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Destiny 30.
綠間費勁地掀動嘴唇，那個人的名字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差一點又要喊出“高尾”了，得快點改掉這個習慣才行。要是不小心讓海晴聽見了，再傳到他耳中，一定又會被取笑的。
“诶~小真連做夢都夢到我，其實是喜歡我的吧……”眼前高尾的幻象咧着嘴壞笑着，玩笑般的話語伴随着細小的耳鳴聲在耳畔徘徊。
語調輕佻的玩笑話很快地被相似的聲音蓋過，“小真，醒了嗎？要不要我扶你坐起來？”
話音一落，就聽見床鋪發出細小的吱呀聲，身下柔軟的床墊推擠後背，應該是原本坐在床邊的人起身了。輕微的腳步聲繞到床鋪的另一邊，床墊再次發出吱呀的響聲，綠間剛想睜開眼睛就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灑在了臉上，“……我把小真扶起來，海……”
絲毫沒有預警，突然就提高了音量的耳鳴聲，讓綠間聽不清那個聲音具體說了什麽。在另一個細小的熟悉聲音給出回答時，又安靜了下來。
“嗯，我知道了。”
這個聲音無疑是來自于自己的妹妹海晴，那麽，剛才那個和高尾一樣叫着自己小真的家夥又是誰？一定不會是高尾吧，畢竟前些天剛發生過那樣的事。他離開的時候看起來很失望，被推開心裏一定很受傷，一定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綠間似乎小看了高尾的厚臉皮程度，更何況在他糾結的時候，高尾早已得出了答案，只是不想貿然行事，再次吓到他而已。
如此認為高尾不可能出現在自己家中的綠間，心中卻也還保有一絲期待，努力地想要掙開眼睛确認，眼睑卻如同被沉重的鉛塊壓住一般，只能勉強地打開一條細縫。
有限的視野之中，唯一能夠看清楚的是自己微微顫抖的睫毛。即使轉動眼球，想要擴大視野，視網膜上映出的是如同偷拍影像一般的模糊影子。
不知為何，這個坐在床邊的影子沒來由地讓綠間覺得安心。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關系嗎？
影子逐漸靠近，一雙手溫柔的扶住了肩頭，将使不上一點力氣的沉重身體緩緩地扶起。耳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枕頭從擡起的腦袋下被抽了出來。不小心碰到自己頭發的那只手，小小的，似乎比柔軟的棉花枕頭還要軟一些，是海晴。
“可以了，……讓真哥靠着枕頭坐吧……”
海晴似乎叫了誰的名字，但煩人的耳鳴聲再度響起，他仍然沒有弄清楚這個與高尾有着相似聲音的家夥到底是誰。
只知道他動作輕柔，就好像把自己當做了易碎物品一般。
綠間想要出聲抗議，表示自己才沒有柔弱到需要被人特殊對待的程度。動了動嘴唇，卻只吐出燥熱的嘆息。冰涼的空氣趁機鑽進了嘴裏，與體內溫度偏高的熱氣在喉頭相遇，立刻帶來了一陣尖銳的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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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痛，又有些癢，越是想要嘗試着出聲，這種難受的感覺就越發清晰。鼻腔似乎也不太通暢，呼吸有些不順暢。綠間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卻因此引起了劇烈的咳嗽。
“真哥！”海晴被他痛苦皺眉的表情，和瘋狂的咳嗽聲吓了一跳，擔心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卻不敢輕易搖晃他的身體。
“海晴，我去給小真倒杯水……”
坐在床邊的人站了起來，模糊的雙腿淡出視野的時候，綠間終于感覺舒服了一些。張口吸入讓發燙的身體變得舒服的冰涼空氣，昏沉的腦袋也終于清醒了一些。努力地撐開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見的是海晴像是哭過一般紅腫的眼眶。
