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遭遇綁架(9)

尹翔雖然軍務緊急, 但是擔心朝廷反悔。他怕自己抛下妹妹先走, 朝廷會派人來截妹妹回去, 所以一直放慢行程護着妹妹一起北歸。

直到行至真定府,尹翔知道朝廷這時候不可能來接回尹羲,便想自己先快馬加鞭趕回幽州。此次, 尹翔按照夢中警示的記憶,抓住吐蕃入侵的時機,朝廷正值要收攬人心之時,不會在此時與他翻臉,他把尹羲帶回燕北。

但是他也從那夢中知道, 北朝在在今夏确實有小規模的叩邊行動, 他要馬上回幽州布置。

顧若蘭的長相、崔氏為人、吐蕃入侵的事都與夢境中的一致,這回他相信也定然不假。

尹羲雖然會騎馬, 可面對尹翔這種馬背上長大的悍将可不敢逞強,他概念中的快馬加鞭肯定是正常女人都沒法忍受的。

于是,她不哭不鬧, 只依依不舍,讓他一切小心。

……

尹翔已經先離開, 留下十名親衛護送尹羲回燕北,尹羲就沒有那麽着急了,第二天趕路時就開始游山玩水。

古代的純淨環境是在現代找不到, 不同于在京時處處限制,如今她就像是脫缰的野馬,任意遨游。

這一下子請護衛攏草打兔子, 一下子又請他們打山雞,尋到小河邊清理後請他們烤着吃。只可惜了尹羲前世是廚房殺手,一世被林琛寵着在這方面也沒有什麽進步,到了今生也不可能當黃蓉,只等着大家料理好之後吃。

這日下午,尹羲又要歇下,請護衛去打山雞,那親衛長葉飛一臉不以為然。

葉飛斟酌一下,說:“姑娘,不是屬下等不聽您吩咐,國公爺趕着回去處理軍政要務,只怕北朝要來擾我邊境。咱們這些人雖然沒有大才,早日回燕北總也是一份助力。”

尹羲知道憑哥哥的本事,這回去燕北備戰,北朝占不到他便宜去,原主的記憶也映證着她的想法。但是這些下屬并不知情況,此時必然擔心,她要是顯得漠不關心,讓他們看着心寒吧。

尹羲嘆道:“我就是覺得哥哥這麽厲害,北朝人去年新敗,哪有力氣大打特打……但是你們對哥哥也是一片忠心,好,我聽你們的。”

她終于正經趕路了,傍晚到了一個小縣,葉飛等人嫌驿站簡陋,就找了縣城中最好的一家客棧歇腳。

葉飛等人自會料理馬匹飼料等事,而王嬷嬷和琉璃張羅着尹羲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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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沐浴後,尹羲覺一身疲憊,挨上枕頭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天地搖搖擺擺,身上磕得生疼,她終于受不到這種磕疼了,睜開了眼睛。

只見這是一輛馬車內,車頂在眼前搖搖晃晃,身下沒有一層棉被,只有這磕得她骨頭疼的木板。

這絕不是自己的馬車!

她只覺手腳都使不出力氣,也說不了話,就像一條等着上砧板的魚一樣。

諸念閃過心頭,尹羲還是做出判斷,如果她沒有弄錯,她這應該是……被綁架了!

誰要綁架她?是朝廷的人要把她抓回京城為質嗎?

這一路颠簸了很久很久,久到尹羲的尿都快憋不住了,久到她從馬車的的縫隙中感到外頭的陽光十分熱烈。

終于聽到一聲“籲”,車簾被掀開,只見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一雙眼睛卻閃着精光。

那老婦把她拉了起來扛下馬車,是屁股朝上扛在肩上,頭朝下。

由于尹羲實在忍了太久了,這時雖然手腳不能動、口不能言,作為非仙女的凡人,她忍不住放了一個屁,又臭又響的屁。

那屁股是朝上的,在那老婦的耳朵旁邊,那老婦清晰地聽到了那個屁聲,然後聞到一股不怎麽美好的味道。

老婦嫌棄,一把将尹羲扔在路邊,尹羲被摔得極痛,可是叫不出聲來,只有淚流滿面。

那老婦的同伴是一個老頭,轉過身來,問道:“你幹什麽?你弄死了她,你擔待得起嗎?”

