将原本窄小的隧道拓寬，使寧楚不必再費力地彎腰低頭行走。
有了七葉五根花與上品藥泉的幫助，黑蛇的修煉速度可謂是一日千裏。
它對待寧楚的态度溫和尊敬，對于身為手下敗将的白蛇卻霸道至極。
每到半夜時分，寧楚窩在法袍中睡眠時，總能聽見一些奇怪的響動。
他每每好奇地想去一探究竟時，都會被系統阻止，問系統為什麽不能看時，1288卻又總是支支吾吾，不肯正面回答。
1288再三強調不要看的東西，寧楚當然不會去看。
但他卻非常想知道那動靜的來由，每日對1288死纏爛打、要求着至少給自己一個明确的回答。
終于有一天，1288無法抵抗住宿主的追問，小聲道：“你口中的大黑和小白那兩條蛇，都是雄性，它們每天晚上，都在巢穴裏交配……嗯，宿主，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五歲小孩都知道交配是什麽意思，寧楚怎麽會不懂。
1288傳遞過來的信息量略大，寧楚消化了片刻後才艱難地道：“所以，我可以理解成，他們每天都從入夜搞到天亮嗎？”
1288沉默，随後點頭道：“是這樣的。”
寧楚：“怪不得它們每天都要睡到中午才起！原來是因為有豐富的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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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了一千字在前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