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不相信
我不信。
周南澤盯着那個【戀人】, 揉了揉眼睛。
我不相信。
他又把眼睛轉了轉，就差沒做套眼保健操。
可是面板上，湛默的人物關系旁邊, 還是明晃晃地挂着【戀人】。
它甚至彈了一下, 開始冒粉光，宛如對他的嘲笑。
這不合理，這不可能，這不科學。周南澤慌亂地想, 沒錯 ，一定是這個傻逼面板出問題了, 它一向都非常狗，出問題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
偏偏這時, 面板刷出了一條提醒。
提醒：請玩家不要因為非常規結局，質疑面板對于情感認知的專業性。游戲過程中，面板做出過許多提示, 是玩家的問題。:)
是玩家的問題 :)
這幾個字甚至用大紅色标注出來, 還配上了活蹦亂跳的動畫。
周南澤混亂了。
沒錯, 攻略過程中, 面板确實提醒過……可是正常玩家哪裏想得到這個？他以為攻略湛默變成好兄弟已經很難了, 怎麽可能想得到, 還能這樣？
周南澤腦海中反反複複飄過一條彈幕：不是，我把你當兄弟, 你居然？
接受現實，回過神來, 他才發現, 湛默還蜷在他懷裏。
明明是和之前一樣的動作, 在知道湛默懷着什麽心思後, 氣氛突然就變得暧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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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裏的身體好熱，抱得好緊，柔軟的發絲撓得下巴有些癢。
湛默往上挪了一下，灼熱的呼吸噴到他頸間。
湛默為什麽要在他懷裏蹭……等等，他是在蹭嗎？
周南澤很想推開湛默，落荒而逃。但他嚴謹的思路阻止了他這麽做，因為根本沒法解釋。
難道他要對湛默說：hey兄弟，我有個游戲面板，能記錄你好感度，通過面板我發現你對我心懷不軌，所以從現在起你離我遠點兒！
怎麽可能啊！(╯°□°）╯︵ ┻━┻
不僅不能，他還得裝作無事發生。
他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加油，周南澤，你可以的！你是有【奧斯卡沒你我不看】稱號的男人！演溫潤公子三好學生危險boss都不在話下，就算演狗，狗都沒你狗！
演，盡力表演。
可是，誰來告訴他……
他的手應該放哪裏啊！
他以前把湛默摟過去rua過來，根本不當回事，現在卻根本找不到地方下手了，兩只手尴尬地愣在半空好久。
放在腰上，好像不太對。
放在背上？也不是特別好。
臀……喂！在想什麽呢！！
糾結好半天，他把手落在湛默背上的時候，感到掌心傳來近乎燒灼的熱度。
他很想問湛默是不是發燒了，但是轉念一想，很可能是他自己的問題。
如果有問題，那一般是他的問題。
備受打擊的周南澤現在總算有點b數了。
湛默感覺周南澤這幾天一直在躲他。
他做得不明顯，但是湛默看得出來。他們成天住在一起、上一所學校同一個班，低頭不見擡頭見，這幾天在一起的時間明顯減少了。
周南澤坐得離他近的時候，總是一會兒就找個借口離開。他以前喜歡摟他的肩膀，還喜歡rua他的頭發，這些小動作讓他酸澀又期待。最近，這份親密全都消失了。
而且周南澤言行之間，總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
他難道生氣了？
可是湛默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他有哪裏惹到周南澤了。
明明生日那天還好好的。
郁悶的湛默在無聊的時候，又打開了精神病人思路廣的論壇。此時，他的帖子已經疊到六百多樓了。
[hot!]【求診斷】請問這個怎麽治？
……
[601L]上次怎麽樣了！樓主親了沒有啊？
湛默發了條回複。
[602L][樓主]沒有，抱了。
不等下面開始疊奇奇怪怪的“kswl”，他又發了一條出去。
[603L][樓主]但是自從那天，我感覺他在躲我。他是生氣了嗎？想不通。
他放下手機，過了一會兒，查看回複。
[604L]感覺他在害羞。
[605L]感覺樓上真相了。
[606L][樓主]他不知道。不可能的。
[607L]你怎麽知道他不可能知道，萬一他知道了卻知道你知道他不知道，所以裝不知道呢？
[608L]樓上nb！
[609L][樓主]我瞞得很好。不要他知道，怕他跟我絕交。
[610L]那你試探一下他為什麽躲你呗。
[611L][樓主]怎麽試探？
[612L]哈哈，我們教你！
[613L]話說一群精神病教lz真的不會出事嗎……
[614L]你自己也是精神病，擱這兒歧視啥呢。
……
湛默一層一層翻下去，看了許多沙雕網友的建議，排除了不少。