那老婦道:“這姑娘放屁!”

尹羲一雙閃亮的大眼睛看向那老頭子,眼睛一眨再一眨,那老頭想了想,說:“你解開她的啞穴。”

那老婦不情不願,卻不敢違逆老頭的話,伏下身來,在尹羲身上推宮過血,不一會兒,尹羲覺得自己的舌頭依稀能動了。

“我……我想出恭……我忍不住了……”

以後,尹羲要是看到電視劇中被綁架的情節中女主角怎麽英勇機智冷靜,她都不敢相信了,明明生理問題就是要面對的最大問題。

尹羲的手腳也被解開了穴道,拿了草紙奔向草叢,那老頭和老婦一前一後守着。

尹羲前後張望地形,這并不像是南歸京城的路,南歸的路她剛剛走過,一定認是出來。

尹羲看看前後三十米守着的人,這幾乎一馬平川的地方,她一個只學過一些博殺技巧,古代戰鬥能力為零的姑娘怎麽可能幹掉他們逃跑呢?

尹羲方便完後,一臉老實無害模樣走到那老婦身邊,說:“婆婆,你們幹嘛捉我?”

那老婦道:“想活命就別多問。你該知道時自然會知道。”

那老婦又點了她的穴道,兩人帶着她到一間茅屋掉了衣服裝扮,他們把她打扮成一個村女,臉上還被易了容,乘了一輛牛車往東走。

這一路走走停停,換車換妝,時有人備好接應。尹羲平時被點穴道也動不得、說不得,每天只有早、中、晚三次被放開解手,這種條件下就算是有武功的人也逃不掉,何況是她。

哥哥手下的人估計也找不到她的行蹤了,本來她回燕北可以好好享福,然後協助哥哥賺錢積累造反的資本,現在被綁架後只怕會成為哥哥的拖累,尹羲每每想起都要怄死。

尹羲也想召喚系統,可是系統只出現了一回,說她只是被綁架,沒有到死境,現在也不能抽離她一切重來。

尹羲想到系統只有抽離世界重來一個辦法幫她脫離現在的困境就無比絕望,只有等待命運的安排了。

一日傍晚,那老婦和老頭把她帶到了大海之濱,解了她腳的穴道,押着她上了一條形象華美的大船,倒像是官家富賈所有。

尹羲暗自叫苦:果然是朝廷不放心,要把她拿在手中嗎?為了避開哥哥的人,繞圈子走水路,這皇帝果然是大手筆。

等他們上船之後,那大船就在幾艘小船的護衛下開錨,揚帆使向大海。

尹羲被那老婦押着到了艙內,只見艙內有兩個美貌仕女,一個正在爐前煮茶,一個十指纖纖正在撫琴。

一般逼格高的男人是不會正面對着門口迎接下屬的到來的,所以尹羲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背影。與京中勳貴官宦子弟将頭發高束于頭頂不同,那麽長發半束,一半長發如絲綢一般披在身後。

尹羲暗道:這是拍飄柔還是潘婷洗發水的吧?

“屬下參見主人!”

那拍洗發水廣告的逼格男終于轉過頭來了。

尹羲是見過場面的人,如那嬌氣包天仙女主,但凡一出場總是帶着仙氣光環,除了她哥哥,其他貴族男子見了無不小/腹/一/熱,拜在她的裙下的。

這個男人長得極其俊俏,絲毫不遜于男主角,單論臉長得也不遜于她哥哥,絕對符合古偶絕世美形原則,可是他身上的光環與女主相比就太過正常,正常到震撼不了已有一世記憶和原主記憶的她了。原主也是見慣了美男子的,當然那些美男子後來證明全都愛慕嬌氣包才女天仙女主顧若蘭。

那男人在一旁那鋪着錦面的椅子上坐下,接過美貌仕女奉上的茶,上下打量着她。這時的尹羲是被那老婦收拾幹淨了的,平時趕路任她髒着,但是今天一早給了她三桶水洗澡洗頭。

尹羲穿着一件普通的月白色綢衫,長發紮了兩根長長的麻花辮,未施脂粉,身上也一件首飾都沒有。

那男人淡淡一笑:“尹姑娘?”

