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Destiny 20.
“已經沒事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麽了……綠間還沒來得及開口，剛接起電話的赤司就搶先回答了。
果然，他早就知道了，并且還派了人跟着高尾。這麽看來應該是真的沒事了。
“我知道了，先別報警，我現在就趕過去。”綠間得到了赤司簡短的肯定回答後，便挂上了電話。
剛想要給高尾打電話确認他及和美的情況，屏幕上就跳出了他的名字。
“高尾？你們沒事吧？”
“嗯……雖然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總之得救了……”
背景裏傳來男子的悲鳴聲令綠間有些在意，襲擊高尾的人并不全是女性嗎？這點和自己的預想有些出入，不過算了，等到了現場就知道了。
“我已經在過去的路上了，你先送和美回家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不知為何，高尾突然發出了為難的支吾聲音，這使得綠間剛放下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怎麽了？！和美發生什麽事了嗎？！”襲擊他們的人一定也不止一個，如果赤司只派了一個人跟着他們，說不定沒法一次性制服所有人，畢竟襲擊自己的人可是連違法藥物都準備了。
“不，和美沒事……只是，她現在走不開……”高尾的聲音透露着複雜的情緒，光憑聲音綠間就能夠想象到他嘴角的苦笑。
走不開的意思該不會是……
五分鐘後，趕到高尾與和美遇襲現場的綠間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和美正坐在一個蒙面男子的腰上，将他的雙腿掰到了難以置信的高度。剛才電話背景中傳來的慘叫，想必就是來自這名倒黴的男子了。
“啊……綠間大人，你來了……”和美看見綠間的到來，對他展露了笑容，“歹徒已經順利地被我制服了，那邊還有兩個人……”
綠間順着和美提示的方向望去，小巷口有兩個蒙面的女人被繩子綁在了一起。一旁還坐着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男人，手上拿着漫畫人物封面的小說正在津津有味地閱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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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時下流行的輕小說沒錯吧，高尾也曾經用它來作為研究課題。而這個男人應該就是赤司前段時間提起過的，負責秘密調查工作的男人。說是能力雖然一般，但是特殊的體質卻很适合這項工作。
綠間正打算走過去向他道謝，高尾卻突然沖了過來攔在他面前。
“小真！你也被襲擊了嗎？”或許是看見綠間走路有些搖晃，他緊張地上前關心，并且一直盯着綠間的肩膀。
綠間低頭一看，才發現衣服沾上了一道鐵鏽的痕跡，有點像是幹掉的血漬。
自己确實是被襲擊了，但是被棍子擦到的是另一邊肩膀，而這道痕跡大概是倒在地上的時候蹭到的吧。這麽小的痕跡連自己都沒有發現，高尾居然注意到了。
總覺得心髒的跳動又有些不正常了，但今天和平時不太一樣，感覺暖暖的，并不讨厭。
見他低頭沉默不語，高尾顯得更加緊張了，“小真，你去過醫院了嗎？傷到了哪裏，是肩膀嗎？嚴不嚴重，會不會影響你以後拿手術刀？”
高尾連發的關心，吸引了閱讀輕小說的男子的注意。他合上書站了起來，走到兩人面前，瞥了綠間的衣服才代替他回答高尾，“我想應該沒事吧，好像只是鐵鏽，你的反應用不着這麽誇張……”
看見綠間點了點頭，高尾這才松了一口氣，放松了肩膀。
“真是被和哥你吓死了……”和美将緊張的氣息呼出，重新投入了對男性歹徒的嚴厲審問當中，“快說！是誰派你來襲擊我們的！”
身下的男人除了發出悲鳴之外再無其他的回答。
“這家夥是受雇于什麽特殊部隊嗎？居然忍受得了這種酷刑……”手上拿着輕小說，沒什麽存在感的男子向歹徒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綠間搖了搖頭，如果自己想得沒錯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而已。除了特殊部隊之外，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死咬牙關不肯透露一絲消息的，還有一個特殊的群體。
