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Destiny 8.
“抱歉，抱歉，今天真的不行！”高尾一邊向後座的同學道歉，一邊将筆記胡亂地塞進書包中。
“诶……高尾不來的話，場面每次都會變得很尴尬……”
“我說你們也該試着自己掌控一下場面了吧，別每次都依賴我啊！”
“是，是，你最近都拿兼職來當借口，其實該不會是有女朋友了吧？”
高尾“嘿嘿”地幹笑了兩聲沒有回應他，後座的男生見他笑得勉強便沒好意思再追問。
“高尾君最近不但沒有去參加聯誼，連選修課也經常翹掉，是不是被什麽奇怪的女人給纏上了？”沒有起伏的聲音從右手邊飄來，高尾轉過頭，看見黑子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的臉。不，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他一雙藍色的眼瞳流露出疑惑和擔憂。
“黑子，你最近也變得很會妄想了，就說了是因為兼職很忙。難道我沒和你提過嗎，”高尾突然摟住黑子的肩膀，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我現在是小真的特別助理。”
黑子沉默地眨了眨眼睛，微微低下頭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在思考高尾所說的話，“小真？助理？”
“抱歉，這樣說你不明白吧……小真就是綠間，綠間真太郎，我現在是他的特別助理。”
高尾一臉自豪的樣子讓黑子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綠間真太郎是和自己的好友黃濑同屬一家經紀公司，不同部門的藝人。他和黃濑一樣初次多是擔任雜志的平面模特，近年突然轉型開始上綜藝節目，定位也從平面模特變成了偶像藝人。而且還是位有點奇怪的偶像藝人，對于晨間占蔔的有着非同尋常的信仰，每天都會準備相應的幸運物，不管是多奇怪的物品都會毫不在意地随身攜帶。
高尾現在是那個人的助理？實在教人難以想象。
說起來，高尾的妹妹是綠間的超級粉絲，難道說是她為了追星擅自把自家哥哥的簡歷投給了經紀公司？不對啊，她明知道高尾和黃濑是好朋友，而黃濑與綠間同屬一家公司，根本沒必要弄得這麽麻煩。
高尾見他歪頭思考，一臉迷惑的樣子，于是向他坦白了自己陰差陽錯之下成為了綠間的助理，之後因為覺得很有趣就将錯就錯下去了。
“總之，就是這麽回事……你不用擔心我的出席率啦。最近是因為小真剛發行了新的寫真集，宣傳和活動比較多，所以會比較忙，過一段時間就會輕松一些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我完全不知道呢，高尾君也還沒告訴黃濑君吧？還是和他打聲招呼比較好。”黑子覺得，自己如果不提醒他，以他現在沉迷于助理工作的狀态，是不可能會記得告訴黃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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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尾一邊點頭答應，一邊用手機确認了時間。然後收起了手機，起身準備離開，“抱歉，時間有點緊，之後我會告訴他的。”
真的嗎？黑子對此感到懷疑。不過算了，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而且黃濑君要是得知了這件事，一定會不停地發來信息詢問情況。雖然這麽說很對不起他，但兼職的時候收到他連發的信息真的相當困擾。
再加上高尾那種看似輕浮，對待朋友卻相當的性格，一定會一條不漏的回複他。還真是佩服他呢。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夠做那個綠間真太郎的助理吧。按照黃濑的說法，他是個相當難搞的人。
黑子腦中浮現出綠間刁難高尾的樣子，打氣的話語不禁脫口而出，“高尾君，請加油吧！如果覺得太辛苦，你随時都可以找我抱怨。”
“抱怨嗎……？”高尾聽了他的話先是愣了愣，然後擠出了笑容，“啊拉拉，黑子你和火神進展的很順利嗎？居然有時間聽我的抱怨。”
聽見戀人的名字，讓黑子不禁臉紅心跳。高尾看着他那副單純又甜蜜的模樣，很是羨慕。
