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前朝皇裔(10)
現代那種五十歲的有錢老頭娶二十歲的小姑娘她也就忍住不吐嘈了。
這個五十歲的想娶她一個十三歲的, 想得美!信不信她踹死他!
尹羲暗道:老天爺看她是女配就這麽捉弄她嗎?顧若蘭當不了燕王妃, 好歹嫁給王仲羽, 那也是一個有顏有身材的年輕大帥哥。
着那個“星主”,看他五官眉眼雖然不難看,可是中年發福, 眼神渙散,肯定是縱欲了幾十年了。她才不要吃這種剩飯!
尹羲再不樂意,但人在屋檐下,她跑也跑不掉。她大鬧一場,可是武功不到家, 不一時就被丫鬟點住了穴道。
尹羲被她們換上了禮服、上了妝後, 穴道被點倚在榻上,屋內一個人也沒有, 可是外面熱鬧非凡。
尹羲真怕聽人說吉時已到,押她去拜堂。
如果要嫁給那種大伯,尹羲寧願任務失敗一切重來, 她不禁心中呼叫着“系統”。
系統出來,聽她說要重來, 不禁說:【你這不還沒有死嗎?沒有達到重來的條件。】
尹羲道:【那我自殺……】
系統搖頭:【自殺是懦弱的表現,本系統不支持代理人因為可以重來而漠視生命的習慣。所以,你自殺的話靈魂就抹殺掉了, 不愛惜生命的人就沒有資格活着。】
尹羲哭道:【幫我解開穴道,我要逃跑。】
系統嘆道:【本系統不直接參與小時空世界的具體事件,那是違反規則的。挫則讓人成長, 從頭到尾的無腦寵養出的多是廢物和精神殘疾,你好好成長吧。】
系統說着就遁了,尹羲罵道:【成長你妹!】
系統走後,尹羲都快絕望了,真的害怕要嫁給那大伯來“成長”,她努力想要驅動自己的手腳,可是換來的是胸口氣血翻湧、像是有鐵錘狠狠擊她胸口的鈍痛。
忽然屋門被輕輕推開,只見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進屋來,他身着墨袍,腰系革帶,容顏俊美,雙腿颀長,正是蕭馳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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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馳風抱胸倚在門上,笑道:“你這個樣子倒是挺有趣的,再也不能嚣張了!”
尹羲并沒有被點啞穴,瞄着他說:“你們這夥人,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蕭馳風鳳目波光流轉,咧嘴一笑,頰邊一個梨窩,道:“罵吧,盡管罵。”
尹羲惱恨道:“你這臭不要臉的,你都年過二十了吧,你想跪下叫我娘親嗎?”
蕭馳風這才垂下眼簾,神情有些落寞,說:“我娘親早就去世了,不會有第二個。”
尹羲一怔,又說:“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這對你有什麽好處?我要是給你爹生了兒子,星主大位和家産就沒有你的份了。我心思惡毒,眼裏容不下沙子,我要是嫁給你爹,我一定把你們這些庶子一個個都殺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阻止這場婚事。”
蕭馳風笑道:“怎麽阻止婚事?殺了你?”
尹羲心中一滞,說:“殺了我,你也沒有好處。你不殺我,至少你造反時我可以讓大哥不出兵打你或者出工不出力。人在江湖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蕭馳風哂笑:“你就這麽篤定我們想造反?”
尹羲忽道:“難道不是嗎?那你們喜歡美女嗎?我知道有一個美女傾國傾城。她不但會談琴唱歌跳舞,還有個奇趣,一經男子挨身,便覺遍體筋骨癱軟,使男子如卧綿上。”
蕭馳風聽了她這話也不由得俊臉緋紅,說:“你一個小姑娘,懂得還真多。”
尹羲說:“我真不騙你,我可以帶你去找她。你嘗嘗就知道了。”給顧若蘭介紹奸夫,雖然暫時便宜她了,但是想到能給趙霆堯多帽些綠帽,她還是開心得很。
蕭馳風走近幾步,冷冷睨着她,忽然出手在她肩、背和小腹經脈推宮過血。
尹羲終于能動了,連忙往門的方向走,蕭馳風拉住她,說:“從外面走是走不掉的。”
尹羲說:“那你是怎麽進來的?”
蕭馳風呵一聲笑,說:“輕功,你會嗎?”
“肯定不會!”
