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九月份學校開學，章格非等了一周，等軍訓結束才送呦呦去學校。
章格非就像一個真正的家長，準備一系列開學用的用品，開車拉着呦呦去學校報道。路上章格非囑咐呦呦：“如果上課不能帶手機，那麽你的手表不要忘了帶，一樣能随時聯系我。”
“嗯！”呦呦乖乖的點頭。
章格非看着乖軟的小孩：“吃飯不許貪涼，不許吃辣。”
“哦……”
“如果你覺得哪個人的話語或者舉動讓你不舒服了，要馬上說出來，不要讓別人覺得你什麽都能忍受，知道了嗎？”
“嗯！呦呦不會被欺負的！”
再不放心，小鳥也要自己學會飛。
先是去校長室跟校領導們和班導打了招呼，呦呦畢竟沒怎麽過這種集體生活過。然後又給呦呦跑報到，還去寝室幫忙收拾，反複叮囑呦呦上學要注意什麽。
雖然呦呦這幾個月進步了不少，可是一下子看到這麽多陌生人還是不喜歡，抿着嘴不說話，大眼睛警惕的看來看去的。
職高上午文化課下午專業課，呦呦是下午才進的班。看到畫板和畫筆，呦呦才感覺到親切，全神貫注到畫畫中。
章格非在門口看了看，身邊的同學看新來一個小孩，挺可愛的，也都對他很親切，這才放心的走。
下午兩節美術課結束，大家就算是放學了。有喜歡繼續畫的可以留下畫，想吃飯的，回寝室的都可以自由離開。
呦呦看大家都自由活動了，坐在位置上有點茫然，不知道去哪裏。坐了一會眼看着屋裏的人越來越少了，呦呦有些慌。
先生什麽時候來接我？
男生沒有女生那樣細心，并沒有人注意到呦呦的情緒變化。最後是一個女生看呦呦坐在那裏東張西望的，湊過去跟呦呦說話：“你要去吃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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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搖搖頭。
“哦……那你是不知道怎麽回寝室麽？”女生說完回頭找了找，看到一個男生，喊他：“班長你還在啊，這新來的小孩好像找不到寝室了，要不你帶他回去吧……”
一個戴着眼鏡的白白淨淨的男生從畫板後面擡起頭來，看了看呦呦說：“好。”
男生開始收拾自己的畫具，呦呦看他收拾，自己也把畫具簡單整理。
等呦呦整理好，男生已經站在他身後了，跟他說：“一起走吧。”
呦呦跟在男生後面走出教室，倆人都不說話，男生覺得氣氛有些尴尬，打破了沉默，問呦呦：“我叫李文書，你叫什麽名字呀？”
“鹿茗。小鹿的鹿，茶葉的茗”
“哦，你好鹿茗。那我們以後就是同學了。你在哪個寝室？”
呦呦搖搖頭，他知道是哪個屋子，但是不知道怎麽形容。
“啊？你不知道你在哪屋住麽？”李文書有些詫異：這孩子，別是個傻子吧……
李文書折騰半天才把呦呦送回寝室。敢情他不是不認路，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寝室編號是613……
李文書的寝室是614。送呦呦進屋前對他說：“我是我們班的班長，我就在隔壁，你有什麽事都可以找我。”
“哦……”呦呦看着李文書沒動彈。
李文書問他：“還有什麽事麽？”
呦呦抿着嘴小聲說：“謝謝……”
“啊？額……呵呵……不客氣。”李文書沒想到他躊躇半天就為了說一句謝謝，尴尬的笑了笑趕緊進屋了。心想怕不是真的是個傻子吧？
呦呦的寝室是個四人間。本來還有兩人間和單間，但是章格非特意給他挑了一個人多的屋子，希望他多與人溝通。
結果呦呦進屋以後也沒跟屋裏人打招呼，默默的爬上章格非給他鋪好的床。
寝室其他三個人本來是被寝室老師囑咐過的，說進來一個新同學，希望大家多照顧，和諧相處。可是呦呦從頭到尾不吱聲，也不看別人。幾個人本來想搭話的，都被憋了回去，互相對視一眼，撇了撇嘴。
呦呦躺在床上，看了看表。馬上五點了，自己有點餓。想起了冰箱裏的芝士蛋糕。
先生是不是正在忙呢？怎麽沒有來接自己回家？我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要是在忙怎麽辦？我還是再等一等吧……
一直等到晚上七點半，呦呦肚子餓的咕咕叫了，章格非才打來電話。
“先生！”呦呦高興的做起來，突然的動作吓了同寝室一跳，都停下了手裏的游戲。
“嗯，”章格非應：“寶貝兒在幹嘛？”電話裏的聲音很輕，隔着電話信號，感覺很遠。
“在床上坐着，先生在哪裏？”呦呦說着話準備下床了。
“先生剛剛到家。”
“到家？”呦呦不解：“先生回家了麽？那我呢？”
“嗯？”
“先生……把呦呦賣掉了麽？”
呦呦剛剛躺在床上的時候就在想，先生今天又是帶自己認人，又是交代自己各種注意事項，晚上過了回家的時間也沒有來接自己。呦呦不是沒想過自己可能被抛棄了這件事情。
但是……但是不一樣了呀！自己跟先生的關系不一樣了呀！難道我們不是戀人麽？就是電視上演的那種，每天都在一起的，夫妻那樣的……
“先生把呦呦賣掉了麽？”呦呦再次問。剛剛呦呦問的猶豫，這次小孩一字一句問的清清楚楚，甚至帶着一些怒氣。
章格非想了一下，這哪跟哪啊就來這麽一句：“啊？什麽把你賣了？”
“那……”呦呦也覺得不應該是，只要不是自己心裏想的那個就好，語氣軟了下來：“那為什麽先生自己回家了不來接我？”
“呦呦……”章格非不知道怎麽解釋：“我沒有跟你說，上學是需要住校的麽？住校……就是，晚上要在學校住，周末才能回家。”
呦呦舉着電話愣了許久，有點不敢相信：“呦呦，要在這裏住？”
“對”
“周末……才能回家？”
“是。”章格非感覺到呦呦的情緒不對，忙喊他：“寶貝兒……呦呦？”
“唔……騙子！騙人！先生是大騙子！我不要上學了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呦呦坐在床上嚎啕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