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玩笑
“小晖，早……早啊。”白文禮立刻繃緊了神經，昨天晚上小晖沒有找他發飙，不代表今天就風平浪靜了。
夏江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打着哈欠去洗漱了，完全無視了白文禮的存在。
白文禮很受打擊，默默地洗漱好然後進了廚房做早餐。冰箱和洗衣機都是剛剛買回來的，好奇之下也就都用上了，昨天把買回來的菜都放在冰箱裏保鮮。白文禮拿出玉米棒刨了小半碗玉米粒，準備做玉米皮蛋粥。
恍惚間又想起昨天那股冰涼的玉米清香，白文禮心一跳臉一紅，決定要和夏江晖說清楚。他不是故意的，再這麽拖着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桌上玉米皮蛋粥熱氣騰騰，香氣四溢，惹人食指大動。夏江晖不客氣地就開吃了。昨晚睡不好，早上起來心情也不好，那唯有化悲憤為食欲了。
白文禮看着夏江晖狼吞虎咽的樣子心有餘悸。小晖這是怎麽了？難道粥裏加了皮蛋就不喜歡了？還是還惦記着昨天的親他的事？
早餐進行到尾聲，白文禮偷瞄了幾眼夏江晖，終于決定問出口了：“小晖，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嗯？什麽不是故意的？”夏江晖擡頭看着白文禮，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似的。
“就是，我……我不小心親了你……真的！”白文禮覺得自己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這樣說出來真的沒事嗎？
“你是不小心的？”夏江晖看着白文禮，面無表情。
“對……對不起。”白文禮終于憋出一句話來了，已經道過歉了，小晖要殺要剮只能悉随尊便了。可是，為什麽小晖那眼神看上去怎麽好像有點……失望？白文禮心裏又不好受了。
“其實……”夏江晖說了兩個字，然後看着白文禮，足足定了十秒鐘才接着說，“我真的很喜歡你的。”
毫無意外地看到了白文禮驚訝的表情和慢慢變紅的臉，夏江晖突然說：“開玩笑，騙你的，瞧你那熊樣！哈哈哈……”
夏江晖一手捂着肚子笑得東倒西歪，一手還不停捶桌。白文禮滿頭黑線滑下來，被耍了！但是又不覺的真的被耍了，怪異的感覺讓他覺得煩躁。剛才聽到小晖說喜歡他的時候，整顆心都不安分了，那是種無以言表的激動！怎麽還沒激動完就說這是個玩笑呢？
“小晖，你……”你真是越來越壞了！白文禮沒說出口，夏江晖不是好脾氣的人，惹了他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白文禮下意識的覺得此刻的夏江晖并沒有像他笑得那麽開心，只是想用笑來掩蓋什麽。
飯桌上的插曲過去了，生活又變得平靜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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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江晖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回房間畫他的畫。畫畫是個苦活，一頁就要花好幾個小時，整本連載的要好幾個月才能出一本。不過現在的速度還可以，因為有白文禮這個免費勞動力，家務不用他做了，吃喝也不用他操心了。每天都是餓了就吃，吃了就畫畫，要麽就是偷懶睡覺。
夏江晖現階段就是努力連載過去的兩部漫畫，還有就是前不久接到的一部漫畫化小說，還在畫着人設。夏江晖的日子也算是充實了，生活也好起來了，最起碼收入多了，物質基礎好起來了，名氣跟着也漸漸大起來了。從曾經毫無成績的真空變成了有幾部作品在手的漫畫藝術家，這是他這幾年努力的結果。
白文禮還是勞碌命，具體地說就是為了夏江晖的事在勞碌。雖然說昨天那點事一頁翻過去了，但他心裏多少有了點想法，不可避免的就更在意夏江晖了。
天氣很好，雖然冬天的太陽沒什麽溫度，但在G市的冬天太陽還是很暖和的。白文禮決定趁着這個假期，趁着買了洗衣機，把所有該洗的都洗了。于是就拆了自己的被單，換了蚊帳，拿去機洗。洗完自己的又進夏江晖的房間拆他的被單，蚊帳，枕頭套等。
夏江晖已經習慣了白文禮在他房間裏進進出出了，習慣得就想這是彼此共有的的空間一樣。夏江晖頭也不擡繼續畫畫，白文禮抱了被單蚊帳看了一眼埋頭苦幹的夏江晖就出去。他從不打擾夏江晖畫畫的，認定了那是夏江晖的夢想和事業，他只有極力支持。
又是各自忙各自的事的時間，夏江晖一心放在他的畫紙和手繪板上，等到停下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他摘下眼鏡揉揉眼睛，拿起桌面的水杯喝了一小口，冰涼冰涼的水讓他精神了很多，但是在冬天喝冷了的水還是讓人很不爽。