尹羲呵呵一笑說:“花那麽大的力氣請我來做客,沒有張椅子坐,也沒口茶喝。你媽沒有教過你什麽叫禮數嗎?”

那男人朝旁邊的人微微使了一個眼色,就有人搬了一張椅子來,尹羲就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接過仕女奉上的茶,一口幹了。

尹羲長嘆一口氣,說:“你們是求財還是求權?求色的話,呵呵,那咱們也不知道誰更吃虧。”

那男子哧一聲笑,目光流轉,說:“尹家的大姑娘果然名不虛傳。”

尹羲翻翻白眼,說:“我一介閨閣女孩,沒有什麽大名吧?”

那男子道:“鎮國公為親妹妹‘比武招親’,名動京華,怎麽沒有名了?”

尹羲拍手道:“我說呢!你不會是得到消息沒有趕上報名吧?你要是有意向就去燕北報名,我哥會為我親自調/教你,等你通過我哥的各項考核指标,你就可以入贅我們尹家了。我這人跟我爹一樣憐香惜玉,只要你嫁給了我,我一定好好待你。不過你是官宦子弟嗎,我哥給我定的底線是父親是七品官以上的,八/九品的不叫官,叫吏。”

那男子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說:“如果我不求財不求權不求色,只想殺殺人呢?”

尹羲心中呼叫系統,那家夥仍不出來,她心想:這代表這男子并不是真的想殺她。

尹羲戲精上身,一臉慈悲平和的“高僧”模樣:“為什麽會想殺人呢?殺一個無辜就多一分罪孽,你現在不覺得如何,可是老了之後靈魂難得平靜。”

那男子打量了她好一會兒,笑道:“我可不相信你說的這一套,我是江湖中人,我只知道我不殺別人,別人也會殺我。”

尹羲質問:“可我又沒有要殺你,你為何想殺我?”

那男人道:“你看着挺讨厭,殺了你我大約會高興一些。”

尹羲問道:“殺人不會有快樂的,只會變态。我要是讨厭一個人我就想辦法打他的臉,她越要裝模做樣,我就專門掀開她的遮羞布讓人看到她的矯情做作。我還要比她有錢、活得自在,然後到她面前去炫耀。”

那男子輕輕搖頭:“我又不是你這種小孩子鬧着玩。”

這男人看着清貴高冷,實際上卻是要怼着她玩兒,現在她在他的手上,她哪裏怼得過他?

尹羲便決定直來直去,說:“我從未與你們結仇,為了殺我也不需要這麽麻煩将我綁來,你不必吓唬我。你有什麽目的,請直說。”

那男子笑道:“我說了就能達成目标嗎?”

尹羲道:“你可以跟我漫天要價,我也可以對你就地還錢。咱們談攏了就可以實施,你藏頭露尾的反而是浪費你自己的時間,當然還有浪費我的時間。我很忙的,you know?”

男子不明白“you know”是什麽,但是前面的話都聽懂了。男子俊目冷凝,輕輕擡了擡手,兩個美貌仕女和老婦老頭皆都出去了。

男子問道:“你哥哥尹翔非常疼愛你,對嗎?”

尹羲長嘆一口氣,說:“那要看什麽事了,四五年前也是他送我進京當質子,跟尹家的祖業和家族存亡相比,我只是一個孩子。但是如果你要錢,我想他會想方設法贖我的。”

通過交談,尹羲直覺對方不是朝廷的人,如果是朝廷的人,現在絕不會有人出來和她廢話。朝廷的人最好的方式是假裝她被匪徒綁架,然後派人救出她,裝作不便送她回燕北,而是送她回京安頓。

男子冷冷道:“我想要的不是錢。我有你在手,你哥會不會聽我的號令?”

尹羲蹙了蹙眉,道:“我尹家當年與大夏太宗的盟約世居燕北戍邊,我哥手掌燕北十幾州的軍政權力,當年內附的百萬邊民後裔和二十萬大軍會聽他的。但是沒有大夏皇帝的聖旨,我燕北軍也不能離開燕北的。你想要軍隊幹什麽?造反?”