其中一些，也許，大概，可能，有道理？
周四，又是北安一中的同學們努力學習的一天。
自習室裏，周南澤給溫依瑤講完一道高難度題，後者刷刷地在紙上寫完演算，高興道：“謝謝大哥！”
周南澤神情恍惚地擺了擺手：“沒事，舉手之勞。”
溫依瑤敏銳地注意到他那可疑的精神狀态，問：“你最近怎麽了？我總是看到你神游天外，有什麽煩惱嗎？”
“有啊。”周南澤承認得倒是痛快。
溫依瑤本打算走的，這下來勁兒了。
“什麽事兒？”
“算了，我跟你講吧，反正你也猜不出來。”
周南澤随口就立了個Flag。
“我有個朋友A，他有一個好朋友B，有一天他突然發現，B喜歡他。這可咋整？”
“哦……”溫依瑤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看了看周南澤，欲言又止，還是沒能忍住。
“你和湛默？”
周南澤又傻了。
他竟然在同一周裏傻了兩次，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智障。
“你是怎麽猜出來的？！”
“挺明顯的吧。”溫依瑤說：“你找他說清楚不就行了。”
“我……”周南澤糾結道。“不敢。”
“你好慫。”
“……”
你這老妹怎麽回事，怎麽捅刀就這麽會呢？
他想了想，說：“我怕和他鬧僵了，做不成朋友。”
“不存在的。你是不是不知道，他在意你到什麽程度？當初傅浩輝惹了你，他當天就差點兒把人掐斷氣了。我是從傅浩輝那裏知道的。我估計，他寧願跟你只做一輩子朋友，也不願意跟你斷絕關系。”
“啊？我真不知道這件事。”
幹得漂亮。周南澤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
溫依瑤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我個人建議，僅供參考，沒弄清楚所有選項之前，不要做選擇題。”
什麽意思？
周南澤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溫依瑤就收拾書籍，換了個地方沉迷學習去了，并不想參合別人的事兒。
就在這時，拉椅子的輕微摩擦聲在耳畔響起，他轉頭，看見湛默面無表情的臉。
他攤開一本書，撐着下巴，對周南澤說：“能給我講道題嗎？”
周南澤一瞅，呵，數學啊，這還難得倒他這個小天才？
仔細一看，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他怎麽覺得穿越前IMO有道類似的題？
“這難度，沒必要吧？”
“我想聽。”湛默堅持。
“我試試。”
周南澤盯着那道證明題，想得頭發都要開始掉的時候，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湛默在不知不覺中坐得更近了，半個身子幾乎貼了上來，下巴擱在了他肩上。
他的思路像一根脆弱的電路，被湛默碰了一下，就斷了。
b和k，取個a0，b0，然後怎麽來着……
他離得好近。
一個根a0，另一個記成alpha……
肩膀被蹭了一下。
周南澤解不下去了，轉頭對湛默煩躁地說：“你能不能別把頭擱我肩上？”
湛默擡起頭，眼裏出現了一絲委屈。“你可以，我不行？”
周南澤直接噎住了。
是的，他以前不知道湛默的心思的時候，經常從後面把頭擱人肩膀上，看湛默打游戲。
“不是，我解題呢。”他搪塞道。
湛默确認：“打游戲可以，解題不行？”
周南澤又噎住了。
湛默果然不是正常人思路吧？這不是打游戲和解題的問題啊兄dei！
最終，完全想不到怎麽應付的周南澤宣告完敗。
“嗯，你說得對，打游戲可以，解題不行。”
湛默乖巧地坐直，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讓他松了口氣。
周南澤繼續進行掉頭發的活動，他冥思苦想好一陣子，終于靈光一現。“反證法，我想到了！”
“來來來，我跟你講……”
周南澤叽裏呱啦講了将近半個鐘頭，講得停下來喝了好幾口水，面前的草稿紙寫滿了三頁。
終于講完後，他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轉頭看向湛默：“會了嗎？”
湛默其實根本沒聽。那道題不過是個幌子，他對題根本沒有興趣，全程目光都黏在周南澤身上。
被周南澤這麽一問，還在神游天外的湛默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嗯？……啊，會了。”
周南澤疑惑地看他一眼，把草稿紙撕掉，露出下面空白頁。
他把筆遞給湛默：“你來做一遍。”
湛默：“？”
深井冰網友們說，講題通常是愛情的開始，怎麽到他這裏，劇本不太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