蕭馳風說:“你跟我來。”
尹羲跟着他走進內屋,然後掀開床上的紗帳,掀開被褥,在石床旁轉了機括開關,床板頓時一轉,露出一個八十公分寬的洞。
“跳下去。”
尹羲一探頭說:“這麽黑,誰知道下面有什麽。”
蕭馳風不跟她廢話,摟住她的腰跳了下去,不一會兒腳就踩着了地面。
尹羲仰頭一看,那道門在他們踩着地面時又自動關上了,四周一片漆黑。尹羲開始抱怨:“我說,你們的宮殿修得似模似樣的,怎麽地道這麽Low?沒有什麽夜明珠、自燃燈什麽的?”
尹羲現在與蕭馳風挨得近,感到了他胸膛起伏,估計是氣的。
蕭馳風說:“地道裏平常又沒有人來,不陋的話,難道修得金碧輝煌?”蕭馳風把“Low”聽成了“陋”,這中式英文和古漢語倒也互通。
蕭馳風說着,拉住她的手往前奔,尹羲知道門屋中沒有人把那地板恢複原狀,等他們發現了很快會追來。
尹羲跟着他曲曲折折跑出近一裏路,她覺得衣服和頭飾太累贅了,停下來把頭上的華貴假發摘下來,取下金玉寶石釵钿塞了在懷中。
尹羲再跟着蕭馳風跑了數十丈,不禁問道:“這到底是跑到什麽地方去?”
蕭馳風道:“這裏通往藏寶室,我蕭氏一族自知國祚不保,将皇宮和宗室財寶、祖上禮器分批運到了這裏。”
蕭氏一族?尹羲腦子一轉,說:“你們是前朝大周皇族?”
蕭馳風腳步一頓,說:“你未免太滑頭了一些。”
“我比較喜歡‘聰明’這個詞,不過你都提示得這麽明顯了,什麽國祚不保、皇宮、宗室、禮器、蕭氏一族離開中原,我猜不到才傻吧。”
蕭馳風說:“你怕了嗎?和前朝餘孽往來,只怕是滅族的大罪。”
尹羲苦笑:“比滅族更可怕的是你爹要娶我,我要當你娘了!”
蕭馳風哧一聲笑道:“我爹……也沒有那麽差吧?”
尹羲怼道:“你說得輕巧,讓你去給老太婆當面首侍候她一輩子,你願不願意?”
蕭馳風呵呵笑道:“那莫約是不願的。”
走了一段路,尹羲開始思考,問道:“是你抓我來島上,現在又帶我逃跑,這不矛盾嗎?”
蕭馳風頓了頓,道:“我抓你來時是奉命行事,我不知道我爹要娶你,我只以為他想和你哥哥做交易。”
尹羲問道:“可你現在違背你爹了,不怕?”
蕭馳風沉默了一會兒,說:“怕,但我不想多一個你這樣的‘娘’。”
兩人又跑了數十丈,來到一處寬敞所在,等到蕭馳風點起了火,尹羲才發現是一間石室。
蕭馳風道說:“接下來的路不能亂跑了,你跟着我的步子走,否則觸動機關,你會死在這裏的。”
尹羲點了點頭,又問:“這是藏寶的地下室,那麽寶在哪兒?”
蕭馳風笑道:“你想要?”
尹羲搓了搓手:“就是想見識一下嘛。”
蕭馳風道:“那些有什麽好看的,寶物上全都萃滿了毒,你要是受不住誘惑摸了,你也要死在這裏了。”
尹羲說:“萃毒?你們自己有解藥吧。”
“我現在可沒有帶解藥。”說着又去開起機括,打開了一扇門,尹羲緊跟上去。
這地下秘宮中到處都是岔道,如果不是對秘宮了如指掌的人,走錯岔道就是有死無生。就算是對的出路,蕭馳風也忽而靠左走,忽而靠右走,不然也會踩着陷阱。
這一路雖然要步步小心,但是前頭有蕭馳風帶路,一路順利到了出口。
兩人在地室秘道中走了數個時辰,外面已是黑夜。
時值五月中旬,天空一輪近圓的明月,繁星璀璨。
洞口是一處山峰的中腰,四周是懸岸峭壁,有一條只容一人走的小道。
尹羲問道:“要趁天黑出海逃走嗎?”