綠間心頭一緊，皺起眉頭抓住了她手臂，擔心地問道，“海晴你怎麽了，是不是被誰欺負了？”綠間被自己發出的低啞聲線吓了一跳，肩膀猛的抖了一下。抓着海晴手臂的手也顯得很無力，連用力收攏手指都做不到。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不用擔心一時沒掌握好力度，不小心弄疼了他。
海晴怕他擔心，忍住即将奪眶而出的淚水，搖了搖頭。
太好了，不是被人欺負了。綠間松了一口氣，扶着好似吸足了水的棉花般沉重的腦袋，擡眼瞥了一眼窗戶。厚重的窗簾将光線阻隔在外，光是靠室內的燈光無法分辨時間。
“幾點……咳咳咳咳！”還沒說完，綠間又一次咳了起來。
海晴一邊用手輕撫他弓起的後背，一邊沖着門外的不知搗騰什麽這麽長時間不回來的高尾喊道，“高尾，水還沒好嗎？真哥又咳嗽了！”
“高，高……咳咳咳咳……”高尾？
綠間想要開口向海晴确認自己沒有聽錯，卻無法止住咳嗽。
“抱歉，抱歉，剛才煮的水涼了，重新煮新的花了一點時間……”
就在綠間懷疑自己會否把內髒咳出來的時候，一杯溫水遞到了眼前。也沒多想，綠間就接過水，一口氣灌了下去。
幹癢的喉嚨被滋潤了，頻發的刺痛感得到緩解，咳嗽也終于停了下來。綠間放下玻璃杯，呼出帶着濕熱氣息的嘆息，稍微扭過身子，摸索到放在床頭櫃的眼鏡戴上。
雖然戴上了眼睛，眼前卻仍是一片霧氣，大概是因為眼睛發燙的關系吧。不過，視野的清晰度已經比剛才好多了，高尾就站在面前，卷起袖子，漏出一截的手臂極其自然地伸了過來。
身體跟不上頭腦發出的“驚訝”指令，習慣性的将杯子遞了過去。指尖不小心相碰時，他才反應過來，猛地收回手，瞪大了眼睛問道，“你，你怎麽在這裏？”
高尾被綠間突然地放手弄得措手不及，杯子差點從手裏滑落，杯子在他手裏彈了好幾下，他才好不容易接穩了。自然沒來得及馬上回答綠間的疑問。
海晴将自家哥哥等不來回答焦急的表情看在眼裏，搶在高尾開口之前代替他回答了。
“因為真哥生病了，爸爸和媽媽的電話都打不通，我就給高尾打電話，讓他過來幫忙。多虧了高尾，真哥才沒有死掉！”
綠間聽了她的解釋，有些迷茫地歪了歪腦袋。海晴看穿他心中的疑惑，接着說明，“我一打開真哥的手機，就看見高……”
“唔啊！”綠間發出了一聲像是怪物般嘶啞的怪叫，揮舞着柳條般軟綿無力的手臂捂住了海晴的嘴。
是自己昨晚睡前調出了高尾的電話，忘了退出聯絡簿。拒絕了他之後還一直想着要不要主動聯絡他，這種事要是被知道了，不知道他又會怎麽捉弄自己了。
拿穩了杯子的高尾，因為綠間發出了奇怪的聲音，擔心地望着他，“小真，你沒事吧？還有哪裏不舒服，吃點東西然後再去醫院看一下吧？”
聽見高尾這麽說，海晴也拉下綠間捂着自己嘴的手，附和地點了點頭，“高尾說得沒錯，真哥，去醫院看一下吧。”
“咳……”綠間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心虛，然後別過頭躲開高尾的視線，斷然拒絕了，“不必了，溫度好像也降下來了。”他擡手撕下額頭上的退熱貼，用手背試了試溫度。像是要說服自己，又像是想要兩人相信似的，用力地點了點頭。
“真哥那怎麽可以！媽媽說過高燒是很危險的！”海晴搶過他撕下的退熱貼，在床上站了起來，将退熱貼重新貼了回去。失去了黏性的退熱貼，很快就掉了一半下來，擋住了視線。
高尾見狀，單膝跪在床上，一邊伸手把失去作用的退熱貼撕下，一邊幫綠間解圍，“小真不想去就算，但是藥還是要吃的。我煮了粥，先吃一點再吃藥吧？”
手一拿開，兩人的視線就撞在了一起。高尾想起前日綠間驚慌害怕的眼神，下意識地低頭避開了。
而綠間則被他溫柔的眼神弄得心跳加速，刻意的別開了頭，卻正巧看見放在床頭櫃上，被海晴掃空的便當盒。
恩？難道說已經是中午了嗎？我睡了一個上午……
便當應該是高尾考慮到海晴還沒有吃飯，帶過來的吧。和他上次帶來給自己的便當盒是同一個款式，只是尺寸稍微小一些。
高尾果然是個細心的好男人。既然是這樣，想要和他交往的女生應該很多吧，為什麽偏偏要喜歡沒有經驗，性格又別扭的自己？說不定只是覺得自己很有趣，只不過是把好奇和喜歡弄混了吧？說不定他早就已經理清了自己的感情，所以今天才能夠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站在自己面前。