改天試着和黑子談談吧，說不定會得到什麽不錯的建議也說不定。
“黑子，改天再和你聊，我要遲到了，先走了。”
“嗯……高尾君，請你別太逞強……了……”黑子話還沒說完，高尾就已經消失在教室的門口。他總覺得高尾這幾天心情不佳，是因為兼職太辛苦了嗎？還是還有別的原因呢……
高尾今天運氣不錯，剛出校門沒多久就順利坐上了前往電視臺的公車。不上不下的時間點，車上的乘客并不算多，他選擇了靠近門口的座位，坐下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哈……”
好友的戀情順利是件好事，但自己卻沒有辦法坦率的表示祝賀，原因全都是因為自身單戀不但沒有進展，反倒還有越來越糟糕的趨勢。
不管怎麽暗示綠間自己的心意，都會惹他生氣收場。無論是試探的暗示，還是認真的明示都會被當成玩笑，果然是因為自己的形象太輕浮了嗎？
“今天一定要小真看見我正經又帥氣的一面！”高尾把車窗當做鏡子使用，扣好襯衫最上面的紐扣後，又從書包裏拿出大學入學時佩戴過的領帶系好，玻璃上映出的影子卻沒能讓他滿意。“現在才開始改變形象也太晚了吧……”
後背從座椅的靠背上慢慢滑下，高尾扯亂系好的領帶，将它從脖子上取了下來塞進了書包中。
“嗯？”手指無意中碰到被遺忘的觸感。他翻開書包，早上在便利商店買的飯團靜靜地躺在裏面。“啊……忘了吃了。”
高尾拿出飯團打開包裝吃了起來，“唔……明明是和平常一樣的泡菜飯團，怎麽今天覺得味道差了這麽多？”他吞下最後一口飯團，舌尖想念起簡單的味道來。
上次在綠間家裏做的飯團，多做一點就好了。不，大概做多少也沒有用。
“哈……好想吃小真做的飯團。”笨拙又不成形狀的白飯團，因為是喜歡的人做的，所以很美味嗎？
幫忙做便當本來是變得親近的機會，沒想到那之後他對自己的态度反倒是更加冷淡了。
“果然是因為那件事嗎……”
上周周末，綠間在旁晚将海晴送回家之後，也順路載高尾回家。若是換做之前，他一定會把自己半途丢下，之所以會送自己回家就代表他對自己有所改觀了吧。高尾為這個小小的改變竊喜不已，因而才會不小心把自己将海晴誤認為綠間私生女的事說漏嘴。
綠間把車停穩在高尾家門口，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轉過頭，皺着眉瞪着他，“你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因為海晴和小真長得很像啊，而且年齡差也确實可以當父女了……”再加上照片中，溫柔到可以融化人心的笑容，換成是別人也會誤會吧。
“年齡相差太大還真是太對不起了！”綠間無法否認年齡差距。生氣中混合着不好意思的情緒，似乎不全是因為高尾，“都怪那兩個人到了這種年紀還這麽恩愛……”他所指的應該是自己的父母。
剛才在綠間家中陪海晴玩的時候，就有聽說，他們的父母自從結婚以來，每年結婚紀念日前後都會去度蜜月，而海晴就是某次蜜月旅行的驚喜産物。
“小真的父母這麽多年了還如此恩愛，很讓人羨慕呢，”高尾邊觀察綠間的表情，邊将話題扯開，“如果我将來有了想要陪伴他度過一生的伴侶，也會想要向他們學習呢。小真你試着想象一下，每年都能重溫一次新婚的氣氛，一定很幸福。”
嘛，如果對象是小真的話，每天都是新婚。高尾想到這裏，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綠間沒有反駁他的說話，卻也沒有被他所迷惑，馬上就将話題拉回了正軌，“這些和你把海晴誤認為是我的女兒都沒關系吧？”
“呵呵，說的也是呢。”高尾偷換話題的計劃失敗，尴尬得別過頭，綠間犀利的目光映在車窗上，讓他無處可逃。
沉默持續了好一會，綠間才喃喃地抱怨起來，“你這家夥果然是笨蛋吧！要是海晴真的是我的女兒，我是絕對不會讓她成為什麽私生女的，也不會向世人隐瞞她母親的存在，那樣對她實在太失禮了！”
“小真連在這種事情上都要較真嗎？都說了那只是我的誤會，我是笨蛋啦，對不起！”高尾突然很嫉妒綠間口中那個不存在的女人。不過話說回來，綠間之所以會做這種假設都是因為自己的誤會，高尾和成你真是活該啊！
綠間見他眼神黯淡，失意地垂着腦袋，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詢問，“我說錯了什麽嗎？”
高尾以搖頭代替了回答，沉默再次占據了車內空間。綠間沒有催促他下車，而是坐在駕駛座上盯着前方的擋風玻璃，獨自思考起來。過了一段時間，他才再次開口，“是因為我現在的身份嗎？如果公開的話會對她們造成困擾，你是這麽想的嗎？”