雖然號稱二十萬大軍,其實經過父親和叔父戰死,現在精銳還不到十萬了,于下有些後勤兵和民兵,打仗時那些農民或牧民可以一戰,平時只有自己耕作勞動謀生計。

男子垂眸,說:“你是小女孩,這些大事無法跟你談。”

尹羲歪着頭,一雙天狼星一樣明亮的眼睛滴溜溜轉着,笑道:“你拉我們入夥造反,你得夠有錢,出得起燕北軍調動的糧饷,我們燕北将士才會用命。抓我是沒有用的,當年我才八歲就當了質子,可見在大勢面前,我哥再疼我也無可奈何。”

那男子道:“可是尹翔這回還是帶了你回去,可見你在他的心裏是極重要的。他為了你可以做很多事,不是嗎?”

尹羲不直接回答他的話,只笑道:“荀子曰:‘國者,天下之利勢也。得道以持之,則大安也,大榮也,積美之源也。不得道以持之,則大危也,大累也,有之不如無之。及其綦也,索為匹夫,不可得也。’”

男子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又馬上恢複淡漠,說:“好一個‘及其綦也,索為匹夫,不可得也。’難不成你燕北軍有颠覆天下的能耐嗎?”

那句話的意思是:政權一旦被推翻,(君王)就想當個老百姓也做不到了。

尹羲道:“我是說天下利勢的問題,你沒有抓住我的重點。四年前勢不在我,朝廷若明着違逆盟約,只怕我們尹家難保家業。送我為質是給天下人看的,朝廷果然不敢吃相太難看,只在半年後以協防名義派燕王等人去燕北。如今吾兄重掌燕北大權,燕北軍雖沒有恢複至父親在時,可是朝廷想撕毀盟約是不容易的。除北朝威脅,恰有吐蕃犯邊,燕王帶禁軍精銳西征,京城必然相對空虛。這個時機下,主動權又落到我尹家的手上。”

男子點了點頭:“水無常勢,兵無常形,這天下之勢也有消長變幻。偏這些大事,你也敢說出來。”

尹羲搖了搖頭,哂笑道:“這些事我明白,我哥明白,皇帝、燕王也明白。不是我不說,大家就不知道。朝廷能動燕北軍,我不說,他們也要動;朝廷不能動燕北軍,我就是在京城說了,朝廷不能動的還是不能動。戰略上的事多是陽謀,戰術上的才是詭道,詭道才要機密行事。況且我既落在你手上,我就拿出我的誠意,希望你也多一分誠意。你身為男子還沒有我一個女子磊落,可別讓我瞧不起你。”

這就像抗日戰争時,毛/爺爺公開發表《論/持/久/戰》就是大戰略上的陽謀,陽謀可以說,人人都知道,但是無法破解。但是戰術上的軍事部署、行動就是機密了,決對不可外洩。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說:“在下姓蕭,草字馳風。”

尹羲喃喃:“蕭馳風……沒聽說過。”

蕭馳風涼涼道:“在下江湖無名之輩,自然不似尹姑娘‘比武招親’,名揚天下。”

尹羲擺了擺手,微笑道:“你明白我的優秀就好了,沒有必要一誇再誇,我會驕傲的。”

蕭馳風:“……”

蕭馳風報了姓名,可是別的事他又一概不說了,招來兩個美婢帶她去船艙裏休息。

大船順風向東行去,尹羲這時倒不再被封穴道了,可是她就算會游泳也不可能在看不到岸的大海中跳海逃走。

幸而蕭馳風沒有要她的命的意思,船就這麽大,他也沒有必要關着她。

船行了兩日,這天尹羲正在甲板上望着西面,陽光普照,茫茫海面上金蛇亂舞,可是如何也看不到陸地。

她失了蹤,哥哥會很着急吧。記憶中哥哥此次打退了北朝小規模的犯邊,可是不要因為擔心她而有什麽閃失。

尹羲本想要回燕北為積累力量努力培養人、努力賺錢,現在又被耽誤了。

侍女提醒快要到了,尹羲轉過頭,只見東北言出現了一片陸地,船隊正直駛而去。

尹羲遠眺那片大陸,依稀辨出陸地往內有起伏的山脈,最高的山脈間飄浮着一層白雲。

尹羲在上輩子去過世界各地,想到一地,見蕭馳風出了艙,走過去問道:“這是新羅武州南島吧,你們是儋羅人?”