他瞥了一眼男子的手腕，那裏果然系着一條糖果色的緞帶，繡着K字打頭的英文名字。雖然那個團體的成員以女性居多，但也有像他這樣的男性。一旦認真投入了活動，行為會比女性更加瘋狂也說不定。
“怎麽了？你認識這個家夥嗎？”沒有存在感的男子向綠間發問。
綠間推了推邊框有些歪掉的眼鏡，搖了搖頭。然後有禮貌地詢問了這位前來幫忙的男子的名字。
“黛千尋，叫我黛就好了……”
果然是赤司之前提過的家夥。
“那麽現在怎麽辦？報警嗎？還是将他們全部帶回赤司那裏？”黛将小說塞進包包裏，語氣冷淡地詢問綠間的意見，他看起來對這件事的後續發展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似乎只想着快點完成工作，然後繼續閱讀沒有讀了一半的小說。
高尾聽見黛這麽說，露出了擔憂的表情看向和美。如果把他們交給警察的話，和美不知道會不會被警告過度防衛。那個男人的眼睛都失去光彩了，一臉被玩壞的表情。果然不該讓和美去學什麽柔道。
“先把他們帶到赤司哪裏去吧，我還有一些事情想要确認。”或許是因為猜到了幕後的主使和事情的經過，綠間有些不忍心将這群被人利用之人交給警察。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在不将事情鬧大的情況下解決比較好，這樣也不會給事務所增添不必要的麻煩。最重要的，不能讓媒體發現這件事與高尾有關，否則他們一家平靜的生活将會被打破。
“好吧……”黛點了點頭，轉身将被綁在一起的兩名女子扶了起來，然後又轉過頭來交替地看了看高尾兄妹，“那麽這兩位呢？”
和美眼睛發亮的樣子明顯是想跟着過去，就連對身下男子的“處刑”動作都停了下來。
綠間正想要開口勸她回家，卻聽見高尾壓低了聲音提醒他，“小真，對面的街角有個奇怪家夥……”
綠間轉頭望向對街，果然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躲在巷口。意識到暴露了行蹤，躲在角落裏的男人拔腿就跑，挂在胸前的相機透露了他的目的。
事情失敗也沒有關系嗎？沒想到那個人還做了這樣的準備，即使襲擊失敗了也沒關系，只要抓拍到角度剛好的畫面，就可以看圖說話的亂寫一通。
綠間邁開步子想要去追，卻因為先前吸入的藥物還殘留在體內，雙腳突然使不上勁，剛邁開步子就失去了平衡單膝跪在了地上。高尾看見他突然跪下了，馬上就放棄了追趕的念頭，慌張地蹲下詢問他怎麽了。
黛不滿地皺了皺眉頭，丢下綁在一起的兩個女性歹徒，沖了出去。
就在高尾關心綠間的身體狀況時，被綁在一起的那兩名女性突然齊力跑向了不遠處的大型廣告燈牌，玻璃的表面碎了一地。與此同時，被和美騎在身下的男子也突然發力将一時大意的和美摔了出去，沖向了碎了一地的玻璃，毫不猶豫地撿起了其中一塊。
獲得了武器的男子燃起了怒火，碎片的尖端指向了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和美，兩眼通紅的盯着她。
綠間和高尾齊聲沖着和美大喊“快跑”，和美卻被對方眼中瘋狂的氣息吓得動彈不得，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氣焰，臉色煞白地呆坐在原地。綠間推開扶着自己肩膀的高尾，讓他帶着和美先跑。
在喜歡的人與妹妹之間，高尾最後還是選擇了情況更加危急的後者。他将自己沉重的背包留給了綠間，萬一有什麽意外，還可以作為武器。然後就站了起來跑向了不遠處的和美。
剛跑出去就聽見背後傳來女性尖銳的嗓音，“笨蛋！先解決掉綠間，那個女生先放到一邊，你難道忘了……被那個家夥害慘了嗎？！”
诶？已經快要被遺忘的人名浮出水面，原來這一切是因為自己嗎？是因為自己綠間才會受到襲擊的。
高尾轉頭發現那名男子已經搖搖晃晃地改變了方向，朝着距離更短的綠間走去。而綠間則是艱難的用手撐着地面移動着，高尾看不見他能順利避開對方攻擊的可能性。
腦子裏突然一片血紅，染上血的綠間浮現在眼前。高尾沒有多想，沖了上去将男子撲到在地。這時，和美也回過神來，用顫抖地聲音朝着追趕八卦記者而去的黛大喊起來，“黛先生！求求你，快點回來！”
黛聽見他的聲音，回過頭來發現高尾與男子在地上扭打成一片，玻璃碎片折射出夕陽的餘晖，比起溫暖的橘紅色更像是令人頭皮發麻的血與水混合的顏色。他立刻掉頭跑了回來，但高尾能否撐到已經跑出一段距離的他趕回來還是未知數。
已經失去了理性的男子力氣大得驚人，充血的眼球像是熟透的小番茄一般，令人毛骨悚然。雙手握着玻璃碎片的他，仿佛忘卻了疼痛，使勁地将手腕壓向高尾的臉部。