綠間偷偷地瞥了高尾一眼，發現視線沒有像往常一樣撞上。高尾還維持着單膝跪在床上的姿勢，低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唔……不對，好像在躲着我。
就算是厚臉皮的高尾，說了那種話之後也會覺得尴尬吧？但是……為什麽還會願意來自己家呢？對了，是因為海晴哭着告訴他我生病了吧，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他怎麽可能會來照顧自己……
胸口好悶。是因為生病的關系吧，絕對不是在難過！
綠間擡起左手揪住了領口，卻發現原本扣到頂端的扣子被解開了兩顆。怪不得從剛才開始就只有脖子的位置覺得涼涼的很舒服，也沒有像身體其他地方一樣全都是汗，黏糊糊的。
是……
“是高尾哦。我也有幫忙擦手臂，但是扣子是高尾解開的。”海晴只是見哥哥一臉複雜表情的揪着領口，但看起來又不像讨厭的樣子，便将真相說了出來。她哪會知道高尾在不久之前曾經有過非常厲害的發言，吓得自家哥哥動彈不得。
一聽見海晴這麽說，高尾就慌張地擺手解釋起來，“不，不是，小真，你聽我說，這個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我絕對沒有什麽奇怪的企圖，只是看你呼吸好像有點困難，所以才……絕對不是看你臉紅喘氣，所以産生了非分之想！”
高尾越解釋越顯得可疑，但綠間覺得不高興卻并非因為他對自己有奇怪的企圖。而是他拼命解釋的樣子在綠間眼裏，就像是在努力地否定他先前的告白一般。
果然是已經後悔了嗎！擅自把別人平靜的生活攪得亂七八糟的，又擅自退場，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啊！
看見綠間越湊越近的眉毛，高尾停止了解釋，有些猶豫地開口詢問，“小真，你生氣了嗎？”
綠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代替了回答。
海晴發覺情形不對，兩只手分別扯住綠間和高尾的衣服，不高興的撅起了嘴，“不可以吵架！真哥和高尾說話不算話，明明答應我要和好的！”
“我們沒有在吵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的原因，綠間的表現比平時鬧別扭時更加孩子氣。嘴巴微微地撅着，皺着眉頭別過了頭。“區區高尾，我才不會浪費時間和他生氣！”
海晴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望向了高尾。不久之前才答應他會和綠間和好的高尾，因為剛才越是解釋越是把事情推向了糟糕的方向，突然有些退縮了。扯動嘴角擠出無奈的苦笑，對海晴做出了“抱歉”的口型。
海晴的眼淚毫無預警地掉了下來，她皺起小小的眉頭，轉身想要下床，卻因為踩在被子上腳一滑，從床上滾了下去。
綠間和高尾被她摔在地上發出的“撲通”聲響吓了一跳，高尾立刻跑向他身邊，綠間也想要從床上下來，身體卻不聽使喚。
“海晴！有沒有摔到哪裏？痛不痛？”綠間将身體扭向海晴的方向，一只手支撐住大幅度往前傾的身體。
高尾則蹲在海晴身邊想要将她扶起，卻被她哼了一聲躲開了。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之後，用手背抹掉眼淚，忍着膝蓋磕在地板上的疼痛，咬着下唇說道，“不和好的話，海晴也不要和你們說話了！”
“哈……”綠間心疼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瞪了高尾一眼，不情願地朝他伸出手，“高尾，手……”
高尾愣了一下，站起來将手伸了過去。綠間抓着他的手上下搖晃了幾下，他才發覺這是握手示好的意思。
“海晴，你看，我們和好了。”綠間刻意大幅度的擺動高尾的手，臉上卻明顯寫着“我不高興”四個大字。這叫海晴要如何相信他。