蕭馳風莞爾:“只要是正常的人絕不會選擇在夜裏出海的,夜裏風大浪高,人又困乏,兇險萬分。況且你會揚帆駕船嗎?”
尹羲急道:“這島上是你爹的地盤,不逃回中原,我最後還是要當你娘呀!”
蕭馳風道:“等天一亮,我帶你去見我師父。”
尹羲驚道:“你師父也想娶我嗎?”
蕭馳風:“……”
就算要去見他師父,也要天亮再說,兩人就坐在洞口靠着石壁休息。此處乃是禁地,別人也不敢硬闖進來。
走了幾個時辰,這大半夜的,尹羲也十分困倦,身子一歪倚在蕭馳風手臂旁睡着了。
蕭馳風伸手想推開她,指間觸到她額頭,但覺玉膚微涼,呼吸細綿,他又收回了手,只好坐着不動,倚壁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耳邊傳來海浪翻湧聲,海鳥的鳴啼聲,蕭馳風睜開眼睛,遠遠見海上朝曦初上,鼻間隐有一絲細膩的女子幽香。
某“豬女”還兀自睡得香甜,蕭馳風垂眸看她,見她的鼻子比他見過的中原女子、高麗女子、東瀛女子都要高一些,皮膚白皙透紅,一雙格外閃亮的眼睛閉着,只餘兩排細長濃密的睫毛。她的頭發并不能說黑發如瀑,她的發色天然要比大多數女子要淺一些,又不像是營養不良的那種頭發枯黃,而是亮麗順滑的深棕色。
尹羲終于也睡醒了,睜開眼睛,發現這個環境還蒙圈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靠在蕭馳風身上。
尹羲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活動一下手腳,忽見蕭馳風起身徑自一風往小道走。
尹羲忽然叫住他:“蕭馳風,你要去出恭嗎?帶草紙了沒?我這有。”
尹羲爪子從大袖中掏出幾張草紙,熱情地遞給蕭馳風,蕭馳風是一個古偶畫風的絕世美男,可是偏偏遇上一個這種接地氣的貴族小妞兒。
蕭馳風俊臉變成了豬肝色,轉過身去,冷冷道:“我有。”
尹羲看他轉過小道,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尹羲不禁捧腹大笑。
她平生兩大愛好:一、掀顧若蘭的遮羞布;二、崩壞絕世美男或者裝/逼男的形象。
只要成功,她就覺得開心不已,這個愛好一點也不高貴,但是不打算改了,人無完人嘛,只要不害無辜,就不要苛求自己。
“哎喲,我也要找地方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
尹羲随着蕭馳風往瀛州山往爬,為了避開島上的人員,蕭馳風都挑了崎岖小路走。尹羲父親是名将,母親雖然是大家小姐,由于異族與漢族血緣較遠,她反而在硬件上生得比普通人好。只是她到底只學過粗淺的吐納,還談不上內功,蕭馳風的腳程也不慢,兩個時辰後她累得跟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實在爬不動了。
“蕭馳風!休息一會兒!”
蕭馳風轉過頭,看她的眼神嘲諷又玩味,說:“這麽點路就走不了了,到底是中原的嬌氣小姐。”
尹羲擦着額頭的汗,滿臉怨念地看着他,說:“中原的嬌氣小姐怎麽你了?還不是你把我抓到這裏來的?是本姑娘求着要來的嗎?”
蕭馳風怼道:“是不是想回去嫁給……”
尹羲兩腿在地上伸直,雙手撐在地上,說:“我嫁給你爹得了,乖兒子快來背你娘一程。”
蕭馳風冷哼一聲,說:“你愛呆在這兒就呆,山上猛獸毒蛇也多得很。”
尹羲聽說到猛獸毒蛇,特別是後者,腳不由得發軟,現代女孩子有幾個不怕那玩意兒的?