男人的血滴在臉上，臉頰好似燒起來一般火熱。高尾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向外推開男子的手，卻無濟于事，玻璃碎片的尖端只是越來越靠近。
“高尾！”綠間從高尾剛剛塞給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什麽，丢向了男子。雖然被他避開了，但手上的力道也同時被減弱了許多。“快逃！”綠間讓高尾趁着這個機會逃開，在這樣的緊要關頭高尾卻還顯得有些猶豫。
趁着這個機會将他的手推到一邊去，自己再滾到一旁逃開，這并不是辦不到的事。只是，如果自己逃開了，綠間一定會成為他的目标。
高尾最終還是放棄了逃跑的機會，繼續與男子對峙起來。即使綠間大罵他“笨蛋”、“混蛋”，他仍舊覺得有些開心。
只要能保護小真，只要在黛趕回來之前撐住……可能撐不住了。
玻璃的尖端越來越靠近眼睛，視線也在不知不覺中蒙上了一層迷霧。綠間的聲音已經染上了淚色，和美也開始哭了起來。
要是瞎了的話，小真會不會對我負責呢？
雖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但如果不這麽想，自己就會不争氣的失去力氣。哪怕再多撐一會，說不定還會有奇跡……
高尾咬緊了牙關，将全身的力氣全部放在了雙手上。明明是如此危急的時刻，不知為何嘴角卻翹了起來，是因為黛已經進入了視野的邊緣，即使自己會被刺傷，綠間也不會有問題的關系吧。
“可惡……”一想到綠間已經快要安全了，身體就擅自放松了。
凝視着一點點靠近眼球的玻璃尖端，高尾似乎能感覺到腦髓在翻騰，眼前的景色漸漸變白，只剩下閃爍着寒光的尖端。
不，不行了……
“和哥——！”
在和美尖銳的叫聲中，眼前的事物突然恢複了色彩。高尾看見男子的頭被什麽東西砸中了，歪過了一邊，從他手中掉落的玻璃碎片仿佛慢動作回放一般，一幀一幀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綠間拉長的音調中，高尾扭過頭，躲開了掉落的玻璃。緊接着，四周的景色和聲音都恢複了原本的樣子。黛沖了上來，将還不肯放棄的男子按倒在地上。倒在廣告燈牌前的兩名女性見計劃失敗，發出了不滿地咂舌聲，完全不見擔心同伴的樣子。
綠間幾乎是爬着來到高尾身邊的，捧起他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詢問他有沒有受傷。
心髒還在狂跳，身體抖個不停。高尾花了一些時間讓氣力重新回到身體中，才用手肘撐着地面坐了起來。視線的前方是靜靜躺着的厚重醫學書，是綠間之前提起過的書。因為看他借不到那本書而失落的樣子，自己瞞着他借來了。本來想要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居然會成為拯救自己的工具。
“小真謝謝你救了我……”高尾擠出笑容向綠間道謝，他卻只是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臉。
高尾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喘着氣開起了玩笑，“怎麽了？是不是在想還好我這張帥氣的臉沒有受傷？”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不過，如果受傷了的話，就可以讓小真對我負起責任了。真遺……”
啪——
話還沒說完，綠間就給了他響亮的一巴掌。
高尾呆愣着望着綠間，這時候才發現他沒有半點血色的唇微微地顫抖着，立起的眉毛都皺在了一起，一副既擔心又生氣的複雜表情。
“對不起，小真……”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開玩笑。
他抱住了癱坐在自己面前的綠間，将臉埋在綠間的腹部上。
“我也很害怕，要是瞎了該怎麽辦……但是，我更害怕小真你會受到傷害……”
綠間俯下身子，也抱住了他，下巴抵在讓的頭頂上，嘴唇動了動，卻始終沒有發出任何一個音節。
是因為無法很好的用語言表達此刻的心情吧……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黛前輩，下章有洛山衆和赤司再登場...
然後...其實前面的情節也沒發生過多少沖突，所以沒埋伏筆也沒關系吧...反正壞人就是那家夥...下章就會水落石出的【你以為是寫懸疑啊，水落石出= =【說起來，很想寫寫看，畢竟是最喜歡的題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