海晴的臉頰像是發酵的面團，越鼓越大，不滿地嘟囔道，“真哥以為這樣就能騙過我嗎？我可是知道的，要kiss了才能算是和好！”
“诶？”這是高尾。
“哈？”這是綠間。
兩人以不同，卻又有些相似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疑問。綠間随後更是抽回了手，扶住額頭搖了搖頭，“一定是我病得太嚴重了，聽錯了……”
“要kiss了才能算是和好哦！”海晴卻無情地斷了他想要逃避現實的後路。
“誰，誰誰誰……是誰教你那種事的？是那些三觀不正的電視劇嗎？”綠間氣得連肩膀都在發抖了，“高尾！把手機拿過來，我要向教育委員會，不對，是兒童保護協會投訴他們！”
或許是同樣身為哥哥深深懂得綠間的憤怒，高尾不僅點頭表示贊同，還毫不猶豫的将自己的手機交到綠間手裏。
兩人激動的反應，讓海晴感到相當地不解。奇怪了，自己有說了什麽奇怪的話嗎？
她食指點在下巴上，歪了歪腦袋，“難道不是嗎？是媽媽告訴我的，吵架的時候只要kiss就能和好了……”
居，居然是那對恩愛過頭的笨蛋夫妻嗎！給海晴灌輸這種不純潔的思想，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綠間現在的心情一定要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那就是“十分複雜”。一方面對自己的父母感到無奈，另一方面對于在高尾面前丢臉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最重要的是，如何向海晴解釋清楚這個誤會，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不能讓她繼續誤會下去，又不能突然全盤否定母親說的話，給海晴留下“媽媽說謊騙人”的印象，對日後的家庭教育會産生不良的印象。
綠間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了……
“海晴，你聽我說……你說的那是大人之間和好的方法。和小朋友吵架的時候，絕對不能這麽做！知道了嗎？”暫且先這麽解釋吧。至少這樣就能阻止海晴和朋友吵架之後，變成接吻狂人了。
海晴沉默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回答他，“我知道了”。
就在綠間以為這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的時候，海晴再一次開口，“真哥和高尾都是大人，可以用這種方法和好吧？”
“……”
這種全身的無力感是怎麽回事，是因為生病的關系嗎？不，是因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然後還主動跳了進去。
一直呆立在一邊沒出聲的高尾，看見海晴天真的模樣和綠間受挫的樣子，緊張感全無，忍不住笑了出來。
在綠間“快點給我想辦法”的瞪視下，高尾抿了抿嘴唇，忍住了笑意。他來到海晴身邊，蹲下身子雙手扶着她的肩膀，表情認真地對她說，“海晴……現在小真還在生病，萬一傳染給我就沒人照顧他了。你看這樣怎麽樣，就由你作為他的代理親我一口，作為和好的證明吧？”
海晴垂眼想了想，還沒給出回答，床上的綠間就像噴發在即的活火山，喉嚨裏發出了奇怪的怒吼聲。
“高尾！！！！！！！！！！！！！”
高尾被他吓了一跳，猛地扭過身子來，“小真，怎麽了？”
“你這人面獸心的混蛋，對我下手不成，就把目标轉移到海晴身上了！”也不知道是一心為了妹妹，還是嫉妒使然，剛才還使不上勁的綠間突然來了力氣，在床上跪了起來，俯身扯過高尾的衣領，幾乎将他擡起了起來。“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哈？小真你在說什麽啊？”高尾有些懵了，臉上寫滿了疑惑望着他。從原本完全蹲着的姿勢，換成了半蹲。
海晴還以為兩人又在吵架了，努力向上伸長了手，想要拉開哥哥揪住高尾的手。
“高尾！你的陰謀已經被我看穿了，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奪走海晴的初吻的！”