夏江晖拿着杯子走出房間的時候，就看見白文禮正在準備午飯。廚房裏發出的鍋鏟碰撞的叮當聲，一種“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感覺油然而生，有種仿佛在一起生活了好久好久的默契。夏江晖知道這不是錯覺，他們真的完全了解彼此，真的有這種默契。只有他那一心藏着掖着的那點心思沒有讓白文禮知道，其他的一切幾乎都是透明的，彼此熟悉的。如果哪天這種熟悉的默契被那點點心思給打破了，那他們之間還有沒有如此和平的相處模式？
夏江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對事對人都幹淨利落，唯一讓他猶豫不決的只有白文禮。他不敢冒險，即使白文禮二十幾年來對他都是體貼入微關懷備至，遷就他到了沒有底線的地步，但不排除他反感同性相戀的事之後一走了之的可能。到時候就真的連人影都找不到了，更別說如今這份安寧。
“小晖，你站在這裏幹什麽？”白文禮還穿着圍裙拿着鍋鏟，一臉不解看着站在門邊的夏江晖。
夏江晖的思緒被打斷了，晃晃手中的杯子說：“有沒有熱水？”
“客廳飯桌的保溫瓶有，別喝太多了，等會兒就可以吃飯了，喝湯吧。”白文禮叮囑。
看，可以吃飯了還會叫你別喝那麽多水。夏江晖心裏一暖，不自覺地心情就好了。倒了一點水喝了兩口，就乖乖地坐在飯桌邊等吃飯了。繼而又感嘆一下雖然有些不如意，但現在的生活真的很好，要不要再找點樂子？和白呆子一起耍的樂子。
可能是心情好了，夏江晖覺得白文禮的廚藝又精進了，忍不住弱弱地贊了兩句。弄得白文禮都不好意思了，一個勁兒給夏江晖夾菜。
飯後，夏江晖提出過兩天去看看漫展的事，還很客氣的邀請白文禮一起去，客氣到包了門票。
“漫展？”是什麽東西來的？難道我已經脫離了主流社會了？白文禮有點受打擊，好像聽過這個詞的，就是當兵前聽過，當時沒興趣也沒有深究。
“就是與動漫有關的東西，可以買到一些很稀奇古怪的玩意，可以玩cosplay，可以看到各種社團的宣傳或者招新，幸運的話還可以遇到喜歡的作者的簽售會，順便能要個簽名什麽的。”夏江晖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哦，原來這樣。那個，你說那個cosplay要怎麽玩？”白文禮有點好奇，不過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麽玩的，丢臉也要問了，再說了他在夏江晖面前又不是沒丢過臉。
“這個簡單，就是穿着奇裝異服戴個誇張的假發，再擺個奇怪的姿勢。”夏江晖認真又嚴肅地回答。
真的是這樣的嗎？怎麽聽上去很不靠譜的樣子？白文禮疑惑，但也沒多問了，跟着小晖就行了，小晖一定什麽都知道的。
其實夏江晖也沒有玩過cosplay，只不過是cosplay的幾乎都是動漫角色，他才順便了解了，就是沒玩過。他熱衷的始終是漫畫。不過，如果白文禮想玩，他到不介意樂呵樂呵，咳，是幫忙參謀參謀。
G市南區繁華的地帶有很多博覽會，漫展就在裏面舉辦，還一連舉辦兩天。漫展開始當天，會場熱鬧非凡。熱衷于動漫的年輕男女熱情高漲，扮演角色的、購買書籍道具的、排隊拿簽名的……使整個會場人聲鼎沸。
夏江晖和白文禮在人群中穿插，看到好看的動漫角色就會拿手機拍下來，看到新出的漫畫會毫不吝啬地買下，回家慢慢看。展位的姑娘少年也熱情無比，只要一挨近攤位就會使勁跟你攀談，介紹各種産品，要不就宣傳自家社團，求關注。
這不，兩人擠在人群中過，到了一個社團前就被拉住了。幾個穿得像美少女的姑娘使勁游說兩人cosplay一回，還特別說明免費提供道具，只要你站在展位前拍幾張照就可以了。
夏江晖看着白文禮一臉無措的樣子，玩心上來了，對白文禮說：“你玩玩吧，挺好玩的。”
姑娘們好像得到指令似的，将白文禮拉到展位旁邊，七手八腳扒掉他的外套。白文禮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套上道具服了，然後一個金色的假發套在頭上，頭發豎起，好生霸氣！最後一個姑娘還遞上一把大刀，中看不中用的那種，讓白文禮扛着。
三分鐘不到，白文禮就表情冷酷扛刀叉腰筆直地站在展位前了。姑娘中有人負責拍照，夏江晖也忍不住拿着手機咔嚓咔嚓不停地拍。太逗了，讓白文禮來玩cosplay真是無處不透露着巨大的違和感，怎麽看都覺得好好笑！
白文禮看這情景就知道不妙了，小晖那憋着笑的樣子到底是怎麽回事？話說這位仁兄是誰啊？難道是超級賽亞人？可是看龍珠的時候，人家還沒有大刀的啊！白文禮猜來猜去都猜不到自己第一次扮了個什麽角色，又有點不好意思調頭問攤位的小姑娘，只好想着等會問小晖，他一定知道的。
展位的姑娘們表現得相當專業，一眨眼功夫就脫去白文禮一身道具，還甜甜地齊刷刷地對白文禮和夏江晖表示謝意，最後還誠意邀請關注他們的社團。
白文禮終于拿回了自己的外套，撥正被假發套弄亂的頭發，跟上夏江晖的腳步，問：“小晖，剛才那個角色是誰啊？”
夏江晖停下腳步，轉頭看着白文禮，嘴角微微上翹，面帶笑意，說了兩個字：“你猜。”
白文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