見他轉身又走,尹羲使出吃奶的力氣跌撞撲上去抱住他的小腿,說:“少俠留步!少俠是習武之人,這速度和耐力,我輩望塵莫及!少俠,你扶危救困、菩薩心腸,讓我喘口氣吧。”
蕭馳風不由得好笑,說:“我是蛇蠍心腸的惡人,可不是什麽少俠。”
尹羲擡起頭:“少俠,瞧您這面相,英俊不凡,福澤深厚,一看就是大好人!您就不要騙奴家了。”
“奴……家?”蕭馳風蹲下身來,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笑道:“這句‘奴家’甚是動聽,你都這麽說,我就歇歇。”
尹羲腹诽:真是古代大男子沙文主義大變态,原來喜歡她裝弱。是不是男人都這樣,所以大家都喜歡嬌氣包顧若蘭。
但是吃夠跋涉之苦的尹羲行動上很誠實,掩面低頭,學那顧若蘭故意出來見趙霆堯時的姿态和語音:“少俠莫要這樣看着奴家~~”
蕭馳風不由得一愣,耳朵一紅,轉開頭笑了好一會兒,說:“你是哪裏冒出來的奇葩?高門貴勳之家中只有你一個,江湖中我也沒有見過。”
尹羲才擡起頭來,一雙大眼睛盈盈看着他,說:“不是少俠喜歡這種調調嗎?”
蕭馳風道:“是挺新鮮的。可你平常不這樣。”
蕭馳風腹诽:這算什麽大家閨秀,這是永遠不知道她下一步能做出什麽來的混天魔女吧。想想尹翔給她訂的那“比武招親”的奇葩報名條件,有不講理地寵妹的大權在握的哥哥,妹妹成了混賬也不奇怪了,
尹羲切一聲:“你們男人就喜歡這種裝的。”
尹羲也不禁想起原主的記憶,在那後宮中,看着顧若蘭和趙霆堯在所有其她妃妾面前秀恩愛。顧若蘭雖然不是自稱奴家,那說話的嬌氣和嗲音能激起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要說現代時朋友圈秀恩愛的人也不少,但是現代人在朋友圈曬時,朋友圈中的人可不是丈夫的命運可憐不得自主的炮灰小妾們,秀恩愛也是自由,不礙着別人什麽。
可顧若蘭就愛在那些守活寡的妃子面前展現自己的獨得聖寵來虐她們的身心。在那麽多女人的一生悲劇襯托下,她才覺得自己更優越更幸福。好似天下唯她是個女人,唯她的感受受人重視,她就開心了。
顧若蘭那種女人的心理,尹羲摸得透徹,所以心中對她更加鄙夷。
卻說蕭馳風到底也是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從來沒有遇上這樣女孩子,外表看着美貌清貴,可是聰明百變、耿直博學。少年男子天性就忍不住和她鬥嘴。
蕭馳風笑道:“只有你是裝的,別的貴勳之女那是刻進骨子裏的真本事,你自己沒有的東西就拼命貶低。”
尹羲說:“誰說我沒有!不就是勾引男人嗎?說到男人呀,你爹這人……哎,雖然他的眼光很值得肯定,但是我們終究是不合适的。你這個‘兒子’,老身倒是挺喜歡的,要不你就拜我當幹娘吧。”
蕭馳風一把将她拉到跟前,靠近她,兩人相距不過二十公分,他一雙鳳目深深看着她,說:“你能有我這樣的幹兒子嗎?你……這樣的小女孩,都還沒有長成,生不了孩子吧?”
尹羲确實葵/水還沒有來,臉色緋紅,忽然叫道:“所以,你爹是禽獸!禽獸!”
蕭馳風看透她的小心眼:“你是罵我禽獸吧?”
尹羲轉開頭望天,如猴兒一般撓着自己的手背,說:“怎麽會呢,我們不是朋友嗎?”
蕭馳風笑道:“是嗎?你不是記恨我抓了你嗎?”