“诶？什麽初吻啊？！”高尾試圖拉開綠間的手，卻失敗了，最後幹脆放棄了，皺着眉頭思索起綠間話中的意思。腦袋一轉彎，綠間話中的含義總算明朗了。憤怒的責罵背後所隐藏的真正情緒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高尾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小真你誤會了，海晴說kiss是指……”
“不會讓你得逞的！”綠間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霸道地打斷他的話，用力揪過他的領子，對準他正努裏辯解一張一合的唇，将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剛才還顯得吵鬧的房間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眼前逐漸放大的綠間的臉，以及不太順暢的吐息，高尾剛意識到綠間想要做什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柔軟的唇就覆了上來。
腦袋一片空白，呼吸也緊跟着停止了，眼前只剩下蒙着一層水汽的好看綠色。
鼻子好像被什麽東西磕到了，應該是綠間的眼睛。但是奇怪，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是因為心髒痛得快要死掉了，所以其他的疼痛都顯得微不足道了嗎？
不對，那并不是疼痛。确切地說，那是一種令人感官麻痹的酥癢感覺，就連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仿佛随時都能飛往天堂。不，這一刻自己就處于天堂之中啊！
和綠間接吻了。
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感覺卻既新鮮又很奇妙。心髒在短暫的麻痹之後，馬上又恢複了跳動，并且逐漸加速，甚至在胸膛裏跳起了慶祝的舞蹈。全身的血液也一股腦的湧上頭頂，雙腳居然會失去了力氣，身子不自覺的下滑。
綠間大概也察覺到了他的變化，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便閉着眼睛移開了腦袋。他長籲了一口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平靜的表情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看見高尾失神的表情才露出宛如勝利般的得意表情，然後扶正了歪斜的眼鏡，低頭對目瞪口呆的海晴說，“這樣就算我和高尾和好了，海晴也不用代替我做這種事了。”
海晴就如同被按下了靜止按鈕一般，維持着雙手向上伸展想要勸架的姿勢，仰着頭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綠間。
一秒，兩秒，三秒……靜止的畫面終于動了起來，海晴收回手臂，雙手捂住了變得通紅的臉，猛地蹲了下去。
“海晴才不會和高尾做這種事！我都不知道高尾原來是真哥的新娘！”
“诶……？”
“因為只有新郎和新娘才會做這種事啊！”
綠間望着海晴時才會有的溫柔表情瞬間僵住了，他機械地擡起頭看向高尾，發現他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神癡傻，臉頰無意識地做出了微笑的表情。
唔……這全都是因為自己，剛才……
剛才，和高尾接吻了。
羞愧的情緒猶如海嘯一般瞬間将綠間淹沒，臉頰被染得通紅，氧氣一時無法輸送到大腦，意識也變得恍惚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高尾表示幸福來得太快~
然後……
雖然有些突然，下周應該就能完結了，但是我在終章卡文了（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