蕭馳風呵一聲笑:“你知道的不少,但是新羅都亡國近百年了,儋羅當然也不是從前的儋羅。”

尹羲笑道:“明白,現在是你們的地盤。”

過不了一個時辰,船隊已然駛近海岸,但見長長的海灘望不到盡頭。

小船讓大船先在碼頭停泊,蕭馳風帶着船上的二十幾名仆人下屬上岸,尹羲也不得不跟上去。她就算想留在船中,不通航海之術,她也回不了中原。

碼頭已有輕紗小轎子候着,蕭馳風上了前面的一頂轎子,後面一頂轎子是留給尹羲的。

兩人乘轎在衆多下屬仆人簇擁着往內陸走,透過紗帳看去,但見高山聳立,樹木蔥茏,五月的山林開滿了杜鵑花,燦若雲霞。

尹羲暗道:若不是被他們抓來的,而是來旅游的,倒也不錯。

行走約兩刻鐘,就見前方有連綿城牆,從正門進入,入眼的是錯落的宮殿。

這宮殿不及中原宮殿的氣派浩大,但也形象精巧華美,高梁畫棟。其風格與當下中原宮殿存在地域和時代差異,是以風格雖有類似之處,亦有些不同,倒像琉球王宮和朝鮮王宮的中和産品。

進了兩道城門後,他們下了轎,原來那些下屬仆人大多也沒有跟進來,前方是一座大殿,殿下是寬闊的廣場,兩旁侍着身穿白袍,頭戴烏紗的帶劍武士。

尹羲跟着蕭馳風進入大殿,只見殿上高坐着一個身穿紫羅袍、腰系玉帶的中年大叔,下頭還侍立着四個身穿紅袍的下屬。

蕭馳風揖手行禮:“參見星主!星主萬安!”

尹羲也跟着拱了拱手,但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那中年大叔卻像是看熊貓一樣将她上下打量,眼中多了笑意,說:“這位就是尹姑娘吧,遠道而來,一路辛苦。”

尹羲呵呵:“你誰呀?抓我來幹什麽?”

那大叔笑得十分和藹,說:“尹姑娘不必驚慌,我必會用心款待你。待到我們事成之後,我自會送你回燕北見鎮國公的。”

他的官話很流利,但是顯然不常在中原走,有一種異域口音。

尹羲見那大叔的笑容,感覺身上毛孔都豎起來。

尹羲暗想:難不成這些人真的想造反?憑他們一島最多也就十幾萬人想要打下大夏江山?開什麽玩笑!

“事成”到是成的是什麽事?難不成是他們造反成功?那是要等到猴年馬月。

尹羲被安排在這宮內住下,他們也準備了極其精雅的屋舍,貼身侍女增加到四人,每日也有山珍海味供養,绫羅綢緞、珠寶首飾也盡往她身上使。

除了不得自由之外,尹羲在此到過上了比當初在昌寧侯府更舒服的日子。

這日,尹羲在宮殿花園中游玩,見仆婢進出繁忙,四處張燈結彩,暗暗稱奇。下午午睡剛醒,就有丫鬟給她準備了洗澡水。尹羲暗道這回不是沒有叫水嗎,怎麽送來了。

但是泡澡也是一件愉悅的事,她就泡了一泡,剛穿上中衣,丫鬟便說李夫人來了。

尹羲根本就不認識什麽李夫人,胡亂披了一件外衣就去見見。那李夫人四十歲上下,穿着華貴,一見她就拉着她的手稱贊她長得美。

然後讓丫鬟奉上新衣首飾,崔她換上。

尹羲道:“這太陽都西沉了,還穿這麽華貴幹什麽?”

李夫人掩嘴笑道:“今天是姑娘大喜的日子,當然要換上喜服。”

“大喜的日子?喜服!”尹羲俏臉扭曲,“我什麽時候要結婚了?跟誰?蕭馳風?”

李夫人連忙肅然道:“您就要嫁給星主當我們的王後了,長平君那是您的晚輩。”

顯然“長平君”是蕭馳風的封號。

尹羲只覺晴天一個霹靂,搖着頭尖聲說:“你們星主都那麽老了,我才不要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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