“小真……”高尾再次搖了搖頭，接着輕嘆了一口氣，“哈……會認真思考這種根本沒可能發生的事，也只有小真你會這麽做了。”
“你也知道這是沒可能的事，你的腦子看來還可以搶救一下。”
高尾內心苦澀，表面上卻故作輕松地開玩笑，“仔細想想，小真你這麽死板，就算對方說可以直接來，你也會堅持做防範措施吧？”
綠間一臉迷茫地歪了歪腦袋，高尾猜想他下一秒就會問出“你在說什麽啊”。
“你在說什麽啊？”
果不其然。
“诶~小真，你真的很遲鈍呢，那我就直接說了，”高尾停頓了一下，看見綠間輕點了一下頭，才繼續說下去，“我的意思是，你在結婚之前都會規規矩矩戴着保險套做愛。”
“……”
高尾瞥見綠間變得僵硬的表情，越發想要捉弄他，“就算地方抱着你撒嬌說‘射在裏面也沒關系’你也會堅持說不行。怎麽樣？被我說中了？”
“高尾！！！”綠間滿臉通紅地吼着他的名字，惱羞成怒的反應正如他所料，但慌張到眼眶都濕潤了的意外舉動也讓他感到吃驚。
這是什麽犯規的表情啊……
高尾覺得身體裏某處開關似乎被打開了，無法停止想要欺負他的行為。
“小真，你太認真了。其實這種時候只要順着對方的意思不就好了，直接做可是很舒服的。如果是擔心會有孩子的話，只要在發洩之前拔出來就好了。還是說，小真你擔心太舒服了無法控制？”高尾将身子探到駕駛座，把手輕按在他的大腿上，湊近他耳邊低語，“要我教你怎麽做嗎……”
啪——
高尾感覺到臉頰上一陣刺痛，灼燒的感覺讓身體裏的某個開關跳了閘。他猛地彈開身子，呆愣地看着綠間，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自己剛才的行徑。
綠間甩了他巴掌的手還停在空中，與他視線相對之後才猛地收回，推了推眼鏡。
“高尾，你平時就是這樣和女人調情的嗎？看來你相當喜歡被人誤會成輕浮的男人，當然，你喜歡這麽做的話，我也無權阻止。但如果你想繼續做我的助理，那種不負責任的發言最好給我适可而止！”綠間冰冷的眼神讓高尾有如墜入了冰窟，刺骨的寒意席卷了全身。
“不，不是……小真，我沒有對別人做過這種事，真的！總之……”高尾不記得自己後來都說了些什麽，又是怎麽下了車。唯一留下印象的是腦海中絕望的景色。
“我這個笨蛋，為什麽會對小真說出那種話啊……不，也不全是我的錯吧，都怪小真突然露出了那種犯規的表情我才會失控的，啊……但是他哭出來好像會很有趣……”
公車已經到站，高尾卻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他用腦袋撞向車窗玻璃以抑制妄想無節制的增長，額頭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在車門關上之前沖下了車。
“呼……”高尾擡頭看向電視臺廣場上的巨大時鐘，确認了時間還有剩餘才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坐過站，今天的我果然很幸運，說起來今天的晨間占蔔天蠍座是第二名。”
啊咧？自己什麽時候變得會确認晨間占蔔的運勢了？說起來，巨蟹座是第三名，排在自己之後。這麽說的話，自己是不是有機會……不，不能太心急了。
雖然綠間現在對自己态度冷淡，但還能擔任他的助理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說起來，隔天接到大坪打來的電話，還以為自己要被開除了，誰知道居然是新的活動安排。
再次與綠間見面的時候，自己連道歉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就搶先強調，“只是因為你是天蠍座的。”
嗯？是自己的錯覺嗎，怎麽有種掩飾的意味。
高尾一邊回憶着前幾天的情形，一邊快步走進了電視臺大樓，化妝師拿着通行證在大廳的入口處等他，“高尾君，你可總算了來了，綠間君今天心情不太好……”
“發生了什麽事嗎？”
“今天節目錄制的主題是‘戀愛’，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所以正苦惱呢……”
“诶？！”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不作就不會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