尹羲暗道:你也知道是你抓了我,咱們這梁子是結下了。
尹羲道:“你沒有讓我嫁給你爹,我就不恨你了。”
蕭馳風刺激她:“可你被綁架了,消失這麽久,清譽也毀得差不多了。”
尹羲搖頭,笑道:“其實士大夫之女很多不也二嫁嗎?況且我有胡人血統,比純的漢人士大夫家族更開明,清譽于我如浮雲。只要你送我回去,我真的一點都不恨你,我反而感謝你,我當免費到你家旅游了。”
蕭馳風睨了她半晌,說:“就沒有見過你這麽自我作踐的女人。”
尹羲倚在一棵小樹上,懶洋洋地說:“我怎麽自我作踐了?我就是愛自己才不會為了別人的規矩活,我只要自己活得痛快。”
蕭馳風站起身,說:“歇夠了,走吧。”
尹羲哪裏歇夠了,只覺自己的腿澀澀脹脹發痛,實在難擡得起,只得搖搖擺擺,慢慢吞吞跟在他後面。
“少俠……”
蕭馳風轉過頭來,尹羲戲精上身,做出小奶狗一樣萌萌噠表情,嗯嗯兩聲,說:“少俠,奴家……真的不可能跟得上……”
蕭馳風走了回來,轉過身說:“上來吧。”
“太高了,少俠請蹲下身。”
“……”
尹羲伏在蕭馳寬厚的背上,阿Q精神勝利法,暗道:乖兒子,你不還是來背你娘我了。
幸好今天他的長發全都束在頭頂,不會壓着。
尹羲攀着他的肩頭,這時可以東張西望,欣賞沿途的風景了。
都說飽食而思淫/欲,她不用走路自虐、身體舒服安逸一些就思食物了。
“少俠,我餓了。”
“忍着。”
“嗚~~~奴家餓~~~”
半個多時辰後,尹羲吃着烤山雞的肢膀,誠懇評價:“少俠,你的手藝很一般。像我的侍衛長葉飛,這人不但高大英俊、潇灑倜傥,烤雞也做得一流。”
蕭馳風奪過烤山雞,說:“不愛吃就別吃了!”
“唉……不是,我愛吃的!少俠,你不但風流倜傥,還骨骼清奇、玉樹臨風……”
蕭馳風瞪了她一眼,才把烤雞還給她,嫌棄地看着她的吃相,忽提醒她:“待會兒嘴巴擦幹淨一點,我師父是出家人。”
“你師父是和尚?”
“是道士。這瀛州山上有一座白雲觀,我蕭氏一族中的一些武學大家有出家修道的傳統。當年蕭氏後裔能避居在此,是因為皇族中有武學宗師出海遍訪海外高手比武悟道,熟悉了海路。大劫來時,大部分族人都遇難了,那位皇族高手和他的弟子、四大輔臣家族帶着少帝出海到了這個島上生活。”
尹羲來了興致,笑道:“我原來還在想你們蕭氏一族避居海上,百年來憑借什麽鎮懾人心?你們中的家将後人就沒有貪慕中原榮華的人出賣你們?原來有強大的門派與你們的家主互為犄角。”
蕭馳風擡眸打量了她許久,尹羲挑了挑眉,玩世不恭一笑,說:“少俠,你不要這樣看奴家,雖然奴家貌美如花,奴家也是良家女子。”
蕭馳風轉開了頭,淡淡道:“吃好了就上路了。”
“什麽叫‘吃好了就上路了’?我才不會這麽容易就‘上路’呢。”
蕭馳風不禁哧一聲笑,拉了她起身,重新背起她出發。
尹羲伏在他背上,尋個舒服的姿式,擡頭望向瀛州山頂,白雲渺渺。
尹羲暗想:他們沒有準備好物資,又不會劃船,這不像桃花島是臨近中原大陸的島,在現代時可是濟洲島,怎麽可能劃回中原去呢。餘下只有獲得白雲觀的庇護了,能讓本島星主放棄娶她的人只有蕭氏在白雲觀修道的前輩。星主和白雲觀是互相依存的關系,不可能自毀鎮島門派。
蕭馳風走的小道實在曲折,又帶着尹羲這個半殘廢,一直走到黃昏時,才到了接近瀛州山頂的白雲觀外。
此地海拔已近一千七百米,四周時有雲霧飛繞,是以叫做白雲觀。
尹羲好奇張望,就見這白雲觀掩映在蒼翠的樹叢中,青石砌成院牆,原木色的梁柱,青灰色的瓦。屋檐平垂,并不似正史中宋代後形成的誇張上挑風格,倒有些像保留到現代的日本佛寺的清雅。
當然,這是一座道觀。
蕭馳風本是星主嫡子,天資聰穎,年幼時就拜在白雲觀玄霄子真人門下。玄霄子雖然不是白雲觀主,但是武功卻高于白雲觀主玄誠子。因為觀主需要做許多“行政管理”和“聯絡招待”的工作,需要對俗事更玲珑的人,于武功上的悟性修為就沒有那麽高了。
蕭馳風幼時積累學識和基礎,至十五歲後武藝走向質變突進,到了此時他的武功也只稍不及師父。
蕭馳風谒見玄霄子,小道童與他熟悉,熱情地将他迎了進去。